疯子走路很快,脚底声音却很轻。他手上举着手电筒照路,额前漆黑的碎发还沾着一点水珠,撇子的手电筒时不时晃过他平静淡漠的脸,眼角下塌,好像有点困。
桑拟跟在他不远处,倏尔抬头看到的正是这一幕,他微微怔住,不动声色的观察他,
3年前也是这样的气场,
很清晰的记的那天刚下了一场大雪,街头的路灯不偏不倚的撒在他身上,他靠在路灯边,浑身上下都是纯净的白色,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吹过的晚风都令人发抖,他哑着嗓音,“医生,你永远都治不好我的,别想离开我。”
桑拟只觉得头皮发麻,心想精神病的脑回路就是不一样。
后来再想起他,桑拟也只是当个笑话。
那日过后,他便彻底消失了…
然而现在,他又出现在他面前,貌似还忘了他
这什么操作!?
像是察觉到目光,疯子停住回头,目光越过撇子落在桑拟脸上,桑拟没躲,毫不意外和他撞上。
隔着一段距离,疯子意味不明的看他一眼。就像迷妹见偶像,然后偶像一脸清高的模样。
桑拟:“…”
然后在桑拟无语,疯子自恋间,撇子的大白嗓一语惊醒他俩,
“我们又绕回来了,这是个死穴啊?”
周围很显然还是原来的地方,
桑拟看向疯子,问他:“你之前也是游进来的?”
“不是。”疯子指了指那条分叉路,“这条路可以出去,和浦宁山是连通的。”
“啊?”撇子一愣,“所以,我们之前为什么要游进来。”
“哼。”疯子扫了桑拟一眼,狂妄的笑出声。
桑拟本来蹲着身子在观察这石洞,撇子一句话他直接语塞,咒骂芈颜那个二吊子。然后疯子极具挑衅的声音砸下来,他不悦的抬起眼皮,刻意咬着字眼,“疯子。”
“这石墙不对劲,刚路过的时候就闻到一股臭味。”
撇子也在他身边蹲下,贴着墙深深吸了一口气,“没味道啊,你狗鼻子啊?”
桑拟不想理他,又问疯子,“有锤子嘛,把这面墙砸了。”
疯子摇头。
他只好搬起一个石块,一把抡过去,“轰”的一声,墙面砸出一个洞孔,洞孔里滚出来一个头骨…
不一会,墙越砸越大,刚好通了一条路,撇子见着眼前这堆尸骨,不经失笑,“桑哥运气不错,开出来这么个玩意。”
他凑进一看,“不过,我怎么觉着尸体上套的衣服挺眼熟呢。”
尸体穿的衣服很统一,蓝白相间的迷彩作训服,旁边放着他们的装备包,已经积了一层灰。
撇子仔细一想,突然一拍手,说,“我说怎么这么眼熟,赖袁祁的人。他们部队的作训服。”
“赖袁祁?”桑拟重复了一句,终于想起来,“你的老东家啊?”
撇子漫不经心的回了句“可不是嘛。”眼底却几不可察的黯了黯。
桑拟翻着那几个装备包,从里面又掏出来几套作训服,扔给撇子,“换上。”
洞内温度不高,穿着潜水服多少不太方便。桑拟很高,胸肌依稀可见,背部宽阔厚实,沟壑分明。眉宇之间带着几分忧郁,但是那双黑眸中却折着光。
他套上作训服,拉链抵到顶端,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他眼尾一枚朱砂痣,映着手电筒的光,
不经意间,他抬眸迎上疯子淡漠的目光,再一次和三年前的模样重合,不过那时,疯子看他总会带着一丝侵略。
桑拟倏地收回目光,先他们走了。
疯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掀起一阵暗涌,他努力回想起什么,却一无所获。
这个空间说是冰窖也不为过,石墙上挂着的冰碴,地上铺满了湿漉漉的泥土,洞里不断传来“嘀嗒”的水声。
“桑哥,赖袁祁的人已经死在外面了,这洞里指不定藏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们当心点。”撇子走在最后,嗓音都被冻的发颤。
桑拟不知道疯子为什么进洞,倘若是同他们一样为了钱财,只身一人,倒是不太保险。
黑色世界,向来都守着虚无缥缈的规则,魑魅魍魉的存在在这里的人看来,向来是合理的,据说这是以前为了杀死最底层流民的空间,后来流民越来越多,也就有了一些商人来这倒卖做起了生意。时间长了,高楼耸立,但这背后却依旧危险重重…
正想着,有人猛地拽了他一把,抬头便看见挡在路上的一到石门,
疯子的手从他肩上褪去,
桑拟:“谢了啊。”
“桑哥,这道门上的纹路是怎么回事?”撇子摸着墙上的沟壑,“这么一看,墙上也没什么机关啊。”
桑拟四处打量了一番,眸光骤然缩了一下,表情沉了几分,他说,“芈颜先前在地牢也设过同样纹路的机关,需要以人血为祭,填满血槽,才能打开,这门后关的肯定是邪物。”
这道门堵住这条路,若以人血来当钥匙,恐怕流尽了都填不满。
“看来外面那堆尸体,是被用来做了祭品。”桑拟似笑非笑的挑了挑嘴角,“你这老东家真是心狠手辣。”
“桑哥,用我的血吧。”撇子一脸无畏,眉眼坚定。
靠在一旁的疯子失笑,目光落向桑拟,他声音也有些哑,“一道血门而已,既然你们和我顺路,我自然不至于让你两连门口都进不了。”
他说着从背包里翻出几瓶血浆顺着纹路一把灌在墙上,血浆蜿蜒着透过墙面。
疯子:“来的路上杀了几个人,顺手放了个血。”
桑拟:“…”
撇子他们干的也都是刀尖舔血的买卖,但,良心呢,不至于逮着个人就卸脖子吧。这么一想,只觉寒毛都凉了几分。
血浸满石墙,蓦地向两边打开,扑面而来一股寒气,伴着恶臭难闻的尸气,里面有些光亮,墙上镶着的夜明珠闪着光,清晰的看见里面躺着这几副棺椁,不用想,肯定是人。
三人很同步掩着鼻腔,疯子蹙眉的往上拉了拉拉链,脖子往里缩了缩。
撇子其实年纪不大,刚成年,脸上还有未腿去的婴儿肥,他嘟嚷着,“宝藏倒是没看见,放几个棺材在这多晦气啊。”
桑拟最喜欢这位手下,话多,忠心,尤其是看着顺心,就像未经世事的小白花,比芈颜那些老狐狸强上千倍万倍。
桑拟拍了拍撇子肩膀,“去,给他们棺材盖掀了。”
撇子一惊,难为情的看着桑拟,不愿上前,“哥,这死人的棺材不干净啊。”
“别怕。”桑拟饶有兴致的看他,嘴角漾起浅浅的弧度,不咸不淡的开腔,“人没死。”
撇子:你是魔鬼吗?没死!?你是懂怎么劝退我的。
一旁的疯子看着这位小白花,露出一个老奸巨猾的笑,然后他为了缓和气氛,安慰撇子,“其实也没什么,顶多就是见他们一瞪眼,然后见光死。”
意思就是,还有一口气,棺椁一开,见到光亮,就彻底没了。
破案了,两个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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