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一在酒店住了大半个月,身体和精神养得差不多的时候回老宅陪爸妈。
一开始她爸宇文硕还疑惑怎么这姑娘突然回家了,还特别孝顺他们,又是买东西又是陪聊天打牌,后来见她真没啥事也没所求就慢慢接受了。
在家里又住了两三个月,一眨眼就过年了。
一大早,家里的阿姨忙着张罗饭菜,玻璃上贴着剪纸窗花,门框也都是对联,喜气洋洋的。
手机上收到齐骁发来的拜年信息,在一个月前,他进组了,新年只好和剧组一起过。
宇文一回了个新年快乐。
这段时间她没上网,除了陪爸妈,剩下的时间都在学习和写剧本。
李导有新电影筹备,邀请她参与前期工作都被她拒绝了,她只说等开始拍摄的时候去旁观学习。
自她离职后,齐骁有了新的经纪人,是个比较能干的男士,当时交接的时候加过她,偶尔在朋友圈分享通告和花絮内容。
今天的朋友圈格外热闹,大都在说新年快乐,不一样的场景,同样的祝福。
甚至连汪少顷那货都发了和家人度假的视频。
傅彦从医院出来后收敛了许多,鸣盛火锅的生意低迷了一个月又好了起来,他发了一张全家福。
宇文一看到后觉得晦气,想起当初忘了删掉他,现在也没有删除的必要了,她好像不怎么删人,更习惯让他们在列表里躺尸。
有个没有备注的人发了傅时柒的最新消息,说是在国外的一家医院门口拍到他了,还贴了一张背影图。
宇文一点开这个人,是个狗仔,也不记得当初到底是为什么加的,她选择屏蔽他的朋友圈,把手机丢到一边。
“宝宝,你房子那边是不是忘了贴对联了?”宇文一妈妈苏眉过来问,手里还拿着剩下的对联。
“不在那边住也要贴对联吗?”以前也没注意这事。
“当然要贴,新的一年红红火火。这正好昨天还剩下几张,你拿回去贴,贴完赶回来吃饭。”
宇文一已经很久没回那边了,她接过对联道了声好。
既然傅时柒在国外,也不怕碰见他,她已经许久没有想起过这个人,刚刚想起还是在朋友圈刷到,她确定可以放下了。
家里的司机送宇文一回她住的房子,除了贴对联,她还想收拾收拾屋,新年新气象,就没让司机等,叫他赶紧回家过年。
当时是齐骁送她去医院的,走的匆忙,什么都没收拾,屋里乱糟糟的,积了一层灰,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她赶紧把窗户打开,点上香薰,从卧室到客厅再到卫生间一一收拾了个遍,还换了新的四件套,把之前的脏衣服和被套都洗了。
整理完之后觉得清爽许多,屋子被熏香的味道取代,就差贴对联了。
屋里的福字窗花贴完,她拿着涂抹完浆糊的对联出了门。
门框有些高,差一点点,应该回去拿个凳子。
正犹豫着,对面门开了,走出一个人,不是傅时柒还是谁?
看样子那个狗仔的最新消息不行,人这不是已经到家了。
她装作视而不见,像是赌气一样跳起来把对联怼上,歪了。
真是晦气,大过年的。
身侧有人靠近,闻到熟悉的气息,她浑身的每个汗毛都竖起来,倏地躲到一旁。
傅时柒见她如此,没说什么,只是取下刚刚贴歪还没粘牢的对联帮她重新贴好。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还有剩下的一副和一个横批。
她要回屋关门,被他挡住了去路。
“让开。”
“我们谈谈。”
“我们应该没什么好谈的了。”她不再看他,从他身侧绕过去。
傅时柒抓住她的手腕。
“别碰我。”她用力要抽回来,他攥着没松手。
不知道是楼上还是楼下传来饭菜的香味,霎时间鞭炮声响起,奇怪,这个地方原本不让放鞭炮。
她尽力想些别的试图摆脱对面人为她留下的糟糕记忆。
“还会走神。”
这句话的语气不对,她仰头看向他,他一双眸子将她锁定,眼中含笑,这样的眼神……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傅时柒,是那天晚上突然出现的那个。
“你放开我。”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想从他手中抽离。
“嘘——小点声。”
说什么小点声,她的声音都被鞭炮声掩盖了。
这个人拽着她的手打开半开的房门走进去,砰地一声,房门被关上,她被他抵在门后。
“三个月了,你知道我多想你吗?”他凑近,在她脖颈上闻了闻。
恐怖的记忆重现,她侧过身去躲开他,抬脚踢了过去。
脚踝被握住,他就那么抬着没放,“看来你也很想我,想要重拾我们的记忆。”
他凑到她耳边,近似残忍道:“那是多么酣畅淋漓的……”
不是去治病了?怎么傅时柒还会被这个变态夺舍?
她怒目而视,一条腿的脚踝被他握着,仅有另一条腿支撑站立,整个人被压在门上,她的手挡在他胸前,制止他的靠近。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手机就在她的外套兜里。
她松开一只手刚想去拿,对面的人抢先一步,看了眼上面的屏幕,“妈妈?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妈妈了。”
他故作可怜状,没接电话,只是旁若无人地同她说话,电话铃声仿佛成了伴奏。
“那是傅时柒,不是你。”
他笑着摇摇头,把手机丢到一边,“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我才是傅时柒,而他,不过是我塑造出来的完美人格,为了适应这个社会。”
“你说什么?”宇文一彻底惊了,甚至都忘了去抢手机。
她所认识的那个人,难道自始至终都是假的?那几年前和她谈恋爱的那个人呢?
他好像看出来她的想法,“一半是我,一半是他,怎么样?你并没有发现端倪对么?我的初恋女友。”
他几乎凑到她的耳侧,说出这些残忍的话,耳廓还时不时地被他的唇擦过。
电话铃声响了几声后停了。
宇文一迟迟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所以,她曾和这个变态谈过恋爱,却从没有发现过他的本性?
“你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我只是在练习完美人格的样子,怎么样,我的演技不错吧?”
好像有什么东西崩塌了,原来是她一直持有的信念。
“那,什么时候是傅时柒?我的意思是我认识的那个?”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我想想……”他手指点在自己的太阳穴,“哦,我想起来了,演唱会上是他,亲你的人是我,车里的人还是我,台风天出游的是我,演戏跳海的是他,沉入海底的是我,拿你手机发死亡澄清的还是我……太多了,我都记不清了。”
“不,我不相信。”她不信和她有过那么多亲密瞬间的这个变态,可的确是他摧毁了她对傅时柒的信任。
这时候,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她想推开他去捡手机接电话,被他用胸膛压了回来。
“怎么办?你知道我一直是一个人,我想让你陪我过年。”
“你想得美,一但我失联,我爸妈会立即来找我的。”
“也对。”他松开对她的桎梏,弯腰捡起手机。
宇文一趁机打开门,还没来得及迈开一步,门和她一起被拉了回来,门又关上了,这次,他还把门反锁。
“手机不准备要了?跑什么?”他把手机塞到她手里,“接吧,告诉他们你留下来陪我过年。如果说错的话,那就不要过年了,我们玩点有意思的。”
她拿着手机迟迟没接,脑子里思索自救的办法,没想到下一秒,手机被夺去,他直接接通放到她耳边,眼神示意,唇却贴近她另一侧的耳朵,压低声音同她耳语:“说出你的选择。”
这个人的确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她不想连累爸妈。
电话那头在问:“怎么了宝宝?到哪里了?”
他在她耳边低语,“说不说?不说我可就——”
“妈,我突然遇到了一个熟人,就先不回去吃饭了,你们先吃。”
“什么熟人?大过年的?”
“妈,你就别问了,先吃吧,不用等我。我——”
说到这,电话已经被他挂了,他把她的手机塞到自己的兜里。
“说这么多就可以了。”他抬起头,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我的初恋真乖。”
真恶心。
她伸出胳膊用袖子擦了擦额头。
“擦什么?你的里里外外哪里没有我留下的痕迹?”
这个人疯了,她要想办法脱身。
“你难道要一直把我困在门后?”宇文一意识到这里是她家,是这个人贸然闯进来的。
她才刚收拾干净,不想被这个人弄脏了。
“有何不可?”他四下扫视,“刚到扫完,还很香呢。不过,没有你香。”他低头在她身上闻了闻。
“死变态你放开我。”她毫不犹豫地朝他踢去,这次换了一条腿。
没想到他竟然算准了她的攻击,又握住她的脚踝,向前一拽,她就扑到他身上。
他另一手勾住她的腰锁紧,“先是左腿,现在是右腿,你是在暗示什么?”
“无耻。”脸下是坚硬的胸膛,她曾见过他有腹肌,这段时间好像又锻炼过了,连梏腰上的手臂都更有力气。
“你又不是没见过我无耻的样子,不过现在青天白日的,我没那么着急,先一起吃饭过个年?”
他拽她到沙发上坐下,拿出自己的手机刷了一阵,好像在点什么东西。
宇文一扫过他的裤兜,她的手机在他那,拿不出来就报不了警,这是最后一步,不到关键时刻她不想去警察局。
跑?她能在他的手底下跑掉吗?在被抓回来之前。
已经拖延了这么久,原本她已经慢慢忘了曾经的事,既然他主动出现,那么,就做个了结。
“傅时柒?”她叫他的名字。
他果然回过头来,看样子已经适应了这个身份。
“要不,你和我回家过年?”
他放下手机,盯着她的眼睛问:“你要带我回家?我没听错?”
“是的,你没听错。我想听你说说你的故事,还你一份曾经缺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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