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我要回去!滚啊!!”
“我是来求仙的,可这真的是求仙之路吗?”
“我是被卖来的……?我不信,一定是假的,假的!”
一道一道怨气通过凹槽中的小球输送到囚笼之中,殷洛川“嗡”地一下竟与囚笼中的人有了共感!
他睁大眼睛看着囚笼中已经被折磨得面目全非的殷洛廉,下意识地伸出手触碰半透明囚笼。
只见笼中的殷洛廉缓缓抬起眼皮,用一双空洞无波的眼同他对视。
殷洛川一惊,张了张嘴想和他说些什么,殷洛廉却再没其他反应,对于这些怨气好似习惯了一般,眼睛眨也不眨。
殷洛川被这些怨气挤得头昏脑涨,在其中意识到了一个信息——
殷洛廉在这一个个的怨气灌输中过了五年。
五年……
下一秒,殷洛川一下子抽离了记忆,整个人发起抖来。他紧紧绞着衣角,想起楚风眠曾经对他说的话:
也许他的苦楚、离别在脑海里一遍遍循环,在其中每一秒都想着要见你,想着你会不会来救他。
那段被池白背叛、看着友人死亡的记忆没有出现在他的怨气球中,他也许对这件事没这么恨。
那怨气球中出现的是对兄长抱有希望的他,一遍一遍呢喃拼尽全力活下去的他,最后平静无波被灌输了所有怨念的他……
他为了寻到我真的费了好多力气,可是他心中那无所不能的兄长却没有保护好他。
“对不起……对不起……是哥哥没用……”殷洛川哽咽出声,缓缓蹲下身子,将属于殷洛廉的小球装进罐子虚抱在怀里。
楚风眠没有打扰他,任他一个人发泄情绪。殷洛川平复了一会,头发凌乱不堪,面露痛苦摇摇晃晃地缓缓直起身来,转过头看向那个囚笼。
将这段记忆说与楚风眠听。
“素回采用这样的法子定是有他的意义。”楚风眠走到囚笼旁,轻轻按在半透明屏障上,“你说,这传输怨气有什么用?”
“想必是为了驯服。不都说‘廉’被剥去了七情六欲么。”殷洛川心情低落。
“要剥去七情六欲大有其他的法子,何必这样大费周章。五年,能做很多事,也从未听过‘廉’的名字。素回为了什么甘愿沉得住气五年?”
殷洛川不解,抬起头来看他。
“我猜这些怨气能够提升实力。在西海炼狱的斗场时你弟弟误打误撞与炼狱之花有了羁绊,自身有了些许变异,能够滋养炼狱之花。这也是素回为什么这么多人中偏偏要培养他的原因。”
殷洛川讽刺一笑,“培养……”
“有了些许不同还远远不够,你弟弟桀骜难驯,素回只是给他点教训,却诧异地发现这些怨气能够让他实力飞涨。他怎会放弃这个机会?于是便有了这里。”
殷洛川苦笑,“阴差阳错啊……”他摇了摇头,继续道,“那之后的‘神性’是怎么回事?而且他见了老祖之后的暴动……”
“他只是苦痛到了极点,没有了情绪,才会显得‘神性’。但其实……”楚风眠意味深长道,“一神一魔,一念之间啊。老祖只是激发了他‘魔’的那一面罢了。”
……
“大公子!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那些要修仙的人都是我帮您……你不能这样对我!”
管家拖着残破的身躯在地上爬行,身上没一块好肉,显然是本要毙命却还拖着一口气。
讲学余波未定,尚还有些客人往来。管家是在人前接待的,哪怕面目全非,又哪有人不熟稔?有人一下认了出来,一时间惊呼不断。
“这不是容府大管家么……容家主人待他极好,连姓都改作容!得了这等殊荣,又怎会变成这样?!”
“嘘……这事岂是你我能打听的?!定是这奴才做错了事,遭主人家责罚!”
玉霖诧异地拉着凌玉青退后几步,带了些探究看着容管家。只见容管家周遭蔓延着一股浓厚的魔气,几乎要蔓延进心肺里。
但在众人眼里,也不过是受了责罚,几乎要没了命一样略有惊骇的事罢了。
容归急急从房中走来,夹杂着震惊将容管家扶起,声音有些颤抖又带着不可思议,“管家……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谁干的!!”
容归带着担忧抬眼环视一圈宾客,装作面有愁容的模样,眸中却有一丝精光和得逞闪过。
坏了!
玉霖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这是容归的一场戏!
不知情的人对此定是退避三舍又迷茫不已。可容管家之言对于他们二人来说不过是线索中添上一笔,在这短时间内又怎藏得住那一份了然!
他们两个表现得太过镇定和知情了!
玉霖没想到容归宁愿当众演戏让自己名声受损,也要鱼死网破揪出他们来。
对于那些心怀鬼胎的宾客来说,大家族哪还没有些秘辛,只要有利益,其余的又有什么干系?
如今对于双方来说,都算明牌,自然也没有遮掩的必要了。
玉霖的眼神逐渐晦暗,他抬眼对上了容归的目光,慢悠悠地说:
“都说容归公子清风朗月,将容府治理得井井有条。咱们这么多人在府中,又怎会出这档子事?身为容家人的管家都尚且这般模样,我们这些外人的安危……”
他欲言又止,眼神往旁一移,飘忽不定的模样似在犹豫。
“是啊是啊!我们相信容归公子的为人,只是这贼人想必还在府中……实在是……”
“这贼人实在胆大,竟然能瞒着容归公子做出这等恶劣之事!简直是挑衅容家!”
容归站定一拱手,愧疚地对宾客们说:“来者皆是容某的座上宾,我明白诸位的顾虑,定会彻查此事!”
玉霖又补道:“管家方才可是喊的大公子您的名字,虽相信容归公子您的人品,可总归……不如放开管家,由他来说。”
同时,他放出一缕神识飘飘荡荡附在了容管家身上。
容归讪笑,“玉小兄弟实在过多揣测我了,既然如此,那便这么办。”他转过身,看向容管家,挥了挥手让人将其放开,眼神却有冷意。
下一秒,一阵极为强硬的魔气朝着容管家撕扯而去,玉霖眼神一暗,用神识护住容管家。容管家只感觉身子一阵酥麻,却要比之前的痛苦不堪好得多。
他看出是玉霖的本事,手脚并用地朝着玉霖爬去。他知道容归要将他灭口,声音打着哆嗦带着恐惧,“是大公子!是他指使我!将那些想要修仙的人一并哄骗来……呃!”
魔气猛地加强,直直侵入容管家的身体里。他浑身一颤,眼神涣散。
想必现在容管家也说不出话,玉霖便也肆无忌惮地钻进他的神识,趁着容归摧毁他之前读取他的记忆。
容管家身形一晃,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人群顿时骚乱,玉霖却丝毫没有多余的心神分出来,全神贯注地读取容管家的记忆,直到容归将容管家的魂魄都化作飞灰、消失殆尽。
玉霖佯装惊讶,混到人群之中,将这水搅得更浑一些,“贼人不会还在我们当中吧!怎么回事!杀人灭口啊!”
“就是啊!快放我们走!我不要在这待了!”真真有个人死在他们面前,才一下激起了宾客们的求生欲。
不论容归再怎么解释怎么安抚都再无用,人群已散作一团。玉霖负手站在作散的人群中勾了勾唇,向着容归颔首,慢悠悠地转过身拉着凌玉青走了。
顺便趁乱顺走了容管家尸首中沾了血污的玉佩。
“玉霖!玉霖!就这么走了,还怎么查?这容归也从未承认过啊!”凌玉青疑惑地问道。
玉霖没接他的话,转过头眼神幽深地看着他,“玉青。容归的魔气充足,事到如今,并没有你想的这般简单。你不要再掺和了。”
凌玉青一愣,“……什么?”他急急地抓住玉霖的手腕,“那你呢?这事与你无关,你又为何非要蹚这趟浑水?”
玉霖沉默了一会,说:“我与魔族有血仇。”他说完,将凌玉青的手扒开,向前走去。
袖中的手按住虎口的一道狭长伤口,一阵魔气微微绕在伤口处,有往里侵入的趋势。
……
大门半掩着,玉霖径直入了院。小院寂静凄凉,烧完的纸钱在地上留下飞灰的痕迹。主屋闭门不开,一片漆黑。
玉霖的手指轻轻按在墙壁上,闭着眼感受着气息,随后轻轻往窗户走了两步,淡淡地对着屋内说:“我知道你在。”
里头一阵衣角摩擦声,没有回音。
玉霖继续道:“容管家交代了他诱拐人去修仙之事,却无一人相信。杀害你兄长的人好好地当着他的正人君子,你也甘心么。”
他说完,勾着容家玉佩甩进窗里,灵力护着玉佩没有让其破碎,却也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我知道你没疯。”
玉佩被人拽着在地上摩擦,最后被捧在手中。那弟弟晃悠晃悠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挪到窗边,一声不吭,直勾勾地盯着玉霖。
那眼睛在月光照映下有些骇人。
玉霖道:“若想替你兄长报仇,便叩一声窗户,将事情告知与我。若不想,那我便走,不再打搅你。”
空气一片寂静。过了半晌,玉霖将要转身离开的前一秒——
窗户被轻叩了一声。
想和宝宝们互动!(探头)宝们考完试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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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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