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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楔子2

林钺站在窗前,从天上劈下来的白光闪过,之后才是轰隆隆的雷声炸在耳边,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因为信号问题断断续续,但林钺还是拼凑出了大致意思,黑狼的情况好像不太好,正在进行新一轮的手术。

因为林钺是黑狼的救助人,保护中心那边经过商量还是决定有必要通知林钺一声。

等挂断电话的时候,大雨才哗哗的的泼了下来,林钺朝窗外定定的看了一眼,在判断雨势。

只是一眼,林钺就下定了决心,转身穿好衣服又冲上了车。

刚刚休息的秦助又被他这个无良的老板抓过来开车。

他们现在住在山里,山路并不好走更何况现在还下着大雨,林钺对自己的车技实在没有什么信心,所以他决定回去就给秦助加奖金。

在车身劈开雨幕,身后的招待所离他们越来越远的时候,林钺还在思考自己跑这一趟的意义。

虽说已经决定要去一趟了,他知道知道自己去了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或者换句话说,他垂下眼睑,看向放在手边的箱子,他希望不会有自己帮得上忙的时候。

其实按照自己往常的性格来说,在知道这件事后,最多惋惜一声,道一声世事无常,生命易逝。

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心冷情的呢?他不知道。

但现在自己在干嘛?坐上了车,还带上了自己的药箱。因为自己亲手救的是特别的,是吗?

或许是今天中午自己走近那只黑狼的时候,轻柔的,并不热烈的阳光洒在了那双金灿灿的眼睛上,在一身黑色皮毛的衬托下,更显得那双狼眼澄澈又湿漉漉的。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阳光和向日葵。

坐上车后,车里的每一分钟都觉得如此难熬。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秦助刚刚挺稳车,一转头,林总已经冲出去了。

到救助中心的时候其实已经距离那通电话过去很久了。

他刚冲到到门口,保护中心就派了专人带路,带着他一路曲曲绕绕的去了黑狼的手术室外。

走廊上的灯白的刺眼,手术室的门紧闭着。林钺心下松了一口气,看来没事,手术还没结束,还有希望。

门口的椅子上坐着一些人,更多的人站着。他们都是救助站的工作人员,其中还有不少小姑娘,她们现在已经下班了,但因为关心着黑狼的手术情况,并没有离去。

墙上挂着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吵着耳朵。林钺觉得没等多久,又觉得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林钺有些恍惚,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但是医生走出来后摘了口罩脸色并不好,摇了摇头。林钺还费心的翻译了一下医生的动作语言,意思是没救过来。

林钺听到有些小姑娘没忍住,哭出了声,她们是真心喜欢那只黑狼。今天中午被送过来的时候,又帅气又亲人,一直很配合他们的救助工作。现在听到没救过来,眼泪直接湮没了眼眶。

林钺也同样难过,但他知道自己没有太多时间,所以直接冲过去问医生。

负责手术的是刘医生,刚刚林钺在外面也查了,甚至还看了刘医生的论文,知道这位医生很专业。

刘医生看着林钺,眼眶有些红,“我们已经尽力了,你送它过来的时候应该看到了,它身上的骨头多处骨折,膈肌破裂,甚至都有脾脏破裂,让我们的手术难度直线飙升。”

刘医生一边说这话,一边带着林钺想要去看看它。

“刚刚做完隔疝手术,当时我们的讨论结果是联合手术,修复膈肌和脾脏,现在可以说是手术完成了。但效果并不理想。且它短时间内已经无法进行二次手术。”

林钺听着刘医生三言两句介绍完手术情况,心下发沉,“也就是说,手术算是成功了,只是能不能救活,要看它的恢复情况是吗?”

刘医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也可以这么说,我也做过好多类似的手术,但是眼下这种情况,能撑着活下来的情况基本没有。”

林钺点点头,心里有数了。“既然这样,那能不能让我试试?”

“林先生是医生?”这是刘医生的声音。

“不,我不是。只是不知道刘医生有没有听过贺康老先生。”

林钺心里默默忏悔,对不起了外公,虽然事出有因,但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提起您,确是准备借您的名字狐假虎威,不过,您会原谅我的对吧。

“林先生说笑了,只要是学医的,贺康老先生的名字谁人不知,不过那位老先生是?”

“是我的外公,我有幸,幼时一直跟着他老人家学医。”

“失敬失敬。”刘医生这下放心了,原来是那位老先生的高徒,现在只要林先生不是胡闹,他还是有把握去领导那里申请一下的。

“这个事情我不能做主,我去申请一下,尽快给你回复。”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黑狼前,林钺一眼就看到了它,身上的毛被剃的乱七八糟。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因为麻醉的原因它就像网上那些被绝育了的小猫咪一样吐着舌头,有种可怜又可爱的滑稽。

刘医生看了一眼黑狼,转身就去找人商讨了,他也知道时间紧张。

只留林钺一个人站在它身边,它睡在一张小床上,床边四周围满了铁栅栏。林钺趁机给自己做了消毒。

等林钺收拾完,刚好站在它眼前就看见它眼睛动了,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睁开了眼睛,似乎没想到周围还有人,转了转眼球就看见了林钺,眼神里没有警惕和凶狠,只有温驯。

林钺看它这样,冲着它笑,趁它麻醉没醒的时候在它脑袋上□□了两把。

即使这样,它的眼神里也没有抗拒,只是一直盯着林钺看,林钺顿时心里软软的。。

急促的脚步从身后传来,与之传来的是刘医生的医生,“经过商讨,同意您参与救治,只是必须在救助中心进行救治,所有的救助行为也必须有我们的医术在场。”

林钺理解的点点头,“应该的。”

点完头后就立刻找出纸笔,翻起记忆里的一个方子写了下来,拜托刘医生去抓药。

“我知道现在的很多中药水很深,以次充好都是常态了,有些药效也微乎其微,麻烦刘医生帮我找一些好点的药材。文火慢煎。煎好之后端过来。”

刘医生点点头表示明白,立马去找药熬药了。这时秦助带着老板的药箱来了。

林钺再次小心的洗手,做好消毒措施后,拿出了针灸针。

他知道自己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距离上一次真正的拿起针去施针已经过去很久了,他沉下心,慢慢的吐出一口气后,摸上黑狼的腹部,稳准狠的扎了进去。

林钺小时候经常拿着针去治疗一些流浪的小动物,他知道自己用中医的这套针灸的方法完全是可行的。

黑狼没有动,只是卧着,盯着林钺毫不手软的把针一针一针的扎进自己身体里。它知道,这是在救它。

林钺感受到额头有汗珠渗了出来。但他丝毫不敢放松,直到所有的针都施完,才长舒一口气。擦了擦汗,就站在黑狼旁边观察他的状态。

林钺一直注意着时间,期间一直观察着黑狼的动态,等到时间后就立马将针取下,歇一会儿后又继续施针。

就这样,已经过去好了几轮,时间悄悄的溜向后半夜。此时,距离手术结束至少有四个多小时了。

刚好,刘医生的药也煎好了。

刘钺接过碗,小心的试了试温度,觉得温度刚好就将碗放在了黑狼眼前。

“喝药。”医生状态下的林钺看起来有点严肃,黑狼眨了眨眼。

林钺有点紧张,他还在想,如果黑狼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该怎样把这碗药给它灌下去。没想到,黑狼却理解了自己的话,顿了顿,就慢慢的将脑袋挪了过去,舌头卷起,一点点开始开始喝药了。

林钺和刘医生同时松了一口气,能喝下去就好。

喝完药,林钺没有休息,依旧在观察黑狼的状态,丝毫不敢放松。

今天晚上一晚上要不间断的施针,时刻观察和调整黑狼的状态,帮他恢复过来,他相信生命是很神奇的,只要能撑过今晚,黑狼基本就有被治愈的可能。

林钺一晚上没敢放松,连救助中心派来监督他的医生都没来得及打招呼,只是点点头。具体的是监督还是来学习,林钺就不知道了。他的心神全在黑狼身上。

在此期间又继续麻烦刘医生煎了一副药送了过来。

一直到天微微亮的时候,黑狼的呼吸终于平稳了起来。林钺激动的站了起来和刘医生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惊喜和不可置信,成功了!

旁边的监督员也很惊喜,“天啊,竟然成功了,贺老的弟子果然名不虚传。”

林钺首先松了一口气,朝他笑笑,也没解释。他的心里压力不比任何人小,既害怕救不活黑狼又害怕砸了外公的招牌,这下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上一次如此开心还是在外公身边和他一起治愈了一个病人的时候,久违的喜悦涌了上来。这是和赚多少钱截然不同的成就感。

一口气松出去,疲惫顿时涌了上来,林钺当下就有点站不住,昨天忙了一天基本没怎么吃饭,刚订好餐又被一通电话叫到了救助中心,接着就是一晚上精神高度紧张的救人,哦,不,救黑狼。对他来说不亚于做了一晚上手术。

缓了一下,林钺还是没站住,在往下摔倒的瞬间,手近乎本能的抓住了困着黑狼的栅栏,才避免了摔倒。

只是手猛的一痛,手心不知道在哪里划出了一道伤口,血液瞬间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

正在闭目休息的黑狼瞬间睁开了眼睛,它的鼻子耸动,闻见了异常香甜的气息,对于嗅觉敏感的它来说那样的气味甜腻的有些不正常,但确异常诱人,它还是没有忍住,还是遵循了内心,将脑袋挪过去,伸出了舌尖,去舔舐流下来的血液。

没有人看见,黑狼舔舐着林钺血液的时候,身上似乎有近乎金色的光芒闪过,和林钺身上身上泛起的青绿色光芒交相辉映。

“怎么了,没事吧。”林钺耳边传来了刘医生急切的喊声,这是林钺闭上眼睛前的最后意识,随即沉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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