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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白鹭

那夫子牙都快掉得精光,闻言重咳一声,还是用贯常那招:“写的什么,念给大伙听听。”

虽然纸条上并未写什么出格的,律鸿音也自诩问心无愧,便是殷敬弦要念,他也没什么可怕的。然而真当这小侯爷含笑望过来的时候,律鸿音胸口却不由得有些发紧。

……这诡异的心虚感是怎么回事?

殷敬弦抖了抖纸页,挺直脊梁开始念。然而刚当他念到晏风阙那句“我没什么,倒是你该离殷敬弦远些”,便听那小书童疾步行至夫子身侧,低声道了句什么。

夫子连忙起身:“世子殿下?”

当今上京城的世子,除了齐鹭再无他人。夫子这四个字宛若投入湖塘的一团饵料,激起满池鱼儿曳尾,声浪登时泛起滔天涟漪。

“鹭世子?鹭世子来了?”

“眼下又无诗会集宴,世子殿下缘何大驾光临?”

“管他呢,走走走,先出去瞧瞧。”

一堂学子倏忽散得干净,殷敬弦脸色有些不佳,将纸条握紧揉成一团,一甩手扔在了案上。律鸿音用毛笔末端抵着耳根,眯起桃花眼笑得揶揄:“要不要再给世子殿下念念?”

殷敬弦坐回位子上,双臂抱胸嘁了一声。他祖上是开国肱骨,虽说因被□□疑虑而只封了宁正侯,可如今他爹在内阁供领首辅,几个叔伯又高居三台八座,殷家说是上京第一簪缨世家也不为过。

因此齐鹭的面子,他若不想卖,不卖也无所谓。

律鸿音正要再度开口,却听有人叫他:“律兄,世子殿下有请。”

……诶?

晏风阙面色骤然阴沉下来,而在律鸿音看过来时,又转为平日里的沉静神色。

律鸿音说:“那我先过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晏风阙薄唇微张,似是要说什么,末了只是略略收紧手指,颔首道:“好。”

待律鸿音走后,殷敬弦斜睨过来,笑一声道:“喂,你不会不知道这小子喜欢齐鹭吧?”言毕又话锋一转,“哦,不对。不一定是喜欢齐鹭,也可能是喜欢晋王手里的钱权。”

晏风阙没搭理他,只是默默整着案上被翻乱的书笔,宛如一条跟在主人后头收拾狼藉的大犬。殷敬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几乎都要怀疑自己刚刚在他眼中看到的阴沉杀意是眼花了——这不纯粹的一个大傻帽老实人吗。

他原先还以为是晏风阙哄骗律鸿音,可现在看来,谁哄骗谁还不一定呢。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律鸿音诡诈,七八岁就会甜滋滋地喊人哥哥了,眼下齐鹭才是他心尖儿上的人,你可别傻呵呵地给人当了玩具。”

晏风阙很短暂地抬了一下眼帘:“喊过你?”

殷敬弦没正面回答,手中颤悠悠转着的笔杆却默认了。他没告诉过别人,小时候只不过是收了律鸿音一个清浅的微笑,便给他爬上桂树摘了满怀的桃花,掉下来时摔得灰头土脸。

可到头来……

还比不过世子殿下从地上随手捡的一朵残花。

晏风阙猜得出来,不打算揭他伤疤,只提好书箱起身道:“你多虑了。我早就说过,我只把他当弟弟看。至于他喜欢谁,与我无关。”

殷敬弦翻了个白眼喊他傻帽。

傻帽本人头也不回地走了,殷敬弦自己在空荡荡的学堂里生闷气。还没气多久,便被归来的夫子拍了拍肩膀,肃声道:“净思,怎么人家都要离你远些?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莫要总寻他人问题。”

殷敬弦起初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想起纸条上那兄弟二人写他的坏话。

靠!

合着他念了半天,到头来把自个儿给卖了!

行至宾客堂时,齐鹭正端坐正中,在自己和对面的青瓷茶盏里都斟上了新茶。他此日仍是蟹壳青的外衫搭着素白中衣,衣襟用墨绿挑了竹叶,抬眸间自是清雅无方。

律鸿音看见了他拇指上佩的骨玉扳指。听说鹭世子精于射艺,扳指素不离身,但这东西戴在他身上便成了美玉的光泽,倒看不出半点武者莽气。

……不像某人,华袍玉饰戴得再多,也盖不住一股子草莽气息。

齐鹭看见他便笑了:“阿音,好久不见。”

律鸿音拱手一拜:“鸿音见过殿下。”

“你我之间无需拘礼。”齐鹭抬袖,“坐罢。”

律鸿音坐了。和齐鹭也算是自小相识,虽然称得上亲昵,可彼此间仿佛总是云遮雾绕,难以再近一步。后来齐鹭声名欲震,小小年纪便出入明堂讲筵,二人便愈发生分了。

眼下也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仰慕,可能让齐鹭青睐这种事,律鸿音不敢想也不相信。

“不知殿下唤鸿音前来,所为何事?”

律鸿音当然不会用“殿下您来找我”这种说法。齐鹭特地来找他?不可能吧。

齐鹭浅笑,目光却落在他放在桌头的手上。他瞳色极浅,自然盛着万物倒影,律鸿音几乎能从那瞳光里看出自己的局促来。

“阿音,你的手……受伤了?”

律鸿音透白的手指略略收紧。拇指处的确有伤,是那日落水时被碎石刮的。但因为伤的不严重,只是留下了浅短红痕,因此他并没有多么在意。

齐鹭却抬起手来,略略摩挲过那微红的伤痕:“君子如玉,无痕无癍,亦见礼数。”说着,将那枚翠白的骨玉扳指卸下,缓缓推上他的拇指,“这个送你,玉能养人亦能祛斑,很适合。”

律鸿音纤细,指节也比齐鹭小些。扳指戴着略大,齐鹭莞尔:“这枚你先拿着,几日后我叫人打一枚合适的,再送至府上。”

律鸿音忙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朋友之间的赠礼而已,算不了什么。先前推拒了你的入府邀请,鹭心中总觉愧疚……这一点心意,算是弥补。”

律鸿音心下忐忑。齐鹭已经送了父亲寿宴的请帖,这份情分明已经还完了。眼下又特意前来,还送什么扳指,只怕要问的事不会简单。

难不成……又是与那日自己落水之事有关?

齐鹭收了手,修长冰冷的指腹从律鸿音的手背上划过,宛如凄冷的雨,与他和煦的微笑极不相衬。细抿一口清茶,声音都染上几分清淡:“说起来……这伤,也是那日阿音落水之时弄的吗?”

……果然。

律鸿音敛目道:“大约是的。”

“东城湖塘外有护岸拦坝,阿音怎么会不小心落水?”

齐鹭都问到这个地步了,想来心里已经有数,没必要在他面前遮遮掩掩。律鸿音沉默片刻:“有人推了我。”

齐鹭蹙眉:“何人如此大胆,胆敢在锦衣卫眼下公然害人?”

律鸿音默默屏气:“当夜除了万里大人手下的锦衣卫,便是被屏退的普通百姓。何人意图害我,说实话,鸿音也不清楚。”

律鸿音哪里听不出来。齐鹭不过就是想要他一句“是否是万里无疆手下的人推他入水”,可尽管知道除了锦衣卫以外再无他人,律鸿音也不能直截了当地说出。

只是……他也觉得蹊跷,毕竟从未听说齐鹭与万里无疆有何罅隙,何必要在此事上要他一句不痛不痒的口供?

齐鹭眸光略暗,又勾起唇来,语气轻松和缓,宛如邻家兄长。

“也是,那夜乱得很。据说万里大人把整座上京城搜了个彻底,方才逮住了椿华书坊的一个小学徒。此人身上疑点重重,经诏狱连夜审讯,方才招了供。”

果真是那个学徒有问题!

律鸿音按下心中诧异,又问:“他一个小小学徒,如何敢谋害龙嗣?”

“据传是此人为得坊主之位,意图讨好宛贵妃。贵妃爱读通俗小说,这小学徒学了点旁门左道,便学着福州书局的法子,用特殊手段往书上印了彩绘插图。”

齐鹭顿了顿,又道,“不料印图的颜料中有大量砒石、朱砂与丁香,加之印刷工艺不成熟,贵妃胎象本就不稳,长期与这些东西相伴,愈显滑胎之征。”

律鸿音虽不通医理,但也听出不寻常。听起来像是下慢毒,可宛贵妃日日经太医精心料养着,太医应早有觉察才对,怎么偏偏在启春宴上滑了胎?

齐鹭看他神色,又缓缓道:“当然,鹭也只是道听途说,真假尚且难辨。不过尚书大人在宴上与督主似乎有所往来,眼下这番场景,似是对尚书大人不利……”

律鸿音心下也有些忐忑。他怎会不知?也正因如此,律家才不能失去晋王这根浮木,他也必须牢牢扒住齐鹭这棵大树。

还是得再探听更多一些……

这样想着,律鸿音握住了齐鹭的手,纤细的手指从他的指缝中穿过,放软了声音道:“殿下,其实,我也一直很害怕。”

低下羽睫,眼中自然蒙上湿雾:“落水之后,鸿音日日忧梦,梦中总重现那日情景。仿佛,仿佛也曾见到……”

忽如其来一声染了愠怒的咳,打断了他微哽的泣音。

“哐当”一声,书箱砸在了两人交扣的十指旁。齐鹭先是接了这高大骇人的青年一记眼刀,再被他硬生生扯开手腕,像是扒掉什么脏东西下来。

晏风阙看着弟弟,声音僵硬沙哑:“阿音,你饿不饿?”

律鸿音:“?”

这……这算是没话找话吗?

没等他回话,晏风阙自顾点了头,又向齐鹭:“弟弟饿了,我先带他走了。您请慢用。”

律鸿音又好气又好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手却被这大狗攥得很紧,一路牵着疾步离开了堂中。律鸿音喘的厉害:“哥,你松些,抓疼我了。”

晏风阙骤然止步。

生了薄茧的掌心将他的手全然裹住,温厚,有力,滚烫,和齐鹭的全然不同。晏风阙缓缓松手,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执拗又耿直。

“那你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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