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眼见司彤要跑,那男佣发出野兽般的吼声,直直朝她扑去。
司彤吓得尖叫一声,掉头就往小木屋跑。
男佣虽然力道大、速度快,但反应很慢,每次司彤一变向,他就会愣上几秒,然后再追。
两人一逃一追,很快来到了木屋前,大门敞着,司彤一个闪身躲进屋内,反手关上门。
男仆一身蛮力,怒吼着疯狂撞门,一下又一下,竟然直接撞烂了门,跌跌撞撞冲进屋内。
“噢噢噢!”
他抬眼一看,屋内空无一人,不禁愣住。
在他身后,司彤高举手里的铁铲,狠狠拍向他后脑。
只听“噗嗤”一声,那仆人当场脑袋开花,白色碎块夹杂乳白的黏液,飞溅一地,伴随着浓烈的腥味。
司彤吓得差点扔掉铁铲,这什么东西!
尽管早知道他们不是人类,但这一地豆腐渣似的玩意儿,就是他们的血肉?
就在她惶恐呆愣时,地上的男仆突然抽了一下,从他剩余的脑袋里伸出四五根长长的白须,像蛔虫一样慢慢直起身子。
那些白须散发着古怪的腥味,仿佛拥有自我意识,抖动着伸向散落一地的豆渣,试图将它们拉回脑袋里。
面对这恶心诡异的场景,司彤死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同时本能,一旦这些白须成功,地上的男仆可能会复活。
她二话不说,再次挥动铁铲,狠狠砍断那些伸缩的白须,然后跑出屋外,蹲在地上干呕。
接下来怎么办?
她大口吸着新鲜空气,脑中飞快地思考,这明明是条死路,为什么地上会有那么多车辙印?
这地方有问题,那个男仆一定知道。
司彤再次回到木屋,地上断裂的白须还在微微蠕动,忍着恶心跨过后,她开始打量这间屋子。
屋内设施很简单,一把椅子,一个石砌炉子,炉边脏乱不堪,在一堆发臭的黑灰里,扔着铁钩、外套、鞋子等杂物。
司彤越看越心惊,这堆杂物里有男鞋女鞋,衣服也有男女款,甚至有小尺寸的童装。
而先前被男仆捏在手里的是一件深色男款外套,廉价的人造皮革,袖口磨损严重,与张磊身上那件一模一样。
司彤两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张磊的外套在这里,那他人在哪儿?
这想法叫人毛骨悚然,她想起张磊消失那一晚,树林里的车灯,不合常理的海浪声,还有那绵长痛苦的叫喊,全部指向一种可能:
这是张磊最后呆过的地方,或许还是许多其他人的。
“呼,呼!”她用力深呼吸,转头去看地上的仆人,发现那些白须早已愈合,正在偷偷把脑子拼回原样。
“好啊,好得很啊!”司彤红着眼,拿起铁铲走过去,用力一下砍在他大腿上,“你这怪物!”
仆人“嗷”地发出一声惨叫。
“这些衣服的主人呢?!”司彤指着炉子旁脏乱的衣物鞋袜,大声喝问,“说啊,是不是被你们杀了!”
她从不知道,绝望和悲愤会激发凶性,让自己变成恶魔。
“说话啊,你这怪物!”她用力一铲砍下去,同时踩烂那些白须,“不说是吧,那我就不停砍,等你修复了再砍,看你能撑多久!”
“嗷!嗷嗷!”男仆凄惨地大叫,同时伸手指着门外,“寄!寄……贫!”
“说人话!”
“寄……贫,寄……”
司彤喘着粗气,抬手抹掉眼泪,冷声问:“下一个问题,出口在哪?你去带路。”
“呜呜……”
“没腿就用爬的。”
男仆只好缓缓爬向门口,司彤拎着铁铲跟在后头,两人重新回到小路,往悬崖方向走去。
“你最好别耍花样。”司彤冷冷地威胁,“否则我一铲子把你拍下山。”
“嗷嗷嗷!”那仆人爬了一会儿,忽然直起上身,激动地大喊大叫,与此同时,身后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车灯照亮她的侧脸,司彤脸色大变,下意识往路边躲。
该死,他什么时候喊的人?
“司彤小姐请回吧,这附近没有路。”裴玄的声音不紧不慢传来,同时车门打开,两名仆人像猎狗一般窜出来。
司彤不愿束手就擒,抡起铁铲反抗,可裴玄带来的人身手灵活,被铁铲削掉皮肉也面不改色。
很快她就被卸掉武装,押上汽车。
司彤咬牙瞪向裴玄:“面试是假的,你们到底想干嘛?吃人?贩卖器官?!”
裴玄摇头:“别用你贫乏的想象力取乐了。”说着,他踢了一脚被司彤打残的男仆,冷声道,“废物,守个屋子都守不好,滚回去。”
汽车再次发动,裴玄松开领口,不耐烦地说:“真是的,每一次都这么折腾。”
“你们这帮怪物到底想干嘛?”司彤挣脱不开,干脆大声喝问,“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吧!”
裴玄瞥了她一眼:“放心,你不会死,至少仪式开始前不会。”
“仪式?”司彤愣了愣,电光火石间,她想起男仆说的“寄贫”,顿时恍然大悟,“仪式,祭品,我们是……祭品?”
“嗯,你们都是沃尔孔斯基的后人。”
“什么意思?!”司彤再次挣扎,“混蛋你说清楚,什么孔什么后人?关我什么事?”
裴玄打了个手势,仆人从车内取出一瓶白色液体,捏着司彤的脸往她嘴里灌。
“呜!”
她拼命反抗,在狭小的后车厢内疯狂踢人,却阻止不了被蛮力灌了几口。
一股熟悉的味道,司彤瞪大眼,眼泪不受控地往外流,是晚餐牛奶的味道。
果然啊,没有什么面试,从一开始就是骗局。
世昊哥,不,裴世昊那个混蛋骗了自己。
老姐还不知道这些,她会被裴世昊害死的。
自己还不能死,不能死。
司彤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
她再次睁眼时,雨停了。
自己倒在地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好在双脚是自由的。
她转动脖子,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一丝风,脚下是软软的地毯。
司彤晃晃悠悠站起来,刚走两步就被一个东西绊倒,重重压到一具热乎乎的身体上。
“唔?”
地上的人发出哼唧,司彤一听,激动地低喊:“齐肖?是你吗?”
地上的人正是齐肖,同样被反绑双手,昏迷不醒。
“快醒醒。”司彤挣扎着坐起身,努力去够他手上的绳子,尝试解开绳结。
她耐心足,慢慢摸索绳结形状,一点一点拉扯,很快手指酸痛无比,齐肖仍一动不动。
忽然,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声猫叫。
“喵嗷——”
下一秒,齐肖猛地睁开眼,大叫着弹坐而起:“别碰我!”
司彤哎唷一声,被他撞得跌回地上,齐肖这才慢慢清醒:“……司彤?你在哪儿?这又是哪儿?”
两人在黑暗中交流一番才知道,下午司彤离开后,齐肖独自寻找艾米丽的下落,却被几个仆人摁住,强行灌下牛奶,一直昏睡至今。
两人背靠背,协力解开绳子,摸黑找到开关,只听“啪”的一声,灯光亮起,照亮了整个房间。
入眼是一张宽大的实木书桌,几把酒红色沙发椅,还有散落一地的邀请函。
司彤愣住:“老夫人的书房?”
齐肖目光扫视一圈,突然倒吸一口气,指着墙壁惊叫道:“快、快看那幅画!”
司彤抬眼,这才发现墙上那副酷似自己的肖像画变了,画中的女人不见了,只剩一套衣裙软软地挂在椅背上。
“她跑了,跑出画外了,快走啊!”齐肖大叫着冲向门口,刚拉开门,就见一道黑影嗖的窜进屋子,直扑司彤脚边。
“喵——”
原本惊慌的司彤顿时松口气,一把将黑猫抱进怀里:“洛塔!太好了你没事!”
黑猫挣脱着跳下地,冲她喵了一声,转头朝外走去。
齐肖紧贴着房门,一眨不眨地盯着黑猫,口中喃喃道:“是真的,真的有黑猫,它是来救我们的对吧?”
司彤咽下口水,费力地开口:“我不知道……它每次出现,都会有一个面试者消失。”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人:艾米丽!
不知怎的,司彤脑中迅速闪过木屋里的炉子,还有散落周围的衣服鞋子。
艾米丽今夜凶多吉少。
司彤深吸一口气,扭头问齐肖:“你手机还能用吗?”
她连问两遍,齐肖才回神:“哦,能用,一直满电,但没信号也是白搭。”
“我知道哪儿有信号,可以发报警短信。”司彤咬咬牙,干脆一口气说完,“但那地方很危险,裴玄和艾米丽可能也在那儿!”
黑猫似乎听懂了,兴奋地抓着司彤的裤脚喵了两声。
齐肖瞪大眼,难以置信地说:“你要去找那些怪物?会死的!”
“不然呢?”司彤反问,“你能打开大铁门吗?能翻过院墙吗,就算成功了,山下还有个裴家村,你能离开吗?”
齐肖一噎。
“我下午穿过树林,虽然没找到出口,但发现悬崖边有信号,我猜是山谷对面的信号塔。”
齐肖仍在犹豫:“可是……”
司彤摇头:“你想找别的出路?是,山庄这么大,出口也许不止一个。但我们没时间了,裴玄已经对我们动手了。”
她的话点醒了齐肖。
是啊,山庄已经扯掉面试的幌子,明目张胆地绑了他们,艾米丽消失后,下一个就要轮到自己了吧。
齐肖不禁打了个寒战,到了生死关头,谁会轻易放弃生命?
“……好、好吧,我也去!”
话音刚落,天边响起一声闷雷,两人下意识看向窗外,只见黑猫跳上走廊窗台,一对金色眼瞳直直盯着树林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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