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彻底暗下来，寒冷的秋风从空中刮过，吹着树叶飒飒作响。
米迦勒浮在你身边，将你轻轻放在地上，对你耳语道：“简黑，你需要做的是将圣剑和雷亚分开。只有这样你才能救下那个金毛。”
他示意你看向前方，金发青年孤零零站在宅邸残骸中，身形瘦削单薄。
“圣剑从一开始就拥有生命，被圣剑选中的人可以与之产生共鸣，在最大程度发挥圣剑力量的同时也会被其中的意念控制，对消灭魔女有近乎痴狂的执念。自从维克多假死骗过圣剑，从教会叛逃后，教皇那家伙就加强了圣剑对勇者的精神控制能力，圣剑成为一道保险，确保勇者永远不会背叛。”
米迦勒对你说道：“当年圣剑确认了黎明勇者的叛变与对魔女不正常的情感，在他即将生产的那一天趁虚而入，强行泯灭了他的意识，并在他死后接管他的身体。这就是你透过留影石看见‘勇者杀死你’的真相。想杀死你的从来都是圣剑。”
“不过，教会还是低估了那个疯子勇者的力量和对你的执念。就算灵魂被迫离开躯壳，他也耗尽了气力与圣剑的意志周旋，削弱了圣剑的掌控。所以在当时我才能勉强将圣剑封印，保存在地下室。”
“你感受不到黎明勇者的灵魂存在，那是因为他用全部的灵魂力量封印圣剑。确保圣剑不会再次利用勇者的力量伤害你。”
“虽然很不爽。”少年耸耸肩，视线瞥向不远处：“但是那家伙是真的在拼尽全力守护你。”
“不过……亡者的灵魂终究不会在现世存在太久。那家伙用来封印圣剑的力量随着灵魂一点点消散而削弱。直到最近……你的回归刺激了圣剑苏醒，勇者还是压制不住它了。”
“所以……小黑，”少年转身，血色双眸与你对视，里面的情感汹涌。他露出一个像是即将要恶作剧的坏笑：“你明白该怎么做了？”
你沉默着攥了攥手掌心，与雷亚缠斗间收到的伤口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飞速愈合完成。你试探着活动下胳膊，只感觉漆黑的魔力像是流不尽的河水，源源不断地在全身循环。
“真是不可思议。”你嘀咕着，身体从未如此灵巧，脑袋也从未如此清明。你可以看见，雷亚手中圣剑朦胧的银色剑气——聚集在剑身的红宝石上，那是圣洁的力量浓缩而成的核心，它形成了无数条看不见的触手，密密麻麻纠缠在雷亚身上。金发青年就像是圣洁丝线操纵的傀儡，无力而被迫地履行勇者的义务。
“只要刺中那里就可以了吧。”你问米迦勒。米迦勒没有说话，只是打了个响指。
霎那间，四周似有冷风吹拂，透过断壁残垣的缝隙，发出“咻——”得声音，宛若出发的号角。
你攥紧了漆黑的剑柄，锁定那个金色的身影，像是故事里讨伐恶魔的勇者。一步一步，从缓慢再到飞速……身影灵巧好似暗夜中的幽灵，属于剑术的知识自发涌现在脑海，你灵巧地将魔剑在手中挽了个圈，踩着一块巨大的碎石一跃而起，对准下方来了个漂亮的下劈。
“铛——”雷亚毫不犹豫地举剑阻挡，那双茫然而空洞的蓝眸毫无预兆与你对视。
“你的期望……我已经明白了。”
短暂对视间，两人已经交手。就算是半路出道的你有了米迦勒的帮助，对上雷亚也一时没有落下风。
惊人的巨力从手腕处传来，你眯起眼睛，瞅准时机躲开雷亚的一击，两人之间距离再次拉开：“我之前一直在享受你的照顾，甚至故意忽视了你不对劲的地方……那是因为我迷茫又软弱，不知道怎么能回应你还有面对那‘属于我的过去’……对不起。”
“但是，现在。雷亚。”
金发青年高举起圣剑，强烈的光芒开始在剑身上汇集，浓郁到普通人都难以忽视的神圣之力在圣剑上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瞄准前方的你，蓄势待发。
“就算是我傲慢也好，一厢情愿也罢。”你用力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学着对方的样子蓄积起全身魔力：“我一定要解放你，这是我的期望！也是我对你……的答复！！！！！”
歇斯底里的嘶吼似乎发泄着你所有的不甘。
世界的一切好像都不曾属于你，但是……为什么呢？
金色的身形没有犹豫，手段灵巧狠辣地接住你的招式。圣洁的剑气与漆黑的魔力在空中周旋，形成一道漩涡，将就近的一切都搅碎。
“糟糕！”脚下地板承受不住你们两人的攻势，发出令人牙酸得“咔吧”声，你只觉着重心一空，身体便随着地板的陷落往深处坠去。
高度集中的精神力让你不敢将视线从雷亚身上移开。一双眼睛死死盯住对方，一遍又一遍，将青年茫然空洞的双眸与绝望的泪水铭刻进心里。
面对米迦勒给出的选择，你最终还是遵从心底，选择了相信。
相信那个少年恶魔能够实现你的心愿，也相信面前人的眼泪为你而流。
“已经无所谓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犹犹豫豫得也实在不像话，就算被骗了也好……至少曾经这一刻，你心里满满的，真的感受到自己被人牵挂，而并非一世间浮游。
到底是黎明勇者，你全力的一击纵然看起来恐怖，毕竟还是受限于经验。新生的魔女怎么都比不上活了百年的剑士。缠斗间，一个分神之际，你就被对方瞅准空隙，一脚踹飞出去。
熟悉的情景似乎又一次上演，你咬紧牙关绷紧肌肉，试图缓解即将到来的巨大冲击。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似乎并没有到来。
霎那间，眼中世界好似倒转，柔和的水一样的魔力轻轻软垫一样轻轻托举着你的身体，你就这么诡异地浮在半空。冰冷气息从身后传来，你茫然扬起头，正对上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
二号寒着一张脸伸手接住你的身体，将你轻轻放在地上。
“你……你怎么？”
并没有想到宅邸中的四位幽灵剑士竟然也有战斗力，惊讶之余你一时话都没法说利索。
“我的魔女啊，抓住时机。”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寒冷的夜风吹过，你抬头看去，却见在那废墟之上，南瓜头不知道飞到哪里的一号，全身裹在铠甲中的三号，还有……褪去漆黑伪装，面容憔悴的四号，将雷亚团团围住，各色的魔力与兵刃交接，打得不可开交。
宅邸中的幽灵勇者们这次再没有被限制出手，而是集中自己全身力量，来为魔女杀出一条血路。
三号挥舞着巨剑死死抵住圣剑的攻势，一号抓住时机砍向青年攥紧圣剑的手腕，四号则是动用魔力，控制数十只玩偶禁锢住他的双腿，阻碍他的行动。
“唔！”青年躲闪不及，手腕被剑锋划到，痛苦地皱起眉毛。
“快！”
察觉到雷亚分心的瞬间，四号也顾不得形象，对你大吼道：“快！魔女，对着这里！砍下去！！”
只要把圣剑与雷亚分离…………
你蹙紧眉毛，对准雷亚的手腕，屏息凝视：“喝啊——————”
你的身体宛若离弦的箭一般飞驰，所到之处，漆黑的魔法拂过带来流星一样黑色的锋芒。魔剑准确无误地砍中圣剑那颗血红色的核心，漆黑的魔力将宝石紧紧包裹，骤然紧缩……只听耳边传来细碎的“咯嚓”声。
那颗宝石被魔力撕碎，裂成了无数碎片，与之相对应的是包裹雷亚全身的浓厚神圣之力不甘心消散。
果然如你想的一样……圣剑的宝石可能是它力量的核心，也是教会的诅咒下达的地方。
“成……功了？”
你不敢置信地看着银色圣剑无力地跌落在地上，与之相对的是轻飘飘落入你怀里的身体。
“雷亚！”
金色的长发已经光滑不再，连秀气的面容都显得憔悴不堪。金色的勇者软倒在你怀中，蔚蓝色的眼眸空荡荡的，浑浊到再也找不到你的身影。
“哈……哈哈……”
雷亚费力地抬起手，摩梭着附上你的脸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然后下一秒，就像是泡沫被戳破在海面。“啪”一下，那个纤细的金色身影宛若流萤纷飞，化作万千灵动的金色光点凭空消散在空中。
“雷亚？雷亚！！！！”
一切发生的太快，你都还没来得及反应。
你疯了一样四处抓着那些光点，想要将青年拼回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不可置信死死将青年的“碎片”搂入怀中：“我还什么都没说，也还什么都没做。”怎么只是击碎圣剑，这个大活人就凭空消失了？
“省点力气吧，别做无用的事。”米迦勒看不下去地落在你身边，踢了你一脚：“起来，别哭丧着脸。”
“可是，雷亚！雷亚他！”
“你要是消停点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少年恶魔烦躁地掏掏耳朵，看表情像是恨不得给你一巴掌：“他还活着！”
听着这句话的瞬间，你像是失去全部力气一般软倒在地上，睁着眼睛一脸茫然窝囊，只剩下点头这一个反应：“活着？……啊……好。是啊，肯定还活着，毕竟已经从圣剑的诅咒里解放了。”
“带我去看他。”你按耐不住焦急地心思，上前一把攥住米迦勒的手腕：“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吧。”
米迦勒垂眸看了一眼被你攥着的右手，语气有些恶劣：“是啊。所以别摆出那副窝囊样，赶紧跟我来。”
虽然对方嘴上嫌弃，但是仍然没有甩开你的手，而是任凭你死死拽着，像是幼童眷恋母亲一样，亦步亦趋。少年领着你走进宅邸密道，耳朵尖滴血似得红。
“这里，他在底下的牢房中。”
出人意料的是米迦勒将你带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这里是宅邸一楼靠南边的走廊尽头。当时你在被闯入宅邸的勇者小队追击时来过这里，这条死路尽头有一个上锁的门。与那时你拼了命砸都砸不开不同，少年只是在锁面上轻轻敲了敲，厚重的大门就“吱呀——”一声轻松打开了。
甜腻而腐烂的花香从门后深不见底的楼梯底下传来。
“这里的门被破坏了，封印也被划得乱七八糟。”少年皱皱眉：“是那个混进宅邸里的教导所女人做的……看起来教会里的家伙还是有点本事，知道圣剑被封印在这里……”
只是你心中已经无暇顾及太多，首当其冲一头扎了下去。
“唉……等等，跑慢点。”少年恶魔的声音在你身后遥遥响起。
这条地下室的通道比你想的要长，而你想要见雷亚的心思也十分迫切。
浓重甜蜜的花香扑鼻，当你踏入最底下牢房地面的那一刻。漫天的洁白花瓣随着气流凭空飞舞，大片大片的百合开遍了小小的地下空间，有着神奇魔力的蓝色晶石在墙壁上散发着幽幽蓝光，照亮了不见天日的地底。
你的瞳孔蓦地缩小，那是与梦中完全重合的景象。被称为“地下牢笼”的地下室中央，摆放着透明棺椁，而你心心念念的金发青年，正双手合拢在胸口，睡在铺满了百合花瓣的棺材内，清秀的面容恬静温和，就好似睡着一般。
“啊……啊…………”
那一刻你只觉着脚步好似千斤重，口中讷讷着，不知能说些什么，也不敢靠近。那就好像一个泡沫似得梦一般。泡沫破了，梦也就醒了。
视线渐渐模糊，愈发滚烫的液体从眼眶滑落，滴在地面上，碎成数片。
你也不知道此时自己是什么感受。
曾经初见时的尴尬，后来面对未知恐慌时细心的照顾，不明所以的怀疑，共度余生的决心以及……知晓一切时的难过。
错综复杂的心情打翻了五味瓶，迷蒙了视线让你有些手足无措。
“唉……”身后传来无奈的叹息。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抚上你的发旋，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揉着。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伤心。”米迦勒垂下眼眸，压低了声音，轻轻从身后拥你入怀。
“去吧。”他凑到你耳边悄声说道：“和他道个别。”
你的眼泪顿时又控制不住了：“道别？你不是说他还活着？”
“他的确还活着，但不是在这里。”米迦勒叹息着虚空一挥手，莹蓝色的光辉从墙壁上逐渐聚集，落到棺椁中金发青年的身上。你看着棺椁中的他缓缓睁开眼眸，那双蔚蓝色的眼睛落在你身上，视线一如既往的温柔。
“雷亚。”你听见自己声音鼻音重得要命，嗡嗡作响：“我们是不是没办法一起搬出去住了？”
青年有些吃力地伸出手抚摸你的脸庞，不发一语，但是表情悲伤。
一切好像都在不言中。
“对不起，简黑。”你听见他这么说：“别哭……你哭，我也很难过。”
“现在你面前的黎明勇者与楼上见的一样，都只是一抹残魂。”米迦勒来到你身边，与你一起望着青年：“已经数百年了，这家伙为了阻止圣剑回到教会，也为了从圣剑那里保护你，一直消耗着灵魂的力量对其进行封印。”
“亡者的灵魂注定不会在世界上停留太久，终究会有一天转世。长久以往，就算再不情愿，这个勇者的大部分灵魂也不得不离开了，但是那抹残魂仍然固执地守在这里，想要再见你一面。”
“残魂力量终究不足，就导致封印圣剑的力量松动。”米迦勒想了想，对你解释道：“你可以把灵魂想象成一个面团，转生的法则对这个面团有着致命吸引力。这个吸引力将面团分裂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已经转生，而另一部分则留下封印圣剑保护你。”
“已经转生的那部分灵魂已经在这个世界的某处获得了崭新的躯体，但是因为过于残缺不全而导致躯体一直无法醒来，呈现植物人状态。而这抹残魂……”他看了眼虚弱的雷亚：“也已经超额完成了它最终的使命。简黑，该解放他了。”
“对不起……我最后还是伤害你了。”金色的发丝光泽黯淡，蔚蓝的眼眸光彩不再。你能察觉生命力如同流水，从眼前人的身上流出，怎么都阻止不住。雷亚眷恋地望着你，看你窝囊地哭个稀里哗啦，温声安慰：“别难过，小黑。我们只是暂时的分别……”
“你……”你使劲儿揉了把眼睛，讷讷着，嗅着鼻息间温雅的木质香，终究还是将嘴边那句“可以不走吗？留在我身边。”给咽了下去。
那是很自私的愿望。如果将雷亚的残魂永远禁锢在你身边，霸占他的宠爱。
但是雷亚是活生生的人，就如同你一般。魔女可以与恶魔重新签订契约获得新生，那么勇者便也可以轮回转世，重续辉煌。只是区别在于新生的勇者可能不会再拥有对你那么深沉的爱意——一如失去记忆的你。
“小黑？”
蓝色的光芒逐渐黯淡，米迦勒忍不住提醒你：“想好了吗？”
你点点头，最终下定了决心。
“雷亚，下次见。”你抹去眼角的潮湿，对眼前人露出一个笑容：“晚安，好好睡一觉。睡醒之后……我们一起去镇上逛逛吧。”
“啊……当然。”金色的勇者仔细窥探着你的神色，最终释然。他轻轻地点着头，清秀温和的容貌露出一个你十分熟悉的迷迷糊糊笑容。蔚蓝色的眼睛神采渐渐消散，最终再也无法睁开。
“我们一定还会再见。”
霎那间，漫天的百合花垂落，淡蓝色的光芒迸发出夺目的色彩——那是属于一代勇者最后的灵魂之光，绚烂又夺目。
你仰起头，看向空中伴随花瓣肆意舞动的光彩，直到光芒黯淡，消散不见。一朵小巧的洁白花苞轻飘飘从半空落下，躺在你手心，轻柔地像梦中恋人抚摸你的温度。令人不舍，却又蕴含着无尽希望。
下次再见，我那不可思议的金色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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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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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
从地底下走出的那瞬间，你喊住了身旁一直陪着你的少年：“谢谢你。”
在重新与恶魔签订契约后，你便能“看见”恶魔魔力的痕迹。这个宅邸所有的一切，包括四位幽灵勇者身上都有一层淡淡的黑色魔法痕迹——这个宅邸是靠着米迦勒的魔力运转。
“谢我什么？”米迦勒饶有兴趣地挑挑眉。
“谢你实现我的心愿。”你笑着转过身，直视着他。光靠雷亚残魂的力量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魔女宅邸永远会实现魔女的心愿。”
在你初来乍到，恐慌无助的时候，心里一遍又一遍祈求：如果有人可以出现握住你的手，带你走出黑暗…………
也是在那时，雷亚就如同神明降临一般，出现在你身边。
“宅邸与恶魔想要实现魔女心愿的力量促使了雷亚的出现。”从此黎明勇者不再是游荡在魔女宅邸中看不见又摸不着的一缕残魂，而是真正执起魔女的手，共同依偎着度过珍贵的两日。
“哼。”米迦勒扭过脑袋，耳根又有些红：“反正那圣剑的封印力量已经削弱，那个疯疯癫癫的金毛出现在你面前不过是这几天而已。我只是顺水推舟。”
说罢，少年厌烦地皱起眉毛：“不过那个教导所的女人倒真出乎我的意料。”
“我本来不想这么快就让你掺和进与教会势力的斗争中，也真是造化弄人。下次我开放宅邸时得更加小心筛选才是。”
但是………………果然……
你轻轻闭上眼睛。
雷亚两次从你面前消失，第一次消失，勇者小队出现，你被追杀；第二次消失，教导所第七审判者科瑞利亚出现，对你进行审判。两次在你遇到危机的时候，与雷亚一同突然“消失”的还有宅邸中四位幽灵勇者。时机实在过于巧合，仔细一想，恐怕其中少不了米迦勒的手笔。
“为什么那么做？”你看向少年那双血红色的眼眸，是与雷亚完全相反，带着魅惑嗜血的色彩，仔细望去，几乎要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你开放了宅邸让勇者小队顺利进入，也是你阻碍了雷亚和幽灵勇士在那时赶来我身边…………为什么要将我陷入危险之中？”
狡猾的少年恶魔眨眨眼睛，有些惊讶你的直白。他盯着你，像是蜘蛛盯住猎物。伴随着“嘎——”得鸣叫生，那只眼熟的巨大乌鸦从暗处扇动翅膀，乖巧降落在少年肩头。
乌鸦恶魔米迦勒抚弄着乌鸦，嘴角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声音温柔甜腻：“我没有刻意隐瞒你，简黑。与你一样，我也是一个孤单渴望爱的恶魔，只是想要我的魔女回家。”
“我不是说过？异世界的你丢掉了过去的记忆，在不经过我允许的状况下就擅自重生，没有一点身为魔女的自觉。真是麻烦啊……”
“能让你重新变回魔女，意识到自己离不开我（恶魔），得需要一些刺激才行。”
“不管过程如何，你还是回来了不是吗？简黑。我的黑魔女。”少年高傲地扬起下巴，对你张开双臂，表情愉悦：“只要在这个宅邸中，你就永远不会死亡。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肉块，骨骼还是……烂泥，我都有信心爱你，把你变回原貌。所以过程如何都没关系。”
“无论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你都会是独一无二的黑魔女。与我（恶魔）生活在这个不可思议的宅邸中。”
“就算想逃跑，也没有用。”
灵魂深处的印记早就将你和少年联系在一起了。
恶魔永远最了解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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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崭新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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