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种心动叫“前男友回头”,虽然不想承认,但黔司年感觉自己被拿捏了,他想现在、马上抱住江凌来上一炮。
有点丢人。
黔司年最终克制住了这种冲动,伸出一根手指抵住江凌的胸口,“走开,江总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来喂猫。”
“……猫?”黔司年看了看被他吓走的生姜,又看了看自己,“那你抱错对象了。”
“没抱错。”江凌后退半步,俩人之间终于有了一个合适的社交距离,但他的视线始终牢牢锁死在黔司年身上,“黔总在我这儿和猫没什么区别,而且,黔总这么谦和有礼,不会伸出爪子挠人,就这一点来说,比生姜宝宝温顺多了。”
生姜:“喵呜——”
很想骂人。黔司年张了张嘴,又忍住了,余光瞥到厨房里的两个大袋子,“那是什么?”
“食材,为黔总准备的。”江凌轻轻勾了勾唇角,“把黔总养胖点。”
黔司年嘲讽道:“怎么?乙方的身材影响贵司车型在市场的占有率?”
“那倒不是。”江凌压低声音,“这是我的私心——等你胖了,你的男朋友就会嫌弃你,他不要你,你就只能找我。而我只需定时投喂,就能将你牢牢套住,你觉得这招怎么样,黔总?”
黔司年打了个哆嗦,顿时觉得双颊发烫,冷冷地说:“不怎么样。”
“哦。”江凌垂下眼,声音更轻了,“黔总说不要,就是要,懂。”
这一刻黔司年认清一个事实:江凌可以仅凭一张嘴就令自己面红耳赤,若论脸皮的厚度,没人比得过江总。
紧接着他又意识到:今天是周六!难怪堂堂敏行的执行总裁可以不上班,堂而皇之地上门骚扰前男友,还理直气壮地占了他家厨房。
等江凌再从厨房出来时已是两个小时之后,黔司年不知道做什么山珍海味需要这么久,直到一锅海参羊肚菌汤被端上桌,他默默咽了口口水,发现自己确实饿了。
江凌把碗筷摆好,“这道菜得用鸡汤或者老汤来炖,现熬是来不及了,我只能从外面打包一份带回来,味道肯定不如我自己熬得,不过煲了两个小时应该入味了,你先尝尝,我觉得不会太差。”
还挺自信。黔司年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但他嘴硬,“我不爱吃。”
江凌像没听见似的,给他盛上一碗米饭,“全部吃掉,一粒也不准剩。”
黔司年有点无语,“江总做生意都是这样强买强卖吗?”
“黔司年。”江凌盯着他,“别再给我说什么你男朋友喜欢瘦的,把这些饭吃完,我就和你重新讨论垫资的事,是要男朋友还是要流动资金,你自己选。”
甲方主动提出讨论垫资?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黔司年眼睛里的笑意都要藏不住了,他正愁着呢。
作为乙方,他们必须承担一定的垫资压力,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可敏行要求的垫资门槛太高了,完全超出了招标公示上面说的“600万”。按照这一次的合同额比例计算,他前期至少要垫付800万甚至更多,而他让余昧确认过敏行的回款周期,战线之长让他根本来不及“回血”。
黔司年飞快地垂下眼睑,不看江凌,借着喝汤的动作掩饰内心的狂喜,已经在盘算着怎么讨要预付款了。
江凌有一个毛病,做完饭就不想吃,累的,但他喜欢看黔司年吃。看着黔司年十分痛快地消灭了一个海参、两块鸡胸肉、几片羊肚菌,这会儿又准备盛第二碗汤,江凌突然有了一种成就感。
嗯,前男友吃得挺香的,说明他的厨艺没有退步。以后,无论喂猫还是喂人,应该都能手到擒来,虽然隔了四年,但他宝刀未老!
最重要的是,黔司年对自己的“男朋友”似乎并不在意。江凌愉快地想:只要略施小计,他就有可能取代这个“男朋友”,这种不牢固的感情根本不堪一击。
黔司年确实吃的很开心,等啃完了一根鸡翅,才发现桌子上没有垃圾盒,可他有点小洁癖,不想把鸡骨头吐到餐桌上。
“给我。”江凌很自然地伸出手去,“你家的垃圾盒换位置了,我没找到。”
黔司年咬着鸡骨头没动。
“吐啊。”江凌勾了勾唇角,“黔总不会是害羞了吧?”
害羞个头!黔司年毫不客气地把骨头吐到江凌手里,“江总伺候得不错,厨艺勉强能及格。我吃饱了,江总记得把碗洗了。”
嗯,终于是那个感觉了。江凌捏着鸡骨头差点笑出声来,他记忆里的黔司年就是这样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蛮不讲理的模样简直迷死人了。
有时候,江凌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天底下有这么多正常的情侣关系,他偏偏喜欢被黔司年牵着鼻子走。
等他洗碗出来,黔司年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像是食困似的,就是睡得乱七八糟,一点没有“黔总”的风度,脑袋胡乱地靠在沙发垫上,露出脖子后面一截清晰的后颈骨,身子躬成一段漂亮的弧度,窝在沙发里竟不怎么显眼。
江凌低着头看了会儿,心里打鼓一样,下意识放轻了呼吸,刚刚准备伸出手去——
“干嘛?”黔司年睁开眼,“偷袭?”
“你没睡着?”江凌有点失望,突然话锋一转,“你男朋友是不是抱不动你?”
“?”
江凌不死心的追问:“不然为什么让你减肥?”
黔司年脑子有点懵,“……你在说什么东西?”
“你男朋友,觉得你不够瘦,让你再瘦一些,不就是因为抱不动你吗?”江凌的话里透着浓浓的妒意,“你是找了一个废物吗?有照片吗?让我看看,看看废物长什么样儿。”
这话说完,江凌都觉得自己太掉价了,开口闭口地叫一个陌生人“废物”,实在愧对这么多年受过的良好教育,可是他忍不住。
恋人之间盘问前任尚需要很深的感情基础,以俩人现在“床伴未遂”的关系,实在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来,可一想到黔司年的“男朋友”江凌就一肚子火,到底是什么样的狗屁男人值得黔司年这样对待?
偏偏黔司年还笑嘻嘻的,“江总,嫉妒?不至于啊,以你现在的身份,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何必要看我男朋友?”最后“男朋友”三个字咬的很重。
江凌丢过去一个枕头,在沙发另一头坐下来,“行,我不看了。下午去一趟超市吧,买条鱼,晚上做一道清蒸鱼?”
“你还不走?”黔司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很闲吗?不需要加班吗?”
一旁的生姜“喵呜”一声凑了上来,这次没搭理黔司年,趴到了江凌的腿上。
“看,它不让我走。”江凌一本正经地说:“生姜宝宝想我了。”
黔司年翻了个白眼,但心里面竟然有点高兴,这个高兴与晚饭有着落无关,却与某个死皮赖脸的人有关。
其实挺没出息的,黔司年想,对前男友一忍再忍,好像不是个好现象。
江凌看黔司年没再拒绝,得寸进尺地向前靠了靠,“你不问问我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吗?”
“我有关注社会新闻,知道晟川在三年之前宣布转型,逐步放弃传统燃油车型并正式进军新能源领域,也知道敏行是晟川的全资子公司,敏行的几款车型目前销量都不错。既然母公司和子公司发展势头良好,江总作为家里的二公子,想必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还需要我这个前男友嘘寒问暖?”黔司年顿了顿,有些刻薄地问:“江总,你缺爱吗?”
江凌没有理会最后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晟川涉足电子、汽车、新型能源和储能设备多个领域,每个领域的产品都挂着‘晟川’的名号,但是在电动汽车这个领域,第一次放弃使用这两个字,选择了‘敏行’,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黔司年脱口而出,而就在下一秒,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你办公室……”江凌问:“那副字,还在吗?”
黔司年的办公室里曾经挂了一幅书法,是黔司年父亲写的,选自《论语·里仁》中的一句话:讷于言敏于行。
黔司年的父亲是中文系教授,十分喜欢书法,儿子创业后不由分说地献上自己的“墨宝”,美其名曰是送给儿子的贺礼,黔司年当然得好好地裱起来。
那时候江凌还开玩笑地说过,要让黔老爷子也给他写一副。黔司年不知道江陵说这话时带着几分认真的成分,不过后来的事情证明了,江凌其实根本没有走心。
俩人同时沉默了。
或许是想到了不好的往事,这个话题便戛然而止。
过了一分多钟,江凌重新开口,努力使声音听起来轻快些,“你父母还好吗?”
还好吗?
黔司年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喉结上下滚了一下,才说:“……还好。”
还好,只是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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