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雪把薛惊昼带走了。
原剧情里修逍遥道的人劈叉到杀戮道,甚至还没修就“杀气太重”,薛同云疑心剧情发生了难以预测的变化,莫名产生几分担忧。
但很快这担忧便转移到自己身上,师尊说她腕上虚弱无力,可不就是么,穿越之前,她还是个柔弱不能八百米的女大学生呢。
在修真界,实力是维护正义的唯一基础,想到自己屡屡夸下海口说要保护薛惊昼,又屡屡被打脸,她登时燃起斗志,开始练刺剑。
一百次,信心满满;
五百次,有点小累;
一千次……这玩意儿真的是人练的吗!
一上午过去,薛同云刺剑的频率从一秒刺出一次降为三秒、五秒,再变成八秒刺出、八秒大喘气,全靠意志力支撑,最后胳膊沉得都挥不动了,还是没有练出所谓的剑鸣。
“真的能练出剑鸣吗,是不是剑有问题啊?”
她对着剑怀疑人生,身后冷不丁出现一只手,夺过剑,甩手往前刺出,剑身随即发出一道清越剑鸣。
薛同云听到这声清凌凌的剑鸣,缓缓憋出一句“卧槽”。
身后之人胸腔震动,嗓音略显沙哑:“手腕要松,用劲而不要用力,就像这样——”
炙热的体温包围过来,薛同云鼻子动了动,或许是行医熬药之故,他身上一直带着一股清淡的草药香,闻起来舒缓清新,并不刺鼻。
他把剑塞回她手里,然后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的手臂往前一刺,“铮”的一下,剑就臣服在她手中了一般。
奇妙的感觉,就像她的手臂和这把剑产生了同频的共鸣。
薛惊昼退开,薛同云转过身去打量他,她是看不出什么杀气不杀气的,但也能感觉到刚才练剑时他周身气场强劲,散发着大魔王的黑暗气息,现在明显恢复成了平常的姿态。
“师尊叫你去做什么?”她揉了揉酸胀的手臂。
“练清心咒。”
难怪嗓子都哑了,原来是练了一上午清心咒,见他两手空空,又问:“你剑呢?”
“师尊收走了。”薛惊昼抬眼,“师姐,师尊不让我练剑。”
“啊?那让你练什么?”
“阵道。”
薛同云有点傻眼,忽地想起原剧情里薛惊昼因为金蚕蛊一直无法引气入体,只能练练身法、剑法等体术,但在后来的内外门大比上,他还是凭借一手惊才绝艳的剑术一鸣惊人,打败诸多同门位列全宗门第二,仅次于山溪。
薛逸天等人不满,当众揭发他修炼金蚕蛊这种邪术,应该断绝经脉赶出宗门,最后虽被师尊和逸乐长老联手保下,终是被剥夺了大比名次,没能得到应有的奖励,还被禁足于雷池。
若是不再练剑,回头内外门大比时他该如何取胜?
薛同云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他可是薛惊昼啊,学什么不是学?
阵道自古以来就是最难的,若无天赋,入门都费劲,如今全仙游大陆数得上名号的阵道大师不过百人。
她凑到薛惊昼面前,翻了翻他带回来的典籍,“《阵法基础》《九经八卦》《天罡大阵》……”
好优美的中国话,写满了天干地支、五行八卦,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只是随便翻翻,她已经晕字了。
薛惊昼观察她的反应,问道:“你不会?”
薛同云无比坦然:“不会啊,不过师尊她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阵道天才,师弟你又这么聪明,一定能继承她老人家的全部绝学。”
他不再练剑,便少了一手保命的功夫,她得更强,才能保护自己和他。
薛同云一腔热血扑到手中的剑上,边回忆刚才薛惊昼教的技巧边挥剑,连饭都忘了吃,不知不觉就练到太阳西斜。
“咕叽咕叽。”
薛同云听见声音转头,碧猊兽可能是饿了,找了过来,估计是喊她没得到回应,这会儿正缠着薛惊昼。
缩小状态下,碧猊兽十分亲人,很像小猫,歪着上半身,试图用头去蹭薛惊昼的腿,被他后退一步躲开,于是整个身子顺着惯性倒下去,滚出好几步远。
一次尝试不成,它从地上爬起来看了薛惊昼一眼,随机低下头像是在总结经验,很快梗起脖子又试一次,不料薛惊昼冷血无情再次闪避躲开。
许是脾气上来了,小小一只硬是不信邪,打定主意今日非要蹭到这个腿不可,往后退了几步,蓄好力冲将过去,薛惊昼一个转身,咕噜噜滚出两丈外。
从那炸毛的小背影中,薛同云依稀看出了几分无语。
她忍俊不禁,刚想说话,周围一阵地动山摇,一声野兽怒号传来,碧猊兽瞬间膨胀出原型,对着薛惊昼吹了一大口气,掀起一阵狂风,那得意的姿态,仿佛在说“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拒绝我三次”。
薛同云抬起衣袖挡风,“你就给她蹭下怎么了嘛。”
薛惊昼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任风吹过,淡定地理了理衣袖。
她只好自己安抚碧猊兽,“我给你蹭,快来。”
碧猊兽鼻孔哼出一口热气,缓缓缩小身体朝薛同云狂奔而来,享受她抚摸的同时不忘给薛惊昼一个藐视众生的眼神,傲娇得很。
薛同云觉得好笑,去看薛惊昼的反应,他对碧猊兽的挑衅毫无波动,只说了句“回去熬药”就走了,碧猊兽和她亲近一番,快乐地跑出去觅食。
练了一整天刺剑,薛同云累狠了,勉强用辟谷丹充饥,又拿出温经活血的丹药吃下,叹息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练出剑鸣啊。”
“你今日第一次练剑,不要急于求成。”拂雪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薛同云连忙行礼。
拂雪对这个弟子其实已经很满意,小有天赋却并不志得意满,遭遇挫折也不轻言放弃,剑道,往往便是这样脚踏实地且有韧劲的弟子更容易成功。
相较而言,她对另一个弟子的担心更多一些,天赋异禀却剑走偏锋……
薛同云听从师尊教诲,乖巧“嗯”了一声,抬起头发现她正看着碧猊兽。
“师尊认得这小兽吗?”她早就发现,拂雪总是有意无意关注碧猊兽,像是和它有什么渊源。
拂雪点头,她这次就是为碧猊兽而来,“你可知这只小兽名叫碧猊,乃是我乾元宗的守山神兽?”
“啊?”薛同云惊呼,装作不认识碧猊兽的样子。
“你和薛惊昼走出秘境后落入了聚灵阵中,记得吗?”
薛同云点头,她还记得自己被吸入聚灵阵之后接连破境,连升三级,威力真强。
“那聚灵阵是用来养碧猊兽的,原本它已在千年前的正魔大战中陨落,是当时的凌江师祖勉力保住它一丝魂魄,放到聚灵阵中温养,一直到百多年前才成功化形,本应继续在阵中长到成年,却不知为何与你有段机缘,被你给带了出来。”
原来如此,在原剧情里,碧猊兽的确是许多年后才出现的,是她意外撞上,把它的剧情线也改变了。
拂雪继续说:“当年凌江师祖将照顾碧猊兽的任务秘密交给我明镜峰一脉,既与你有缘,以后便由你照顾。只是它地位尊崇,如今又修为尚浅,你要格外小心,切记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它的身份。”
薛同云重重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碧猊兽的。所以师尊收我为徒,就是因为我和碧猊兽这段机缘吗?”
拂雪摇了摇头,郑重道:“不是,我收你为徒,是因你身上有我熟悉的气息。”
说起这个,拂雪也十分困惑,薛同云被吸入聚灵阵那天她便感应到了这股气息,测灵根时更是发觉到这股气息几乎和自己身上的灵气同根同源,可到底什么来历,凭她现在的境界竟丝毫查不出来。
连拂雪都查不出来,薛同云就更不明白了,她身上怎么会有拂雪熟悉的气息?
拂雪交代完碧猊兽的事便走了,薛同云心有不甘,等胳膊恢复些力气,又拿起剑。
此时夕阳半落下地平线,灿烈的余晖洒在她的头发、肩膀、后背上,衬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一般。
她深吸一口气,薛惊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放松手腕,用劲而不用力——一气呵成,刺出,“铮”的一声响起。
成功了,她成功了!
她迫切想找人分享这个好消息,转头就看到薛惊昼端着药碗站在她身后,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当下什么都忘了,激动地跳到他面前,用力抓住他的手臂,“薛惊昼,我成功了!我练出剑鸣了!”
薛惊昼笑了笑:“恭喜师姐。”
他面上淡淡的,心底的波动却着实不小。
方才她为求意念合一,刺剑时闭着眼,因此并没看见自己刺出的那一剑不仅发出了剑鸣,还带出了雷光,薛惊昼看见了。
到底是雷灵根,仅仅练了一天,剑中便有了风雷之气。
回想整个午后,他修习阵法时她就在一旁练剑,剑风扫荡,奇妙的是他竟不觉得聒噪,反而心更静,比练多少遍清心咒都有用。
薛惊昼递上药碗,“喝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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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乾元宗大课开启,这时薛同云身体里的毒刚解了三分之一,攻略进度则跳到了百分之五,一切都在朝着喜人的方向发展。
她照旧日出时分起身,先练一个时辰剑,皇天不负苦心人,现在她已经能流畅地使出整套雪魄剑诀了。
之后换上统一的弟子服,挂上弟子牌,和薛惊昼一起踩上师尊给的飞行法器——一枝随手折下的、非常潦草的竹枝——在辰时一刻赶到无有峰,乾元宗大课的上课地点就在无有峰的闻道院。
薛同云走下竹枝进入闻道院,不禁想感叹一句“好多人啊,都来上早八啊”。
乾元宗共有九大峰,各峰主收徒数不一,光是亲传弟子便有几十个,更别提还有内门弟子、外门弟子,全加起来少说有一两百人。
闻道院的布局类似四合院,门前有三十六级台阶,爬完台阶进入院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开阔的四方形广场,其余三面皆是由连廊相连的屋舍。
这广场已算得上开阔,但所有弟子齐聚于此,还是有些拥挤。
她和薛惊昼站在最外层,找了个看起来比较随和的弟子询问:“敢问道友,这么多人挤在这儿干嘛呢?”
那弟子侧过身来,先看见她,又看见薛惊昼,眼前一亮又一亮,立马热情起来。
“你不知道呀,在等教习过来分班啊,亲传弟子在五楼授课,内门弟子在三、四楼,外门弟子在一、而楼,分完班才能进楼内呢。对了,你们是哪个峰的弟子啊,有点面生?”
原来还要等分班,薛同云心说这可更像上大学了,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位热心道友,便听见一道讨人嫌的声音。
“哟,这不是明镜峰那个废物吗?”
碧猊兽:其实我也没有很想蹭,但你真的很装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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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恭喜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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