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变异人面色发青，张着大嘴口水不受控流下，直直向着被吓傻的姑娘扑去。
姑娘害怕的浑身发抖，腥臭的气味扑鼻。
“砰！”
一枚子弹贯穿空气从姑娘背后稳稳射向变异人肩膀，变异人疼痛的大吼向后踉跄几步。
“砰砰！”
接二连三的子弹毫不犹豫被打出，每一发都落在该落的地方，最后一发正中眉心。
子弹卡在脑髓，变异人向后仰倒去，掀起一阵灰尘。
威胁解除后，姑娘缓缓睁开双眼，眸中还残留着未消散的恐惧，扭头向着子弹发出的方位看去。
沈寄屿站在小队中前方，手臂抬直手中的枪还没来及收起，枪口正冒着浓烟。
帽檐下的眼抬起，紧接着垂眸收起手枪，对着姑娘说：“快离开这里。”
姑娘好似还未反应过来，愣在原地许久才有了动作，甚至忘记对救她的人道谢，匆忙逃离。
“寄屿。”
林知声音自小队中传来，沈寄屿转身用眼神询问着。
“白年呢？”
像是才注意到沈寄屿身边的空缺，又或是早就注意到一直没有道明，但都难以掩盖一个事实。
跟着他们一起进入基地的白年此刻消失不见。
动静小到竟是无一人发觉，包括对细微声响一向警觉的沈寄屿。
沈寄屿闻言目光落在空地上，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没多久对着小队冷静命令道：“继续寻找幸存者。”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训练有素的小队便迈开了步子，三三两两向着不同的方向前进着。
林老安排沈寄屿进入基地破坏核心，同时解救出困在人类基地内的人类。
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任务，沈寄屿欣然接受。
他本想让白年留在原地等待，毕竟里面或许危机四伏，才化身人形的乌龟白年进入，他无法分神关照，但未曾想对方竟想要与自己一同前去。
沈寄屿眸色沉沉，余光瞧见林知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待着自己。
是去找幸存者。
还是白年？
“走吧。”沈寄屿率先迈开步子，踩着满地运气不好的人类的尸体，向着基地中心深入着。
“滴答——”破旧的时钟歪歪扭扭挂在墙上，指针还在顽强旋转，可任谁看了都知道着时间与现实差了一大截。
白年伸出白净的手指，轻轻拨弄着指针，伴随着咔哒咔哒的机械声响，指针被温柔拨回原位。
浅褐色眸子跟随脑袋的转动，倒影出的画面变化着，与沈寄屿所处的地方大差不差，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面上的五官被变异人獠牙啃食的模糊不堪，血淋淋的叫人难以直视。
然而白年目不斜视，踩着干净的空地绕过尸体，目标明确般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在白年眼中，有一处亮光在吸引着他，仿佛有一道魅惑的声音勾着他不受控制前去。
那里很香，很好闻。
他喜欢那个味道。
所以他和沈寄屿一同来了人类基地。
忽然一股拥堵的感觉涌上白年心头，他脚步一顿望着远方。
不知道沈寄屿有没有在找自己。
或许对此，他感到很抱歉。
“那个！”封闭的人类基地中，一声大喊不停回荡，白年扭头寻找声源，一抹在原地蹦蹦跳跳不停招手的身影袭入眼帘。
白年转动脚尖，使身子正对着人。
少年停止跳动，瞧见白年向这边看来眼中亮起，收起抬着的手臂向着白年奔去，途中还被一只胳膊拌了一脚。
站定白年面前后，少年自上而下打量着对方，毫无恶意的目光使白年没有拒绝对方有些不礼貌的举动。
“嗯……”少年支支吾吾半天没能出声。
白年掀起眼皮，像是注意到对方有些为难的神色，心中暗暗叹息。
又到了自我介绍环节吗？
整理好表情，白年又挂上那笑容，“我叫白年。”
话落，很明显对方等待着自己的下文，但白年假装没看见。
“你好！我叫杜独！”杜独脸上扬起好看的笑容，白年瞧见后下意识收起嘴角的弧度。
他笑的好像和杜独不一样。
忽然，两只冰凉的手指分别落在白年嘴角两侧，按着脸上的肉向上滑动。
外界作用下，白年嘴角被迫扬起，没有拒绝只是疑惑的看着杜独突如其来的动作。
“我来教你！”杜独见白年没有拒绝，动作更加大胆起来，几乎整个手心都附在脸颊上，捣鼓着白年脸上的软肉，试图挤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就这般目光认真的，很快杜独满意的笑起，缓缓移开双手，“就这样保持别动。”
听了对方的话，白年乖巧的保持杜独给自己塑造的笑容。
杜独很快站直身子，他愣住了，眼中眸光流转，一瞬不瞬盯着白年，真心发出一声赞叹。
“哇，你这张脸，无论怎样都会吸引到目光。”
“为什么？”白年收起笑容，因为他的脸有些酸。
至于疑问，他不太明白人类的语序与其中的含义。
杜独没有回答白年的问题，神色不明地向前迈进一步，两人之间距离骤然缩近，呼吸几乎交织。
白年没有躲开。
此刻杜独没有笑，由于比白年矮上半个脑袋只得微仰起头。
动作时即将触碰到白年的发丝，被下意识躲开。
杜独目光从白年的眉宇移动到唇瓣，他观察着面前人的反应，缓缓凑近。
“滴答……滴答……”时钟不知疲倦的转着，一阵冷风袭来，白年瑟缩下手指，眼中杜独算得上好看的脸逐渐放大。
就在即将触碰到时，白年忽的伸手推开杜独，一只变异人从二人中间扑过，噗通一声脸面朝下砸在地上，又撑着地一骨碌站起来。
“吼——！”
变异人恐吓着二人。
白年面色未变，双手垂在身侧，看上去乖巧极了。
“吼……”
变异人恐吓着杜独。
杜独垂着的脑袋抬起，没好气地瞪着变异人，又看眼距离变远的白年，神色失望。
“吼……？”
变异人叫声由初始的热血变得自我怀疑，盯着二人犹豫片刻还是扑了上去。
一根钢筋呈现一个好看的抛物线，完美插入变异人脑门。
从地上随意拔出钢筋，做完这动作的白年收起手，看着变异人不甘倒地，不再停留迅速离开。
杜独跟在白年身后，喋喋不休着，一会在左侧，一会在右侧，面上依旧是好看到出格的笑容。
“年年，刚刚怎么不躲？”
白年没有搭理，他并不知道杜独说的刚刚是什么。
“年年，如果没有变异人，我就亲……”
白年似乎有了反应，停下脚步。
杜独目光灼灼盯着白年，却发现对方在看着远处，也转而看向那里。
废墟中，一颗圆润的发光白球在半空中上下起伏，原地旋转着，旁侧蜷缩着身子残破不堪的赤/裸怪物，光是在此并看不出性别来。
想要观察仔细，还得再靠近。
杜独望着怪物令人作呕的外形，脚步有了迟疑，然而白年却没有丝毫犹豫，向前走去。
越走香味越浓烈，那颗白色发光球仿佛攥着他的心脏，使他呼吸困难，脚步不受控制，一步步接近。
刺眼的光打在白年面上，颜色本就淡的眸子此刻看起来更加明媚，纯洁无瑕如同天然形成的矿石，让人不忍触碰。
下意识珍惜。
十米。
白年头顶发丝被一股夹杂着腥味的微风吹动，轻轻摇摆。
五米。
白年头发被完全吹开，漏出圆润饱满的额头。
三米。
风停了，一旁的怪物感受到温度的靠近，骤然睁开双眼，瞧见白年手距离圆球只有一丝距离后，迅速起身想要阻止。
但为时已晚。
那双手手心完全附上圆球，几乎严丝合缝，滑腻的粘液渗入指缝，丝丝流向手背。
跳起的怪物被圆球树立的屏障弹开，杜独想要上前却被一股莫名的阻力拦下，只得作罢站在原地看着。
手掌冲破外壳，抓住了内里，一大股能量如同解开了禁锢，争先恐后流入白年身体。
很快白年单方面制造出的动荡停止，周遭恢复平静。
在无人看见的方位，白年瞳色似乎红了一瞬，但很快变回原样。
“白年……”杜独伸手往前一步想要关切，却还是停下，“你……”
怪物见自己守护许久的圆球消失，愤怒的吼叫出声，大眼怨恨瞪着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就在杜独以为怪物要扑向白年时，对方却转了向，没有丝毫停顿向着自己跑来。
巨型四肢一同踩在地上奔跑，震的整个人类基地好似都在晃动。
杜独撇嘴咒骂一声，顾不得什么拔腿就跑，带着怪物绕了一圈向着白年奔去。
身影越来越近，杜独越过白年继续奔跑一段距离后停下，看着怪物向白年接近。
越来越近。
他转身就跑，留白年一人呆在原地。
奔跑带来的喘息声阵阵浮现耳边，杜独在一处拐弯停留靠在墙上，见怪物没有追来松口气，蹲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气息逐渐平稳，此刻已经入冬，虽说不那么寒冷，但剧烈奔跑后渗出的汗液被寒风吹过，杜独还是不自觉打了寒战。
四周只有他剧烈的心跳。
由于跑的不远，拐角处他竖起耳朵听着动静。
毫无动静。
可以说是一片寂静。
听了一会，杜独扶着墙站起身，由于恐惧疲软的双腿恢复原状，隔着墙壁望着白年的位置。
他被吃了吗？
或许怪物被击杀了。
但一切只有推测，杜独看不见。
本着好奇心，他缓缓探出脑袋，收着脚步声原路返回。
杜独站在废墟中。
现实与他猜想的两个都不尽相同。
在他逃离的地方，没有怪物的身影。
也没有白年。
白年吞噬了核心，核心也吞噬了白年，他们本质上成为了共生体
嗯……都是白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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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白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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