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室内打着空调,免清和花还是有要蔫吧的架势。
这两天过七夕,免清和文彩都忙得不行,一个忙着准备花的订单,一个忙着做蛋糕的订单。文彩店里还有店员帮忙,免清两只手赶二十几个花束订单,田璞明每次看免清包花都跃跃欲试,高举着手就自愿来打下手帮忙。
什么?俞富贵?
俞富贵当初学的是琉璃烧制,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他活这么多年就是琉璃山硬喂也成了大师了。况且前两个月夫妻俩出去玩了,手里压了不少单子,现在正没日没夜地赶单哪里还能空出时间来帮他们。
晚饭前免清就让田璞明回去了,今天注定是不能请她吃晚饭,只能改天再谢。直到晚上十点,这繁忙的一天才结束。
他整理过店铺之后已经是十点半,原想趴着休息会儿再去吃个宵夜,没想到就那么睡了过去。
“叮铃——”门口的风铃声响起,免清一个激灵瞬间睁开眼朝门口望去。
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身形高大的年轻人,一身冲锋衣套装,身后背着个包,风尘仆仆。
免清一手支起自己的脑袋,身后柔顺的长发自肩头披散下,他推了推自己做装饰的镜框,半阖的眼帘带着若有似无的审视。
这种视线莫名地没有让人觉得冒犯,好像他本就拥有审判的资格。
免清刚醒嗓音有些模糊,“打烊了。”
那年轻人见他这模样一时有些失神,听到声音后立马回道,“那打扰了。”他转身推门而出,却在在门关上前挡住,“明天营业吗?”
“要晚一些,下午,可以吗?”
“好。”
不知道是不是免清的错觉,他听出这个字里淡淡的笑意。
免清见他离开,起身去门前落锁,站在玻璃后方还能看见那年轻人远去的身影。
隔天的鲜花刚到,还没来得及从货车上卸下,店里便来了人。
这人自来熟得很,见他怀里抱满了花束,一句话没说从送货员手里接过了剩下的那些帮着一起往室内搬。
昨天只简单收拾了地面,操作台上还散落着不少残枝断叶,免清简单点了货转头就看见台面上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所有垃圾被拢到了一个角落。
免清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
那人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这家店的员工,“我是来买花的,你昨晚说打烊了我没买到。”
“好,你挑。”
“有推荐的吗?我这两天心情好突然就想买束花放家里。”
“有喜欢的颜色吗?”
“我刚从雪山回来,帮我挑白色的吧。”
免清取出一枝剑兰问他:“这个可以吗?”
年轻人显然对花一窍不通,“这是什么花?”
“剑兰,寓意安康。”免清与他对视,那眼神平淡却意外地想叫人去探求。
“好,那就这个吧。我想带回去养起来,能教教我吗?你这有花瓶吗?我直接端走。”
免清看着他点点头,为他挑了几束放在操作台上。
突然桌面上的手机响了,一条好友申请——“相里”。
免清看着面前的人收起手机,笑容满面,“能提供售后养护指导吗?我怕养死了。”
“好。”他从一旁的架子上拿收口的玻璃瓶,最简单最基础的款式没有繁杂的花纹。
七夕刚过,各家节日当天买的花还新鲜,今天店里很闲,相里扶昇坐在操作台边上双手撑着脑袋听免清说话。
淡淡的,轻轻的,有种从大脑滑过光听没记的感觉。
免清见他面色专注,但眼神有些涣散,于是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淡橙黄的丝巾配着那只修长的手,相里扶昇的视线突然收拢随着那只手转动眼神,好似见着逗猫棒的猫儿。
“我刚刚说什么了?”免清问他。
“要舍得掐尖,要换水,要剪斜尖,要滴消毒水。”
免清见他真听进去了,便继续手里的动作,“还要深水养,水深在花瓶的三分之二处。”
“好~”
“清清!”文彩手里拿着特调饮品跑进花店,他将饮品放在桌台顺手就抱住了免清的腰,“我一觉睡到了下午,每次过节都忙得不行。”
相里扶昇被忽视了个彻底,看着文彩双臂一圈免清的腰就那么细,顿时瞪大了双眼。
免清将打理好的花递过去,一手摸了摸文彩的头发,好似已经习惯了文彩对他的拥抱,“今天应该清闲不少,让店员忙吧,你在我这摸鱼。”
“好呀好呀,我要吃花蜜。清清最好了。”文彩蹭了蹭他,可惜鼠兔的尾巴很短,否则文彩身后就要摇成螺旋桨了。
和免清一起出生的那窝龙猫早已经埋入黄土,而文彩比他要小一些又爱撒娇,倒是让他有种久违的感觉,“田姐要是听到了就要生气了。”
“你们都好。”
相里扶昇接过花瓶付了款就走,剩下两人在店里腻歪。
文彩见外面没什么人,躲到收银台柜子后面就变成了30公分大的鼠兔本体,不仔细看以为是只圆兔子。
他借着凳子踮脚跳到了收银台上,可爱的小鼻子动了动,胡须一抖一抖的,免清在凳子上坐下摘了不少一串红的花朵堆在它旁边。
文彩抱着其中一朵放进嘴巴里一嚼一嚼,然后扑倒免清怀里蹲在他腿上继续嚼。
虽然免清自己就是龙猫,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毛茸茸的手感很好喜欢摸。
免清再一次见到相里扶昇时,一如他们第一次相见。他在夜晚推开花店的这扇门,穿着冲锋衣,身后是一个背包,依旧风尘仆仆。
相里扶昇笑着问他:“打烊了吗?”
免清从抽屉里取钥匙的手一顿,将抽屉关了回去,“没有,但今天的剑兰用完了。”
“满天星就不错,正巧我从山里看星星回来。”
免清给他搭了些小雏菊,是山路边常见的花。
相里扶昇离开前在门口问他:“明天营业吗?”
免清虽有些不明白他已经买了花为什么还要问明天,但还是礼貌回他:“上午九点开门。”
“晚安。”
这次免清没有听错,相里扶昇的回答是带着笑意的。
第二天一早,免清订的花刚到相里扶昇就来了,又是一次热心的帮忙。
免清有些不解地看着帮他扫地的人,“我不招店员。”
“我不找工作。”相里扶昇将手里的扫帚放下,“刚搬到这,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那你问错人了,我也刚搬到这两个多月。”今天中元节,黄白菊花花束订单不少,免清手下动作不停。
“两个多月都没出门吗?”相里扶昇在他身边站着见他手里握着配好的花便捏着刀尖递上剪刀。
免清动作一顿,接过,“没出远门。”
“多远算远门?”
免清想了想,“出了方圆3公里,外卖半小时到不了的地方。”
“你不喜欢出门?”相里扶昇见外层的素材纸围上了,从一旁取来相配的丝带。
“天热,我出去容易中暑。”免清低头,勾在肩头的长发滑落在身前。
“我可以帮你理头发吗?”
免清第一次听到这种请求,“好,谢谢。”
相里扶昇从操作台上取了截青绿的丝带为他绑发,那颜色与他今天手上的丝巾很配。
相里扶昇一连往他这跑了好几天,也不闲坐着,天天帮着干活。
田璞明这两天都在他的花店跟他学插花,看着相里扶昇在店里摆弄花草、查看订单……
田璞明手里拿着自己修剪过后的两支玫瑰,然后悄悄凑到免清身边问:“清清,这家伙怎么闲不下来?你这店也没那么多活他怎么一直忙?你给他开多少工资啊?”
免清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这件事情,总不能是客户喜欢在我这里买花,买着买着就变成给我干活了,听上去好像一个洗脑组织,又让人家掏钱又让人家出力。
他只能含糊其辞,“嗯,前两天来的。”
有时候免清也会觉得奇怪,问他:“你没有工作吗?”
“有啊,救人就是我的工作,雪山、荒山、江河湖海,只要一个电话我就能过去。”
“有编制的?”
今天的订单里有一个鲜花小盒饭,是用纸质可降解饭盒做容器,在里面铺上保鲜膜放上花砖,然后在花砖上插花,打开的那一瞬间鲜亮的色彩爆满视野很是满足。
相里扶昇找了蓝紫色系的配花和三朵粉佳人,“没有编制,自愿为建设美好国家做奉献。”
“收入呢?”人不像他,往山里一扎抓着能吃的草啃两口也不会营养不良。
“偶尔玩玩基金、股票、投资,主要还是靠家里接济。”
相里扶昇做得有模有样,拿起来问:“怎么样?我学得还挺快。”
免清点头,“嗯。”
“不夸夸我吗?”
免清看着他,没什么表情道:“好看。”
“你一直这么不爱笑吗?”相里扶昇看着他突然问了一句,随后又道:“算了,说不定你连自己笑没笑都不知道。”
免清听在耳侧没搭话。
龙猫的平均寿命在10-15年,多的可以到20年左右,但是我觉得既然是要成精的动物必然是要特殊一点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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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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