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光顾着担心卫晴和孩子,陈冕都快忘了这事,忽然听见卫晴提起,他蓦地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卫晴说的是他在咖啡厅遇到苏曼的事。
“我,我知道你不喜欢听到有人提起她,一念之差,就说了谎,但就这一次,我再没见过她了。”
“一次也好,几次也罢,不重要了。”卫晴抿着唇,眼底一片荒凉:“信任很脆弱,一丁点的欺瞒都会让他化为乌有。”
倘若,卫晴只是不信他,陈冕还可以找其他人来证明,可惜不是不信。
陈冕无法解释当时的选择,也顾忌着卫晴的身体,更不想离婚,只苦笑道:“好,协议我会看,先送你回去吧,你现在安心休养。”
卫晴不傻,不难猜出陈冕已经知道了她怀孕的事,他的忘年交知道这事,就瞒不住他。听到陈冕提及,看着他的眼神就带了些戒备。
“放心,”陈冕想为她抚顺散落的长发,又在她微微后仰中住了手:“你放心,我不会和你争。”
“孩子的抚养权”这几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那是他曾期待过的和卫晴血脉交融的结晶,他也曾幻想过这个孩子长得像他还是卫晴,以后会长成什么样子。
原本该欢喜的添丁之喜笼罩上了分离的阴霾,陈冕的心也仿佛一半入暖春一半入寒冬。
陈冕说了会看,自然会看,也就是“看“而已。
准确的说,他是盯。
没事做的时候陈冕就盯着那份离婚协议,不带翻页那种,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别说人了,狗都不从他身边过。
小陈总心情不好,不说公司总部大员工,就是熟人都不往他跟前凑。
不过,也有例外。
小陈总的忘年交就不怵他。
放学后,大摇大摆进了陈冕办公室,吃着水果喝着茶,坐看陈冕头疼。
陈冕:要不是他老婆不好惹,要不是看他能给我打听消息,真想亲自把这混蛋揍成猪头。
陈冕阴恻恻:“你最好有正事。”不然把你个二百五打成五百。
安毅咽下嘴里的青枣,擦擦嘴:“青枣不错,在哪买的?”他觉得这青枣清甜脆爽,很合简澜口味,想着买点回去给她尝尝。
“安毅!”
安毅痛快答到,笑嘻嘻道:“我拿消息跟你换。不白吃。”
陈冕白了他一眼,让秘书去问青枣的事。
见陈冕这样痛快,就知道他心情不美丽,安毅收起嘻笑,粗粗翻过离婚协议正色道:“还没看完?卫晴可说了,显怀之前要是没个结果,她就去医院约手术。”
晴空万里劈惊雷。
现在拖字决也没用了。
陈冕看着春风得意的忘年交一阵心烦:“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些?”简澜当初怎么那么容易就让你过关了?
8年时间不长,真不长。800年才够。
安毅像是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继续追着陈冕问:“你到底给卫晴解释清楚了没有?多大点儿事也能闹到离婚。”
“解释了。”
“那就是没解释清楚,”安毅才不管中间的起承转合,自动翻译成他理解的结论。
陈冕纠正:“解释清楚了。”
“既然解释清楚了,卫晴为什么要离婚?”安毅的问题一刀见血。
陈冕语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忘年交的靠谱程度就是在这时候体现的,眼下能帮陈冕分析而且能分析得**不离十时的,也就是安毅了。
“我和卫晴也认识十几年了,”对上陈冕凉嗖嗖的眼神,安毅淡定得仿佛瞎了一样,丝毫不为所动:“我和卫晴认识十几年有问题吗?”
陈冕:没有。
安毅继续:“咳,我和卫晴认识十几年了,对她多少有些了解,她和简澜不一样。简澜说不,肯定是不,说好,肯定是好。但卫晴就不这样,她的话有时候你得反着听,就有些……”
原本还想再点评一点,对上陈冕带着压迫的冷淡,安毅话锋一转:“颇具浪漫主义色彩。”
“她现在说离婚,你能确定她是真的想离婚吗?”
陈冕沉默了片刻,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跟安毅坦白。
照常理,安毅这时候该激他一下,陈冕中了计,滔滔不绝。
可能安毅跟简澜在一起时间久了,受她影响颇深,就是不喜欢照常理的东西,慢条斯理的小口喝茶,连问都不多问一个字。
陈冕:我就知道这货一点都不可爱。
憋不住的陈冕只能据实相告:“我,我前两天见到周灏了。”
说实话,安毅和周灏不熟,仅有的印象还是此人喜欢养鱼,一池塘一池塘的养。要不是陈冕频繁提起,他都快忘了这个路人甲同学了。
“见到周灏怎么了?”
“你说我是不是该成全卫晴和周灏?”陈冕叹着气,眉眼全是落漠。任他强过周灏一百倍,卫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用的。
安毅转过头,像看二傻子一样看着陈冕,仿佛在思考要不要叫个精神科专家上门问诊,反正陈冕不差钱。
“你为什么总把卫晴和周灏扯到一起?”你究竟对给自己戴绿帽子有什么执念,从谈恋爱到结婚,这么多年风雨无阻给你老婆找CP。
陈冕白了他一样:“装傻。”
“不是,”安毅觉得他有必要问清楚:“我就是想知道你从哪里得出结论卫晴喜欢周灏?你俩同床共枕一年多,卫晴对你什么样子,你就没感觉?”
陈冕:……
我真没感觉啊,她天天跟简澜吐槽,我俩就是商业联姻,莫得感情。我还能说啥!
安毅一脸“没得看”的嫌弃,默默放下茶杯:“有个小道消息,听不听?”
“少八卦,你个为人师表的。”
“关于卫晴。”
“快说。别废话。”
果然,人类的本质是真香。
“据小道消息,你和苏曼谈上那天,卫晴整整两节晚自习都在发呆,接下来几天心情一直不好。”安毅风轻云淡,仿佛是说“这茶不错”。
陈冕头脑风暴片刻,思忖着由这个开头展开的无数可能性,哪怕他不太相信,也能得出结论:当年让情窦初开的少年卫晴伤心伤情,变身海王的那个混蛋是我?那个所谓的初恋其实是暗恋!
我咧个去!
我嫉妒了好几年的情敌是我自己?
“简澜说的?”陈冕还是不敢相信,抖着手,颤着音,提心吊胆的问。
卫晴的事,简澜最为了解。
安毅摇摇,瞥见陈冕猛然攥紧的拳头,飞快道:“发呆是卫晴同桌说的,倒是她心情不好,我还有些印象。我俩也认识十几年了。”
要不是忘年交陷入自我怀疑中,安毅不会提起这桩没有把握的旧事。
当年他也是偶然得知,但他一直没把这事和陈冕联系到一起。一是他本身并不热衷于八卦,二是彼时卫晴和陈冕没有交集,谁能想到元气满满的卫晴走苦逼暗恋风。
安毅不了解卫晴,但他了解简澜。如果陈冕和卫晴就是普通的商业联姻,简澜的反应肯定不是这样的。反复思量好几天,安毅终于从犄角旮旯翻出了这件旧事。要不是这回卫晴陈冕闹离婚,安毅早把这事忘干净了。
饶是如此,安毅也是努力了很久,才敢接受这个结论。
这实在和卫晴的海王人设不搭。
好歹有些依据,陈冕心里一阵窃喜,不由得信了几分,缓了缓:“你没去问简澜?”来点强效的证据呀!要是简澜认证了,我还怀疑个啥!
安毅没好气的瞪着陈冕:“简澜现在看你,就像当年卫晴看我一样一样的,没找人套麻袋打一顿都是她有分寸,我再问这些,她能把我也放进渣男堆里去。我才不傻。”
“我没渣她。”这个她自然是卫晴。
“我信没用,得卫晴信。”
说到这里,陈冕一阵泄气,他是真不明白,既然卫晴喜欢他,为什么还要离婚?还是她真的没信他的解释?
不过,也有好处,至少他知道了卫晴心里那个人才不是什么周灏,而是他。
忘年交送完消息,陈冕毫不犹豫将人一脚踢开,美其名曰:“安老师,你得爱岗敬业,多关心一下你的学生。”
找到问题所在,陈冕自然要对症下药。
首先,他重新拟订了一份离婚协议。
其次,他带着卫晴去了民政局办手续。
因为有冷静期,离婚证还需要一个月才能拿到。
得到消息后,简澜几乎坐不住,早早翘班围着卫晴问东问西:“真离?”
卫晴摊手:“手续都办了,还能过家家?”
简澜百思不得其解:“不对啊,前几天看学长那样子他可不想离,他吃错药了?”要不是看出来卫晴不会吃亏,她怎么会放心让卫晴一个人出来搞?
“好像是。”卫晴托腮歪头无辜状,眉宇间可没有一丝困惑。
“啊?”
卫晴:“他重拟了一份离婚协议。”
“他想上天?”我拟的那份很公道,他还不乐意啊!
“不是,”眼看着简澜头脑风暴要搞陈冕,卫晴不得不出言解释:“他加了几条上去,说,他的遗产除了赡养父母那部分,剩下的都归我和孩子,还立了遗嘱做了公证。”
陈冕持有不少股分,他的身家随时随地在变化,具体有多少,他自己可能都不清楚,这条明明白白写在离婚协议中,不管怎么说都是对卫晴的保障。
简澜揉揉头,有些看不懂陈冕的操作了:他是离还是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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