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惨遭考试“毒打”的高三学生们,惨叫连连,哀嚎一片,洛北站起来的时候感觉头晕乎乎的,走了两步差点摔倒,还好宫南拉了他一把。
“没事吧,是不是低血糖了?”宫南从书包的一侧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剥掉包装放在洛北手上。
吃下巧克力洛北身体有了力气,看了眼时间,提起书包放在右肩,“我没事,快迟到了,走吧。”
两个人随便在路上买了些面包和牛奶,紧赶慢赶地来到公司的舞蹈练习室,里面站了十几个和他们一样大小的男生,其中一些人已经放上音乐练起了动作。
“你们怎么才来?”一个黑黑瘦瘦,戴着黑眶眼镜的男生招呼他们,“快过来,老师马上就来了!”
叫他们的是松知,和洛北他们同一天进入公司,三人关系比其他练习生好,经常抱团活动。
“别提了,刚开学考了一天的试,我屁股都快坐成四瓣了。”宫南扔掉书包,揉了揉屁股,开始活动手脚。
洛北驮着背,整个人呆坐在地上,双眼皮耷拉着,直勾勾地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松知胳膊肘碰了碰他,朝着洛北努努嘴,问:“他,考傻了?”
“可能是被班主任刺激了吧!”宫南说,
松知刚想问怎么回事,练习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舞蹈老师甩着肥大的T恤和裤子走了进来。
他拍了拍手,见所有人注意都到了他,大声道:“站好站好,活动一下四肢,我们就开始了!”
他们这些练习生打小就开始学习街舞,像洛北和宫南7岁学舞,到现在已经10年了,什么街道小学街舞,市区街舞比赛,全国街舞比赛等等,奖项拿到手软。
“一二三四,一嗒二嗒三嗒四嗒五嗒六嗒七嗒八,节奏,注意节奏。”老师一边数拍子一边站在前面观察着每个人的动作。
“记住走位,看位置,自己在哪,是不是站错了”
“手抬高,太低了,看角度”
“洛北,动作慢了,快点!”
“动作俐落,别拖泥带水”
“停停停”,舞蹈老师不耐烦地切掉音乐,“洛北你今天怎么回事?动作错了又错,拍子慢了好几拍,是没带脑子来还是耳朵里塞棉花了!”
“再来!”震耳的音乐再次响起,
“这里不对,都看我,动作要有缓有急,腿踢出去要有力量,重新来一遍”
“肩膀这里顶出去的同时脚跟着动,再来”
“感情,注意面部表情,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呲牙咧嘴的,动作再好看我看着都难受,重新来”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这群热爱舞蹈的少年们不喊苦不喊累,在小小的练习室里挥洒着汗水和青春。
原本干燥得吱哇乱叫的地板被汗水浸渍地哑了口,泛着水光,洛北一个不注意脚下打滑,哐地一声摔在地上,声音甚至盖过了吵人的音乐声。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他,有的是担忧,有的是好奇,舞蹈老师连忙关掉音乐问:“没事吧?”
宫南和松知一边一个搀起洛北,他摇摇头表示没事,可宫南二人却注意到他站起来后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累了就休息会儿,别勉强。”松知语气不悦,他气洛北凡事都忍着,明明身体难受还接着练,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我真没事!”洛北倔脾气地说,他抬胳膊擦掉进入眼睛的汗水,额头的汗水分开流向脸颊两侧,滴滴答答地掉在他的衬衫上。
宫南递给他一条毛巾,扔给松知一条。
舞蹈老师见他没什么事再次打开音乐,“这次从头来一遍,记住你们所在的位置的同时注意动作。”
经过连续不停的三个小时练习后,所有人都累趴下了,大口喘着气,气温抖然上升了好几度,屋子热成了桑拿房,身上的T恤湿哒哒地能拧出水来。
一些人拿起了水杯咕嘟咕嘟往嗓子眼里灌,然后脱掉T恤和衬衫,裤子提到膝盖,露出堪比电线杆一样细的胳膊和腿,才感觉舒服了些。
“洛北你的腿!”一个少年惊呼,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洛北身上,只见他膝盖又红又肿,简直像发了面的馒头。
洛北正朝着水桶走打算接水,他疼得早已没了知觉,听见旁人说才意识到膝盖伤得严重,嘴上不在意地轻描淡写说:“啊,我没注意。”
“坐下。”宫南接过他的水杯,用命令的语气说,
他特别想嘻嘻哈哈地回一句你这是命令自家的狗呢,但看到宫南拉着个脸,只能把话咽下去,乖乖坐下。
宫南从换衣间拿回一瓶消炎药,蹲坐在洛北脚边,扶着他的小腿,“忍着点,可能会疼。”
一旁的松知快被这人气死,早告诉过他受伤了要休息,非要把自己伤成这样才行,不让人省心,毒舌道:“活该,应该疼死他,让他长长记性。”
“怎么回事?”舞蹈老师出去抽口烟,一回来看见一群人围着,不知道在干什么,于是纳闷地问,
“老师,洛北他腿肿了,应该是刚才摔的。”其中一个少年解释道,
“我看看。”舞蹈老师三步并作两步走,快步走进前,一看洛北的膝盖肿得不像样子,这要是半月板或是哪伤了,那腿就废了,别说跳舞连平时走路都会受到影响。
他拉开宫南,伸手在洛北的膝盖周围按了按,这伤要比他们平时伤得严重,“还能走吗?我带你去医院。”
“宫南,你带着其他人练习。”他又补充了一句,“地滑,都小心点,注意安全。”
洛北见其他人练上了,心里着急,“老师,我没事,我能坚持。”
“坚持什么,再坚持下去你腿就废了!”
“可是下周的活动,我还得参加……”
“活动你就别想了,你这起码得休息一个月”
“可是,我……”
“可是什么可是,以后活动机会多得是”
“……”
屋漏偏逢连夜雨,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这说得就是洛北的现状,他手里拿着卷子,刺眼的红色一下又一下地撞击他的眼球。
“今天早上你们老师来看你,顺便把你的试卷送了过来。”洛北妈妈的声音透过红褐色的木门传进来,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让洛北心情更加烦躁,“我知道你喜欢唱歌跳舞,从小就给你报班学,可这不能当事业,还是得找个正经工作,现在找工作都得看文凭,好的公司本科学历已经是最低要求了,你现在这分数考上专科都难,你……”
“好了好了,让他好好养伤吧。”洛北爸爸劝解道,“我们得走了,要不然这个点路上车多,一会儿堵车上班该迟到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小北,你自己在家乖乖地,别乱跑啊,想吃什么就让李阿姨给你做!”
“他腿都受伤了,能往哪跑,别瞎担心了”
“对啊,哎呀,我这不是忘了吗”
“你啊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喽”
“……”
哐地一声,关门声将后面的对话堵在了外面,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静得只能听见洛北一个人的呼吸声。
这呼吸声令他心里烦躁,他移动轮椅来到窗户前,窗外晴空万里,碧蓝的天仿佛被水洗过般地通透,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可他却只注意到窗外一朵掉光了花瓣,只剩下干瘪花蕊的不知名小野花。
“真羡慕你。”他喃喃自语道,
忽然有什么东西砸到了玻璃,他循着声音望了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等再去看花的时候,只见宫南一只手叉着腰挡在了野花前。
宫南手长腿长,几个步子间已来到洛北窗前,两只手握住窗沿,脚下一蹬,整个人跳上了窗子,钻了进来,他拍打了下手上的灰,问道:“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迷?”
洛北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惊讶地反问:“你怎么在这里?怎么没去学校?”
“啊,我早上突然肚子疼,和班主任请假了。”宫南揉了揉鼻子随意地说道,“对了,你的腿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大夫说休息一个月就行,伤得不重。”洛北一边说一边收起手里的卷子放在桌子的抽屉里。
宫南瞥了眼卷子,眼神便移走了,他熟练地走到床边躺了下去,眼睛看向天花板,头枕着胳膊,又问了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刚才在想什么,我来了都没发现?”
洛北同样将手放在头下面枕着,视线透过玻璃看向瓦蓝的天空,好干净,“没想什么。”
两个人都不在开口说话,房间一下子又安静下来,静得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平稳而舒心。
9月的天气不冷不热,时不时有微风夹带着未败落的花香偷偷钻进窗子,甜甜的。
洛北看着窗外,终于开口了:“你说我们若只是一朵花该多好啊!发芽,花开,落叶,生命短暂而美丽,不会有那么多烦心事。”
“对人来说它们生命短暂,可对它们来说生命也很长吧,它们也会经历风吹日晒雨打,甚至是冰雹,也是不容易的一生。”宫南压得胳膊有些发麻,他拿过来一个枕头替换胳膊,枕头的味道和洛北身上的一样。
宫南感觉舒服了些,继续问:“你最近在烦心什么?”
洛北说:“在烦恼人为什么要活着?”
“这有什么好烦的,这个问题有伟大的哲学家替人类操心就够了,我们这些普通人就省省心吧!”宫南说。
“是啊,你说的对。”洛北顺口答道,忽然他想起了什么,“肚子不疼了?”
宫南没想到洛北会提这个,急忙捂着肚子喊:“疼!真疼啊!”
“那怎么办?”洛北转过头问,
“好办,你跟我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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