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学校放假,CYL公司刚好开了一节吉他课通知练习生们必须参与,佟开明对旗下艺人的要求是全能型艺人,所以无论是乐器、还是舞种就算达不到精通,拿不出手,也要说最基本的东西得会。
而宫南恰好对这种细致的东西很是反感,总也按不对那细细的六根弦,气急败坏地喊洛北:“小北,你过来!”
洛北瞧他气得就差摔吉他了,粲然一笑搬着椅子靠了过来,掰着他的手指挨个纠正他的姿势,“你与这吉他有仇吗?弦按得太死了,松开些,轻轻搭着就像中医搭脉一样,手指与琴垂直,哎呀不是横着垂直,是竖着,就像X轴与Z轴,手腕再过来点……”
一旁的松知看不下去了,不耐烦地插嘴,说:“你讲得那么抽象,他能听懂才怪!”
洛北无奈放下手里的吉他,从宫南身后捏住宫南的左手腕往上带了一下,细白的手指搭在宫南黝黑且骨节分明的手上,手指轻轻用力让宫南感受他手上的力度。
宫南的左手借着洛北的手按住琴弦来回转变和弦,右手轻轻拨动,吉他发出阵阵悦耳的声音,舒展而流畅。
“非常好,就这样,保持住。”洛北表示自己的教学非常成功,十分满意地放开了手,结果下一秒那悦耳的声音便变了调,仿佛被抛弃的怨妇在低吼。
松知堵上耳朵,偏了偏头,不忍直视。
“会不会弹啊?在那弹棉花啊,难听的要死!”宫南前一排的石勉满脸不悦地回头问,哪知看到的是宫南,撇嘴随口扔下一句,“你这跳舞出错,吉他也不行,真不知道怎么进的CYL,踩狗屎运了吧!”
舞台那件事,宫南本来就心里存着气,一听有人提起更气不打一处来,火噌得一下窜起,右脚顺势踢出踹向石勉,抱着吉他的石勉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你说什么你!你再给我说一遍!”
石勉差点一头摔倒,怒气上头,起身站直大喊:“说就说,老子怕你咋地,别人的出道舞台你搞事,那么简单的走位还能走错,说出去鬼才信,不就是以为能借机出出风头吗,哼,可笑,没有那个火的命,到底还是成昊上了热搜,你就是个跳梁小丑!”
“我去你的!”宫南举起椅子朝着石勉砸过去,幸亏被松知眼疾手快拦下,洛北抱着宫南的腰阻止他冲过去,其他人上前跟着拉架,努力将宫南和石勉二人拉开。
然而宫南一身蛮力,拖着洛北来到石勉跟前,又推开几个不想掺和的练习生,一个拳头揍过去正中石勉的右脸,拳头声清晰可见,石勉的脸颊顿时又红又肿,他碰了一下脸颊忍不住斯哈一声,脸被揍疼,面子也被揍没了,瞬间怒火中烧,推开人群就要打上去。
宫南如同一只斗牛,瞧见石勉冲上来,就像看见一块舞动的红布,肾上腺素暴涨,谁都拦不住,直接上去与石勉厮打在一处,这下子没人再敢上去。
洛北倒是不怕被打,却被松知拦下,那个石勉他早就看他不顺眼,说话嚣张,明明是刚进来的新练习生,不尊重他们这些老练习生不说,每次见面都拿鼻孔瞪他们,小人得志,哼,反正宫南处于上风,正好揍TND出出气。
等佟开明怕来到这里时,二人才被人拉开,此时的石勉鼻子上挂着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领子裂到胸口,碎成两半掉在腿边,另一边的宫南倒是没什么,只发型乱成了鸡窝头,裤子上装饰的链条被扯断叮叮当当地耷拉在脚边,与老师们口中的流氓混混一般无二。
佟开明面色晦暗,瞧着原本干净的教室现在凌乱不堪,桌椅横七竖八倒在一边,吉他谱散落一地,有两三个吉他被练习生抢救晚了,断了弦躺在椅子边。
他颤抖着手指着宫南,说:“你跟我来一趟,其他人给我继续上课!”
洛北想要跟上去却被松知拦下:“别去,明总没有叫石勉过去,应该还有别的话与宫南说。”
还不到50岁的佟开明头发上有了不少白发,背影看上去有些沧桑,跟在他身后的宫南既胆颤又羞愧,他大气都不敢喘,乖乖地跟着进入办公室,关好门,拘谨地站在佟开明的对面,等着挨训。
二进宫,佟开明这次说什么都不可能饶过他。
外面忽然起了风,佟开明缓步走到窗边,立在那里看了许久,抬手关上窗户,屋内瞬间安静下来,他转身回到沙发旁坐下,沉声说:“关于Fires出道舞台的事,我不让你发声说清楚这件事,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如果没有发生今天这件事,宫南一定会理直气壮地将所有事情解释一遍,然后发一通抱怨,希望董事长能给他一个解释,但是现在他做错了事,不好意思开口,只垂着脑袋不回答。
“行了,我知道你委屈,坐吧。”佟开明指着对面的沙发让宫南坐下,随后端起温热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他,“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推出Fires这个组合吗?”
宫南接过茶杯放在茶几上,摇摇头又点点头:“Fires的六个人在我们所有练习生中最有人气。”
佟开明呷了口茶,口中茶香四溢,但由于茶泡得久了有股微涩的口感,他慢悠悠地开口:“不错,无论是舞蹈还是歌唱,这种东西只要肯下工夫,多多少少都能拿到舞台上展示,但是人气这个东西,玄,有些人一露面便会有,也有些人出了道,露了一辈子脸也得不到,更有甚者现在有以后没了的,所以我必须要趁着Fires有人气,将他们展示在观众面前。”
他倒掉茶壶中的茶水,又重新添了些热水,重新倒了一杯茶,边品边说:“我实话与你说,不让你发声,一来你的声明没几个人会在乎,大众只相信他们亲眼所看见的,二来嘛是为了挑起热度,带给Fires更多的流量,你懂了吗?”
艹,又是流量!
“懂。”这个字从宫南的牙关里硬蹦出来的,带着不甘和妥协。
佟开明叹了口气,不知是叹味道已经变淡了的茶,还是宫南的回答,他说:“过几天Fires的活动我让伴舞们都加了面罩在脸上,避免你被有心人盯上,等过了这一阵再说,或者你可以休息一段时间,高三了,学业为重嘛,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以后也不愁没有出路,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哐地一下砸在宫南的脑袋上,将他砸懵了。
跳舞、唱歌、出道已经成为他人生的一部分,佟开明的意思是雪藏他,不再给他出道的机会,还是说让他离开CYL?
宫南不知道怎么从佟开明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他是被洛北和松知的喊声叫醒的。
“宫南,宫南,宫南!”松知大力摇晃着宫南的肩膀,见他涣散的眼神聚了焦才急切地问,“明总和你说什么了?”
洛北虽然也着急,但忍了回去,脱下自己的外套衬衫给他披上。
宫南像是失了魂,说出的话轻飘飘地,听起来无所谓的样子:“明总说让我回去好好休息一阵。”
戴上面具意味着所有人都失去露脸的机会,他一个人可以失去,不能让洛北和松知也跟着失去机会。
洛北没有起疑,听宫南语气轻松,他放心不少,“休息一阵挺好的,毕竟之前太忙了,你上课睡觉都打呼噜,还好我把你给推醒,要不然张蔷早来找你‘谈心’了。”
“是吗?我都没注意。”宫南说的敷衍,但气氛总算是轻松下来,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旁边的松知却一脸严肃,“那一阵是多久?一个月还是一年?”
宫南不说话了,裤子上的链条就像是个吊死鬼一样吊在裤腿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明明今天早上还觉得这玩意酷来着。
“没说,大概就,就一阵子吧。”宫南越说越没底气,前几日他还对洛北说别放弃,现在轮到自己,感觉说什么都是废话,“管它呢,我还在CYL就总有参加活动的机会,倒是你们,Fires这么火,你们在舞台上可得卖力点,别跳起来有气无力的,还有你,松知,你这胳膊腿儿硬的像块木头,上场前先热热身,多活动活动……”
“哎呀,知道了,烦。”松知不耐烦地打断宫南的唠叨,他觉得宫南的话听起来像是在与他们做告别,“我先走了。”
与宫南和洛北二人分别后,松知一个人悄悄来到网吧,他见四周没人注意,于是打开了微博,熟练地登上账号后,他点进去了Fires超话。
里面的质疑声已然全部不见,现在能看见的全部都是粉丝控评,松知从犄角旮旯里找出一个#Fires实力不如一个伴舞#的话题,然后在下面发了一条评论“新出道男团强行逼走伴舞,伴舞遭受学校霸凌,无处申诉,公道在哪里!!!”
评论发表后,他利用手上的几百个小号点赞转发,当然效果不大,甚至可以说连水花都没有。
早料到如此,他没想过这条评论能上热搜,一个没有证据的评论,路人和粉丝又怎么会相信,这条评论不过是个敲门砖,只要有人看见,剩下的就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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