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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祸起

夜色如墨,乌云蔽月。梁节度府灯火颤颤,仿若随时都会熄灭。微弱月光透过浓云,悄笼庭中照常习剑的梁颂瑄。

她素手执剑,在庭院中辗转腾挪,剑招凌厉。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如惊雷般陡然炸响,好似要将梁府大门生生震碎。护院们匆忙开门,便见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兵站在门前。凛冽寒风汹涌而入,他们气势汹汹地踏入院中。

彼时,梁府下人正于偏房盘算采买、整理杂物。那敲门巨响传来,众人惊得手中活计纷纷落地。探出房门,见一群官兵汹汹而入,个个面色瞬间惨白,仿若木雕泥塑般呆立。

有胆小的小厮,吓得几欲瘫倒。他强撑着扶住门问:“这……这是出了何事?”

管家强压心中惊惶,对一丫鬟道:“快去找夫人!”

那丫鬟满脸惊恐,慌不择路地朝着主母楚知微居所奔去,一路上好几次险些摔倒。待至门前,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声道:“夫人,大事不好!不知哪来的官兵,已经闯进府中!”

楚知微本在静室夜读,听得丫鬟这一声哭喊,惊得书卷坠落在地。她霍然起身,声音发颤:“你说什么?官兵闯府?两位小姐如今在何处?”

“大小姐早已睡下了,二小姐……”丫鬟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匆匆闯入。是梁颂瑄,她手持长剑,额前碎发被汗濡湿,急促的喘息声在静室清晰可闻。

“母亲!”梁颂瑄急切问道,“出什么事了?为何有人夜闯梁府?”她本在庭院习剑,听到那砸门巨响,又闻院内一片嘈杂,心中顿感不安,便径直来找母亲。

楚知微还未回答,就听见外边一人厉声怒喝道:“圣上有旨,罪臣梁骁贪墨军饷,于金城一役贻误战机,致使朔宁三郡沦陷!今褫夺定远将军封号,革去节度使一职,赐鸩酒以正国法!即刻抄没府邸,家眷奴仆不得擅动,违令者斩!”

官兵们本该依令行事,但有几个士兵急不可耐,如饿狼扑食般冲向前。他们粗暴地翻箱倒柜,一时间,瓷器摔碎的脆响、家具倒地的闷声此起彼伏。丫鬟小厮吓得瑟瑟发抖,缩在角落里噤若寒蝉。

梁颂瑄心中惊惶疑惑如潮涌,“爹此刻不是在金城抗敌么?他怎会贪墨军饷?”

楚知微颤着嘴唇一言不发,只是神色仓皇地攥住她胳膊,慌不择路地把她拉进书房。

“娘,”梁颂瑄颤声问,“……他说的是真的?”

楚知微充耳不闻,只是慌乱地在书房暗格摸索。咔哒一声暗格开启,她从中捧出一本军账。梁颂瑄心中一惊,她虽不解母亲此举用意,但立刻知晓这军账必定干系重大。她迅速将账本藏入衣襟暗袋处。楚知微则匆忙把屋内陈设弄乱,又将首饰、手帕随意丢在地上,以混淆视听。

“阿娘为何……”梁颂瑄刚要开口再问,楚知微却急声道:“瑄儿,快和你姐姐逃出去!带着账本去找你外祖父!他定会为梁家翻案!”梁颂瑄还没来得及回应,哐当一声巨响,几个大汉如凶煞般猛地撞开门。

一大汉喝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

“快逃!”楚知微猛地将梁颂瑄朝门口推去。旋即,她捡起女儿适才掉落的长剑,满脸决然地朝着那几个魁梧大汉扑去。

“娘!”梁颂瑄惊呼,想要折返。楚知微却厉声喝道:“快走,莫回头!”言罢,她挥剑而上,与官兵战作一团。

有一人没有与楚知微缠斗,而是盯上了梁颂瑄。他一步跨至书房门前,如小山般堵死出口,长刀一横。那刀在烛火下泛着森冷的光,他脸上横肉随怒喝抖动:“小丫头哪儿跑!”

梁颂瑄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那人步步紧逼,她心中一惊,手脚并用拼命往后退。直到后背贴上冰冷的墙壁,她才惊觉自己无路可退。慌乱中,她瞥见书架上父亲的佩剑。

“滚开!”她厉喝一声,猛地将书架上一瓷瓶朝着大汉面门掷去。大汉下意识举刀抵挡,瓷器被刀刃击碎,瓷片四溅。趁这间隙,梁颂瑄手腕翻转拔剑出鞘。那大汉回过神来,嗤笑着举刀便砍。梁颂瑄侧身一闪,随即挺剑直刺,剑刃精准没入他的肩胛骨。大汉惨叫一声,轰然倒地。

下一刻,梁颂瑄便想去救母亲。不料身后风声骤起,那人挣扎着起来趁机偷袭。

眼看她就要命丧刀下,楚知微竟飞身扑向女儿,被利刃直直捅入腹部。她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却仍死死撑着不肯倒下,鲜血汩汩涌出,洇红了衣衫。

梁颂瑄瞳孔骤缩,踉跄着脚步扑向母亲。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她却顾不得疼,手脚并用拼命爬向母亲,声声泣唤:“阿娘,阿娘……”

彼时,周遭官兵的呼喝、器物的破碎声,皆如潮水般隐退。

梁颂瑄泪如雨下,颤抖着抱紧母亲渐冷的身躯,泣声哀求:“阿娘你不要睡……不要睡啊……”

楚知微气息渐弱,抬手想要抚上她的脸颊,却在半途无力垂落。

“阿娘!”梁颂瑄悲声嘶喊,可回应她的,只有粗暴叫骂、器物的接连破碎,唯独没有母亲的声响。她颤抖着伸手探向母亲鼻息,只有一片冰冷死寂。

刹那间,梁颂瑄被绝望所淹没。悲恸转瞬化作滔天恨意,熊熊燃烧于心间。她拿起剑缓缓起身,周身杀意凛冽。旋即,她飞身朝着官兵们冲去,长剑舞若疾风骤雨,招招裹挟恨意,全没了平日章法。

“还命来!”梁颂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一字一顿地吼道。此刻,她全然不顾力量悬殊,只想着为母亲报仇雪恨。

那大汉被她不要命的架势吓住,心中一阵胆寒,长刀也乱颤起来。梁颂瑄瞅准时机,狠狠刺入那人肋下。他闷哼一声,手中长刀“哐当”落地,踉跄数步后轰然倒地。

“我要杀了你们!”她嘶声怒喝,目中怒火似要将眼前几人焚为齑粉。

其他大汉见状,立刻围拢上来。梁颂瑄心一横,再次提剑迎敌。她在官兵之间穿梭,剑刃带起斑斑血迹。身上伤口渐多,鲜血洇红衣衫,她却浑然不顾。奈何寡不敌众,一番苦战后她终是力竭,瘫倒在母亲身旁。

梁颂瑄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像在撕扯着胸腔。她视线逐渐模糊,眼前的人影也变得影影绰绰,可意识却挣扎着不肯沉沦。

“阿娘……”她气若游丝,颤着手无力地伸向楚知微。

为首大汉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哼,不自量力!不过嘛,”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长得还挺标致,不如让哥哥们好好疼爱你,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梁颂瑄闻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他啐了一口:“……做梦!”说罢,她身体晃了晃,晕了过去。

大汉们见她晕倒,顿时肆无忌惮地哄笑起来。其中一人伸手就要去拉扯梁颂瑄的衣衫。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慵懒的声音悠悠响起:“哎哎哎,作甚呢这是?这么热闹。”

众人闻声望去,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少年晃晃悠悠跨进书房。他身姿挺拔,剑眉斜飞入鬓,双眸仿若寒星,嘴角却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他步子也迈得随意,还顺手拿起镇纸抛着玩,透着股玩世不恭的劲儿。

那大汉心里咯噔一下,忙拱手低眉道:“秦小将军,没、没干什么……您怎么来了……”

秦允泽把玩着镇纸,连眼皮都没抬。他似笑非笑地开口:“是嘛?我倒是好奇,你们打算怎么‘疼爱’人家小姑娘啊?”他轻轻挑眉,若有若无地扫过昏迷倒地的梁颂瑄,“瞧瞧这姑娘,浑身是血,你们竟下得去手?啧,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北衙禁军都是些什么腌臜货色呢。”说罢,他将镇纸一丢。

那大汉嘟囔道:“秦小将军,这不过是个罪女……”

秦允泽笑意骤敛,目光冷若寒潭:“罪女?罪女又如何?你们还记得军纪吗?!圣上命你们抄家,可不是让你们借机行这等腌臜之事!若传扬出去,军威何在?”

众人默不作声,却面露不服。秦允泽剑眉拧成一个“川”字,喝道:“我奉凌将军之令前来督察抄家,却不想竟撞见如此‘英雄’一态。若是凌将军知晓,”他声音弱了下来,“你们自个儿掂量后果。”

那大汉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嗫嚅道:“秦小将军,我们……我们也是一时糊涂,求您高抬贵手……”

秦允泽冷哼一声,转身大步向外走,冷声道:“把地上伤者抬出去,等候发落。若有不轨,军法处置!”

大汉们心有不甘却不敢发作,待他走后才私语道:“这秦允泽,仗着他义兄是凌云翰就处处摆谱!他又不是神策军的人,有什么资格管咱们?!”

“就是就是,我们不过是想捞点好处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别看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不定捞的更多!”

“嘘,小点声。凌云翰弄走了突厥人,风头正盛呢。这话要是被秦允泽听到,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梁颂瑄在一阵颠簸中醒来,发觉自己身处一辆马车之中。她做了噩梦,大口喘着粗气惊魂未定。梦中母亲惨死的画面仍历历在目,如恶鬼缠身。马车昏暗逼仄,借着车外透进的微光,她看见车上坐着许多衣衫褴褛的女子。

梁颂瑄心中那丝侥幸瞬间破灭,绝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瑄儿醒啦?”梁颂琬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要不要喝水?”

“不用……”梁颂瑄眼眶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阿姐,父亲母亲……”

梁颂琬别过头,半晌才艰难开口:“爹死在了金城,娘……”她说不下去了,泪流满面。

心中像被利刃狠狠刺中,痛意蔓延至全身。“原来……不是梦……”梁颂瑄喃喃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此时一女子痛哭道:“还能去哪?醉花楼!我们沦为罪奴了……”

车厢内一片死寂,唯有那人哭声回荡。梁颂瑄瞬间脸色惨白,难以置信望向她。

梁颂琬握紧她的手,低声道:“梁家男丁流放、女眷充伎……她们,她们虽不姓梁,但父兄受及牵连,如今也一并被抄没……”

梁颂瑄只觉天旋地转,差点又晕过去。她流着泪问:“为何一夜之间,就成了这般境地?”

先前那女子哽咽道:“都怪那梁骁贪墨军饷!金城一役突厥差点把朔宁三郡屠戮殆尽!咱们如今落到这田地,也是拜他所赐!”

梁颂瑄杏目圆睁,眼中尽是震骇。她急声道:“绝无可能!我爹……”话至喉头,却被一阵惊惶哽住。须臾,她抬手紧紧捂住胸口,指尖微颤。

军账本!这三字在梁颂瑄脑海翻涌,搅得她心乱如麻。未及理清思绪,马车猛地一震,戛然而止。

“都给老子下车!”

一声暴喝响起,车门便被悍然拉开,寒风裹挟雪花灌进车厢。几个官兵手持长戟,将众人驱赶下车。

女眷们被推搡着赶成一排,在雪地中瑟瑟发抖。梁颂琬面色惨白,身体抖如筛糠。梁颂瑄也冻得直哆嗦,却握住姐姐的手。

一个身形矮小的男人缓步走来。他身披暗纹紫氅,头戴斗笠,双眸隐于薄纱之后。

“哟,瞧瞧这些金枝玉叶,真是可怜呐。”他声音又尖又细,原本怜悯之语都听得让人毛骨悚然。众人皆屏气敛息,不敢出声。

“谁是梁骁之女?”他斜睨众人,拖长了音调道,“圣上念稚子无辜,特赦梁家姐妹不入贱籍。快快跪谢吧,这可是天大的恩典。”

梁颂瑄心猛地一沉,没来由地泛起惊惶。她暗自思忖:父亲刚被赐死,又怎会特赦她们?这“恩典”,倒不如说是掩人耳目的幌子。这背后是有人设下迷障,想引她们入局;还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以“恩典”之名,钓出潜藏暗处的变数?

她越想越怕,指甲不自觉深掐掌心,思索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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