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黄浦江上游船忙碌如织,东方明珠的顶上也笼罩着一层浓雾,厚厚的看不见顶。斓暄看了看窗外,想到一年前的今天,一样的时间,不一样的地点,叹了口气问道:
“你在北京生活过吗雪儿,是要常驻那里,尝试像个真正的北漂一样去生活的那种。那个城市没有多少归属感,和你成长的地方不一样。在北京大多数的大公司高管和创始人都不是北京人,当然,也没有多少是上海人。虽然很多都是很有脑洞的年轻人,人人都很通达和亲切,人人也都行色匆匆,实则内心多么寂寞,你根本看不出来。
考虑到成本和投入风险,集团给我和大鹏在中关村附近租了套复式两室两厅的公寓让我们常住。起初我还很不习惯和一个男生同住在一套公寓里,虽然条件还不错,装修又新,又是楼上楼下,平日也都是各自在自己的房间里,但总感觉怪怪的。
不过想想那些北漂的年轻人,大多不也就合租在北京的房子里嘛,更有甚者还得跟陌生的异性合租,我们的情况比起这个,都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了。过了几天我也就释然了。
起初两个礼拜我休息时也会去找我的两个朋友玩,他们在798那边做画廊创业来着,我也不懂他们在忙些什么,后来就没再见了。大鹏也去找过他的朋友吧,但是我们都发现跟以前的朋友们好像越来越没什么共同语言,也可能是行业不同带来的。
不像你,你从小就跟着爸妈天南海北地跑生意,居无定所可能都习惯了,也理解不了我说的这些吧。我从小生活在上海,咱俩大学毕业后我也从来都没有长期生活在其他城市的意愿和机会。去其他城市出差、旅游和生活,真的是三件完全不同的事情。
日子就这么过着,有一个周末并没去加班。整个早上我就很无聊,到了下午也没想好去哪里玩,突然想起楼下的大鹏,想看看他在不在,本想恶作剧一下他的。我就悄悄地跑到楼下,听到他房间键盘码字的声音,知道他肯定在屋里。
我来北京的时间要晚他几天,所以还没看过他那间屋子的结构,很好奇,发现他门没锁我就悄悄推门进去了!
就看到他把书桌拉到床边,背对着门坐着,对着笔记本在那里自学编程呢。六月初屋里还是挺凉快的,没想到他竟然光着身子只穿条内裤,回头看到我进去了,吓得赶紧抓起被子就裹住自己的下半身……哈哈哈哈!
我当时就汗颜了,游泳的时候怎么不在乎自己穿着泳裤,这会儿搞得我好像耍流氓一样!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含蓄,瞬间觉得这种羞涩的男生还挺可爱的。
后来我问他怎么自己在默默自学编程啊,他说作为一个产品总监,每天下班他至少要下载10个最新的APP,研究每个软件里的产品功能、结构和逻辑,然后假定自己去设计这些APP的功能,会画出怎样的思维导图来。
因为他不是编程和设计相关的科班出身,他发现北京新招的程序员,他们的语言和逻辑有时很先进,他都不太熟悉,既不好管理也无法沟通,都要出现鸿沟了。他就决定自学些编程,说再不紧跟时代抓紧时间学习,以后很快会丢了饭碗的。
突然我就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堕落,恨不得当场直接报个MBA去念书了。比起每天一边提心吊胆回上海,一边消极怠工在北京,又生怕没做好就一直不能回上海,被申晨拿捏地死死的,还不如想想怎么快点回到上海,让上海的主要业务不被北京项目取代来的实际。
想来,我跟他在工作态度上竟然有这么大差距,身为公司的高管,我觉得自己根本就不称职。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大鹏只是个从大西北来上海闯荡的理工书呆子,凤凰男,但那天,我竟然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敬重大鹏了。
在那之后的下一个周五晚上,我们一起下班回到公寓。我洗完澡,穿着睡裙在大鹏的门外又听到了哒哒的键盘声,知道他应该在屋里。
这次我悄悄地推开一个缝,他还是光着上身,这次直接被子裹起来下半身背对着门坐在床边,随着键盘哒哒的声音,程序框里出现了一行一行代码。估计是从那之后只要我也在屋子里,他可能是每天都卷着被子坐着吧。
其实他听到我推门的声音了,就像知道我还会再来似的,就让我进去了,问我有什么事。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我就说想看看他在干什么。他转过身来,看到我穿着睡裙,脸一下就红了,赶紧又背过脸去。
你想啊,他大男人一个了难道还守着贞操不成,是没穿内裤吗有什么不能看的。我就想看看他是不是作的,飞速跑过去跳到他床上就扯开他的被子。
你知道什么情况?!哈哈哈哈,虽然是坐着的,我还是看到他前面直接撑起了一个小帐篷。
我愣了一下,却被他直接推倒在床上。他笨手笨脚地脱下我的裙子,我真的觉得他笨笨的很可爱,就没有反抗,然后吧,氛围就到位了,你懂的。”
“可那时候你是不是还跟時さん在一起,你们没有分手呢吧?”雪儿一脸诧异地问道。
“哎你快别提他啦,真是太没品了!大学教咱们日语的时候,他是不是留过你的联系方式,后来我跟他分手的时候他是不是还跟你打听过我的情况?咱们上外毕业后他也就回日本读研了你还记得吧,虽然上海到东京的飞机和上海到北京一样方便,有时甚至还更便宜,但毕竟時さん不在东京市区,要见到他还要辗转轨道和汽车。
我不太喜欢自己去日本,路线特别复杂,因为第一次去看他的时候就不小心买反了票,搞得很麻烦浪费了很多时间。虽然時さん就算再忙,每年冬夏还是会雷打不动地回上海看我两次。
对!我是很感激他顾全我的感受,没有强迫我再去日本看他!但毕竟两人是跨国恋,文化差异也很明显,总觉得是镜花水月。
我们两人都有自己对未来的想象,我从来也没有把去日本发展这件事推上过日程,这个观点我早就已经告诉他了,而他也没有想放弃日本的学业为我回上海,两个人实际上就是在僵着相处。那既然如此,这不就是个很好的契机让我狠下心来放弃这段不切实际的感情。”
说了这么多,斓暄喝了口饮料,摆摆手索然无味地说:“先不说時さん啦,还是说说大鹏吧。那天之后,我就问大鹏是不是没见过女生这么凌乱地出现,他说他现实生活中从来没见过穿着睡衣的女生,他没有谈过恋爱。他那个又笨又乱的样子啊,是演不出来的。那这样的话,就算我后悔了我也不算有什么损失吧,毕竟是我破了他的处。”
“那你不还是后悔了吗?如果你只是想给分手找个出口,又何必这样对自己呢。”雪儿摇摇头说道:“没有想到你会对自己这么狠,怎么就走了这么决然的一步棋啊。”
“也不算后悔吧,我之前其实对大鹏是有好感的,不然我也不会注意到他对你开的玩笑对不对,我知道他这种‘冷笑话精选’压根不是你的菜。”斓暄激动地望着雪儿,笑呵呵的说:“你给我们电影票时,我就猜到你的目的了。我清楚,你不用解释。所以我就顺着你的套路去做啦,因为我并不排斥大鹏。”
雪儿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在桌边扣着指甲。
看到好姐妹一度陷入自责的难堪之中,斓暄凑上前,握住雪儿的手极力安慰道:“雪儿,如果要保住上海公司的地位,我唯一的胜算就是去搞定大鹏,其实你一早就知道的对吧。毕竟大鹏他单身,搞定他也是最稳妥的一步棋,只要给他一个归属感,给他一个必须在上海的理由,让他主动想争取留在上海,靠拢我,上海公司在集团的地位就稳定多了,你也是为了帮我,我懂。”
“斓暄,我……”雪儿听后却有点惭愧,思考了片刻,说:“那你也可以逢场作做戏嘛,反正你也准备分手的,既留下了大鹏,又给分手找了个出口,你真不一定非要跟他结婚的啊。你真的不会怪我吗?”
“怎么会呢雪儿,别有压力哈~我只是之前没想到大鹏会喜欢我,毕竟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大鹏坚持,我也想逢场做戏一下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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