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鹤腾垂眼看了看眼前的布条,强自压下心中的怒火,慢慢悠悠接过那块破绸布把自己双眼蒙上后,感觉到脖子上令人生寒的刀锋好像离远了些,冷笑一声说道:“大侠连万花楼的龙潭虎穴都敢单枪匹马杀进来,该说阁下您胆大妄为还是不知深浅呢?”
云无心瞥他一眼,没说话,单手将人压制着一手慢慢将匕首收回鞘中,只侧耳细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就这么沉默着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周鹤腾被压的手臂有些发麻了,用力挣了下没挣开那像铁爪一样的大手,有些泄气地说:“大侠,这位大侠,小生不才也是堂堂当朝国公爷之子,虽然不是最紧要的那个,但是磕了碰了也是有人心疼的,你好歹松松手,不然明天我这一手的淤青,只怕你就算能出了这万花楼也出不了这京城了。”
这时云无心一直立着听着外头动静的耳朵的这时轻轻扇动了几下,随之抓起一旁的被子撕开了一条布条下来,三两下将周鹤腾的双手绑了起来,跳下床快步向北边的窗户准备跳窗而出,而正当他拉开木窗准备翻出去时,背后轻微的风声让他下意识地蹲下并快速拔出匕首向后挥去,随着一阵金石之声响起匕首像是打到了什么铁器,震得他手腕一痛几将松开手中匕首,常年经历各种打斗的他几乎一个呼吸间便就地翻滚到了一旁,定神一看袭来之人竟是周鹤腾!他竟不知时挣开了布绳手里拿着个没有蜡烛的烛台试图刺向自己,京城大名鼎鼎的花花公子周鹤腾竟是会武的!
那周鹤腾一击不成狞笑着纵身上前将手中的烛台向李寺程继续刺去边说道:“爷爷倒要看看是那路小贼胆敢威胁到我头上!”
刚刚那一声铁器交击的动静不小,云无心只怕外头已有人警觉,时不待人,同周鹤腾三两下交手后,唯有使出平生最快的反应速度将烛台从周手上卸下后又反手将用手背将人一手敲昏过去。
周公子有点功夫在身上,但只有一点。
这一点功夫哪里能是胆敢单枪匹马杀进这高手云集的万花楼东院的云无心的对手。
云无心将周鹤腾小心地抱上睡榻,从他手中拿走刚刚打斗时他从自己脸上拽下来的面罩,见周鹤腾昏的彻底,这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自言自语道:你个周傻子,从前你总说自己会功夫我还不信,倒是忘了你家公爷杀伐多年,由他亲手教出来的功夫哪能差到哪去。说完有些好笑轻笑了声,看了几眼自己的多年好友,略叹了口气才连忙翻窗逃出生天。
在他刚翻出窗将门窗小心重新掩上后,门外呆着的雪容便轻轻推门进来了,小心地四处看了看,除了原本睡床上的周鹤腾换到了中堂上原本自己睡着的榻上沉睡着,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便对门口提刀警醒着的打手们挥了挥手,示意无事,那些人便将门小心掩上手轻手轻脚离开了,雪容小心地从里间拿出一床棉被出来给周鹤腾盖上,却发现上头好几道被撕开的痕迹,有些纳闷地看了看,便将那锦被放到一旁,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新锦被盖到周鹤腾身上。
云无心攀岩走壁上蹿下跳地躲过了三四波紧张巡逻的打手,好容易回到了西院,而这会西院里头也来了不少守卫正四处搜寻,隐身在夜色中轻轻翻到了陈永胜房外的窗边上,抬脚在窗台上留下个痕迹,随后往前走了几步,在喉头挤出两声布谷鸟的叫声,外头随之便有了回应,也是两声布谷鸟鸣,听到回应他三两下脱下身上的夜行衣团成一团扔到外头,身上只留下一身雪白中衣快速回到自己房中,见那花鸾还在沉睡,他便将身上的中衣脱下,咬了咬牙,暗道一声对不住后将那还在昏睡中的花鸾身上的腰带松开衣裳也扯松了,露出里头的鲜红肚兜,自己抬脚上床睡到花鸾身旁。
而就在云无心刚调整好呼吸后,他的房门便被大力拍响,门外一男子大声冲里头喊道:“这位爷,打搅您了,实在对不住,咱这万花楼里进贼了,烦请您起来好叫我们检查检查。”
边说边拍,外头还有三四声同样的动静只是略小声些,听着像是连着在叫好几个人的门,云无心略等了等,果然不过三两息功夫一旁的花鸾便被叫醒了,晕乎乎地睁开眼坐起来,有些迷茫地看着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裳,自己身边的男客睡的正熟,外头拍门声还在继续,花鸾只好略略整了整衣领连忙光着脚去将门开了,带着些刚睡醒的迷蒙嗓音问道:“这位大哥,这是怎么了?”
那人开门见山地说:“楼里进贼了,我们来看看,省了惊扰了你们,烦姑娘放我们进去检查检查。”
花鸾闻言连忙侧身叫他们进去,那打手见床上的衣冠不整的男客正闭眼熟睡,略放心了些,抬脚在屋里东翻翻西看看,见并无异常便对花鸾道了声谢便关门离去,走前像是想起什么,问道:“你今晚这个恩客什么来头,今晚可有什么异常?”
花鸾没敢说自己喝断片了没印象,只说道:“这人听说是桐花阁的少东家,今晚倒没什么异常。”
“行,多谢。”那人在手中的小册子上略记了几个字便冲花鸾简单一拱手快步往下一个房间走去,花鸾有些纳闷地看了看,便也关门回去重新睡到了云无心身旁。
次日一早,陈永胜几人同云无心离开这万花楼时,那大柱问道:“昨天夜里这万花楼进贼了,几位哥哥可有事吗?”
陈永胜摇摇头道:“倒是没事,只是夜里叫他们来查人叫醒了,这会闹头疼,烦躁得很。”
云无心只笑笑说道:“进贼了?这我倒是不知,昨夜酒喝多了些,睡的倒沉。”说完往还在揉着太阳穴的陈永胜看了看眼中精光一闪,片刻后又垂下了目光。
而万花楼东院摘月楼外,一身华服的当朝驸马爷给九爷亲手将昨日夜里在万花楼里歇息的宾客明细送来,片刻九爷找到陈永胜那一张,想到手下在陈永胜窗外发现的痕迹,招来一旁的手下说道:“去查查这个姓陈的镖师,看看是何方神圣。”
“是!”
此时摘月楼里的主子也醒了,被服侍着穿好了衣衫推门走出去,见九爷及自己的妹婿一脸正色,看见自己出来都一下跪到了地上请安,刚刚度过一夜**的现在身心餍足的男人有些好笑地问道:“怎么了这是,昨儿个夜里就听到你们在外头忙的不行的。”
九爷听见问话,膝行两步上前对男人禀道:“回皇上,昨儿个夜里这楼里进了个小贼,功夫了得我等手下竟没一人能追上,如此身手可那小贼却只偷走了管事的屋里几锭金子,小的担心那小贼另有目的,为着皇上的安全小的便着人去查了查。”
事关自己的安全,刚刚还嬉笑的当朝皇帝便收起了玩笑之意,有些不满地转头对驸马爷说道:“你这怎么回事,怎么连小贼都能放进来了,妹婿啊,你这开门做生意的地方还是要多上心啊。”
驸马这时还跪在地上,一听连忙伏身磕了几个响头,诚惶诚恐地赔罪道:“万岁爷说的是,小婿即刻整改这院里的保卫,下次定不叫万岁爷忧心!”
皇帝其实对这个会来事的妹婿还是很满意的,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回回过来都会事事安排妥当,次次都能满意而归,左右现下自己也无事便开口安慰道:“好了,下回注意些便是了,老九你回头安排两个人过来帮帮我这妹婿便是了,好了好了,快起来罢,大清早的,地上且凉呢。”
不多时,名为当朝驸马实则脚下这万花楼幕后老板的欧阳涛,正站在万花楼东院一处角门目送微服出门的皇帝马车一行走远后,慢慢收起了脸上谄媚的面容,低声对身旁的古管事呵斥:“怎么回事,怎么偏偏在皇上过来的时候进贼了!幸好是没事,要是出了问题你我几个脑袋够砍的!”
古管事经过一晚的焦心忙碌,现在眼下乌青一片,但还是强撑着精神回禀:“爷,听宫里的九爷说道,昨日那小贼功夫了得连情务司还有几名禁军高手都没抓着那小贼,确实是没防住,还请爷恕罪!”
驸马压下怒火问道:“确认只丢了几锭金子?没再丢别的?”
“小的一再查过了,客人的东西都没事,咱屋里的就只丢了那几锭金子,再无其他了。”
驸马闭了闭眼,叹了口气道:“但愿那小贼真是图财来的罢。”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接着问道:“那个新花魁没事吧?”
“小的着大夫去看了,这回还成,不过是些皮外伤,养养就好了,脸上也没伤着。”
驸马对他摆了摆手,说:“行,我知道了,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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