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当初……
不提以前,最重要的是今后,她哥问道,“你到底是老太太身边出来的,等宝二爷回来后去求求老太太,看看能不能把你要回去。”二爷若回来,或许还有转机。
袭人低头不语,半响,才摇了摇头。
反倒是她嫂子看的明白,回自个男人,“不中用。”
自个一家虽然不在府里当差,但也听说过一些事,“当初二爷院里撵出去多少人,同小妹一样是老太太院里出来的晴雯,到现在你看看可有回去过。”
有几个公子小姐会因为个丫鬟违背母亲的,这传出去就是不孝。
“况且你们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又有多少人排着队想进去,等新人一来,那还能想起旧人来。”就算想起来,这旧人估计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话虽然是大实话,但听着着实刺耳,也让气氛更加沉默。
“罢了罢了,现在也晚了,日后再说吧。”男人起身回屋去了。
夫妻俩回到屋内后,女人卸妆松发,对着脱.衣男人说道,“这两日赶紧找户人家把你妹子给嫁出去。”
男人把外套往床角一扔,道,“人才回来。”
“不是我不想留,实则年岁大了,拖不得。”女人将簪子取下,转头对着男人说道,“你看看她表妹,孩子都两个了。”
“还有,她若是伺候的是老太太、姑娘,便撵出来了也没什么可怕的,可她偏偏伺候的是爷们。”
女人接着说道,“咱老娘病重那年她回来时的情况,亲戚家那个没看到,谁人不说她日后就是公府少爷家的姨奶奶。”
“如今她这般出来,稍微打听打听,亲戚闲的闲言碎语就能把人给啐沫死。”女人松了头发,起身一边脱外套,一边说道,“到时没说是寻常人家,连鳏夫都未必看的上。”
“往里点,”上了床的女人接着道,“趁着人知道的少,赶紧把人嫁出去才是。”
说了一大堆,该当家的拍板时,却沉默不语……
“我知道以前家里苦,全靠你妹子卖了身,才活了下来。”说着抹了抹眼角,又道,“但你也得想想咱家喜姐,过不了二三年姐儿也该相人家了。”
说道自家闺女……当家的更是沉默了。
“你放心,咱也不随便找人家,”女人接着说,“那些穷的叮当响的、鳏夫、打牌吃酒的、莫说你看不上,连我也瞧都不瞧。”
“睡吧……”
有时一种沉默也是答应,所以不上二三日的功夫,嫂子就找了一户人家。
“是你八叔的表妹的姨姐家的儿子,家在城南有房有铺,虽略你大几岁,可模样俊,人又好,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回答嫂子的依旧是低头默默哭泣。
“我知道,你心里还想着二爷,”嫂子劝道,“但凡回的去,咱也不会找其他人家,可你回不去,与其虚耗着,不如找一实心人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我也知道你在府里过的好,吃穿也有人伺候,比外面小门小户的小姐还体面。但世间从丫鬟变主子的能有几个,那个不是熬油灯一样熬了大半辈子,才好一点点。不如八抬大轿做个正头娘子。”
“这蔣家有房有铺,你去了不说吃穿不愁,还能穿银戴金,呼奴唤婢,当个说一不二的当家主母。”
见人还是不吭声,嫂子也知得慢慢劝,“你好好想想吧。”
就在让人考虑中,另一边的孩她娘通过周瑞家的,在京郊外买下了二亩地,又悄悄的在城南买了房,就等着四妞回来告诉人。
这个信息,四妞估计要两年后才能收到了,现在,人正头疼着呢。
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自从小厨房建起来后,花钱速度是直线上升,瓜果蔬菜这样日常的伙食就别说了,还常常拿人参、黄芪等养生药材来炖汤配菜。
而这些,还不算大头。
真正的大头是李延年!
这败家男人!
在陈府住了还不到十来天,就说找到了工作。
用他对外说的意思是,虽然本人‘入赘’了,但不是吃软饭的,是男人就该养家活口。
所以,便走大少爷的关系,在军中谋了一份打酱油的文职工作。
一个半道加入的人,想要快速融入关系圈怎么办?
当然是用钱来开道。
这不,短短一个月,还没见他的俸禄,银子就要了三回。
第一回五百两,第二回三百两,第三回八百两,就在刚刚送来的口信,说要三千两。
三千两!
够全家吃一年的米了。
这败家玩意,还是回来吃软饭的好!
再在外面呆着,全家都要喝西北风了。
“你家爷,在外真干实事?”
过来送信的平安,小心翼翼的说,“爷,真在外应酬。”
这话,最多信一半,王夏至进屋拿到银票,出来后说道,“叫你们爷有空早点回来,不然,就只剩西北风这一盘菜了。”
“是。”收好银票的平安,打安后立马溜了。
看着溜了的人,王夏至摇了摇头。
送出银票的第三天,人终于回来。
刚开始,人回来一切正常,没察觉到什么,等靠了近时,才闻闻一股淡淡的药味。
“你受伤了?”
松懈下来的人,随手把桌子上正看着的书那过来,“不碍事,只是一点擦伤。”
“擦伤?在哪里?我看看?”说着人就起身过来了。
见人要上手扒衣服,忙道,“手臂上。”
撩起衣袖一看,手臂上裹着纱布,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怎么回事,你不是打酱油的参谋吗?怎么还受了伤。”
“营队里,都是真刀真枪的地方,难免会有些。”李延年靠着圆枕轻描淡写的说道。
知道有些东西不能说,王夏至放下这人的衣袖,瞪了一眼,才道,“不说就不说,但你也要自个注意些。”
“不然,我又要另招‘赘’了。”
听了这话,知道这人是真的关心,但还是忍不住要去敲一下。
见势要打人,王夏至蹿的一下跳开来,转到对面坐着。
李延年又靠了回去,闲说道,“家里最近怎么样。”
“还能怎样,我天天数着票子,看看哪天吃西北风这盘菜。”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又接着道,“忙着呢。”
“来到这儿除了隔三差五去老太太哪儿请安说话,进园子与姑娘们聊聊,就是在家洗洗晒晒个没停。”
“你是不知道,在船上飘了这么久,好些衣服东西都潮了。”
听人这么说着,便将视线看向桌上的一堆书,“我说你摆这么多书出来干嘛。”
“趁着这几天天气好,把这些书拿出来晒晒,还有棉呀袄这类的,”说到这又觉得头疼了,当初装箱时没感觉有许多东西呀,这么要晒时就这么多。
“你那天休假。”回来帮忙晒东西呀。
“这……”李延年算了一下,“估计,要到中秋节。”
两个月后!黄花菜都凉了。
算了,果然不该指望这靠不住的家伙。
“家中就辛苦家主操劳了,等中秋团圆时,定带厚礼以谢之。”李延年笑道。
“这还差不多。”说着起身道,“走,吃饭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人就走。
等王夏至知道时,已经是日晒三杆的时候了。
同样是王爷,别人是吃喝玩乐那叫一个悠闲,这家伙,睡的比猪晚,起的比鸡早,干的比狗累,这日子过的我都心疼……
“奶奶,新料子到了。”止钺捧着新布过来。
王夏至摸了摸布料,看了看上面的手工刺绣花色,道“原来这就是江南新鲜的界线刺绣。”
这玩意可是一寸一金。
嗯,李延年还是好好工作吧。
不然靠他几两的俸禄,还是买不起这些着布料的。
心疼不人不到三秒,王夏至道,“收起来吧,改日是再动。”
“是。”
今天依旧没啥事,王夏至接着把书拿出来晒。
没过一会,三姑娘、四姑娘过来玩。
“好多书!”
“《万源记》,《青草本》”三姑娘帮忙一边念叨着书名,一边摊开来晒着,“这,这……”
“怎么了?”三姑娘听到声响也凑过来。
“《本氏书论》的孤本居然在你这儿!”三姑娘指着这本书道。
“听说这孤本在查抄前户部员外郎陈家时见过,之后就没了踪迹,没想到在你这儿。”
“我也不太清楚,这些书是哥哥的,哥哥去后,老仆带着哥哥与东西全运回来了。”
“我,抱歉……”
“这没什么”王夏至看着三姑娘很喜欢这孤本的样子,便道,“你若喜欢便借给你抄。”
“真的,那可太好了!”三姑娘欢喜笑道,“我抄,不,我每天来你这儿抄吧。”
“好。”
“尚用不了一个半月就能抄完,那时也到了秋收之时,咱们会去骑马狩猎,到时我打些上好的皮毛给你用。”三姑娘笑道。
“那我可就先谢谢了。
”说到骑马狩猎,可是好久没骑过了,还真有点想。
“等你出了孝来,到时我们再约。”四姑娘也笑着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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