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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想他了?

魏时崇嘴里衔着根草,下马来喝口水。

一夜的脚程,他倒是不累,兵卒倒不如他的毅力,魏时崇看着一个个蔫了吧唧的,松了口就地驻扎歇息。

隼不言打着哈欠走过来:“王上不歇歇?”

魏时崇掏出地形图看着,摇头:“早作打算才好,朗庚不是也在去龙城的路上?我们快些走,兴许还能碰上面。”

朗庚与隼不言一直在龙城查案,隼不言本是与魏时崇商讨龙城一事,之后还要继续留在龙城,没成想便被魏时崇拉去督查互市。

“还是您想的周全,”隼不言拍着衣摆席地而坐,倚着树桩合上眼:“那臣便放心睡下了。”

闻言,一旁看图的男人蹙眉。

“睡什么睡?”魏时崇沉声,一巴掌拍在他额上:“现在就启程。”

“不是刚叫歇息吗?”隼不言吃痛。

魏时崇嚼着嘴里的草根,哼笑一声睨着他:“就你走。”

“什么!”

隼不言被魏时崇强按上马:“这几日你过得有些舒坦了,我看不惯。”

这混蛋!隼不言心里暗骂一声,闷哼一声。

催命呢?别以为他不知道魏时崇这版火急火燎的要做什么,无非就是怕耽搁时间,想着早日回去抱得娇妻。

他不忿,嘴跟泡了醋坛子一样酸道:“自从娶妻,大王真是一改从前啊!”

魏时崇翘着唇角阴鸷的看他。

隼不言咽了口唾沫,有些怕。

接着,魏时崇吐了嘴里折了一半的草根,挥动手里的短鞭打在马屁股上,马儿受惊,撒蹄便急速跑起来,隼不言还没抓稳,被吓了得连忙抓住缰绳,乱叫几声,骂道:“王上!你这耍阴招的泼皮!”

隼不言颠了半晌,才将受惊的马儿定住。

魏时崇挑眉,清净了,他摆摆手:“一路顺风。”

隼不言回头,看到他一脸舒爽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周围的兵卒听见此处的声响,都纷纷转头来看热闹,总听闻大王与隼、朗两位大人甚是喜欢吵架拌嘴,如今倒是也让他们遇见一回了。

魏时崇冷眼扫视一圈:“抓紧着歇息!不然你们就与他一道。”

众人面面相觑,噤声,不敢再看了。

风穿过林间,一片落叶掉下来落在魏时崇肩头,他捏下来看,竟还是枯叶。

大抵是,去年秋日要掉的叶子,被卡在了枝丫间,遇见一阵有缘的风便掉下来了。这么想着,他将落叶丢进泥壤中,让它慢慢腐化,落叶归根。

这枯叶真是神奇,就好像这样便能以另一种方式回到树梢,却不知树上早已生了一轮新叶,翠绿繁茂。

这个时候,蔡泱已用了早膳,为了司衣局的事忙前慰后吧,她表面总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实则精明强干,在处事方面完全不输男子。

他一笑,低眸继续看手上的图。

司衣局的掌事宫女将第一批锦绸的布料端过来,檀木盒子拖着,柔软顺滑的布料轻如无物。

掌事宫女喜滋滋道:“王后,这丝绸真是与东辰来的别无二致!”

闻言,蔡泱扶着肚子,耐不住喜悦地站起身去瞧。

料子在微光下光泽柔和独特,如珍珠般温润,又如月光一般皎洁。纹理细腻规整,这批平纹的丝绸表面平整光滑,叫人看了十分欢喜。

“好,好......”蔡泱上手摸着,笑盈盈道:“这绸缎摸起来似云一般柔顺,像是指尖划过水面。”

掌事宫女看着绸缎喜不自胜:“奴婢已挑了这匹上乘品质的缎子,预备着给王上与娘娘裁一套寝衣。”

蔡泱颔首,又道:“这丝绸珍贵,断不能浪费了去,去琉霜那里登册司衣局一共制出多少匹缎子,本宫不时便派人再去细查,万不得出了什么闪失。”

“是。”掌事宫女将绸缎摆上桌案,退了出去。

琉霜欣喜着忙去看,小心翼翼摸了摸缎面,笑道:“真的成了!殿下,咱们应该同陛下说说才是。”

“好,”她要送的信件还未写完,正好一同捎信过去:“如今王上已去商道亲力亲为互市一事,也是对我东辰的看中,应早日叫皇兄做打算......本宫谏李墨乘办此事,只是可怜了那文家女,成亲伊始便要随夫君去边关。”

那文敛,皇嫂在宫中设宴时,蔡泱也曾见过,清秀脱俗,是个佳人。李琮晏为儿子择了这么一位正妻,倒是择对了,这文家在朝中不冒尖,正经读书人起家的,有学识的门第,教出来的女儿自然明事理。

眼下东辰朝中局势紧张,皇室与戚家之间激流暗涌,文家若是嫁了女儿到李家,便是公然站队皇室,且看这文家识趣与否,如何抉择了。

蔡泱坐下来喝了口热茶。

琉霜将墨研好,搀扶着蔡泱缓缓坐下,她身子渐沉了,有些时候更不好轻易挪动,琉霜每日也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她心里也还算踏实。

写完了信,琉霜将信往外送,蔡泱将墨砚归置好,正要歇息,殿外传来通禀。

侍女将东辰的信件呈在她面前。

这别样的纸张纹路,蔡泱微微一愣。

是谌梵昇。

只是魏时崇如今已远赴商道,这信件可怎么办?

“眼下王上刚走,这信怕是要搁置一段时日了。”她道。

宫女想起送信之人的话,老实禀报:“回王后的话,这就是给您的信。”

蔡泱心中一惊,莫不是......是魏时崇前日修书过问他们孩儿命数的事?

可为何要给她看?

罢了,谌梵昇这个人向来有自己的缘法,她现在小心护着这个孩子,已穷途末路别无他法了,只能跟着一点点微弱的烛火慢慢匍匐前行。

她将信展开,字迹端庄劲秀,清清楚楚几行小字:柳暗花明处,逆天改命矣!虽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嘒彼小星,维参与昴。肃肃宵征,抱衾与裯。实命不犹。臣不愿看着王上深陷其中,这个孩子对他而言是怨也是忧,情之一字,有始有终。东辰局势自戚长清死后便开始变动,王后应早日决策李家的归途。

另外,还有一事,王上命途近势为凶星入命宫,荧惑守心,恐有灾难矣。只是天机不可泄露,虽无性命之忧,却也凶险万分,无可更改之法,望王后多多看顾。

蔡泱读至此处,心里咯噔一声。

凶星入命宫......

魏时崇现下也不在她身边,她又该如何看护呢?

她心里着急,看样子谌梵昇是愿意念在昔日与魏时崇共患难的情分上帮这个忙,逆天改命,这是大忌,恐是要以命换命,可用谁的命去换呢?她自然不懂这些,只等着谌梵昇安置。

可魏时崇这厢该如何?

她又研磨来,铺好一张纸后执笔给魏时崇修书:谌梵昇来信,说你凶星入命宫,叫我好生看顾,这遭是躲不过去了,可我不忍看你受难,修书一封送去也要一并嘱咐你,你生性桀骜,商道凶险、互市的水深,你定要万分谨慎,顾着性命,莫要再讲究声名。

她将信折好封严实,遣人又送了一趟去。

眼下魏时崇离了王都,前些时日隐忍下来的一些事,是要与某些人算一算这笔账了。

譬如,她宫里那个老实本分的小宫女尘素,是因何偷盗了黎月的物件而被慎刑司活活打死。

她倒不是愚笨相信尘素为人,只是黎月的手段她早已见识了一番,若真是黎月构陷害死了尘素,蔡泱势必不会就此干休。

黎洚是对他恩重如山的义父,黎月背后是黎洚这样的靠山,她若是动了黎月,魏时崇回来会责怪她吗......

可她心里总是跟堵了一块石头一样,尘素她又何尝不无辜?是,尘素就是她身边一个小宫女,这样便能草菅人命、任黎月宰割吗?

蔡泱咽不下这口气。

“来人,备上车马,本宫要去黎府一趟。”

琉霜递了信件回来,便瞅见穿戴好了的蔡泱要出殿门去,急忙过去搀扶:“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尘素讨债,”蔡泱沉声,肚子里憋着一股子无名火:“你也相信尘素不会做那般偷窃之事吧。”

尘素?

琉霜拦着她,焦急道:“可......她毕竟只是个宫女罢了,殿下给了她的家里人体己银钱,还遣人去慰问,已是天恩了!黎月她虽是坏心肝,可此事无论她做过与否,都不该您出面亲自了结,您是王后啊!”

“黎月背后仰仗着什么,殿下不是不知道......若是为了一个奴婢去发罪,于您的身份不合,恐会多生事端,您怀着身孕,王上也未在王都,琉霜怕您......总之,奴婢不能任殿下做些荒唐事!。”

琉霜尽力劝阻蔡泱,她也不明白一向明事理的殿下怎么就成这幅样子。

“尘素她,也是一条人命,是本宫疏忽了,才酿成如此祸端,本宫始终过意不去。”蔡泱低眸,声音微微颤抖。

琉霜咬唇:“究竟是为了尘素,还是殿下厌恶黎月?”

闻言,蔡泱一愣。

“黎月寻衅滋事,您厌恶她是对的,可您也知道她动不了,以殿下在柔伊的威望,如何能撼动黎家呢?”

琉霜一口气说完,殿下她应是放不下黎月对王上的觊觎,以至于将黎月三番四次做的事都当做是示威、挑衅。

“殿下三思啊......”

蔡泱如梦初醒。

“你说得对,”她缓声,失了气力一般:“本宫现在什么都没有,还要仰仗着魏时崇给东辰三分薄面,本宫不能就这么糊涂下去。”

她不能将个人私欲与冤仇放在她如今的处境中。

她来柔伊的目的只有一个,稳固两国关系,她是和亲公主,是东辰遣来媾和的关键。

琉霜见她不在挣扎,安心下去:“殿下还是在宫中将养着,琉霜会一直陪伴在殿下身边。”

她的殿下是个可怜人。

就这么平静过了半月,司衣局宫女来报丝绸的收益如何。

蔡泱赐座,问道:“怎样?这是宫中制出的第一批缎子,十分珍贵。”

掌事宫女轻叹一声,失落道:“就是因为太过珍贵,一听说是王宫来的便更无人叫价了,王后您也知道的,通常宫中珍贵的用料是不会流入民间,这蚕种与缫丝之艺是王后从东辰带来的珍贵之物,宫人们断不能贱卖了去。”

闻言,蔡泱拍案,蹙眉。

“这怎么能行?是一匹缎子都未有人买吗?”

“是,是......”掌事宫女心里害怕,打量着蔡泱的脸色支支吾吾道:“大多商贾和作坊主们都嫌这缫丝工程太过繁杂,恐消耗不起,且这丝绸之物极为难制,要价太高,一匹约莫要一百两银子。”

什么?一百两一匹?

蔡泱揉着眉心,叹道:“如此高昂的价钱,虽是好东西,也自然是不会入商贾的眼,划不来。”

“就是如此......”掌事宫女也是如此想的,可这毕竟是王后自母国带来的,下人们又怎敢慢待了去?

“假设有人想要买下丝绸,凭借着丝绸发家,可终究是宫里出来的,谁又敢嚷嚷着让司衣局早些供货呢?奴婢斗胆说一嘴,这丝绸在柔宇平日都是没有的,何不做出来了宫里自己用?也可说丝绸是身份尊荣之人才能用的,岂不是省去了不少麻烦?”掌事宫女试探着问。

蔡泱抬眸,摇头:“嬷嬷误解本宫的心意了,本宫从东辰得陛下之令将这蚕种与技艺带至柔伊,就是为了能让养蚕缫丝之术传播在柔伊各地,丝绸作为商品本就是要给柔伊商贸增利,为日后两国互市与周边小城做打算。”

“这是东辰的赠礼,若是柔伊的财政之况未因丝绸变好,便是本宫办事不力之责。”

蔡泱喝了口茶水,轻咳一声。

掌事宫女听得心中百感交集。

他们本是不信这东辰来的王后会给柔伊做什么贡献,不坑害他们就是好的,如今看来,王后她端庄沉稳、文静聪慧,与他们大王金玉良缘不说,还这般体贴教授养蚕缫丝之艺。

本以为是方便自己能在柔伊王宫用上丝绸,没成想,王后是要让整个柔伊都能用上丝绸,将丝绸永永远远的留在柔伊。

“王后深明大义,奴婢等敬佩不已,”掌事宫女抿唇,由衷的歉意满满,顿了顿道:“先前,王宫上下......对王后颇有微词,奴婢在这里给王后致歉,王后一心为了两国之谊殚精竭虑,如今身怀六甲还是少些操劳为好。”

蔡泱轻笑:“不妨事,这是本宫甘愿的,现下是如何能想个法子将这丝绸售卖出去,叫世人看看柔伊的丝绸。”

掌事宫女颔首,越发觉得王后温婉贤淑,心中钦佩不已。柔伊势弱数载,如今的王上也只是堪堪骁勇为柔伊赢下了战事、夺回土地尊严,可并不懂得如何能将柔伊变的更为富强。

蔡泱想了想,开口道:“这丝绸是身外之物,宫里用的不打紧,将所有绸缎都拿出宫外一并变卖吧,将价钱降下去,与普通的缎子一样,司衣局多出来的用料与人力钱,本宫亲自拨了银钱补给你们。”

“这怎么成?”掌事宫女吓得要跳起来:“这是东辰来的珍贵之物,如此贱卖于理不合啊......”

其实银钱倒是不打紧,可这不是打王后的脸吗?

“不用顾惜本宫的面子,卖成这个价钱自然是有条件的,得挑些本事大的、生意兴隆的商贾,他觉得东西好,自然会求宫里要这丝绸的做法,一来能在民间快些传播柔伊新制的丝绸,二来能找到合适的场地继续传授技艺。”

一举两得,甚是妙计一桩。

掌事宫女闻言也笑了笑,还是王后聪慧,可王后要掏钱掏力,实属为难了些。

“只是......王后为何不用国库的银两,要用自己的私银?”

蔡泱低眸,手指摩挲着杯沿,抿了抿唇:“柔伊国库本就不丰盈,也没什么能赚银钱的门路,这养蚕缫丝是个大工程,若是一直动用国库,我怕王上处理互市之事没了银钱用......”兴许还有什么战役要打呢。

他无非就是在战场里殊死搏命,不然谌梵昇哪能算到他凶星入命宫呢?

掌事宫女咬唇,王后还为他们王上着想,实在是感人!她暗自发誓,若是以后再司衣局谁敢编排王后,叫她听去了,定要上去撕烂那说闲话的人的嘴脸。

“此外,寻到适合的卖家,带进宫来,本宫有要事相谈。”蔡泱又嘱咐道。

掌事宫女躬着身子:“王后放心,奴婢定将此事妥善办好。”

看着掌事宫女出了门,蔡泱捏了捏眉心,一旁的琉霜给她添了茶水:“殿下莫要太过操劳,这银钱的事,东辰陛下给您的带来的都是最好的,您要拦下这桩事肯定也是够用的。”

蔡泱执杯喝了几口,抿唇,道:“柔伊不比东辰,这些年来柔伊就是因为赚不得银钱才想着去东辰抢地方抢物什,本宫定要让柔伊的财政好起来,从根源上缓和两国关系。”

琉霜点头:“您且放宽心,王上如此看中您,想必不会教您为难,何苦亲力亲为呢?”

闻言,蔡泱执杯的手停在半空顿了一瞬,她低眸,缓声:“这世间情爱也不过半顷烟云,现在一时抓得住,日后未必。凡事都要靠自己,况且,这毕竟是本宫身为东辰长公主的职要,劳烦他人也是不妥。”

琉霜不解:“可,王上怎么能算外人呢,他不是您的夫君吗?”

蔡泱手上的茶洒出来些许,她眼睫微颤,看了一眼洒在桌案上的茶,她顿了顿,将杯子放回原处,收手。

夫君。

这个词,对她而言,陌生又亲切,却没有“魏时崇”三字来的恰到好处。

她是从未想过要相信“夫君”,只是搭伙过日子罢了,可她信“魏时崇”,一旦信了,也会一辈子信下去。

可魏时崇真的信她吗。

她不想现在去追究,他不在身边,如今她能亲力亲为的,便不想劳烦他插手。

“你还不懂,”她对琉霜笑了笑:“便当作是本宫教给你的道理罢,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以后要常常牢记才是。”

琉霜“哦”了一声,掏出手绢将桌上的茶水清理干净。

还不忘打趣:“殿下,王上娶了您可真是明智啊,貌美贤良,不仅诗词歌赋样样都会,还能谈政!真是‘此女仅在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啊!奴婢要是王上,整日看着这么如花似玉的一张脸,保准对殿下爱的死心搭地啊!”

闻言,蔡泱的脸瞬时便烧了起来:“你胡说什么呢!”

说起来,这么久了,这后宫中一位宫妃都不曾有,蔡泱确实疑惑,但愿魏时崇不要出去了一趟便沾花惹草的,带一位美娇娘回来......

想到这,她咬唇,心里有些难过。

此时,远在国都外的魏时崇打了个喷嚏,他吸了吸鼻子,舒爽的觉得天灵盖都打开了。

“真是好生奇怪,”他莫不是着了凉?不解着喃喃:“莫不是夫人想为夫了......”

“嘒彼小星,维参与昴。肃肃宵征,抱衾与裯。实命不犹”出自《诗经·国风·召南·小星》。

“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出自《诗经·大雅·文王》。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出自《诗经·卫风·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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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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