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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番外·成亲

许昇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习惯性地伸手一捞,却捞了个空,他闭着眼睛在身旁摸索,只摸到了一片冰凉的被褥,连那人的余温都没有了,他猛地睁开双眼,扶额坐了起来。

他望向窗户,清晨的阳光穿过窗棂细碎地洒了一地,浮尘在金色的光辉中缓慢地游弋,清静安谧,岁月静好。

但他却有些急躁地下了床,拉过已经铺叠在木施上的衣袍,穿戴整齐,青带束发,而后风风火火地下楼去了。

“小渝,小渝……”许昇一边喊着杨渝,一边按住二楼的竹栏纵身翻跃而下。

杨渝一抬头,就见许昇落在了偏厅前的小院中,激起一片尘土飞扬,他持着白子的手一抖,白子“啪”地一声掉落在棋盘上,砸偏了好几枚棋子。

杨渝:“……”

许昇不走正门,直接一掀衣摆,长腿一抬,从竹栏上跨了过去,几步走到杨渝跟前。

杨渝不动声色地把棋子归位,而后落了那枚白子,眯眼观察着棋局,漫不经心道:“起了,厨房里温着粥,自己吃点去。”

许昇在杨渝的对案跪坐而下,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杨渝,也不说话,直盯的杨渝心猿意马,不得不抬头看向他,道了声:“干嘛?睡傻了?”

许昇双手搭在膝弯上,握成了拳,他开口道:“咳咳,那个,我一会去一趟镇上。”

杨渝还以为他有什么事,听了他的话便又低下头,应了声:“哦,去吧。”

许昇见他这么敷衍,顿感气结,不依不饶地道:“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杨渝看着自己同自己对弈的棋局,对着这盘僵局皱起了眉,执黑子的手顿在半空中欲下不下,心不在焉地应道:“嗯……一路顺风!”

“杨、屿、阱。”许昇一字一顿地唤道。

许昇忽地抬手夺过杨渝手中的黑子,转手落在了棋盘上,本两军对峙僵持不下的局面瞬间打破,一子之差,黑子呈现出压倒性的优势。

“哦!”杨渝叹道,而后抬眼看向许昇,眉眼含笑,“你赢了。”

随后他又低下头,摸着下巴道:“噢噢,我怎么没想到,棋差一着棋差一着,我输了。”

“杨屿阱,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许昇有些气恼,他实在想不通这家伙为什么要起个大早在这四面通风的偏室里自己跟自己下棋。

现下虽已是暮春时节,但晨风还是有些寒凉,好在杨渝被他唠叨了许多次,终于长记性记得多披件衣服下来。

杨渝抬手糊了棋局,继而抬眸轻笑,温声道:“你靠近点,我看不清你的脸。”

许昇便依言直起腰身,探身越过桌案,把脸凑到他能看清的视线之内,还故意往前凑了点。

杨渝快要被他这么幼稚的一面逗笑了,他压下笑意,忽而倾身,把自己略微冰凉的唇压在了他尚且温热的唇瓣上,一触即分,莞尔笑道:“风烬早些回来,屿阱等你回家。”

许昇被他撩拨得心怦怦直跳,目光灼灼地看着杨渝,毫不掩饰地滚了滚喉结,沉声道:“我很快就回来,不许偷喝酒了。”

杨渝笑眯眯地应道:“遵命。”

许昇继续道:“那几坛梨花白我都有数的,休想耍滑头。”

杨渝温和的笑颜僵了僵,随后无奈道:“好吧。”

许昇点点头,站起身来,用温厚的手掌揉了揉杨渝的发顶,转身先去了厨房。

杨渝不疾不徐地将棋盘上的黑白子分拣到棋奁中,竹楼偏室,惟剩棋子对碰的清脆回响。

小镇街市上熙熙攘攘,许昇在一间布坊前站定,匾额题字:金玉良缘。

这是小镇上最大的一间布坊,占了好几间面铺,早前许昇便已留意它,今天是他第一次走进去。

刚踏进店铺,店里面的女掌柜便迎了上来,笑问:“客官买衣还是买布啊?”

许昇深吸一口气,面对热情的女掌柜有些不知所措,嗫嚅着道:“我,我听闻贵坊可以,可以置办婚服。”

女掌柜见他这副青涩的模样就乐了,凑上前问道:“公子这是要成亲?”

许昇目光躲闪地点点头:“嗯……嗯,他手不太巧,未曾为自己缝制嫁衣,所以我想定制一套婚服,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我们开店不就是干这个的嘛!”女掌柜热情洋溢道,“手不巧没关系,那说明姑娘她有福嘛,那公子是要定制一套新郎服和一套新娘服喽。”

许昇斟酌了半晌,还是点了点头:“正是。”

女掌柜把许昇带到柜台旁,笑着招呼道:“那麻烦公子说一下您和您娘子的尺寸,然后这边伙计带你去挑选一下婚服的样款。”

许昇很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娘子,娘子啊……他……抱歉,我不太清楚我娘子的尺寸,但是我可以差不多比划出来。”

他说的认真,一旁的姑娘都忍不住掩面偷笑,窃窃私语道:“哎呀,真不害臊,嘻嘻嘻。”

女掌柜很是精明,眉开眼笑地接了话:“可以可以,公子您比划。”

许昇只觉脸有些微微发烫,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一边比划一边道:“我娘子他比较高,正好到我眉骨这。”

女掌柜仰着头把目光落在了许昇浓墨重染的眉宇上,由衷地叹道:“公子你娘子真是高挑啊,方圆十里找不着比您娘子还高的姑娘了,不过这么高的姑娘我怎么不曾见过”

许昇温和地笑了笑,道:“娘子他长年身体抱恙,甚少出门。”

女掌柜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深情虐恋,竟是叹了口气,看向许昇的眼神也变得同情与赞许:“公子真是深情,不离不弃,姑娘好福气啊。”

许昇听了女掌柜一个话头,就知道她是想歪了,但他也不打算解释,报以微笑,继续把杨渝的肩宽,腰围比划了出来。

待到许昇报完了两人的尺寸,他跟着伙计挑了婚服的样款,凤冠霞帔,嫁衣如火,他想象着杨渝身披嫁衣的模样,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嘴角,好美……

许昇满意地付了定金,问道:“不知何时能取?”

女掌柜捂嘴笑道:“哎呦,公子别着急,只要公子有心,何时娶都成~”

许昇耳根一热,知道自己是被女掌柜取笑了,倒也不恼,笑着道:“这不是经年相思成郁,只想着能早点娶回家才安心。”

女掌柜一向对痴情的人有好感,她已经自觉将许昇归到“对卧病在榻的妻子不离不弃的好郎君”一类了,也不觉得他油嘴滑舌,一边高兴地送客,一边道:“莫急莫急,公子十五日后来取,保证公子把娘子体体面面地娶回家!”

许昇:“有劳!”

是夜,许昇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颗心在胸膛里敲锣打鼓甚是热闹。

在他又在床上自以为不着痕迹地翻了个身,身旁的杨渝一把搂住了他的腰,把他按到自己的怀里,含糊道:“别闹,睡觉。”

许昇:“……”

许昇沉默了一会,悄声道:“小渝,你睡了么?”

抱着他的人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却把他往怀里带了带,喃喃道:“风烬……”

说了一句没声了,听他的声音似乎是困极了,但又不得不强撑着精神哄人。

“你若是睡不着……去把柴……劈了……”

“……我不去劈柴,”许昇抓过杨渝扣在他腰上的手,指腹有意无意地摩挲着他掌心的纹路,那里有一道疤,他柔声细语道,“小渝,你还记得那日你答应我的事吗?”

杨渝意识模糊,只听了个只言片语,呓语般地道:“嗯……”

许昇把头向前蹭了蹭,额头正好贴在了杨渝的额头上:“那你说话还算话吗?”

杨渝:“嗯……算……”

黑暗中,许昇勾起了唇角,握着杨渝手的那只手,逐渐穿过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掌心相贴。

“那说好了,不许反悔,明日我取了婚服,我就娶你过门。”

“嗯……嗯?”

杨渝一下子被灌了一耳朵“取”不“娶”的,顿时睡意全无,清醒了过来,睁开那一双眼尾高扬的瑞凤眼,薄雾朦胧般氤氲着水汽,直勾勾地看向近在咫尺融进夜色中的漆黑眼眸,霎时只觉呼吸一滞,跟着心怦怦躁动了起来。

“过门……?”

“嗯,杨渝,杨屿阱,我是说,我们成亲吧,就明天,没有高堂满座,没有三书六聘,没有四海来贺,没有八方宴请,只有天地,只有你我。我许你凤冠霞帔,许你枫林红妆,许你余生唯我,许你四季欢喜。”

许昇的声音轻且柔,每一个字都恰好落在了心上人的心窝里。

“我想娶你过门,我想在这天地间许你一个名份,我想我们在一起名正言顺,清清白白。”

“屿阱,我们,成亲吧。”

杨渝默了半晌,直叫许昇抓心挠肝。

他怕杨渝心有龃龉。

他知道,自他们隐居枫林那一刻起,他们就只剩彼此了,他们心照不宣地成了“夫妻”,在世俗的罅隙中背道而驰,义无反顾。而成亲对于他们来说,只是被遗忘的镜花水月,美好的幻影罢了。

在一个平淡如水的暮春之夜,它被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捧在手心里,杨渝再不能平静,在许昇的诺诺深情中,酸了眼眶,他哽咽着回应道:“我以十里枫林做聘,娶你过门。我们成亲,就明天。”

许昇把杨渝搂进怀里,额头相抵,温柔笑道:“好,你娶我也行。”

许昇仰起头,吻了吻杨渝的眼睛,而后顺着他的鼻骨一路向下,贴上了他温凉的唇,细细地描摹着他的唇瓣。

感受道唇上传来的一阵酥麻之意,杨渝头脑发热,在对方不怀好意妄图长驱直入时,他一不小心咬了一口。

“嘶……”许昇吃痛,以为杨渝不想让他亲,就松了口,“怎么新学的会咬人了?”

杨渝:“……”

“睡觉吧,我困了。”杨渝翻了个身,背对着许昇闭上了眼。

许昇从他背后贴上去,抱着他不撒手,故意在他耳边呼了口气,温言笑道:“好,睡觉。”

翌日,许昇特地起了个大早,去镇上取婚服,铺子的女掌柜依旧热情的很,赠了他一对玉如意,说是送他们夫妻二人的新婚贺礼,祝愿他们二人金玉良缘,鸳鸯壁合,举案齐眉。

许昇本不想承情,但她是唯一向他道贺的人,他带着这份祝福,也算这红尘俗世不枉一遭。

临别时,他诚挚道谢:“在下多谢夫人美意,我也替内人谢夫人贺礼。”

女掌柜笑着,语重心长地道:“许老弟,莫辜负了良辰美景,我这囍服可就是我的招牌,穿着它拜了堂成了亲,喜结良缘终不悔。”

许昇垂眸笑道:“我好不容易抓住的人,说什么也不会悔的。”

女掌柜拍拍他道:“好老弟,我果然没看错人,去吧,莫让弟妹等急了。”

杨渝拎着火红的嫁衣,把它翻来覆去左看右看,等到许昇布完了高烛红蜡,供桌灵牌走过来时,杨渝扬手扔给了许昇。

许昇手忙脚乱地搂住,不明所以。

杨渝撑着脸,笑着道:“它真好看,你穿吧。”

许昇汗颜,定立原地看着杨渝道:“这不是我的尺寸。”

杨渝道:“无妨,我俩差不多,不碍事。”

许昇叹了口气,温柔地看着他,语气里满是纵容:“好,我穿。”

微风扬起红幔轻纱,风铎“叮叮”作响,年岁温淳,漫漫未催人。

在两人经历了漫长的艰苦斗争后,终于把繁复厚重的婚服穿上了身。

许昇专门在“金玉良缘”店铺的绣娘那学了高髻怎么梳,金钗凤冠怎么戴,本想着好好给杨渝装扮一番,必定美极了,只是没想到,临到头竟然是给自己梳。

杨渝把大红的发带系好,扣上了金冠,然后就坐到许昇身旁,托着脸看许昇绾发戴冠上红妆。

“风烬,你真好看。”

闻言,许昇也故作姿态,斜觑了他一眼,道:“你只会说好看吗?”

杨渝“噗”地一笑,道:“呦,这不是我家的美娇娥嘛~”

“是啊,可不得美美的嫁给你嘛,”许昇忽的扼住杨渝的下巴,将手中的胭脂花片塞到他口中,“抿嘴。”

杨渝笑望着他,乖乖地抿了抿嘴,朱红的唇脂沾染而上,把他的薄唇称得娇艳欲滴,美的不可方物。

许昇凑过来就要亲他,杨渝抬手挡住了,歪着身子够到了桌案上的青黛,递给许昇,笑着道:“风烬,你给我画眉。”

许昇接过青黛,对着杨渝的眉比划了两下,看着他道:“虽然你的眉不用画,但既然你开口了,我便试试。”

杨渝笑出了声,坐直身体,目光温润地凝视着他:“来吧。”

许昇不会画眉,青黛和胭脂花片都是那女掌柜一并赠予他的,他虽然想给杨渝装扮,但女子上妆是一门学问,他拿刀的手实在学不来,只是学绾发都让他有点怀疑人生了。

许昇执着青黛,给杨渝描起了眉,画完之后,他沉默地抿起了唇,表情很是无辜地看向了杨渝,把铜镜转到了杨渝面前。

杨渝看着许昇给他画的眉沉默地抿起了唇,他本锋利又不失温柔地墨眉,变成了两条毛毛虫,挂在眉骨上好不滑稽。

“没事,不是你的错,一定是我眉毛没长好。”

许昇连忙拿过一旁的湿绸布:“我给你擦了。”

杨渝仰着脸任他摆弄,说道:“一定程度上还是很成功的,难为你两边画的很对称。”

许昇失笑道:“我可谢谢你夸奖我了。”

杨渝:“不谢不谢,客气了。”

两个人穿戴好了囍服,杨渝拿起红盖头,许昇戴着沉重的头饰不便低头,于是稍稍屈膝倾身,等着杨渝给他盖红盖头。

谁知杨渝抬手一扬,把红盖头盖到了自己头上,许昇怔愣地看着他。

“走吧,我们拜堂去。”杨渝的声音里满是笑意。

许昇牵起他的手,笑道:“好。”

没有唢呐没有喝彩,红影绰绰的堂内一片寂静,他们二人在堂中站定,牵着火红的牵花,无人的高座上,摆着无绪先生的灵位。

许昇充当傧相,高声道:“一拜天地——!”

他们面向天地,躬身长揖,双膝下跪,一拜三叩首,昭告那朗朗乾坤他们的韶华情。

“二拜高堂——!”

他们面向高堂,对着无绪的灵位,躬身作礼,跪拜而下,一拜三叩首,无畏于伦理纲常滴水若情。

“夫……”

许昇顿了顿,杨渝温声接道:“新人对拜——!”

他们缓缓转过身,相对而立,虔诚下拜,相携着屈膝跪地,一、二、三叩首。

许昇抬起头,隔着盖头看着杨渝的面容,轻声道:“礼成。”

杨渝轻声应道:“礼成。”

二人站起身来,无声对望,许昇忽然倾身,眉眼含笑地沉声唤道:“相公。”

杨渝隔着红盖头定定地瞧着他,扬起嘴角,倏尔踮起脚,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挂”到了他身上,故意压低了声音,让那声音听起来有些魅惑:“夫君。”

许昇猝不及防被他一抱,赶忙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听得他的称呼,目光闪烁,低头隔着红盖头在他唇上深深吻了一下,手掌按着他的腰心,低声道:“我们圆房吧。”

说着就要把人抱起来,杨渝却是挣了挣,说道:“我饿了,先吃饭。”

许昇难得强硬一次,扣着他的腰不容置喙道:“先圆房。”

杨渝抗令不从:“先吃饭。”

“先圆房。”

“先吃饭。”

“先、圆、房。”

“先吃饭。”

“……”

许昇无奈就范,放开了他连声叹气,拿过一旁的玉如意,将红盖头挑了起来,露出一张得意的脸。

许昇捏了捏他的脸,道:“走吧,先吃饭。”

杨渝笑着跟上:“风烬你真好。”

两人在花树下摆了一桌佳肴,许昇开了一坛梨花白,纯酿飘香,杨渝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许昇撇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

杨渝把目光落到他头上晃动的细钿步摇上,笑了笑道:“这不是等着和你喝交杯酒么,夫君。”

许昇看他的眼神讳莫如深,倒了杯酒递给他,道:“好,都是你说了算。”

树影婆娑,二人情意绵绵,饮下了共度余生的交杯酒。

杨渝看他戴着凤冠着实很累,便道:“要不你还是摘了吧,我感觉你头都要掉了。”

许昇略觉无语:“大喜的日子,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况且方才我要摘,你不是不让摘吗?”

杨渝吃了一大口菜,含糊不清道:“我是觉得你太好看了,但是现在不是心疼你嘛。”

许昇笑着摇了摇头,抬手将头饰一一摘下。

杨渝抬头看了看天边低垂的云,若有所思道:“这天好像要下雨啊。”

许昇又给他倒了杯酒,接道:“一会吃完就进去了。”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闲聊,许昇想到了什么,忽然道:“我今日去镇上,碰到秦神医了,他又给了我一些补气补血的珍贵药草,我给他银子他也没要。”

杨渝抬眸看他,叹道:“他出生名门,自是不缺银子,我们欠他的情,怕是来世结草衔环也报不起了。”

许昇默了默道:“所以我问了问他妹妹的病情,兴许我们能帮上什么忙。”

杨渝问道:“他妹妹的毒?”

许昇道:“正是。”

杨渝想了想,道:“你有没有问他妹妹中毒的症状?”

许昇点头道:“有,此毒是真的挺奇怪的,毒发时会扰人心性,轻则封闭五感,重则阻塞经脉,最重要的是,会折损心脉。”

“这听着有点像西域的一种蛊毒。”杨渝转着手中的酒杯,缓缓道。

许昇惊异道:“蛊毒?”

杨渝看向他,说道:“感觉有点像,前段时日我在楼上看书,无意中好像看到过类似的毒,但不能确定,等明日我去找找看。”

许昇道:“也好,若是能找到解毒的办法,也算能还秦神医一点恩情了。”

杨渝道:“那小姑娘也个拿刀的好手,小小年纪,前途无量,莫要被耽误了才好。”

许昇点头表示认同,他拿着筷子给杨渝夹菜,看他吃的开心自己也高兴。

酒过三巡,一坛酒都被杨渝一个人喝的差不多了,他从藤椅上站起身来,望着满树繁花,抬手拨了拨压垂的枝条,忽然没头没尾地说道:“其实那日我是想同你把酒言欢的,想着最后一次了,就放纵一回吧,不过五云山上没有梨花白,其他酒我喝不惯。”

许昇抬眼看他,握住酒杯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他顿了顿,把酒杯放到桌上,站起身走到杨渝身边。

自隐居枫林以来,他们都刻意没有提之前的那些事。许昇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前尘事已了,人在身边,他不想再去揭杨渝的伤疤,他在杨渝的算计里被保护的毫发无损,他也不能再去责难他把他推在一旁。

可现在,这家伙倒好,自己先开了口。

杨渝转过头,红色的发带从许昇的眼前飘过,在空中划出一道红弧,许昇伸手,一把将人搂在了怀里,二人鼻息相缠,红影勾连,杨渝的眼神有些迷离,似是醉了。

杨渝把身子后仰,倚在许昇的胳膊上,昂首看他,笑着唤了声:“夫君。”

许昇环着杨渝的腰身,低头看他嬉笑的模样,板着脸道:“你这十年的酒都白戒了。”

杨渝忽的后退一步,挣开他的怀抱,抬起两只手去捏他的脸颊,边捏便道:“夫君说话怎么这么大火气,相公怎么招惹你了?”

许昇打下他的手,握住他的手腕,往前一拉,又把人拉到了怀里,一手搂他的腰,一手环过他的肩膀,把他禁锢在怀里,不让他挣动。

杨渝挣了两下无果后,气冲冲地看着他:“夫君你欺负人。”

许昇看出来了,杨渝是真的喝醉了,这家伙如果清醒着,指定是打着如意算盘说着甜言蜜语哄得他晕头转向,一想到这,他就火大。

许昇故意冷着一张脸,道:“夫君就欺负你怎么了,你之前瞒我那么多事,难道不是在欺负我无知吗?如果你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会苟活,那你之前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你知道吗?你也许想不到我到底有多爱你,那我今天就告诉你,我很爱你,如若这世界没有了你,那也不会再有我。”

杨渝愣愣地看着他:“风烬,我……”

许昇:“杨渝,我不管以前怎么样,以后有什么事不许再骗我,如果你再骗我,我就,我就……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了!”

杨渝眨着那双薄情的凤眸,抬手环住了许昇的腰,仰头看着他,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温柔道:“夫君,我们圆房吧,我来感觉了。”

许昇的怒气一下子就被杨渝的话语浇灭了,他凝视着杨渝,低头吻了下去。

他们在花树下深情拥吻,暮色四合,夜,就要降临了。

许昇不由分说地直接把杨渝打横抱了起来,楼梯也不走,踩着栏杆纵身跃上了二楼,抱着人跨进洞房。

他广袖一挥,跳跃的烛火顷刻熄灭,轻纱红帐垂落,洞房内一片昏暗,衣物窸窣,尽数委地。

远山雨幕憧憧,暮春的晚风裹挟着细雨,绵绵氤氲着朦胧绰影,滴滴答答打在了青砖绿瓦上,汇成珠帘顺檐而下,落地迸开细如涟漪的水花,开出了一行清浅的低语。

天幕渐垂,厚重的层云湿漉漉地压在竹楼上,晚间几声呢喃淹没在轻风细雨的沙沙声中,潜入细碎夜色的纯酿里,醉了一场风月不归的无边红尘。

檐角的风铎和着暮雨一夜缱绻,拂晓渐歇,晨光破开弥漫的薄雾照进这一隅罅隙,在尘世的角落偷偷地抚慰了那一缕被小心翼翼珍藏起来的绵绵情思,辗转榻上三千秋水,印在了缠绵悱恻勾绕连连的大红囍服上,散了一地,却兜兜转转绕不出这小小的一方天地。

于是,他们永结连理,一世清欢,三生欢喜。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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