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建三年的冬天,齐王率军回京的途中遭遇雪崩,数万大军埋葬于封灵谷。
坐在高处的帝王留下一滴泪,“传朕旨意,举国哀悼,禁止婚嫁喜事。”
腊月,已死的齐王竟然回归,发动宫变,成了新的帝王。
*
——“与其敌在暗我在明,倒不如先顺了他们的意,反转局势,殿下觉得如何?”那晚谢知禾提出这一计策。
火光跳动,映在少女的脸庞,而谢知禾的眼神很冷静果断。
“我很庆幸,你在我身边,我们走的会是一条路。”李定酌道。
与其安然无恙回京,藏住野心做个纯臣再伺机谋反,倒不如直接随了那位的心思。
这样,可是皇帝逼着造反了,而且逼的还是有功之臣。
谢知禾如此说道。
*
皇位上的那位被一剑封喉,而李定酌也将成为新的帝王。
这天,京城落了好大的雪。
谢知禾捧着一杯热茶走到昔日将军府的庭院中,“是个新局面。”
说完,她把茶洒了下去,在她生母逝去的地方。
小院那棵树依旧在。
“禾禾。”慕云川招着手,冲她笑道。
漫天大雪里,他提着一壶酒满心欢喜向她奔来,“才知道你们回来的消息,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平安无事回来的。”
他看谢知禾的眼神满心欢喜,可到了她面前还是停住了脚步,原本想拥抱的手止住了,最后举起了一壶酒,“特意为你留的,京城最好的醉三秋,我们喝一坛?”
“好!”谢知禾点头,“雪天喝酒,也是个意趣,为即将到来的新局面干一杯!”
“为你的回来干一杯!”慕云川道,他的眼神一直都在谢知禾身上。
两人坐在小院里,淋着雪喝酒。
“我记得这棵树,那时是我第一次见你的模样,我还记得那时候我拿着颗桃子坐在树干上,见到你的那一刻,手里的桃子都掉了,那时候,真傻。”慕云川摇头笑了笑,“但我记得那时候的感觉,仿佛所有的桃花都开了。”
“可那时好像是秋天。”谢知禾回忆道。
“是啊,是秋天,第一次在寺庙那里见面的时候也是秋天。”慕云川倒上一壶酒,“我忘不了你的眼睛,尤其是在你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月亮一样。”
“侯爷说笑了,话说这么些年,没有找到心仪的人吗?”谢知禾回避着他的目光。
“我一直只心仪一个人,这么多年,不曾改变。”慕云川笑着回道,“当然,她可能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喜欢着月亮就好了。”
酒入愁肠,带着爱而不得的苦涩。
“月亮,总是清冷的,没必如此执着。现在的侯府只有侯爷一人了,侯爷不考虑娶妻,传宗接代吗?”谢知禾不希望慕云川把大把时间浪费在她的身上。
“还是算了吧,我就是这么个人呗,像我爹说得那样,一辈子没个正形呗,传什么宗接什么代,我能活着就不错了。”慕云川玩笑道,影影绰绰间还能见当年那个顽劣少年的影子。
可眼神已经带着些许成年的苦涩心酸了。
最顽劣的人,京城的第一纨绔,却在京城遭难的时候第一时间回来扛起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责任。
谢知禾觉得他们好像都成长了很多。
她也不是当年那个软弱无能的少女了,这几年,她做了很多很多事,譬如学会了剑、骑马、射箭,也见识了天地的辽阔,守护住了一座城,为齐王平定天下尽一份力……
慕云川抬手想拂去谢知禾头上的雪,可还是停住了。
好像,这样也挺好。
年少时,翻屋檐放烟花只为博得喜欢的姑娘一笑。
现在,就这样,和喜欢的人静静淋着雪,也算共白头了。
而与此同时,一直都有位故人默默陪在她身边,陪她淋雨淋雪,也见证她一路以来的坚定。
大雪落下,爱而不得的何止一人,却可以让所有人都白了头。
*
与此同时,在月兰城的慕娩苦苦支撑着。
她身子不太好,自幼她的身体便不好,但再不好,要做的事情没完成就不能歇。
就快完成了。
她点起了梅花熏香,这样能让自己好受些。
这几年,江黎不在她身边,忙着在前线打仗,现在又将赴往京城,她很忙,但却不忘给她寄去信纸和梅花。
她知道,她最喜爱的就是梅花了。
可是江黎不知道,慕娩最喜欢的是看她在战场上意气风发的模样。
她是她心中唯一的战神,从年少时她挡在她面前那刻就是了。
“慕小姐,不休息吗?”纤云看着慕娩咳出的血担忧道。
“无妨,我的传记史书就快要编完了。”慕娩抬头看着外面的景色,“白雪纷飞,该有新的转机了,阿禾那里有来信吗?”
“嗯,小姐说一个新局面即将到来。”纤云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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