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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羽仪上京

楔子:倘若她不在那荒唐世道,世道再清明些,她也可考功名又或是经商去。往京城里做官去,见一见金阙楼阁中的天子,往江南经商去,去姑苏城里看一看,于姑苏城外的客船里听夜半钟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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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羽仪上京

景龙四年六月,唐中宗李显薨逝。皇后韦氏扶立庶出幼子温王李重茂登基为帝,同月,韦后临朝称制,其女安乐公主参知政事,改元“唐隆”。时相王第三子临淄王李隆基察觉韦后及安乐公主欲谋害少帝,联合禁军将韦氏母女斩于大明宫,上官昭容于混乱之际不知所踪。历此一乱,以武三思为首的武氏派系彻底分崩离析,韦氏一族党羽尽除。

是年,李唐经年的外戚之祸全数灭尽。临淄王李隆基因护主有功,助其父相王李旦亲迎少帝崭露头角。有相王与镇国太平长公主共同辅政,朝堂彻底重回高宗皇帝一脉掌控。多年不停歇的风起云涌似有渐渐平息的势头,长安城中各路世家开始将悬着的心放回肚里:终究这大唐还是李氏子孙的天下。

这长安城世家中多的是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也多的是纨绔世家子弟。即便在这花锦繁华地,富贵黄金乡,长兴坊的宁荣二府也是最为惹眼的一类。

这两府系开国功臣贾氏兄弟之后,两兄弟因战功各自受封国公,爵位世袭。传到这一代,宁国府长子贾珍承从三品开国县侯,荣国府长子贾赦袭从一品国公,次子贾政虽未得爵位,但门荫入仕,很快升任正五品工部员外郎,其长女贾元春嫁与相王李旦为良媛,经此番长安城变动,荣国府攀上的这门姻亲,可谓权贵更上一层。

一日,荣国府上迎来远客。远客便是荣国府二房贾政之妻王氏胞妹及其一双儿女,王氏胞妹嫁的是贾府世交中书舍人薛家之后,婚后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名蟠,女儿唤作宝钗。这薛家大郎是个终日斗鸡走马,不学无术的纨绔,在江宁为买侍妾打死了人,虽说使了银钱托了关系好歹是结了这桩官司,却在江宁闹出不小风波,于是趁着送妹待选之际举家迁回长安避风头。

薛姨母知儿子朽木不可雕,便把心思寄托在女儿宝钗身上。当日有薛公尚在,酷爱此女,令其读书识字,较之其兄竟高过十倍。自父亲故去,见阿兄既不能依贴母怀,又不能振兴家业,她只得替母分忧打理部分家族产业,时间一长更觉不足,听闻大明宫将为年少的公主、郡主从世家适龄女子中择优选取伴读,便生了待选的心。

薛姨母本已托人修葺薛家长安旧宅,只当是在姐妹家小住几天叙旧情,言谈间得知贾府自有家学,当下就生了长住的心,想着能替女儿寻个正经先生做做功课,还能拘一拘儿子。

正巧王夫人知姐妹为儿子官司一事感伤,又是与姐妹暮年相会,自不必说悲喜交集,泣笑叙阔一番,当下便留了姐妹一家子暂住梨香院。

这贾府府上暂住着的还有一女眷,名为黛玉,其母贾敏是贾政嫡亲的妹妹,后嫁与前科进士林如海为妻,林家三代列侯,旁系凋零,至林如海这代嫡系只得黛玉一女,打小生得聪明清秀,林氏夫妇十分珍爱,更是请了进士出身的先生教她识字读书,学识全充当男儿教养。

自几年前贾敏故去,林如海身体欠佳,贾老太君便将小外孙女接至长安贴身照看,疼爱程度连三个亲孙女都比不上,受宠程度唯有嫡孙宝玉比肩。

黛玉先前只听闻薛家因长子打死人避风头而来,薛家小妹又是存了攀龙附凤之心的人,暗道薛家家风如此,还不知那宝钗是怎样哪样的刁蛮性子。却听贾家探春妹妹说这位宝姐姐最是亲和不过,早年薛公在长安任职时,她与众姐妹常玩在一起,最是照顾弟妹的。心下拿不定主意,倒是对这薛大娘子更好奇了。

黛玉正与姐妹说话间,忽听外边一阵脚步声。外头丫头进来笑说:“宝玉来了!” 婢子们打起门帘,众人见一个穿金绣线大红半臂襟袍的年轻公子跨进门来,面带喜色道:“各位姐姐妹妹,薛姨母一家快到了,我们快准备着。”

瞧宝玉一脸急切样,黛玉忍不住嘲他:“你倒是个积极的,昨儿舅父说晚上要问你书你可记得,哪怕迎接远客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罢也不管宝玉突然煞白的小脸,跟姐妹们说笑着去了贾母内院。

此番迎接远客,贾母、王夫人、邢夫人、李纨、凤姐、赵姨娘、三春等合家女眷并婢子仆人等都站满了一院子。薛姨母与邢夫人、王夫人等相见寒暄,欢声笑语,充满庭院。林黛玉远远望去只见一位容貌丰美的女子行了跪拜之礼起身,笑吟吟地朝众姐妹走来。

宝玉拉着黛玉的手向宝钗迎了上去,眼神里满是钦羡。黛玉看一眼宝玉,继而观察宝钗,只觉这位薛家姐姐容貌美丽,肌骨莹润,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宝钗将眼光从宝玉移到黛玉身上,娴静地含笑点头,黛玉不自觉也回以微笑,下意识地挣脱了宝玉的手。

这便是:

开辟鸿蒙,谁为情种?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都只为风月情浓。

楔子由此文原作者授权使用,原文推荐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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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傅咸(晋)《申怀赋》:“穆穆清禁,济济羣英。鸞翔凤集,羽仪上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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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羽仪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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