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会有野菜，可以割了给猪吃。
许炀不想养猪便是因为家里没有田地了，要养活猪的话，每天就得花大把时间找野生的猪菜，现在倒还好，冬天去哪里找？
沈南翊跟他一起割了一会儿，直起腰来瞧许炀。
许炀正躬身干活，镰刀在他手上，时不时变换一下姿势，沈南翊看了一会儿发现了问题。
他媳妇并不擅长干农活，两个人同时开始，许炀才割了不到他三分之一。
沈南翊思忖了片刻，道：“算了，把小野猪都卖了吧。”
“啊？”许炀直起身来，面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沈南翊坐到岸边歇一会，让许炀也坐到自己身边来。
“我们不是还要摆摊赚钱吗？忙起来了，哪有时间养猪？”沈南翊说道。
许炀似乎不认可他的说法，也没有开口反驳。
沈南翊又说：“娘身体不好，肯定不能来割猪草，爹要去书院教书，哪能干这个？奶奶会给咱干活吗？不找麻烦就算了。”
许炀说：“我可以早点起来。”
“那更不行了。”沈南翊伸手揽着他的肩头，道，“我会心疼的。”
许炀感动，怔怔的看着沈南翊。
沈南翊打铁趁热，继续说：“过几个月肚子大起来了，太危险了。”
“……”许炀抬手将肩头上的手拿下去，闷闷的说道，“没有孩子。”
“呸呸呸，不能说这样的话，要避谶。”沈南翊赶紧让他也说。
许炀有些气，不想跟他说话了。
沈南翊一手提着满满一篓子野菜，一手牵住许炀的手，道：“不弄了，回家去。”
许炀还恋恋不舍河边的野菜，这么好的野菜，挖回去烧了吃也可以，沈南翊不想干活，他自己干也可以。
但是沈南翊不让，硬拉着他走。
许炀回到家的时候，杨氏正在跟沈婉清在院子里说话，周氏的衣服洗完了正在晾晒，两个人也没有搭把手的意思，晾晒的衣物多是杨氏的。
“阿翊，好久没见你，听说你出息了，抓了这么多头小猪。”沈婉清笑着打招呼，“你娘给大家都送了猪肉，怎么不给姑姑送？”
沈南翊疑惑的看她。
许炀小声嘀咕了一句：“姑姑没有借钱给娘，还把娘赶出去了。”
“许炀，别以为我没听见，你在说什么呢？”沈婉清收敛起笑脸，开始指着许炀便开始训斥，“你一个新嫁进门的哥儿，就敢对家里长辈指手画脚了，你家这房子是怎么来的？还不是我们沈家帮你建的，不然你跟你爹都得去要饭。”
许炀往沈南翊身后躲了躲。
沈南翊开口道：“姑姑是吧？你来我家骂我媳妇，你当我是死的吗？”
“阿翊，不是我说你，有了媳妇便忘了你奶奶，听说你还为了这个小哥儿骂你奶奶，有你这么当晚辈的吗？你奶奶对你多好，你都忘了吗？”沈婉清不仅要骂许炀，沈南翊也一起骂。
沈南翊分毫不认错，反问道：“这都是奶奶让你说的？”
“这是我的心里话，要是你们再这样对娘，我就把她接走，不跟你们一起过了。”沈婉清威胁道。
沈南翊不禁扯唇道：“行啊，那你把奶奶接走吧，有你这个孝顺的亲生女儿尽孝，奶奶肯定过得舒坦。”
沈婉清表情顿时僵在脸上，杨氏得意的嘴脸也变得难堪，下一秒便开始哭天抢地：“我的孙子不要我了，要把我赶走了，我还要怎么活啊？我孙子娶了这个夫郎后，听人挑拨，不顾奶奶了。”
“行了行了，别吵了，如果你要走，我们便将家产分分，你去姑姑家住，若是不想走，便留下好好过日子，别作妖懂了吗？”沈南翊打断杨氏的哭喊，冷酷的说道。
沈婉清听到这话，眼珠子不由转了转，正想问你们家还有多少家产。
杨氏立即开口：“我不走我才不走，住闺女家多不像话。”
“那就别作，懂了吗？”沈南翊问道。
杨氏瞥了瞥嘴，心里很不服气，却也不说话了。
沈婉清上前劝道：“娘，要是你什么时候想走，便来我家。”
“还是我女儿知道心疼人。”杨氏跟她一唱一和的。
周氏已经晾完衣服了，对沈南翊和许炀道：“你们饿了吧，来吃点。”
“大嫂，不是我说，你这做的菜猪都不吃。”沈婉清道。
周氏尴尬的赔笑道：“手生，太久没做了，以后会好的。”
“在我们沈家当惯了少奶奶也可以理解，不像我勤俭持家，把我们老王家打理得仅仅有条的，全家都说我贤惠，大嫂，以后你可学着点吧。”沈婉清颐气指使的。
沈南翊看不惯这姑姑，笑道：“我还说姑姑不请自来是做什么的，原来是想来我们家干活的，确实心疼奶奶，那正好，我们家还有很多活没干，姑姑就劳累一下，把猪给喂了，再做一顿午饭，让我们大家都尝尝你的好手艺。”
“你……你说什么呢？”沈婉清气道，“这些事情都该你媳妇做。”
“姑姑，该不会你的厨艺根本拿不出手，就会喊嘴炮吧？”沈南翊真诚发问。
沈婉清气的脸色涨红，最后一咬牙道：“做就做。”
许炀忍不住好笑，沈南翊太厉害了，把奶奶和姑姑都治得服服帖帖。
“娘和小炀都歇着，待会尝尝我姑做的满汉全席。”沈南翊惯会给人戴高帽的。
沈婉清气呼呼的进了灶屋，杨氏左看看又看看，也跟着进去帮忙了。
周氏擦了擦手，忙问道：“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姑姑做得好，让她多做做，我们也好学习啊。”沈南翊说话的声音很大，确认她们能听到。
周氏也莞尔笑道：“对了，小野猪有人要买，不过价格没有家猪高，五百文一条。”
活猪出栏的价格是低于市场价的，但小猪崽价格一般会高于猪肉价，小猪崽是可以产生价值收益的，但那是家猪，小野猪难养活，风险大，十来斤的小猪崽卖五百文也是合理价格。
周氏之前是当家的，自然是知道这个价格可以，才会告知他们。
“都听娘的安排。”沈南翊道，说着也搞了点灵泉水拌在猪草里喂猪。
这样小猪体质会好很多，不至于养不活，从他这买了小野猪养不活，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
买家来选小猪崽的时候，发现它们吃嘛嘛香，膘肥体壮的十分满意，果断付了钱将小猪崽逮走。
剩下两只自留的更是吃完了就睡，一看就好容易长肉。
许炀有些舍不得道：“这两只也要卖掉吗？”
沈南翊心意已决，道：“要卖掉。”媳妇一天到晚想着干活，不适合干活就别干，适合享福。
周氏收了钱，回头便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纳罕道：“这两只也不要了吗？”
“嗯。”沈南翊说道，“娘再去找找，看有人要么。”
话音刚落，小院外便来了两人，汉子领着自家夫郎在外面张望，道：“东家，我可以进来吗？”
“这不是二东么？怎么呢？”周氏打开小院门，让两人进来。
二东牵着自家夫郎进了小院，不安的搓着手，道：“东家，那个……我听说少东家逮了几只小野猪，想卖了，我跟我家九儿便想着……”
“正巧了，还有两只要卖。”周氏热情的招呼二东去猪圈里看小猪崽。
二东没有去看小猪，十分难为情的说道：“是这样的，我家刚刚分家，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钱来，可不可以这样，我们就当是帮东家养的，杀猪的时候分你们三成？”
周氏呆住了，问道：“怎么这个关头分家呢？”
九儿以为他们不答应，继续退让道：“可以分你们五成，我们会努力干的。”
“没事没事，你们先坐着说。”周氏赶紧招呼两个人坐下，尤其是九儿，还挺着大肚子，已经五六个月了。
二东听到周氏的关心，大老爷们也忍不住擦泪，说着自从丢了在沈家当长工的活，他便去码头上干点零工，也不是每天都有活的，拿回家的银子少了，哥嫂便不乐意了，嚷嚷着要分家。
父母都跟哥嫂，田地也归他们，二东和九儿只分到了两亩长草的薄田，实在是没法子才来求助老东家的。
沈南翊从九儿进来的时候便在看他，主要是盯着九儿的肚子看，原来男的真的会怀孕。
这个九儿也是个哥儿，红痣长在手腕上，他的骨架比许炀小，看上去小巧玲珑的，却比许炀有肉一些。
沈南翊想着，若是许炀肚子大起来了是不是也会长点肉，但是他也不想许炀长太胖，毕竟孩子也会太大，难产几率会变大。
还有二东和九儿还是听聪明的，小猪崽交给他们养也可以。
许炀原本还在心疼自己的小猪崽快没了，听到两个人的难处，心中竟有种同病相怜的不忍，他正想询问沈南翊的意见，一回头便发现沈南翊在盯着别人的夫郎看。
倒也不是一直盯着，时不时瞥一眼又若有所思的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许炀也看了一眼九儿，看到了他的肚子，心绪不由一滞。
他赶紧将沈南翊拉到一边去，生怕他没皮没脸的跑去问九儿【可以给我看看吗？看看孩子是从哪里生出来的】这种话，这是会被抓去蹲大牢的程度。
许炀压低了声音，道：“你在乱看什么？”
“唔，没有。”沈南翊目光落在许炀的身上，低声问道，“你会有母乳吗？正常来说是不是现在就要去养只山羊？”
凭良心讲，沈南翊说话的时候可正经的，一点下流的思想都没有，完全是为男人生孩子的担忧，他肯定不需要弄山羊奶，毕竟空间里的物资满满。
好吧，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好奇，许炀怀孕到后期会不会……咳咳……
许炀羞愤难当，脸顿时红了起来，这种话他是怎么说得出口的？尤其刚刚还一直盯着被人夫郎的肚子看，他也忒不要脸了。
“你……你……我不要脸。”许炀恼羞成怒，转身去了小菜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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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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