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逸的动作停下片刻。
“我只是随口乱说，世子不要在意！”
念亦安感到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
沈瑾逸俯下身，撩开那丝一直在念亦安脸上的发丝。
“你真不愿我娶妻吗？”
“亦安不敢僭越。”念亦安的呼吸在轻微地颤抖，“如今世子已是成家的年纪了，侯爷和夫人都还等着抱上孙辈，颐养天年呢。”
沈瑾逸笑着直起身：“难道你生的，不也是我的孩子、他们的孙辈吗？”
念亦安的心在此刻漏跳一拍。
沈瑾逸这句话，难道是在说他果真有可能并不急着娶妻？
“若能为世子诞下子女，为沈家开枝散叶，是亦安莫大的荣幸。”
“那你能不能，”沈瑾逸的指尖划过念亦安的侧腰，欣赏着她微小的战栗，“给我生下第一个孩子？”
大量的血在此刻涌上念亦安的脑袋，随后欢快地奔腾在她的躯体中。
若是沈瑾逸有意要她诞下沈府长孙，想必是有纳她为妾的心思的。
“若世子想要，亦安自会尽力。”
“嗯，那听话，转过身去。”
*
结束后，念亦安照常收拾好残局，回到自己的屋子。
想了一夜沈瑾逸的话，念亦安打算明日去瞧瞧，能不能去开一些补身子的药，自己能尽早有孩子，机会便更多。
念亦安甚至想好了，最好是生个女儿，这样下来，还不会给正室太大的威胁。
不过看沈瑾逸的意思，说不定最后真不会娶楚妍，而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女子。若是如此，她便更不需要担心了。
翌日一大早，念亦安梳洗后便准备出门，却发觉门坏了一般，无法推开。
明明方才梳洗时来替她打水的侍女还能进出呢。
“亦安姑娘，沈大人吩咐了，这几日你就在屋里待着就行。”
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这个声音，还有对沈瑾逸的称呼，念亦安不由得警惕起来：“你是何人？”
“我是沈大人叫来看门的。”那人只道，“亦安姑娘，我们都是替人办事，还是不要相互为难为好。”
“可是世子为何要禁了我的足？”
念亦安反应不过来。为何沈瑾逸在昨日说了那些话后，便将她禁足于此？
总不可能是要她在房内保胎。她都没身孕，有什么好保的？
“不是禁足，只是让姑娘在里面待上几日，休息一下。”
那人顿了顿，小声道，“这些日子沈大人事务繁杂，要尽一切确保身边不会出现任何无谓的麻烦。”
“可我不会给世子添麻烦的啊。”念亦安道，“世子知道我办事靠谱。”
外面的人似乎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我也知姑娘办事靠谱，可是……沈大人的意思，就是要防住姑娘。”
为什么？
念亦安再次脑子空白，而后小心翼翼地提问：“是世子定亲的事吗？”
等了许久，门外没有作声。
念亦安心瞬间凉了半截。
却在此时，那人叹了口气：“沈大人也是为了尽力求稳。这几日就只能先委屈你一下，在这里头，想做什么都可以。”
见一时半会儿出不去，念亦安眼眸一转：“那我能拜托你带几句话给别人吗？”
“不行不行。”那人立刻道，“沈大人说了，我连话都不能和你多讲。”
怎么，沈瑾逸担心她说服了看门的人，让看门的人放她出去吗？
念亦安也不是没这么想过。
只是早被沈瑾逸预判，提前吩咐了看门之人。
呆坐片刻，念亦安明白了自己没有任何离开的可能。
她依然不明白，若沈瑾逸对她的话感到不喜，又为何要说出那番话来。
可若并未感到厌烦，他又为何要如此严格地禁了自己的足。
心生烦躁，念亦安便坐在琴边，无所事事地抚起琴来。
琴声悠悠地飘出窗去，看门的人都忍不住夸了几句，又在念亦安试图搭话时闭了嘴。
此后便是她抚琴，门外的人独赏。过了约摸一个时辰，房门打开了。
沈瑾逸第一回走进念亦安的房间。
琴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便是门重新关上的声音。
看着沈瑾逸，念亦安站起身，思绪在脑中胡乱飞舞。
“世子。”最终她还是不敢问他为何禁足自己。
沈瑾逸走过来，抚摸她的脸颊：“亦安，这几日暂且委屈你一下。”
“你不是说过不再瞒我吗？”念亦安抬头，抓住沈瑾逸的手，又犹豫片刻放开，“世子，你是不是还是快定亲了？”
沈瑾逸用令人舒心的语气回道：“我答应过你，不会对你说谎。我并不打算这几日定亲。”
“那为什么还要把我关在这里？”念亦安不解，“世子，我还是不值得你信任吗？”
“楚家的那个家奴，说你无缘无故打伤了他。”沈瑾逸走到椅子边坐下，“我相信你若是做出这等事，定是他先犯了事。但我信，不代表楚家人信。”
那家奴果然还是告了状，只是还是有些忌惮，只在沈瑾逸面前告了状。
沈瑾逸听他描述打人者的相貌，便立即明白了那夜念亦安为何急着出门。
“就算我不与楚家结亲，他们对我依然很重要。”沈瑾逸平静地向念亦安解释，“我如此尽心于夷灵之事，便是为了尽快升职而已。可若御史大夫看我不惯，一劄子上去，我所做的一切也都会付诸东流。”
念亦安知道他一直期望着，不靠季侯的颜面也能在官场闯出一片天地。
如今要看位高者的眼色，也是极为合理的。
“亦安，你就委屈这几日。”沈瑾逸拉住她的手，拇指轻抚过她的手指，“外面的人叫陈久，也是我自枢密院选来的信得过的人，费了好大的劲才借过来，确保这几日你也不会被其他没眼力见的人欺负。”
的确，若他随意叫一个仆从过来，定会让府上有心之人闲话甚至心生恶念，指不定那看门的人都会趁机踩她一脚。
“你若想要什么东西，直接告诉他，他会叫人给你带过来。平日里的饭他也会负责送来。”
想了想，沈瑾逸补充道，“梳洗一事还是原先的侍女负责。”
“世子，我真的可以替你做事的。”念亦安小声道，“我不会再犯错了。”
沈瑾逸笑着将她拉入怀中，刮刮她的鼻尖：“我最需要你帮忙的，是要你为我生个孩子。”
那岂不是夜里他要叫念亦安过去的时候，她便能出这个房了？
还未开口，便听沈瑾逸道：“这几日你也不必去我那里了。我会过来。”
念亦安刚升起的希望迅速落下来。
不过，他竟愿意为自己屈尊来下人的屋内行男女事，念亦安还是不禁有些欣喜。
与此同时想起了另一个问题：“那……陈大人他一直都在门外吗？”
沈瑾逸笑道：“无妨，他嘴很严。”
“可是这不是严不严——”
“放心，我会叫他走远的。”沈瑾逸不待念亦安反驳。
念亦安害羞地埋下头：“有多远？”
“我可以现在给你看看。”沈瑾逸说罢，便朝外唤了一声。
陈久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道：“沈大人，我有些饿了，出去转悠一圈找找吃的！不知大人和姑娘有没有要我捎回来的？”
“有吗？”沈带着笑意看向念亦安。
念亦安便对外回道：“不必了，谢谢陈大人。”
念亦安话音刚落，外面的人便迅速跑走了。
“可是这和他在外面有什么区别？”念亦安耳廓泛着红，“不还是让他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何事？”
沈瑾逸玩笑道：“那要不我现在就把他叫回来？”
念亦安捂住嘴掩住笑意：“世子莫要打趣。当然不要。”
沈瑾逸笑着，便要去解念亦安的裙带。
笑意刹时消逝，念亦安按住沈瑾逸的手，惊慌道：
“世子，这还是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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