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平板搁在书桌上,秋闻瑾正待走时,见到纸上一行字:【我得去救一只可爱的小朋友,午后见】
一只?秋闻瑾眨眨眼,并不确定他说的一只小朋友究竟是何物。
索性将心底的疑问放下,去寻了躲在家中刺绣的秋如芯。
看见她在刺绣,秋闻瑾首次问起庶妹的打算,“如芯,你可有想过去参加可靠?”
前朝女子地位低下不假,当今却是个只认才学的。
如今朝堂女官越来越多,他这妹子,也不该困于后宅才是。
从前他们都以为这个妹妹虽学识过人,但志不在仕,任由其自行选择。
直到侯府被围困,与她谈心之时,他才明白,自己这妹子也不知何来的自贬之心,让她不敢去寻求自己喜欢的路途。
思来想去,大抵是因为那见不得人日子过好的刘岑月了。
“三哥哥你怎么来了?”秋如芯放下手帕正襟危坐,“如芯……”
“说实话!”
“想考”秋如芯说完,低下头颅,只给秋闻瑾露出发顶示人,“可如芯才学不佳,若是名落孙山,岂不是叫爹爹哥哥们丢人。”
“谁说你考不上会丢我们的人了?”秋闻瑾揉揉她脑袋,“又是谁说你才学不佳的?是不是那刘岑月?”
抬起头看到自家三哥温和的神情,秋如芯点头默认。
“如芯,可还记得为兄此前怎么说的?”
“刘岑月不可信?”
“对,顺昌侯一位正妻,却有八位侧室妾室,庶子庶女虽不多,却都不够受重视,尤其府上庶女。”
相比之下,昌阳侯府只一位兰姨娘,一个庶女,且当家主母与姨娘之间关系甚笃,谪庶之分等同于无。
虽不爱用恶意评判他人,但秋如芯也不是傻子,一点就通,“如芯明白了。”
“明白就好,那么……”
“如芯会读书,明年参加科考。”什么谪庶之分,什么考不过给家人蒙羞,都是假的。
见自己这庶妹有所改变,秋闻瑾稍稍放下心,如今唯一还剩下的问题,便是她定下来的亲事了。
前世,秋如芯被刘岑月约出去那日,被人用了下三滥的药,还未及笄便**于跟她订了亲的男子。
这男子跟越梧桐一丘之貉,同样另有意中人却秘而不宣,婚后又以此事为由苛待如芯。
事后追查,秋闻瑾才知晓,这分明是刘岑月使的下三滥招数。
那时父兄亲赴战场,他在都城被越梧桐哄的团团转,竟不曾知晓如芯婚后艰难。
等再次见到如芯时,她已因莫须有的罪名被休回家,容貌尽毁。
回府之后,若是风平浪静,有家人温柔以待,日子尚可。
然而没过多久,秋家就被围了。
那人的意中人究竟是何人来着?
“少爷,您看路。”看自家少爷神思不属的模样,书白担心的不得了,伸着个手,都不确定要不要过去扶住人。
要知道,整个昌阳侯府的主人们,从上往下,就没一个不是从小练武的。
真要是伸手去扶,说不定还会被臭骂一顿多此一举。
因此,书白只得从旁提醒,“少爷,您快撞墙了。”
“啧”秋闻瑾及时醒神,往左侧走了几步,免了撞墙之痛。
再次神思不属,他便撞上了默默等在路中的太子殿下。
见到太子殿下,书白便没了声响,默默望着自家少爷撞了过去。
“砰”的一声,秋闻瑾默默额心,“太,寻阳哥?!”
“想什么呢如此冒失?”将他扶稳,如今出入昌阳侯府毫无阻碍的太子殿下塞给秋闻瑾一个纸袋。
“我还在想如芯的亲事要怎么退,还不会被说闲话呢。”秋闻瑾说完就打开纸袋,见到里面别致芳香四溢的点心之时,立刻便想去李宵听跟前招摇一番。
看穿了他的心思,越梧晟哭笑不得拉着他进了亭子坐下,“先吃,再带你去五味楼用膳,顺道定下几日后红烧熊掌,届时再买些点心回来即可。”
虽说有些啼笑皆非,但这李宵听之言,确实容易让人生出好胜心。
不然,总有益朝被比下去之感。
看秋闻瑾吃点心了,越梧晟才想起前者所说之事,他思索片刻,转头看向跟在后头的凌侍卫,“昀景,你可知晓此事?”
被两位主子紧迫盯人的凌侍卫表情不变,上前秉道,“回殿下,如芯小姐未婚夫婿乃中都刺史庶长子马涛,其意中人正是顺昌侯府庶女刘岑月。”
秋闻瑾:“……”
越梧晟:“……”
这会儿,凌侍卫被两位主子瞪得头顶冒烟,悄悄后退半步。
“日后,若是与昌阳侯府相关事务,务必提前禀报。”
“是,殿下。”凌侍卫应完声,立刻禀报,“这马涛,每月初与刘岑月于城外民房相处一日,且刘岑月与中都刺史庶次子亦有染。”
“……”秋闻瑾往后撤了些许,愕然不已。
小厮书白,同样失声惊叫,“啊?”
现下婚配之事并不苛刻,这马涛若真对意中人情深意重,直接以此为由退亲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可他偏偏不退。
与刘岑月每月初于民房相会,却毫无娶她为妻之心。
却在日后娶了如芯,又将未能娶回刘岑月之仇,挂在了如芯头上。
而刘岑月呢?分明早与马涛有关联,却因一己之私害得如芯不得不嫁入马家,又与马涛暗度陈仓。
真是好一双令人作呕的男女。
“盯住他们两个,下月初,带上顺昌侯府和中州刺史府之人,给他们来个双喜临门。”
“属下遵命。”
“稍安勿躁,下月初,如芯便与马涛再无干系。”
“嗯”虽说如此,但不给这马涛些教训,着实让他难受。不过,总会找到机会的。
午后,秋闻瑾与越梧晟用完午膳,便在昌阳侯府分别。
身为一朝太子,虽无官职在身,却需在继位前,将朝廷百官所掌管的一应大小事务有个明确的了解。
去李宵听跟前招摇,便只能秋闻瑾自己来了。
再次上到阁楼,桌上的平板已经不见,十之**是被李宵听拿去充电了。
【在否?】
【在】
【一只小朋友是何物?】
“哈哈哈哈,就是一只小动物的意思啦,别看我好像没什么正事要做的样子,但我是一个挂名的野生动物救助员……”
延续了短话纸上说,长话手机讲的规则,李宵听通过手机语音,将野生动物救助员的职责说的极为详尽。
如此,也将他家乡的某些动物需要保护,谁要是伤害这些动物,便要坐牢的事实递给了秋闻瑾。
只一瞬,秋闻瑾便抓住了日后随意招摇的机会。
【一直都在吃你们的,也给你尝尝益朝最有名的点心香雪酥】
【哦,好】
纸包就在桌上拆开,最上头的香雪酥便没了。
过不久,【好好吃啊~~~是什么做?】
【这我便不知了,是都城中出名的点心铺子里的招牌】
【很香,里面没有花,但是却有花香,甜而不腻,超好吃】
【喜欢便好】
如此,寻阳哥和他算不算为益朝扳回一城?下回便多给这家点心铺子一些赏银吧。
秋闻瑾在阁楼与李宵听谈天说地之时,益朝一个府城之中,蝗灾初见端倪。
益朝太子麾下的大队人马兵分数十,带着毒饵和数个电网拍赶赴各地。
路途有远有近,最早到达负责府城的一队人马将将打开饵料,准备清算数量之时。
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蝗虫,停在饵料上爬来爬去,不多久便翻了身。
如此奇效,令这些东宫军卫所属惊喜之余不免惶恐。
既有一只蝗虫,便代表这蝗灾不远了。
蝗灾毕竟不是一只两只的,铺天盖地而来,这些毒饵真能控制住蝗灾吗?
在这队东宫侍卫陷入忧虑之时,未曾紧闭的门窗之中又陆陆续续飞进来几只蝗虫,无一例外全都被毒饵杀死。
终于,有个侍卫解下包袱,将电网拍拿了出来,“正好试试这等奇物。”
说话间,从窗外再次飞入两只蝗虫,该侍卫按住红色按钮,照着蝗虫拍了过去。
“噼噼啪啪”几声,房间内所有军卫便闻到了烧焦的肉味。
其中一军卫微微一笑,“听闻蝗虫高温油炸,味道不错,若是蝗灾到来,咱们兄弟便抓上一些,当下酒菜?”
房间内迟迟无人回答,良久,才有一人呐呐,“我也想尝尝。”
“对了,弟兄们记清楚了,大家都是练武之人,手劲太大。”其中一人走上前去,指着电网拍的把手位置道,“此处脆弱,杀死蝗虫之时,须小心力道过大,捏坏了。”
“放心。”
见识了毒饵和电网拍的威力,军卫们心中萦绕的担忧不翼而飞。
“哎此等奇物,太子殿下究竟从何处所得?”
他们只是东宫军卫,并非太子亲卫与暗卫所属,虽得了重要差事,却对手中物件分毫不知来历。
“莫要多问,只需记住,待蝗灾过后,毒饵和这电网拍,必须全部收走,否则军法伺候,明白?”
“明白!”
“不管殿下从何处所得奇物,此次蝗灾,应当会好上许多才是。”
军卫们嬉笑怒骂谈天说地,休息了半个时辰,便派出一名军卫带着令牌前去与当地郡守县令说明此行目的。
浑然不知毒饵奇效的秋闻瑾,此时却依旧陷入李宵听的招摇行径之中无法自拔。
【嘿嘿嘿,这是鲍鱼,知道不?大海里,能吃的肉】
【这叫大闸蟹,得去壳再吃,直接用锅蒸熟了吃都很好吃】
【这是波士顿龙虾……】
越梧晟到了阁楼之时,只见秋闻瑾面无表情看着桌上那些长得奇形怪状之物,桌旁已有数张写满了字的纸张。
拿起纸张,一张一张看下去,越梧晟失笑不已。
索性走过去指着桌子中央的大盘子问道,“这便是他说的波士顿龙虾?”
秋闻瑾抬头望着他,点头。
下一刻,越梧晟往桌上放了一片金叶子,将足够几人吃的波士顿龙虾亲自端到了窗边喊了一声,“昀景,把这送去膳房。”
【哎,我虾呢?】
看不见李宵听的模样,秋闻瑾着实惋惜了一阵,才忍笑回道,【被太子殿下用一片金叶子换走了】
【……他是太子啊,他不是那什么绿林好汉啊!!】
已经知道这一竖一点是何意的秋闻瑾看着两个感叹号,异常解气。
忍不住也拿出两片金叶子,将桌上的大闸蟹和鲍鱼给换了。
将之往窗边一递,刚回来的凌侍卫又马不停蹄再次送去了膳房,顺道扬声叫住书白,“让厨娘今夜做他们自己的吃食即可,不必管我们。”
“好的少爷。”
【……】
喜爱招摇的李宵听,今夜惨遭强买强卖强盗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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