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能上热搜，多亏了莫贝贝的倾情赞助。
莫贝贝为了转移网友对于撤资的注意力，安排水军用花云衣拉踩真千金。
既然要拉踩，必定两方都得提到，《真千金》本就因为程青厌的存在而关注度飙升，莫贝贝再出这么一招，直接推上热搜。
而热搜的题目也不像莫贝贝所期待的，是类似#花云衣真千金#这样极具双方争议性，而是#真千金江执#。
江执的海报拍出来了，英伦校服显得肩宽腰窄，黑发遮住凌厉狭长的眉眼，眼神轻轻一瞥镜头，便带着十足的高傲。
许多人再怎么摆pose都僵硬无比，这张海报却是摄影师听说江执没见过镜头，为了给他预热随手摁下的，结果拍了好几张后，竟发现这张毫无摆拍痕迹的海报最能显示出江执仿佛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别人是出演贵公子，他就是贵公子本人。
【我估计这热度是程青厌安排的吧？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把真千金和花云衣放在一起比，本来想点进来嘲笑，结果男主角好帅啊！我直接真香了，赶快拍我要看！】
【程青厌真的还有安排水军的钱吗？谁安排的已经不重要了，男主是不是叫江执来着，我前几天就在c站上看到了，生图都好帅更别说海报了。】
【看这剧名应该是有真千金回来复仇的爽剧？虽然好多人都说剧名土死了但我有点莫名的期待。】
【内娱什么时候出了这种类型的帅哥！仿佛看到了古代的纨绔公子哥，这种感觉别的男明星从来没有过。】
严志明看到热搜笑得嘴都合不拢，连忙跑去开机仪式时摆的佛祖像前鞠躬。
虽然姿势有点偏差，但心灵无比虔诚：“感谢菩萨保佑我们剧组，可算是有点关注度了。”
一道男声在他身后响起：“你对着关帝喊菩萨，真的合适吗？”
严志明仔细观摩雕塑一番，又对着手机上搜出来的图对比，尴尬地确认：“我觉得吧，关帝大人大量，应该也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儿。”
“江执？”严志明给关帝的雕像赔礼道歉，才转头发现出声提醒的人是江执，“你还懂这个？”
“关帝是道教，菩萨是佛教，他确实得大人大量才不去计较。”江执说话可不留情面，“我懂是因为……”
他正要说是因为母亲成天念叨道教的经义想要把他感化，他对此毫无兴趣但被迫全都记住了。
可惜这不可能告诉严志明。
他轻咳一声：“我当然懂了。行了，你也别拜了，拜这有什么用？”
严志明叹了口气：“我以前也是从来不信这种东西的，但是我运气太背了，拍了十多年的戏，圈子里的地位还是跟十年前一样。”
江执对这个不太了解：“你在圈子里是什么地位？”
“没有地位。”
他接着说：“直到有朋友跟我说，有些人就是再努力也起不来，缺了点运气，得靠玄学来拯救。我每天路过这菩萨……不是，关帝面前都得拜一拜再去做事，果然时来运转了！”
江执：“？”
江执：“你每一次都喊错名字，关帝能保佑你？”
“这……说不定关帝跟菩萨有感情，我喊他菩萨他还挺高兴？”
江执觉得这人有病，懒得再说，走去给主演们做菜的厨房。
江执现在是整个剧组的公认福星，自从他来了，剧组蒸蒸日上，甚至获得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热搜一日游。
严志明看江执怎么看怎么满意，趁着中午没事，也跟着他来厨房，问：“你还会做饭？”
“厨房人太多，无关人员别进来。”
看来还真是去做菜的。
严志明嘀咕道：“小江这孩子，要是能让我女儿跟他见见就好了。长得帅也就算了，连做饭也……”
江执端出一盘焦黑的大白菜，被厨房的工作人员呛着跑出来。
“……连做饭也这么算了。”
江执耳朵尖听清了，白菜端到他眼前：“吃不吃？”
严志明很像顺从心中所想说不吃，又不怕剧组福星生气了，搜肠刮肚找了个借口：“就不吃了吧。等会程总要来，我留着肚子陪程总。”
严志明见江执脸色立即就变了，只好咬着牙舍身赴死道：“实在不行我就吃一口！”
江执看都没再看那盘菜一眼：“陛下要来？具体什么时候！”
“半小时前发的消息，可能现在就到了？”
“那你还吃什么，快去见她！绝不能让她等你！”
严志明被推着向前，江执一边稳稳地确保陛下来的第一眼能看到他，一边还有心思用到了现代才有的如此清晰的镜子整理好衣饰，确认最好的状态。
“不就是一天没见，你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严志明跑得气喘吁吁，见到程青厌才惊觉她身前还有两个仿佛御前带刀侍卫一样站姿的姑娘。
左边那位肌肤赛雪，长发如瀑，眉目沉静，浑身散发着书卷气息。
另一位与她长相有几分相似，头发却绑成古古怪怪的许多根辫子，一双眼睛古灵精怪四处转着，令人一看就生出喜爱，仿佛见到自家最调皮灵活的小女儿。
严志明心中有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程总，这么漂亮两个女孩，你带她们来片场的意思难道是……”
程青厌比她们都要高，两人保护圣驾开道结束，流畅地退到她身后。
她清楚严志明的意思：“没错，严导应该为剧组没有女主和女二烦恼很久了。我这两位朋友也想试试演戏，你看看合不合适？”
其他角色还算好办，这部戏最关键的就是男女主角和女二号，他们的戏份多到没有敷衍选人的可能。
“程总！原来江执不是我们剧组的福星，你才是啊！”严志明快疯了，不顾三七二十一，一把抱住小他二十几岁的程青厌。
不论男女，周围几人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刮过来。
严志明这才讪讪拉开距离，对着明柚和立雪转着圈地看，越看越怀疑自己在做梦：“程总，你看看能不能打我一下？”
“这种粗活怎么让陛下来？”
江执往他肩膀上使劲一拍，严志明察觉到痛，也顾不得去思考这一打到底有没有公报私仇的成分。
他竟然没在做梦！是真的！
他愁了几个月的剧组主演们，在几天内凑齐了！
“这是明柚和立雪，一对双胞胎姐妹。”程青厌介绍，“我给她们看过剧本，明柚说想试试女主的角色，立雪倒是无所谓演谁。”
“竟然还是双胞胎？”严志明仔仔细细打量起来，“我还以为是漂亮女孩长得像，原来是双胞胎长得像。还好不是太像，不然又得改剧本。”
剧本中调换真假千金的正是真千金的姨母，也就是假千金的亲妈。真假千金实则是表亲的姐妹，正需要这么一对长得像却又不能一眼看出是亲生的姐妹花来。
严志明啧啧惊叹：“程总，你真是救我们剧组于水火之中，再没有比这两姑娘更适合的了。你每次推荐过来的演员，个个都挺古风，最重要的是都很有贵族气派，她们都是你从山区里找出来的？”
明柚和立雪可是太师之女，送进宫中做御前女官见惯了天下间最尊贵的一批人，贵族气派想不养成都不可能。
“山区竟然有这么多好苗子，要不然我去山区里住一阵子，挖掘挖掘？”
严志明真的在思考去山区定居的可能性，所幸被程青厌及时打断：“我特别爱好去山区，这些人都是在不同的山区和农村找到的，严导要去的话太花时间了。”
有了江执在前，严志明对程青厌的信任达到了顶峰，连试镜都不用，直接让明柚和立雪签约。
写好合同，严志明问：“两个女孩叫明柚、立雪，姓什么呢？”
程青厌正要报出她们父母的姓，却听两人齐声道：“姓程。”
“这么巧，那你们跟程总五百年前是一家啊。”严志明打趣道。
程青厌：……我们五百年前还真就是一家人，住在一起的那种。
三个演员作为剧组的最主要角色，说这部剧是琦季出品的都会有人相信。
拍摄结束当天，严志明和程青厌一起对着黄历选了个良辰吉日，发微博宣告定档日期。
在《真千金》已经有不少人关注的情况下，哪怕他们的官博跟别的电视剧动辄抽奖送礼比起来显得十分寒酸，也翻出了点小水花，论坛里有不少期待的声音。
程青厌宣布定档时间的几个小时后，《花云衣》的定档日期直接横在热搜上。
陶露跑到程青厌办公室：“程总，花云衣也定档了！”
“这么巧，跟我们同一天发布时间。我有看到过他们的进度，应该定在下个月正式开播？”
“如果是就好了。”陶露忧虑地说，“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定在跟我们同一天！”
原著中没有提及《花云衣》具体哪一天开播，大致的时间还是有的，就是下个月。
没有换女主都要后期做到下个月才能播，这次《花云衣》一半的进程都废了重拍，制作完成的时间还提前了？
《花云衣》在拍摄过程中时时刻刻都要与《真千金》比较，在不断拉踩她们的同时提高了她们剧组的知名度，陶露生气《花云衣》阴险的同时也感到害怕：“要不我们换个时间播？花云衣名声太大了，他们男主角粉丝还多，真定在同一天我们估计打不过。”
“打不过”是陶露的高情商说法，她真正想说的是，估计得被碾压得完全没水花。
有很多剧迷会抱怨自己喜欢的剧糊，实际上真正的糊剧是根本没法让人注意到的。
陶露天天告诉自己打工人少操心大老板的事，可这么久相处下来，还是不希望自家老板参与的第一部剧惨淡收场。
程青厌没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注意到陶露的表情，才放下正在批文件的笔：“不用太担心了。真正好的东西不会被埋没，《真千金》的成品我们都看过了，完全拍出了我想要的感觉。况且电视剧不是电影，不存在观众看了这一部就不会看另外一部的说法。定了的日期不用改了，让市场去决定一切吧。”
她不是多在意面子的人，如果对自己的剧没有信心，现在就会找个理由宣布改时间，哪怕一定会被《花云衣》粉丝嘲讽。
可她有信心。
这部剧她没有资金上的投资，却是实际上的制片人，她跑剧组的时间比待在公司的时间都要多。
从背景到细节动作，程青厌全程都看着，最终剪出来的预告片和成品，她跟导演一样熟悉。
“跟剧组宣发协商一下，尽早发预告片。”
《花云衣》的预告片跟着定档日期一起出来了，剧组甚至财大气粗地转发十万元的礼物抽奖，热度蹭蹭飙升。
程青厌琥珀色的双眸平静地看过去，令陶露焦躁的心也逐渐冷却稳定下来：“程总，且不说我们跟他们IP差的热度，单看他们是上星剧，去的还是一贯收视率最高的苹果台，我们就完全比不过。以我的建议，我们还是找个理由推迟定档时间，别跟他们杠上了。”
程青厌笑了笑：“你心里是不是在想，我不肯推迟，就是因为我从《花云衣》里退出来了，这才急于证明自己投资的新剧比以前的要好？”
陶露在无数个倒闭的公司待过，见过太多死鸭子嘴硬的老板，这会被直接点了出来，反倒很不好意思，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有这种想法很正常。”程青厌道，“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恰巧是我们的机会。《花云衣》在拍摄期间，每天都下水军把我们和他们捆绑在一起。他们是为了用我们来抵消他们的负面评价，却也为我们带来了热度，这次他们紧随其后跟我们同时播出，你现在就可以去看看，我们是不是又上热搜了？”
陶露打开手机，果然花云衣剧组一下子就登了热搜前几名，但原本没多大关注量的《真千金》官博也爬到到了热搜末尾。
这可是没有花一分钱买热搜，白来的热度。
“假设我们决定改变播出时间，《花云衣》确实没法再拉踩我们，等他们播完了，我们会更加回到无人关注只能靠品质来取胜的地步，谁能保证那时候没有别的热剧？他们既然要送我们热度，我愿意接着，身为员工可以不愿承担风险，身为总裁不能。”
陶露沉默下来，将这番话咀嚼再三。
倘若是她以前的老板，遇到这种事不用她说，老板就先一步提出要换时间了。商业活动规避风险，稳扎稳打似乎已经成了他们的潜规则。
以至于陶露都没想过，主动出击，调劣势为优势并不是自大，而是精心考虑过的结果。
她向程青厌微微鞠躬：“抱歉程总，我之前用狭隘的思维去猜测你的想法。不管是从态度还是商业的角度，我都要为刚才一直催促你去更换定档时间道歉。”
程青厌搁下钢笔，起身扶住她：“陶露姐，不用道歉，其实我很开心你能这样说。”
“你不生气公司里有人跟你意见不同？”
“你跟其他给我提意见的人比起来完全不算什么。”
你能想象每一天都有人在耳边念叨，陛下跨的步子太远了，陛下这道菜多吃了一口，陛下上朝时眼睛眨得多了？
她刚穿到古代时，朝廷处境危机，所幸前朝有几个忠心的大臣，每天都跟魏征上谏唐太宗一样找她念叨。
她从中学到许多，性子也被磨得极有耐心，陶露这几句对她来说啥也不算：“为了我好的人才会提意见，”
“上个月工资已经发了，你却还在这里……”
程青厌抬眸，眼里满是笑意。
陶露局促起来，身为工作十几年的社畜，被小这么多的老板调侃还是第一次。
她哪里会忘，第一次见到程青厌时是用那个月还没发完工资，才勉强留在这里的。
现在……
程青厌这些天和她在剧组同吃同住的记忆浮现，陶露也难得露出个真心的笑：“程总，我这可是为了下个月工资能多点才没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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