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星野懒洋洋的从衣服里面探出头来,听着讲台上老师讲课的声音,宛若听到了最有用的催眠曲。
正当时星野出来透一会儿气,就继续回去睡的时候,突然察觉到自己的前桌居然在走神。
席廖低垂着头,长至腰间的马尾不自觉的滑到了她的一侧,从后面看,只能看到席廖正在写着什么,看都没看黑板一眼,她的注意力显然没在学习上。
时星野见状忍不住从后面踢了踢席廖的椅子腿,席廖被时星野惊动,侧过身体,向时星野投来视线,秀眉轻皱道:“你干嘛?”
席廖正满心都是烦心事,见到时星野又来打扰她,心里的不耐烦微微多了一层。
时星野毫不在意席廖略带冷淡的语气,事实上对他来说,席廖声音软.绵绵的,毫无威胁力,见到席廖搭理他,他压低自己的声音,小声问席廖道:“我发现你这个好学生最近走神走的有点多啊,说,是不是想来我们学渣的阵营了?”
尽管时星野和席廖不怎么熟,却因为前后桌的原因,这位前桌的学习态度他平时也是收入眼中的,和不学习的他比起来,席廖算是一个标准的好学生。
可是最近,他发现自己的前桌居然有自暴自弃的架势。
时星野索性就撑着昏昏欲睡的困意和前桌说说话。
“我的学习成绩并不怎么好……”听到时星野点出她最近这段时间的问题,席廖心里微微有些慌乱。
她突然记起自己还是学生,学习成绩对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席廖不是那种天生聪慧的孩子,但也不是笨孩子,就像大众学生一样,她的学习能力一般,加上上课态度良好,这才没有掉到班级末尾。
现在被时星野这个外人都看出她身上的问题,席廖决定先把心好好收回来,毕竟十年后,不管是婚姻和生育距离她都还很远,现在她是学生,最紧要的是成绩。
看到席廖这么紧张自己的学习,时星野有些无趣的轻‘切’了一声。
见到席廖扭过头去,他往衣服里面一钻,又继续睡了过去。
席廖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黑板上。
仔细一听课,席廖这才发现老师讲课的速度很快,她动手记笔记愣是跟不上老师的讲课速度,至于知识点,如果说老师输出有十,她接收到十分之一就不错了。
整个课堂如席廖这样的学生是大多数,他们勤奋而又劳累。
但也有极少数特别轻松的,那种不是学霸就是学渣。
学霸是把老师讲的知识点都记住了,学渣则是连笔都不动,自然比大部分同学都要轻松。
席廖看到自己的前桌林听风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叹息一声,埋头继续和笔记死磕。
他们才刚开学不久,学习进度却有些赶,毕竟这可是高中,当老师的每个都恨不得把他们的知识点全都塞进学生们的脑海里。
席廖渐渐感到吃力。
就在这时,前桌的林听风回过头来,眉眼温和的问席廖:“你是不是想借我的课堂笔记?”
所以才一直盯着他?
席廖听了下意识点了点头,“可以吗?”
“可以的,等课后记完了我就借给你。”知道了席廖所求后,林听风心下轻快的说道。
席廖心里一喜,再次面对课堂压力时,顿时小了许多。
就是除了身后的那张桌子,算了,就当头悬梁,锥刺股了。
席廖好不容易撑到下课,等老师带着课本离开了教室后,二话不说就把卡了一节课的桌子往后一推,把自己从窒息中解救出来。
只听见身后桌子猛地“刺啦”一声,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时星野身子底下的桌子猛地滑开,时星野的一只胳膊突然腾空,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
“咚”地一声,时星野的头磕在了桌子上。
那一道声音非常响亮,让几个下课过来专门找时星野出去玩的男生见了口中集体倒抽凉气。
这出乎意料的一幕让席廖有些傻了。
前桌的林听风转过身来,正准备把记好的笔记递给席廖,看到这一幕也不禁一默。
看到这边传出的动静,整个教室就像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瞬间一片静谧。
整个教室内所有同学的视线都下意识的集中了过来。
众目睽睽下,额头磕在桌子上的时星野抬起头来,透过他额前有些凌乱的头发,可以清晰看见一个红印子,时星野明显是被惊醒,眸中还残留着慵懒的睡意。
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被人打扰到睡眠,时星野环视了一整圈教室,生气的问道:“谁干的?”
几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指向了席廖。
席廖看到时星野额头上的红印,心里发虚道:“你没事吧?还疼不疼,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时星野皱眉问道:“你干嘛推我桌子?”
他这个问题让席廖直接鼓起了脸颊,活像一只气鼓的河豚,“你桌子离我太近了,我怎么都出不来,这才把你桌子推开……”
听到席廖这么说,时星野也不气了,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你们女孩子的身材不是都很苗条嘛,怎么你就是个例外啊?”
众人下意识看向了席廖的腰,然后又齐刷刷的回到时星野的身上,想看看时星野是不是眼瞎?
席廖的腰要是还粗,那整个班级女孩子的腰就没细的了。
时星野可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席廖身为被说的当事人,感觉自然不怎么好。
不过看到时星野额头上的红印子,席廖小声的磨牙道:“对,你说的对,我腰粗,所以请你以后多给我一点空间。”
看到席廖服软,时星野身后的几个男人扯了扯时星野的衣服,“时哥,行了吧,人家女孩子都服软了,你再继续下去,可就落得个欺负女孩子的名声了。”
时星野听了撇嘴,“我在你们心里就是这个小气形象?”
说完把被推开的桌子重新摆正位置,直接把校服往身上一披,和几个过来找他玩的男生一块出了教室。
在经过席廖的时候,连个眼神都没给席廖。
见到事情落幕,班级里的声音又嘈杂了起来,有同学结伴一块出去,也有同学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在教室里面聊着天,众人的注意力很快就从这件事上散开。
感觉不到同学们的视线后,席廖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低着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席同学,给,这是我记好的笔记。”林听风温和的声音在席廖前方响起。
席廖抬头,“不好意思啊,我都忘了,真是谢谢你了。”
说着,席廖接过了林听风的笔记,打开看了起来。
林听风的字迹出乎意料的好看,记下来的笔记也非常的清晰。
最重要的是,一眼望去,全都是重点!
“好厉害,我能抄一份吗?”席廖惊喜道。
“可以,等你抄完再还给我也不迟。”林听风说道。
说完话以后,林听风面色有些犹豫,在心里面迟疑了两秒后,林听风向席廖伸出手,手心里是一块椭圆形的包装奶糖。
奶糖躺在林听风的手心里,小小的一颗,就如同林听风本人一样,“席同学,我请你吃糖,吃了糖心情就会好了。”
席廖听了抽抽鼻子,道:“我才没有心情不好,我又没受欺负。”
说着,席廖接过林听风的奶糖,奶糖上面还残留着林听风手心温度的余热,席廖扭开奶糖的包装纸,露出里面的大.白兔,然后塞进了嘴里。
瞬间,奶糖的奶甜味在席廖的味蕾绽开,感受到这股甜味,席廖的心情好似真的好了一点。
课间的十分钟非常短暂,席廖把林听风的笔记刚抄了一个开头,就听到了上课的铃.声响起,席廖只能暂时合上两本笔记,然后拿出这节课的课本。
时星野依旧踩着上课铃.声归来,也不知道他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能干什么。
席廖眼神都没给时星野一个。
时星野回到座位上,不知道是不是吸取了教训,这一次倒是没有再挤席廖,和席廖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没一会儿,席廖就听到了身后传来轻微的鼾声,席廖听见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后面的同学请认真听讲。”讲台上,老师用黑板擦敲了敲黑板道。
坐在前排的同学下意识全都往后看去,席廖也跟着一块往后看,后面的同学,这句话无疑是被点名了。
有的老师上课时上课时不会管后面的学生会不会睡觉,但有的老师会管。
席廖往后看去,最后一排的同学,除了时星野外,其余几个哪怕坐姿不端正,也都清醒着。
老师说的明显就是时星野。
“席同学,低头。”席廖听到身后传来林听风的惊呼声。
下意识的,席廖把头低下来,下一秒,一枚半截的白色粉笔直接越过她,目标非常精准的砸到了时星野的头上。
粉笔在时星野有些糟乱的头发一弹,不知道是不是弹力不够的关系,粉笔并没有成为时星野的过客,而是在时星野的头上安了家。
白色的粉笔,好似把时星野一头乱糟糟的黑发给染成白色。
席廖和不少同学都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才刚上课,时星野怎么可能短时间内就入睡,原本不想搭理老师,准备混课过去的时星野听到了前桌清晰的嘲笑声,直接睁开了眼睛。
他一抬头,头上的粉笔就从头发上抖落了下来,看到粉笔滚落到桌子上,时星野一愣,这才知道大家刚才在笑什么。
看到他清醒过来,讲台上的老师道:“同学们请认真听课。”
随后老师就把学生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黑板上。
席廖也看向了老师和黑板,一边听课一边记。
正当席廖记的认真,整个背部突然又是一紧,直接和后桌时星野桌子上摞的书贴合了起来。
席廖腰身被迫挺直,垂在后背的头发又被后面桌子卡住。
老师在讲台上讲着课,班里面的同学大都在认真的听着。
只有席廖,身体僵硬的转过去,看向了打扰到她的时星野。
“你、到、底、想、干、什、么?”席廖一字一句的问时星野道。
时星野懒散的趴在桌子上,小声对席廖道:“我睡不着了,你跟我说说话呗,我就只有你一个能说话的人了。”
的确,整个班级的位置并不是两个人坐在一起,而是单人单桌,分成几列,相比起时星野左右有些距离的同学来,席廖是距离他最近的人。
“你打扰到我学习了。”席廖对时星野道。
听到席廖这么说,时星野撇了撇嘴,“好无聊,不能说话,又不能睡觉,还能干什么?”
“还能学习。”席廖示意时星野看他桌子上排列整齐的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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