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换了身俏丽衣裙，放下挽起的发髻。
自从嫁入侯府，时刻拘谨，就连衣着也不敢张扬。
婆母赠的金丝凤钗步摇，只为提醒我恪守妇德，我却当独一份的珍宝收着。
此刻才觉自己可笑。
还有手上这对翡翠玉镯，内圈有当年陈怀青亲手刻的字。
此心不转，唯念昭昭。
唯念昭昭。
我自嘲一笑，取下掷碎。
如今我千金傍身，留着也无意义。
最后，我只收了些重要之物离开。
陈怀青所赠我之物，一概弃之。
我雇了最上乘的马车，直奔京城。
谁说我无处可去？
如今那些铺子正是盈利之时，当朝公主都是我的座上宾。
离了这伤心之处，我还有广阔的一番天地。
4
公主下请帖邀我入府看戏。
戏台子搭上，唱戏的姑娘一把江南好嗓，美目流盼。
才子佳人的故事被细细唱得婉转动听。
我看得入迷，不知何时身侧多了一抹矜贵身影。
公主摇着扇子笑：“太子哥哥，今日怎有空来我这儿看戏？”
我一顿，起身朝他行礼。
“听闻小妹请了京城最好的戏班子，我来此处凑个热闹。”
太子略略抬手，淡淡瞥我一眼，目光还至戏台之上。
公主以扇面轻掩朱唇，眼尾上翘：
“我这处，可不止这戏班子的美人好看，哥哥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听出深意，我怔怔侧目。
太子眉目俊朗，着一身月白色暗纹长衫，华贵而不奢靡。
恰如清风朗月，只敢远观而不敢亵渎。
我匆匆收回视线，凑近公主耳畔：“皎皎，你胡说什么？”
公主抿唇粲然一笑，忽地提高声音：
“太子哥哥，这戏也要唱完了，天色渐晚我不放心昭昭一介弱女子回去。
“不如你顺道替我送送？”
我眉心微跳，正想拦她，不料正对上太子望过来的视线。
几乎没有思索，他兀自起身：“好。”
“多谢哥哥。”
公主朝我眨眼，笑愈发暧昧，凑近我耳语：
“昭昭，京城民风并不迂腐，有福之女当得进有福之门。
“那小侯爷薄情愚蠢，配不上你。
“我们昭昭如此美貌聪慧，何不再觅良人？”
我慌乱摇头：“莫要乱点鸳鸯，我与太子，身份悬殊。”
“太子哥哥与你算是故交，有旧日恩情在，再续前缘罢了。”
5
我与太子褚玉共乘软轿出府。
过浮桥穿闹市，轿子落于京郊我的新宅院。
我下轿施礼：“麻烦太子殿下了。”
褚玉双指撩开轿帘，定定看我：“十年未见，不记得我叫什么了？”
我面色一哂，想起十年前。
褚玉流落在外，于大雪街头，被我捡回家养过半载。
他性子清冷，我日日唤他冰块哥哥。
甚至还说，若他寻不着家人，便留下将来给我做夫君。
“我年少不知事没有礼数，太子殿下见谅。”
褚玉敛眉不语，撑着轿帘的手指松动正要放下。
察觉他不悦，我对上他的视线，随口客套：
“我收了些好酒，太子殿下可想尝尝？”
酒过三巡，我把褚玉压在了身下。
我喝太醉，瞧着身下的人越看越欢喜。
“冰块哥哥。”
我碰了碰他的唇，拨开他胸膛的衣襟，将脸贴上去。
“不冰了。”
褚玉环住我的腰收紧，气息灼热。
“昭昭，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我撑起半个身子，见他清冽如水的眼眸染上了绯色。
极致克制的模样勾得我心痒，吻了上去。
褚玉顿了一秒，掐着我的腰吻得用力。
换他把我压在身下，于我耳边气喘吁吁：
“昭昭，十年前说的话可还作数？”
我柔柔攀着他的肩，媚眼如丝：“什么话？”
“留下我，做你的夫君。”
我早已晕头转向，娇着嗓子呢喃：“夫君。”
芙蓉帐帘应声落下。
褚玉炽热的指骨划过我的掌心，十指紧扣：
“昭昭，放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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