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对所有的学生而言都是个颇为伤感的季节,这个季节总是充满了别离。
对左临来说,毕业兴许不是什么能让他难过的事。令他难过的是他马上就要离开故乡,去国外求学的未知;是要离开宋星星,隔着时差,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恐惧。
完成毕业答辩之后,他一直想找时间跟宋星星好好聊一聊。聊聊他们的关系,也聊聊他们的将来。只是她一直忙,抽不出时间跟他坐下来安静仔细地聊,亦或是她不愿意和他聊。
直到左临要出国的前一晚,宋星星才答应见他,就在他家小区的门口。
几乎左临所有的近亲全都来给他办欢送会,他好不容易才找出空当跑出来。
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喝了酒的缘故,脸颊上泛着些许红光。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没让你等很久吧。”
“我也是刚到,”宋星星站在树下,用手给他扇风,“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我怕你等急了。”
“我看是你比较着急吧。”
“我确实很着急,明天就要走了……”
“你是出国上学,又不是去干嘛,搞得这么伤感。”
“因为不能这么轻易就见到你了,我当然会难过。宋星星,”左临郑重地喊她的名字,“你会等我的吧?”
对于他要出国留学的事,她早做足了心理准备,也想好了处理的方式,但却从未跟任何人透露过分毫。饶是南湖也无从知晓。
听他问出口的时候,她难免有些心软。
“你会等我回来的吧?”左临迫切地反复问,渴望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宋星星温柔地笑了,那抹笑容让他有种回到了他们初次见面时的错觉,让他心中有更多不舍。
“左临。”
“嗯。”
“我不会等你的。”
左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家,怎么用沮丧的心情应付完所有人,又是怎么入睡的。他唯一记得的就是宋星星答应第二天会去机场送他,而那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早早地办完托运,父母叮嘱了些必要的事之后,就离开去上班了。留下的只有左岸和左行。
不用说他们也能看出自家弟弟眼底的失落,更明白他的失落源于何处,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南湖和宋星星姗姗来迟,好在是赶在了左临离开前到了机场。南湖草草和左临打了招呼,不叨扰他们仅存的道别时间。
今天轮到宋星星气喘吁吁,“没想到路上这么堵。”
“早高峰,车肯定多。”
“早知道就再早点儿出门了。你东西都托运完了吗?”
“嗯。”
“随身物品带好了?”
“带好了。”
她冲他敞开双臂,“那祝你一路顺风。”
他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和她轻轻拥抱了一下,立马就分开了。
“好了,走吧。”
“宋星星。”
“去吧。”
送走左临,宋星星打了个招呼,独自跑去了洗手间洗把脸。
其实和左临谈恋爱,她从来没后悔过。哪怕遭受质疑,哪怕遭受不理解,她都甘之如饴。只是他们适合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却绝不可能有将来。所以她放任自己和他享受当下,享受限时的感情,时间到了,自然而然就结束了。
也许左临年纪还小,会伤心一阵子,但她相信他会理解她的决定。
替自己重振旗鼓,用纸巾擦干脸拍了拍,宋星星昂首挺胸地从洗手间走出去,忽然间被人叫住了。
“哎,你怎么在这儿?”
她转头一看,是那张熟悉的面孔。
“好巧啊,你也在这儿。”
“我来送一个朋友,你呢?”
“我也是。”
“那真是太巧了。”
“一直忘记问你叫什么名字了。”
“王楚齐。”
“宋星星。”
“我知道,之前听南湖说起过。”
王楚齐摸了摸鼻尖,“你往哪个方向?”
“那儿。”
“一起走吧?”
“好啊。”
从机场回去的路上,南湖始终有些心不在焉,宋星星和左临分别的场景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左岸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却也不敢开口问。等把她送回小区门口,才说了第一句话,“我先走了,有事随时联系我。”
南湖已经下车,在副驾驶的车窗边跟他说道:“你先等等。”
“怎么了?”
“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说。”
“左岸,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
我想,我还可以再等等。等下一个让我心动的人出现,而不是屈就于年龄、条件、性格这些外在的东西,去将就地进入一段关系。
左岸并不意外,他从和她开始的那一天,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刻的到来。现在这个时刻来了,他反而如释重负。
他爽快地答应,“好啊。”
“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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