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晏清没有在胜狮久留,却在离开胜狮大厦时与沈太太的车擦肩而过,不出意外是来问责沈景云的。
宋琦精心为沈景云铺路的这些年,从不允许沈景云出现任何差错,可这一次,几乎让她多年来的心血付之东流。
梁晏清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只是轻飘淡写的将金融风向瞄准了沈家,在沈家股价大跌时全数购入,用西界为沈家托底。
“梁生,这样西界也抗不了多久。”刘思礼在一旁劝诫道,他虽然知道梁晏清与沈景云交好,但这种无底线的托底,对西界来说是重伤。
“无妨。”梁晏清漫不经心道,只要能稳住沈家的股票,沈景云就还有同他父亲谈判的资本。
下午四点,港股收盘,当日胜狮大阴线跌停,市民担心股价继续下跌而作出离场操作,因而大量的恐慌盘得到了释放,西界建仓重收,胜狮封盘被西界这笔巨大买单重新打开,股价终在收盘前略有回升的走势。
四点零一分,梁晏清才离开交易所,这也是他难得提前下班回了家,院门敞开着,顾宗霁手里握着冲水枪冲洗着他那辆爱车,阳光穿过水枪形成一弯彩虹绕在他身旁。
梁晏清走上前脱掉西装,将白色衬衣挽至手腕,随后从顾宗霁身后接过冲水枪。
冲水枪的声音很大,顾宗霁一直没注意到身后的梁晏清,背部不小心撞上梁晏清时还有几分意外,“哥哥,你提前下班了。”
“嗯。”梁晏清从他手里接过水枪,问道:“陈小姐,还好么?”
“若薰姐比我们想的强大。”顾宗霁坐在白色藤条椅子上回道,“梅姐一直陪着她,但是我觉得这个时候景云哥应该陪她的。”
“沈二被困在沈家脱不了身。”哪怕沈景云从未与他提过半字,但梁晏清也能猜到此刻的沈景云正在经历了什么。
那些捧着他升上云端的金银,也终究成为他跌落时的帮手。
“不如我们去把景云哥绑来吧。”顾宗霁眼眸一转,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便在心中成形,但望着梁晏清板直的背影,顾宗霁又解释了一句,“我想他们俩今晚应该见一面。”
他并不是胡闹。
梁晏清心底为他解释着,随后关了手中的水枪,拉开了驾驶位的车门,上车前朝着顾宗霁望去,“上车。”
顾宗霁顿了一下,慢半拍地上了副驾。
这辆车梁晏清开的很是顺手,上一世在顾宗霁去世后,这辆车便成了他出行常用的工具了。
沈家坐落在南朗山东部的深水湾,与浅水湾相邻。门铃声摁下后,沈家的阿姨前来开门,邀请着梁晏清进了屋内。
沈淮安早在会客厅等候,茶盏里早早泡好了梁晏清最喜爱的金瓜贡茶。
“晏清,阿爷身体近来好么?”那些客套的关怀,梁晏清一一谦声应答。
从股市跌停聊到世界经济,泰国汇率接连贬值,东南亚产业前景并不乐观....梁晏清几乎将自己所有的口舌功力用在了这里,为顾宗霁争取了一个时辰。
顾宗霁知晓沈景云的卧室,进门后没有跟着梁晏清进里屋,而是绕到了后花园,顺着水管爬到了沈景云卧室窗户那里。
窗户被紧锁着,顾宗霁敲了敲玻璃,引来了沈景云的注意力。
沈景云将窗户推出去的那一瞬间直接给了顾宗霁鼻子一个撞击,鼻血瞬间从顾宗霁鼻子里流出,沈景云连忙拽住顾宗霁的手,怕他晕了过去会掉下去。
“阿霁。”沈景云看着顾宗霁时神色中闪过一丝惊讶。
“景云哥,若薰姐让我和你说她没事。”顾宗霁擦了擦鼻血后回道,这道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装了防护栏,他进不去,沈景云更是出不来。
几乎每一扇窗户都是如此。
“阿霁,天窗。”沈景云知晓他的来意,将自己唯一的希望告诉了他。如果顾宗霁不来,他也会用更加惨烈的方式打开那扇天窗。
顾宗霁立马意会,从沈景云手中接过爆窗锤后爬了上去,二楼顶楼处有个天窗,那是沈景云年幼时为了喜爱的天文专门设计的,不曾想若干年后,这扇窗户也会成为他出逃的唯一出口。
随着一记重锤砸下,头顶的天窗瞬间炸裂,会客厅里的沈淮安瞬间意会到了沈景云屋子里出了事,他望了梁晏清一眼,这一个时辰的攀谈让他瞬间明了,“晏清!”
“我一直以为你比他们几个成熟,怎么如今也和他们一起玩闹。”
现在来训斥有些晚了,沈淮安一直以为梁晏清不会与那些孩子为伍,未曾想他也是这群人里的帮手之一。
“沈叔,抱歉。”梁晏清知错改道,“但是这一次,景云没错。”
沈淮安根本无暇来指责梁晏清,他快步走向沈景云的卧室,开门的那一瞬间,沈景云已经从天窗爬出,随后从后花园跑走了。
“沈景云,你今日敢跑出沈家,我们父子俩从此断绝关系。”那句父亲的威严让沈景云停下步子,他扬起头对上沈淮安的视线,“保重身体。”
说完沈景云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沈家,身后的顾宗霁这才意识到这次的祸好像闯大了。
“阿霁,你车借我用一下。”沈景云借了顾宗霁的车往陈若薰的住所赶去,狭小的公寓里只有左梅在客厅守着,陈若薰将自己一人锁在卧室里,没人知晓她在里面干什么。
左梅开门见到沈景云的第一眼就是给了他一巴掌,那是她教训沈景云的。
“阿若呢?”
沈景云眼睛红的厉害,身上也只是一件及其普通的白色T,他那样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此刻却及其狼狈地任由她掌掴。
“屋里。”左梅绕开身子,放了沈景云进屋里。
左梅出了公寓,在楼下的长椅下坐了一夜。
戒了几个月的香烟又被她从口袋里摸了出来,陈若薰可以走一条光明大好的路,她不该自私地毁掉。
“阿霁,你喜欢梁晏清的时候,会害怕么?”
“会。”
“怕什么?”
“怕他被人诟病。”
回想起那些年与顾宗霁的闲聊,左梅第一次生了想离开港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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