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进入「晨间警戒」,航空舰上的士兵检查防护孢子感染的苔藓墙。
古生物学家提议将发光苔藓贴在航空舰表层,隐藏金属和人类的气息。苔藓墙贴上之后,飞行异兽时不时会降落到航空舰甲板,偷喝「垂直农场」捕雾网下的冷凝淡水。
“小刀,你的瓜被偷吃了,异兽就稀罕你这一口!”
密林生物对火药硝石的味道十分反感,士兵放下枪炮换上粒子刀、离子绳和射钉枪尽量不和它们发生冲突。
佘桐弯腰检查水囊,后颈掠过针刺的寒意。就地翻滚的瞬间,原先站立的位置被墨绿色的酸液腐蚀“嘶嘶”作响。
“进贼啦!”
“大惊小怪,宰了”,路过的士兵丢给她一把射钉枪。
佘桐将头顶的战术目镜拉到眼前,探到通风管道里的六只复眼的闪光。摁下腰间的电子脉冲器,趁变异狼蛛抽搐时举起射钉枪对准复眼间的神经节,蓝色血液喷溅在防辐射幕布上。
“吃螃蟹吗?”佘桐拎着巨型狼蛛丢进厨房。
“小刀,一个人来的,你的兵呢?”厨房里的短发老兵在烙馅饼,军装内衬外系着涂鸦围裙,比佘桐高了一个头。
“垂直农场仓库挂了好多辣椒,不吃别种了,浪费土。”
航空舰上的垂直农场是佘桐回农区前搭建的,为了娘娘们随时吃上蔬菜。
“奶奶说了,让我回来看看住两天再回去。”
“老将军什么意思?”
佘桐摘下手套拉面罩,洗手拿起馅饼往嘴里送:“不知道,奶奶让来就来呗。081在你们这里啊?”
“军区保密资料沈将军没给你看,081和团长聚一起,是不是想起从前了?”
“老人家想着护我们这些小辈,不该知道不让知道,就派我一人来,我寻思什么事呢?”佘桐凑近老兵,“什么秘密非得让你们告诉我?”
老兵在围裙上擦擦手,端着馅饼带着佘桐往房雨婵的宿舍去:“咱们之间不兴秘密,你去找团长,能不能把农区的舰队开过来就看你们两个聊了。”
农区地广物博,十年前单独往一个方向拓荒,不受其他大区约束。农区的几个驻兵地总共有十艘航空舰。
房雨婵在独间里涂可撕黑色指甲油,放很慢很低沉的纯音乐,听起来有越陷越深的窒息感。
只穿着背心和短裤,平时挽得一丝不苟的直发披散下来贴在背上。
老兵敲门,房间门打开,老兵把馅饼放到办公桌。
佘桐站在门口被注视着,绵密的视线包裹着,会令人感觉到爱。
“边吃边聊”,老兵把佘桐推进房间,房门合上。
本来应该在正式的场合,佘桐站在门后没有向前走。
房雨婵拧上指甲油瓶,吹一吹手指,甩干。
总有些东西悄无声息又周而复始,此刻的氛围仿佛是结尾戛然而止令人深思的电影结尾。
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房雨婵会觉得自己在腐烂,时而想靠近,时而想逃离她的喧嚣。直到在其他地方待了一段时间后,又想念她的璀璨。
想念呛得人打喷嚏的辣椒味费洛蒙。
爱上年上者是种悲哀,已经有人陪她荡气回肠过。
“抱歉,我到易感期了,所以在私人场合见你。”
易感期一般居家度过,正常的话语但在这种氛围里听起来暧昧。
曲子很安详,听起来感觉快死了。
“好久不见,团长。”
“自己找地方坐,味道呛人,我就不招呼你了,”房雨婵的费洛蒙没几个人受得了,娘娘打趣她吃点甜的没准会变成甜椒。
房雨婵真的吃起甜饼,戒辣。
娘娘们在佘桐离开火器团之后还说,甜的也别吃,氧化老的快。
“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比她大,”房雨婵照吃不误。
“你不吃辣了?我看垂直农场储存库里挂了好多的干辣椒”,佘桐走之前在垂直农场种了很多辣椒,辣椒的育苗方法在垂直农场种子数据首页。
“娘娘们说你被我呛走了,”房雨婵拿起一张甜饼吃。老兵烙的糖盒子她吃了几年,费洛蒙的味道还是一样冲。
“大家开玩笑而已,”佘桐拆掉身上的重甲、护膝和装备带,留下银灰色蛙服的底衬。
房雨婵没有弯弯绕,不会旁敲侧击问她来的路上怎么样,顺利吗,只要人站到面前,问题只有一个:“易感期,陪陪我吗?”
“团长……”
“先给准话,其他的都能慢慢聊,”房雨婵反坐趴在椅背上,咬破糖饼嚼。
年轻人犹豫不决,有些事不得不年长者来做。
房雨婵主动靠近,亲吻时没完没了的咳嗽打击着两人的神经。
夜里嚼过有关你的记忆入睡,便是这种呛人的气味。
“你以前私下里怎么和她们调侃我?”
佘桐唇上染上黑紫色的脂膏,木楞地看着她,缓缓吐出口:“小辣椒。”
“咳咳咳咳……”佘桐眼里呛出泪,房雨婵坐回椅子,“就那么称呼我吧,听着可爱。”
可爱到鼻子发痒,佘桐打了几个喷嚏找地方坐下。不知道房雨婵是何心意,佘桐仍记得羊羔般的阿散莫,仍记得房雨婵有一段难忘的经历。
“小,辣椒,”佘桐红着脸躲避正脸看房雨婵,“到底什么秘密要我一个人过来?”
房雨婵传给她一份保密人员资料,人员介绍的六寸红底证件照上那个人大大方方笑着。
“老板!”佘桐久久不能平复。
几页信息来回看了无数遍,不敢相信,但是退隐的系统最高权限执行官在结婚照的另一边。他现在的名字是“暮”,瀑布金发,银灰眼睛,独有的感觉。
“真的是老板吗?”
“确认过,十年,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还是当时的模样,一眼认出。佘桐想告诉奶奶,告诉大家,但是想到沈别山单独派她来,十一区的王源阔在学园区却没有把暮的消息泄露,强压下心中的欢喜。
“回来就好,奶奶知道一定高兴坏了!”
沈别山派她来就是为了亲眼确认。
“他现在过着非常平静的生活,希望以新的身份重新认识大家,下半年会来十三区。你们谁想来,十三区都欢迎。”
佘桐必须亲眼见到,亲自把消息带回去,避免一切可能泄露消息的途径。
借口看望王源阔到十一区的附属医院去,远远地看见束起金发的那个人。佘桐望着他抑制不住眼前蒙雾,暮看过去的时候佘桐眼里闪烁着泪光转身离开。
“……”
如果死去的人突然出现,好端端出现在面前,最熟悉的人也会滋生出恐惧。但是佘桐看见暮一点都不怕,只是觉得难得,只是觉得温暖,只是觉得……真好,还能再见。
真好,不出意外你应该这样好好活着。
真好,活下来依然暖洋洋的站在人间。
没有一丝怨恨。
王源阔递出纸巾,佘桐狠狠擤鼻涕。
两人在附属医院公园的长椅上沉默地坐着,佘桐岔开腿,胳膊肘抵着膝盖,双手抱拳撑着额头,低垂的脸上闭上始终无法抑制起雾的眼睛。
两个壮年人历经十年,感受当年拓荒行动的长久余韵,看着废土朝朝暮暮的变化,当他们还活着就被纪念,当他们成为新希望的象征,当他们开始怀念过去。才发现当年如此年轻,如此鲁莽,果敢地相信彼此,寄托生死。
看见暮就想起从前,而现在他们看向暮时已经有了长辈的疼溺心理,似乎终于找到了出口,鸣谢暮走后仍安排好的这些年的托起。
“把他当新的人找机会重新结识,”王源阔坚持着普通的生活,和暮平行着相处,为曾经在特区中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想上一层牢牢的枷锁。
暮的赌局他知道,李时珍知道,从心里知道的东西,除了他们谁也不知道。暮重新出现就说明,他赌赢了。
瞒天半子,胜天半子,此后不需要再赌。
“食堂今天添菜,请你吃饭。”
“我好不容易才来一次,就请我吃食堂?”
“这不大家都在,互相认识一下。”
暮姗姗来迟,食堂大婶细心留了他一份盒饭。
“谢谢婶儿!”
佘桐一下笑出声,暮一张嘴跟形象严重不符,王子似的人张嘴就是叔啊婶啊的。暮从背后经过,佘桐低着头笑得发颤,一筷子接着一筷子往嘴里塞东西。
暮是那种不让人悲伤的性格,总在一些场合做出意想不到的诙谐举动。
“暮暮,万里安做完手术了”,维嫖和金庭皓拎着打包的食盒过来给暮加餐,“多亏你帮忙!达奚氏和褚师氏进行违法改造,那名医师被牵连拘留,若不是提前安排差点赶不上。”
“帮上忙就好,”暮端起奶油蘑菇汤喝。
“多吃有营养的补补”,维嫖把营养滋补品往暮面前放,看暮吃东西养眼且下饭,“听说你和林老师请了一个月假备孕?”
“噗,咳咳咳,”隔壁桌的女人突然咳嗽,维嫖看一眼,有些眼熟。
“怎么这么辣,”佘桐接过王源阔递的牛奶仰头全灌下去。太意想不到了,两人都发展到生孩子了。
002和暮要有孩子了!
谁听谁不疯?
年上们都沦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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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辣椒味费洛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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