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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扶京看着‘以身相许’四个字，觉得格外刺眼。
他背靠着座椅，眯上眼睛，但眉心却还是皱着的，一副心烦气躁的样子。
程泽开着车，等红灯的时候，透过后视镜往后座探了两眼，见周扶京不仅神情难看，就连话也格外少，便忍不住关心道：“周总，您是不是腿又不舒服了？我包里带着止疼药，要不您先吃两颗？”
周扶京摇了摇头：“不用，先回酒店。”
过了一会儿，他眼神微凝，又再次开口：“今天南舟联系你了吗？”
“南舟？”程泽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能从周扶京口中听到他说起南舟，呆楞片刻，接而道：“联系了，不过，今晚的聚会除了您和刘总之外，其他人都不允许把手机带进去，所以，我是出来之后才看见有一通南舟的未接电话，我回过去，但他没接。”话落，程泽又补了一句：“怎么？是燕京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要不然，他实在不理解周扶京为什么会突然问起南舟。
周扶京：“没事。”
便沉默了下来。
程泽见状也不好刨根问底，反正老板说没事，那就没事吧。
二十分钟后，车子马上要到酒店。
这时，后座突然亮起微弱的光，程泽好奇的往后探了眼，发现是周扶京在看手机，便又重新将目光收了回来。
几秒钟后，远在几百公里外的李子昂收到一条来自周扶京的信息：【费用先记账，回去之后把钱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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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舟是翌日中午才醒过来的，他发了一整晚的烧，这会儿大脑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有种记忆全部清零，需要重新缓冲的混沌感。
窗帘透光，他下意识抬起手背去挡。
下一秒，鼻息间隐约闻到了一股药的味道，他缓缓睁开眼睛，这时才发现自己手背上还贴着一块医用胶布。
“醒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南舟扭头望去，发现李子昂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鼻梁上架了一个金丝框眼镜，正拿着几页报纸在看。
“你——”声音嘶哑，南舟轻咳了两声，才变得稍微好点：“你怎么在这儿？”
李子昂的眼睛盯着报纸：“这是我的医院，我不在这儿，应该在哪儿？”说完，他抬起眸子，朝着病床上的南舟看过去，神色晦暗不明地问。
“......”
南舟沉默了。
“既然醒了，就别赖床了，赶紧起来把早饭给吃了吧。”李子昂放下手中的报纸，催促道。
“哦，好。”南舟这会儿听话的要命。
他就像是个机器人接收到了‘起床’的指令，没有一丝埋冤和迟疑，双手撑在床铺上就坐了起来，他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几个包装盒，迟疑道：“早饭是你帮我买的吗？”
李子昂：“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随手从马路上捡了一份。”
“哦...”又是一阵沉默。
南舟趿着拖鞋，一瘸一拐走到桌旁，坐下后，打开包装盒，吃了起来，他边吃边时不时用余光观察着李子昂，偷感十足。
李子昂在他第四次抬眸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有话就说，跟做贼似的，盯得我直发毛。”
“那个...李医生，医药费能不能先暂时欠着？”南舟觉得很不好意思，他下意识地用手里的筷子轻轻戳了戳汤碗里的米粒儿，解释说：“我现在手里没钱，不过，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给你写欠条，或者我可以等周总回来以后，问一下能不能提前预支一点钱还给你。”他越说声音越低，最后抿了抿唇，喃喃不清道，“行吗？”
男人喉结滑了滑，有些无奈：“钱的事情你不用管了，踏实吃你的早饭吧。”
南舟放下筷子，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你好心好意带我来看病，我总不能让你费了功夫，还要再搭上钱吧？！做人不能这样，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你说个数目，我会尽量早点还给你的。”
说完，便一脸严肃，眼巴巴地盯着李子昂看。
一副他今天要是不松口，那这事儿就不算完的架势。
李子昂无奈，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给钱还这么积极的人。
“钱的事情，你老板已经解决了，你自己回去和他算账吧。”李子昂干脆把周扶京给说了出来，随后站起身，抬起手臂看了眼时间，顺势转移了话题：“我今天下午还有手术安排，你快点吃，吃完会有工作人员来帮你办理出院，我先出去打个电话，车就在门口停着，等办完出院手续了，自己来找我，我送你回去。”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不知道为什么，南舟在听见钱的事情已经由周扶京帮他解决了以后，竟然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的负担也没有那么重了。
反正钱的事情，可以直接从他的薪资里面来扣除嘛。
想到这里，南舟便把医药费的事情给丢到了脑后，埋下头，继续吃起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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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周宅，南舟因为药物的作用，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于是连午饭都没吃，便回房间睡觉，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夕阳西落，他摸了摸肚子，感觉没什么胃口，便随便煮了碗方便面，端到花园吃。
他正刷着社交软件呢。
程泽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南舟立即放下筷子，按下接通：“喂，程先生。”声音欢快，一点儿也听不出是生病的人。
程泽那边很安静，就连他说话也比平时轻了许多：“南舟，我听说你生病了？现在怎么样？”
南舟没想到自己生病的事情竟然连程秘书都知道了，脸色有些微窘：“没什么事情，现在烧已经退了，脚底的伤口也重新消毒包扎过了，出院之前，李医生还给我拿了点儿药，再吃两天就好了，您不用担心，我没问题的。”
程泽：“那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用不用我让李叔过去一趟？”
“不用不用。”南舟想起那个一脸严肃的小老头就心颤，和他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那自己还有轻松日子过吗？！所以，坚决不能让他来！
南舟咽咽口水，说：“程先生，你看，我也是来打工赚钱的，哪有受伤之后，还要麻烦别人再来照顾我的道理啊，这要是传到周总的耳朵里，他肯定是要怀疑我的工作能力的，万一碰上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那炒掉我都是分分钟的事情，所以，真的不用麻烦李叔了。”
他稍顿之后，继续道：“再说，我这就是小伤，自己完全没问题的，您放心。”
程泽听到他的这番言论，心里五味杂陈，忍不住抬眸透过后视镜朝后座探了眼。
车里非常安静，周扶京坐在后排就算不能全部听见，那听见百分之八十也是没问题的，他默默在心底为南舟默哀，同时捂住了听筒，生怕他接下来再说些什么更惊悚的话语：“那行吧，有事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南舟什么也不知道，还在这边傻笑：“好的好的，谢谢程先生的关心。”
挂断电话之后，程泽轻咳一声，刚想为南舟解释一句。
这时，周扶京缓缓睁开眼睛，冷冰冰道：“行了，开车吧。”
“是。”程泽将话全部咽了回去，挂上档，朝前驶去。
南舟啊，不是程哥不帮你，这事儿吧，可大可小，程哥能帮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啊，还是自己保重吧！
南舟：T-T都是坏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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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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