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见她的脸瞬间变得煞白,萧南赶紧询问。
“我又听见了。”她望着他说道。
“静下心来,想想其他的事情,不要去听那个声音。”萧南见状,立刻扶着她的肩膀。
“我做不到。”清羽挥开他的手,飞快地按下电梯开门键,在电梯门开的那一瞬间,她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那个声音,就像一种无形的束缚和枷锁,想不想听根本由不得她,她必须去听,就好像那是她该肩负起的责任。
电梯里的萧南,望着她的背影,目光也更加地深沉,该来的……迟早会来,不管他怎么阻止,如今,也无能为力了。
三十五楼是某投资顾问公司的办公室,清羽在那个声音的指引下,已经不知不觉地跑进他们的办公区域。
“清羽。”萧南追了出来,并及时拽住了她。
“他在叫我,萧南,他在叫我去帮他……”清羽似乎有些失魂儿,她回头望向萧南,整个人似乎已经心弦紧绷。
“我知道。”萧南低声安慰她,“不过在去帮他之前,你得先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说着,他抬眸看向远处。
清羽也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在慢慢稳定自己情绪的同时,也发现了这家公司的气氛有些异常。
每张办公桌前都没有人在,整间公司空荡荡的,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只听到有嘈杂声和吵闹声从走廊转角处传来。
清羽想也没想,拔腿就朝着那边跑了过去,然而一拐过走廊,她就看到了一副骇人的景象。
大概所有的员工都堵在了走廊里,地上有明显的血迹,但是因为人太多,血迹已经被踩得到处都是。
这是一个案发现场。
清羽没到一分钟就已经弄清楚了这里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几乎想也没想就回头看向萧南:“你可以帮我看住这公司门口吗?”
萧南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后便跑向了楼层出口处。
见他跑开后,清羽这才回头,挤进卫生间里,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个男人死得有些惨不忍睹,他的脸被划得太烂,几乎可以说是面目全非,胸口也被刺了无数刀,血流了一地,刺眼而又恐怖,这得多大的仇恨,才能这样对他。
清羽不由得叹了口气,回头对所有人喊道:“有人报警吗?”
人群中某个小职员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刚刚打过电话了。”
“请大家先出去,不要再破坏案发现场了,还有,所有人都有嫌疑,暂时不能离开,所以要请你们先呆在公司里,等一会儿警察来问过话,作过笔录后再行决定。”她现在也没有什么权利向他们问话,这毕竟是警方的工作,她所能做的,只有尽量维持命案现场了。
“你不是我们公司的职员,你是谁?”有人疑惑她的身份。
“她是楼上私人侦探事务所的沈清羽沈小姐。”也有人认识她。
只要提到沈清羽这个名字,这栋写字楼里恐怕只有极少数人不认识她的吧。
从她决定把侦探事务所开在这里时起,就帮助过很多人,不管是大问题或是小问题,她都帮忙解决过,所以大家也都把她传得很神,一传十,十传百,之后大家不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都喜欢找她帮忙,不过后来去拜托她帮忙的人就极少见她了,她都是让秦翊去帮他们解决问题,这也导致了大家或许听过她的名字,但是却并没有见过她本人的直接原因。
警方的办事效率果然快,十分钟后就赶到了现场,负责的人依然是穆司远。
看到清羽在场,他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反倒对她保持现场感到感谢。
经过穆司远的初步问话和现场取证,得到的信息只有被害人是这家投资顾问公司的总经理,每天上班最早的女职员小张发现了受害人的尸体,只是由于正好到了上班时间,职员们也大概是头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也是头一次经历案发现场,所以该注意些什么都不知道,现场也被弄得一蹋糊涂,不过好在清羽赶到及时,才算勉强保留住了现场的一些重要细节。
公司门口由警方的人把守之后,萧南便在外头靠墙而立,隔着玻璃墙看着里头的清羽,眉目深沉,周身都仿佛环绕着一股寒气,而在他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道透明似的人影。
“你明明心里很清楚,这是你和‘它们’之间的约定,不管怎么阻止都是不能改变的。”那透明人影渐渐显现出身形来,竟是韩诀。
他用了隐身的法术,除了萧南,别人都看不到,否则以他现在万众瞩目的大明星身份,一定会引起骚乱。
“明明知道命运不可违,却偏要试着去违抗,你知不知道这样最后受到反噬的还是你自己。”韩诀难得地用一本正经的表情劝他,这倒让萧南有些意外。
他看向韩诀时不禁笑道:“我记得上一次我试着阻止她听到、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对我说的,那个时候,你还全力地支持我那么做来着。”
韩诀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笑起来,反而蹙起眉头越加严肃,“上一次,我见到了你那样做的后果,所以这一次,即使我再怎么心疼那个丫头,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去做不可能的事情。”
“这世上最可怜的是她,我只不过是为她分担一些痛苦,以回报她给予我的一切,纵使承受烈火焚烧之痛又如何。”
萧南的目光是坚定的,可是他心里也很明白,即使他的想法再坚定,也是不可能撼动命运的。
“我有事情需要回蓬莱几天,后天就是每个月的十五了,你能就应付得过来吗?”韩诀一边说,一边看向正在观察案发现场的清羽。
她永远都是那么地开朗,就算带着一身的煞气,她脸上的笑容也从来没有消失过,只是,她和萧南的命运,还有太多的难关需要去过。
“你觉得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吗?”听了韩诀的担心,萧南不由得笑道。
是啊,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呢,为了她,你连上千年的修为都可以舍弃,连自己的仙身都可以丢掉,可以守着自己的承诺等了几百年,到底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呢。
韩诀没有再回话,只是他的脸上浮起那么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苦笑。
“谢谢你了。”清羽跑出来的时候,萧南正目送韩诀离开。
“你不需要留在现场了吗?”听到她的声音,萧南的表情转眼间就变了,不再深沉,不再严肃,反而是一副不正经的轻松。
清羽摇了摇头,“现场的事当然是由他们警方管了,再说了,司远没有把这件案子委托给我,所以我不会去调查的。”
她说着,按下了电梯,又回头看向萧南,“你刚刚说要带我去哪里?”
听到她这句话,萧南的嘴角再次上扬,电梯门一打开,便率先走进电梯里,可当他一回头,望向清羽背后不远处的目光不由得愣了一下。
待清羽一踏进电梯里,转身的瞬间,他便伸手从后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要动!”
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低地响起,让她的心不由得漏跳一拍,反射性地想要后退,可肩膀却也被他一把按住。
“就先这样呆着吧。”他还是这样说。
奇怪的,清羽这次竟然没有问他为什么,而是任他用手覆着她的双眼,直到电梯门‘叮’地一声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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