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柔还在生气的时候，司徒夜的步子从后方走过来。
男人今日还穿着黑色西装，那张俊美的脸已经有了一些疲惫。昨日未能睡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他眉间微皱，显然是不怎么开心的表现。
苏柔柔很快注意到了他。
司徒夜走出来却没有看在门口的她。
苏柔：“……”
他找谁？
难道穿书光环减弱了？
司徒夜没了平日精心梳理头发的发油，气质比往日下降一大截，但他还是一副高高在，眼底藏不住野心勃勃。
他看向山予秋，冷声道：“表姐，怎么你还要伺候女人吃饭？”
山予秋闻言，动作依旧没停下，显然无视了对方。
狐狸精不说话，
司徒夜朝着她露出了一个无害笑脸：“狐狸姐姐你怎么还让山总给你拿早饭？这几个月山总总是加班，很累了，做妻子的总不能傻傻要等着吃吧？”
当时山家集团好几家分公司项目出现问题，还是山予秋亲自压镇局面才挽救回。山予秋本不用加班好些年，但自从司徒家出现烂账还将山家坑了。苏柔柔挑衅着，似乎在说山予秋如今有这些本领，还不是背靠司徒家。
涂雪：“又羡慕了？”
苏柔柔一噎，又接着面带微笑：“山总，你对妻子真宠爱，有时候该适当放放手，不然出去外面，外人评价对山家可是……”
“不怎么友好呢。”
山予秋抬眸，将目光落在旁边狐狸身上，看到狐狸两只爪子都抓着包子，神色稍微有了些波澜，“怎么吃成这样？”
“饿了，饿了。”
苏柔柔见她不理会，咬牙要继续发问。司徒夜清了清嗓子：“开吃吧，家里的事情回去以后再聊。”
五人于桌前，便各自用起早餐。昨天沾了血迹的桌面摆满了各种餐点。白软肉包子、浓郁芳香肉汤、咸口正好芝士浓汤、松软可撕香甜口吐司、鲜榨柳橙汁、无糖苏打水、一口刚刚好小混沌……
涂雪对桌前琳琅满目的食物快速扫描，爪子精准无误地占据食物。
司徒夜一看狐狸精穷鬼吃相，忍不住皱起眉头，对她厌恶之情流域表面。他看向山予秋，当做聊家常，问道：“表姐，昨天有没有听见有人敲门。”
司徒夜：这吃相也就她能娶回家，口味真重。
山予秋眼皮子都没抬，漫不经心地说：“敲门？你看见了什么？”
涂雪喝苏打水的动作一顿，她往这边，似乎打算要听昨晚的事情。苏柔柔见状，跟着说道：“狐狸姐姐，你昨晚有没有听到有人敲门？昨天那敲门声好大。”
司徒夜点点头，敲门声跟打雷一样。他现在最想要谈论的就是这件事。他之前可以让着山予秋，现在遇到这种事情，他不免要慎重一些，跟着狐狸瞎胡闹，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涂雪没察觉以上，就算知道也不在乎这些偏见。
但有人替她在乎。
“闭嘴。”
苏柔柔面色一僵，不甘心说道：“山总，你这是怎么了？大家都在讨论昨天的事情呢。”
山予秋抬起水杯，看向她道：“你说为什么？”
“……”苏柔柔愣了一下，勉强笑了笑，“我这哪知道呀？山总……毕竟你那么宠爱狐狸姐姐，她说的话，总比我这个人说你会相信，可是现在我们确实不应该夹带私人情感。”
“山总，狐狸姐姐现下不说是代表了山家脸面，放在之前你给她撑腰，自然没人刚当着你面说什么，可现在，到了这个节骨眼，杀人犯可不会惯着她，你最好还是管管她吧。”
苏柔柔一副打着‘为你好’的口号。
司徒夜颔首点点，他本想等会跟山予秋说说此事。他早先就察觉到，山予秋被迷惑不成样子，现在都遇难了，狐狸精闹上杀人犯头上，难道她还不清醒！
山予秋冷笑一声，司徒夜趁此频频来责问：“表姐，你一向公私分明，这事你打算如何？”
狐狸听到人类回应，语气阴阳怪气说：“如何？你脸大，你如何一个看看。”
她的态度明显对这说法明显带着嘲讽。
司徒夜沉下脸，愤愤道：“现下在跟你说杀人犯的事情，你却在这里维护那点可悲的自尊心，你还有没有点脑子？”
当着众人面被山予秋下了脸，心情不悦。
也正因如此，司徒夜也不想给对方有好脸看。
山予秋目光冷冷扫了眼旁边的苏柔柔，语气轻微，说道：“哦？原来你还知道有脑子着玩意啊，还以为你不用都送给苏家女了。”
司徒夜脸色瞬间冷下来，阴沉可怖。
他冷冷怒视对方，“山予秋，你现在是要跟撕破脸了吗？你不需要我们帮助是吗？”
山予秋嗤笑：“你现在才觉得撕破脸，未免太晚了些。”
“你拉山家下水，去填补你跟苏家那些烂账，就该想到有这一出。”
“当然我现在人还在这里，没有法律证文供你观看，等我回去，你会看到司徒家收到一份法院起诉。”
苏柔柔脸色惨白，她很快就想到书中剧情。
男主一开始并非是最有能力的角色，在之前还只是个混小公司的。
之所以能成为男主，其中抛不开他眼光别具一格。
书中提及，男主曾说过，当初山家家主一死，下面无能者居上，而后他接受了这个烂摊子。
山家倒闭之前，曾也是各方趋之若附的存在。
倒闭之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苏柔柔清楚这个剧情点，将来的男主是靠山家才成功发家的。
她还记得，之所以山家能让男主掌控，是因为山予秋曾将一件东西给了男主。
而这个东西，则是代表了山家家主，也是代表着家主信任继承者。
“阿夜等等……”苏柔柔忙声阻止，想说暂时别撕破脸。
她被司徒夜拦下。
司徒夜看向山予秋，冷声道：“你想撕毁两家之约？那你想过没有，一旦你敢这么做，那中间会损失多少利益？”
狐狸一听，下意识地瞅人类。
山予秋未应声。
“你可能会破产，甚至背上数百亿的外债，到时候就不再是现在意气风发的山总了。”
人类脸色平静，但眼下还是有青黑色。
人类工作熬夜加班，时常面带疲倦，干总裁的，能混到这份上，是纯属牛马人。
之前就看过人类为了工作，卷生卷死。
要是到了地府，阎王问，你年纪轻轻怎么死的，而人类愁眉苦脸说，当牛马死的。
阎王听了，都得送一个劳模锦旗。
以前人类养她。
现在，换她来养人类。
风水轮流着，还能轻松些。
山予秋面色依旧平静，说道：“现在又不在公司，损失利益没必要现在就焦虑上。”
苏柔柔则是看向狐狸精，挑拨离间分明，语气有些轻快，“狐狸姐姐，难道你就想这么看着山总到那一天吗？”
狐狸面无表情道：“不是很想。”
苏柔柔以为狐狸是听懂了潜含义，便笑得开心道：“毕竟做了人家妻子，好歹也要帮忙，这才算得上是贤内助，我看你现在懂了不少。”
狐狸毫无波澜，甚至无动于衷：“你又胡乱叫人姐姐，年纪大你还有理了是吧？”
苏柔柔面色一僵，不甘心。这时候，一直沉着脸心情阴郁的司徒夜眼神冰冷，他冷着声音开口说道：
“够了别跟这只狐狸精继续说下去，说多了也是浪费口舌，望山总明白，早日跟这只狐狸精断了关系，才是最佳之策。”
“山予秋我们现在还可以一起合作，只要你还想逃出去。”
闻言，苏柔柔脸上浮现轻笑。心想挑拨，面带微笑着道。状似无意，实则故意提及别的：“狐狸姐姐，话说，昨天你胆子也太大了，还跟杀人犯一来一回，难道你不怕吗？
说着，她看向狐狸精，“……山总到现在还没发话，说明她跟阿夜还是连着骨，打不断的，这些都是场面话，姐姐还是多在意在意自己吧，毕竟姐姐是代表山家，有些话外人总是会背着你说，不像我，说话直，有什么就直接说了，姐姐你不会怪我吧？”
狐狸抬头凝视苏柔柔，眼底是看得出来的不悦。
狐狸缓慢地点评：“说的真好听，该你去搞传销吧。”
“传销适合你，定夺第一。”
“传销……”苏柔柔一愣，嘴角笑意也僵硬了，“什么传销，狐狸姐姐你说什么呢？你现在难道不想着为山总分忧吗？”
“别想道德绑架我，我没素质。”狐狸看了苏柔柔两秒，随后移开视线，反而转头朝司徒夜，“从刚才一直说现在，除了这女的看不清情况，而你无时无刻都在挑拨离间，说实话，你的行为跟小三没两样，难道你想插足我们的婚姻吗？”
“不过你要是真想插足别人婚姻的话，起码要准备好妾室茶，听说你这边订婚又退婚，对敬茶流程应该不陌生吧？”
司徒夜脸色瞬间下沉，怒斥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何须要插足被人婚姻，只是看不惯你迷惑山予秋！”
他眼神变得阴历，如淬了寒冰。
涂雪被恶狠狠瞪着也一脸不害怕，甚至语气欠揍，问：“那你是羡慕我家幸福美满咯？”
司徒夜不悦，转头朝山予秋，开口道：“只要答应你放弃这只狐狸精，回去后得重新联姻，作为回报，我会保证你此次全身而退。”
“我不说你抛开未婚妻跟这个女人坐这里卿卿我我，但你并非要凑上来挨骂，那我只能把丑话说在前面了。”
苏柔柔狡辩道：“山总，这哪有卿卿我我。”
山予秋也不理回，沉声继续说：“我宠我家的，你pua你的那两女人，怎么都行，本就各不相干，现在，你竟敢用那套PUA用来说教我家？”
“你当我家的跟这个女人一样？只懂在男人眼前做小伏低？像这个没脑子一味只知争宠的女人，难不成你真以为世界上所有女人就该跟她一样没有脑子了？或者说世界上除了你之外，再无第二个聪明人？”
司徒夜眼神一暗，声音冷冽，不带一丝情绪道：“做小伏低又如何，既然想被人娶回家，那就做好妻子的本份，轻轻松松就可以做到，而男人则需要在外打拼事业，忙碌一天回到家中，谁还想要看人脸色不成？”
苏柔柔一僵，呆呆地看向他。
苏柔柔习惯性地露出柔弱的表情：“阿夜，你怎么能说这个？”
司徒夜对她没有回应，堂而皇之认为女人就该在家做小伏低，指责山予秋的目光短浅，悉数是非不分。
司徒夜生来就占据太多太好的东西，他不认为自己贪心，相反的，他的贪心一面总能轻而易举地抢走想要的一切，而今，他也不认为自己是导致两个女人悲剧的源头，他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山予秋不疾不徐，恰到这时，提醒道：“你别忘了，我也是一个女人，你是在跟一个女人交谈，两亿年前女人困在家里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更不可能有本该待在家里为了谁做小伏低的人，我山家不需要你建议妻子的本份。”
山予秋因为能力过于强大，时常有人忽视了她的性别，就好比现在，司徒夜跟她的争吵，话里话外总带着女人二字，丝毫想不起的她性别。
但山予秋确确实实是一个女人，既没有带把，也不以作为女人感到羞耻。
生来如此，一生又何惧如此。
山予秋向来不打人脸，但司徒夜偏偏要凑上左右脸。
她在职场见识人许多，从未有人敢在她面前说‘妻子本份’、‘她该做小伏低’这些废话，而要是真有人敢这么做，她也会当场怼回去。
司徒夜眉头更是紧皱了几分，隐忍道：“有朝一日你会后悔你今天所说的这番话。”
山予秋平静反问：“你以什么角度觉得我会后悔？”
“以一个女人的角度吗？”
她不喜欢什么妻子本份、做小伏低这些话，甚至有一种被辱骂的既视感。
山予秋说完。
闻言，司徒夜眉头紧皱，脸上是反感：“你似乎没想过有一天会为此后悔。”
“后悔？你想说总有一天会是吗？”山予秋说。
司徒夜对山予的秋的态度有些恼怒，他放下手中水杯，说：“够了，我不想继续无止休的辩论。”
山予秋平静，当即说道：“既然这样够了，那这时候就没必要……”
司徒夜不赞同，呵斥道：“你想分开行动？难道不该想想遇难的问题吗。”
山予秋被他呵斥也一脸平静，还自顾自地喝了一口水，“遇难关我家什么事？”
“行了。”司徒夜阴沉沉地看向山予秋，“如果大家都死在这里，你也别想活下去。”
山予秋丝毫不惧，反问道：“大家一起死了最好，不行吗？”
司徒夜面色阴沉沉的，他紧了紧手指，沉默片刻，“我知道，山予秋，你在商业方面时常逼迫项目，十拿九成，但在这个时候，似乎只会让这件事搞砸……”
山予秋平静反驳：“那么你是有想法跟我合作？你必须得保护我家的狐狸。”
“不、可。能。”
司徒夜肉眼可见变得急躁起来，他停止之时，山予秋一边喝水一边说：“我们还有必要继续说下去吗？”
司徒夜经过几秒钟的沉默，他缓缓开口道：“我可以帮你保护狐狸，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山予秋照常一脸从容，她点点头：“你说。”、
她底线是狐狸，如果不以狐狸为中心合作确实没必要了。
司徒夜的脸色不似刚才阴沉，声音也平静下来，“你和狐狸结婚之时，我曾帮助你说服你母亲。若此次护了你的狐狸周全，等出去之后，你需要把山家全部项目要分出一半给司徒家。”
山予秋不是利他主义，她从十八岁就开始进入公司自己学会尔诈我虞了，所以即使她现在还不算被人威胁到，但她被气笑到了：“我要提醒你，司徒夜，和你的脑子一起想想，山家不是慈善机构，如果你想趁火打劫，我会做什么。”
对面司徒夜沉默一刻，他说：“你应该知道，我是个商人，只有利益才能打动我，这条命价值十几亿，作为交换，以命护命，那只狐狸精会死我后面。”
司徒夜是个干脆利落的人，他在商业项目有着长远目光，选中的项目往往都会成功，绝无失败可能，所以一般在可能会失败的项目上面绝不多花费大量心思。以小说作者给男主的人设，他拥有天生的能感应风险的警惕心，这足以让他避开所有对他不利的人和事物。
苏柔柔听到这话，还没缓过来，她朝司徒夜看去，却只听见司徒夜脸色严肃，如同他在书中曾对山予秋保证的模样，朝着山予秋继续说：“如果这里这条命不止这个价钱，那么这笔合作确实不应该谈下去，所以我才说你应该要知道，山予秋。”
任何一个人听到要把全部身家分出去一半很难有好脸色，哪怕再平静的人，起码也会跟山予秋一样，都是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多厉害的身价的霸总，也不是人人想要攀附的存在，只是一个普通人。
此时的山予秋也跟刚才的平静完全不同，司徒夜知道她这是在考虑。
在山家创立的至今中，如果说签下的项目利润能达到百亿之多，那么分半项目的山家就变成人见了都想要得到的羔羊。规模砍半，必定引发过诸多不利，断则毁全身。
半分家产说的很好听，实际上更分残酷，属于把骨头打断。
司徒夜见她陷入沉思，开口道：“无论如何，你都不会亏的。”
山予秋不知道是害怕狐狸死掉，还是因为多一个人保护狐狸，真就点头答应合作了。
苏柔柔试图打断这场交易，结果就是没人理会。司徒夜点了点头，立即说道：“我希望你会守约。”
山予秋对上他的目光，她解开脖子上的挂绳，平静地说：“这是山家的契约物。”
司徒夜看着玉佩，瞬间也明白了什么，但山予秋便又开口说道。
“一共有两份，少一份就用不了，等出去后我会告诉你。”
司徒夜拧眉，视线和山予秋对上，沉下声：“就如你所言。”
饶是狐狸再傻，她伸手一把将人类的挂绳往怀里塞。她清楚人类很珍惜这块东西，她原来见到这东西是在山女士脖子上，是最近这几天交给在人类这里。山予秋也不怎么戴它，而是被山女士骂了一顿后，才不情愿戴，后来是转而给狐狸戴上。
狐狸不习惯脖子上戴东西，她便将东西戴回给山予秋身上，这东西是算是山家留下的传统，山女士要求她们不管是谁都行，她们都要随身携带。
狐狸抓着挂绳不肯放手，躲开人类伸过来的手。
山予秋望着她，也不劝阻：“你不是，不喜欢这块玉佩吗？如果给了别人，我们就不用再委屈自己了。”
再讲一章回忆就结束伏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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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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