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颐的确失控了,身体是,精神更是,难得进入了可以放纵的时刻,难得进入了和戚千慕感情这么浓烈的时刻,他不想结束,哪怕以后还有无数机会做这件事,但他也不希望面对此刻的结束。
戚千慕想探身拿床头柜的湿巾帮洛颐清理一下,手伸到一半,被洛颐拦下。
洛颐双手搂着戚千慕的脖子,抬头和戚千慕接吻。
洛颐整个人贴着戚千慕,缠着戚千慕撒娇:“再来一次。”
戚千慕为难地笑笑,劝道:“洛博士,虽然我听了你的邀请之后心花怒放,但是,不能这样贪欢,你正在兴头上可能不觉得,到了明天身体要难受的。”
洛颐不想听,任性地去堵戚千慕的嘴,手还不停乱摸。
摸到湿漉漉的地方,洛颐一把摘下用过的保险套扔掉,拿了个新的塞给戚千慕。
戚千慕没动作,洛颐歪头看向戚千慕,正好是狐狸眼睛最妩媚的角度,手上还把玩着戚千慕,挑逗意味很强地问:“想要我帮你戴是吗?”
这下想不擦枪走火都不行了,戚千慕只好顺着洛颐,再来一次。但最后没有进去,戚千慕将洛颐翻了个面,在洛颐夹紧的腿根处随便解决一下。
洛颐一晚上被全方面伺候着出去三趟,身体受不住了,就着跪趴的姿势倒下,双眼紧闭,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又喘又抖好久才缓过劲。
他的力气已经全部用光了,浑身软塌塌,动不了,被戚千慕掰着脸亲了好几下也只能哼哼唧唧地反抗,一点效果都没有。
戚千慕调侃道:“就你这体格还大言不惭说要再来。”
洛颐:“……”
戚千慕拿湿巾帮洛颐擦拭,开了一瓶酒店送的矿泉水,从床上捞起洛颐,让洛颐挨靠着他喝了半瓶水,他仰头喝掉剩下的半瓶,给洛颐盖好被子,而后下床收拾洛颐乱扔的保险套和两人的衣物。
在屋里转了两三圈,蓦然间回头一看,正好看到洛颐乖乖躺在床上,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半张脸,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他,跟随他的移动而移动,真的像一只小狐狸,满眼都是纯粹的信任和爱意。家养的小狐狸,他养的,只会相信他一个人,只会对他一个人露出这样缱绻的眼神。
戚千慕的心顿时化成一滩水。
戚千慕过去揉揉洛颐头顶,俯身在洛颐额头印下一吻,柔声说:“累了就休息。”
“嗯。”洛颐应了声。
洛颐想想觉得不对,又说:“我们一起休息。”
“好。”戚千慕这么答应着,却转身往浴室走去,“我先把现场收拾好,省得明天早上再忙。而且我想抽根烟。”
洛颐忽然想起什么,捏着嗓子学女孩子的语气质问道:“事后烟啊?”
戚千慕被逗笑,也捏着嗓子说:“是呀。”
“别人都说只有渣男才抽事后烟。”
戚千慕停下脚步:“那我不抽了。”
洛颐倒也不是要阻止戚千慕:“去吧,这次我原谅你。”
戚千慕笑着翻衣服拿烟和打火机。
戚千慕抽完烟后簌了口,带着清新的薄荷味,还有身上沾到的一点烟味,一同暖呼呼地钻进被子里,躺到洛颐身边。
洛颐一直盯着戚千慕看,仿佛怎么都看不够,小声说:“我们第一次在同一张床上睡觉。”
戚千慕温和地接着洛颐的目光,应道:“是呀,我需要遵守什么规矩吗?你睡觉轻不轻?还是会有点闹?”
“没有规矩,我睡觉很安静的,也不怎么会动,经常入睡是什么姿势,醒来还是什么姿势。但是现在这么早,你会睡不着吗?你不怎么会在这个点睡觉吧?”
“没事,我想睡就能睡了。”
“嗯,那,晚安。”
“晚安。”
戚千慕伸手关灯前,又凑过去亲亲洛颐,亲完了觉得不够,轻咬一下洛颐的下唇。
喜欢得不知如何是好,就会很想咬一口。
房间陷入一派昏暗,只通往洗手间的小过道有一盏夜灯,微弱光线艰难描摹远近摆设。
洛颐摸摸自己被袭击的嘴唇,很是不满:“咬我?”
戚千慕搂着洛颐,笑道:“还你一咬。”
“斤斤计较,我那个时候是醉迷糊了嘛。”
戚千慕用点力将洛颐搂得更近些,和洛颐睡一个枕头,鼻尖碰鼻尖,说:“我现在也有点迷糊,喜欢你,喜欢到晕乎乎的。”
洛颐笑着嫌弃:“什么呀,好肉麻。”
“你不晕吗?”
“其实有点晕。”
戚千慕抬手到洛颐嘴边,说:“要不我免费给你咬一下。”
两人像不愿睡觉的小朋友,熄灯了还要挨在一块儿说悄悄话,絮絮叨叨黏黏糊糊到后半夜,洛颐先撑不住熟睡过去,戚千慕才闭上双眼休息。
作为承受的一方,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品尝到的滋味不好受。洛颐六点半就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醒来了,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浑身上下都难受,分明一切动作都结束了,却觉得仍是进行时,戚千慕仿佛还在里面。
洛颐艰难地用无力的手去揉揉自己酸痛的腰和腿根,又揉揉自己难受的屁股,暗道果然是福祸相依有得必有失,快乐之后总会有罪要受。
侧躺着缓了十来分钟,也盯着在他身边熟睡的戚千慕十来分钟,洛颐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缓缓挪动让自己平躺,离戚千慕远一点,慢慢掀开被子。
他觉得看不够戚千慕,想看得再清楚些。
隐形眼镜昨晚被他随手摘掉扔了,不知道扔在了哪里,他只能起床拿替补。
洛颐一手捂着腰,一手撑着床,如同术后恢复期的患者一样挣扎起来,弯腰扶着墙慢慢走动,从背包里找出眼镜盒,戴上他的框架眼镜,这下可以将戚千慕看清楚了。
洛颐又慢慢往回走,回到床上,趴到戚千慕边上,托腮看仍在熟睡中的戚千慕。
戚千慕的眼皮很薄很薄,上面有一条明显的小静脉,弯弯曲曲的一角正好落在眼皮右上方,洛颐觉得看上去很像穿长裙的女孩上台阶时落在身后的裙摆,轻盈,华美。洛颐暗道戚千慕真是长得漂亮,连眼皮上的血管也漂亮,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漂亮得不得了。
洛颐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一下,再摸一下,连续不断地摸,终于把戚千慕弄醒了。
戚千慕皱眉睁眼,眼前是洛颐靠得很近的挂着微笑的一张脸。戚千慕很困惑:“嗯?”
洛颐忙说:“你把眼睛闭上,你眼皮上能看见一段静脉。”
戚千慕听话地重新闭上眼,但仍是困惑:“这有什么可稀奇的?”
“不稀奇,就是看着好玩。”
戚千慕由得洛颐摸眼皮,他的手在被子下摸索着搂过洛颐的腰,问:“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么一问,洛颐的委屈劲全上来了,瘪着嘴叫道:“哪里都不舒服!”
戚千慕笑着睁开眼,坐起身,将洛颐往床上压:“抱歉,我给你揉揉。你趴着。”
洛颐顺着戚千慕的力道趴在床上,扭过头往后看,视线在戚千慕身上扫过一圈,说:“你先把衣服穿上。”
戚千慕熟练地给洛颐按摩腰部肌肉,但不肯按洛颐说的做:“不穿,按摩就是要坦诚一点。”
洛颐:“……”
太坦诚的结果就是再一次擦枪走火了。
洛颐由趴着被折腾到仰躺着,从床上被折腾到浴室,解决某些早晨必须解决的需求并顺便冲了个澡,又回到了床上,戚千慕还是没有放过他。洛颐始终处于极度害羞又极度舒服的状态,整个人都红透了,手手脚脚都在无力地挣扎着,再虚弱也要喊:“不行了,真的不行了,你快停下!”
戚千慕玩弄手里湿透了但软乎乎的东西,故意用惊喜的语气说:“好像是诶,都蔫了,瞧着好可怜啊。”
洛颐欲哭无泪,撑着最后一点劲手脚并用爬开一点距离,抓起被子裹着自己,胡乱挥手:“走开走开,我不跟你玩了。”
洛颐微微掀开被子的往里看了眼,哭丧着脸伸手揉揉自己被玩得有点肿了还有点发麻的地方,一碰就倒吸一口气,敏感到疼了,马上穿裤子大概要受罪,只能先这么裹着被子待会儿。
洛颐抬头凶狠地瞪戚千慕,义正词严:“你好过分!你怎么这么冲动行事!你起得这么早难道是为了做这种事的吗?!”
戚千慕轻飘飘地承认了:“是呀,不然你想做什么?”
“你昨晚才说不能贪欢!”
“我说的是后面,没说前面。”
洛颐:“……”
“这你还不知道,缓一会儿就没事了。”
“……什么没事,我都虚了。”
在酒店吃过早餐戚千慕就送洛颐回学校,洛颐坚决不休息,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宿舍拿东西,再去实验室用功。
洛颐浑身痛了一整天,还伴随着某种不可言明的酸软感。于是他痛定思痛,做了一个决定。
洛颐有意识地控制和戚千慕见面的频率,不希望自己被戚千慕折腾得太虚了,也不希望自己念书念得不够专心。两人回到从前的相处模式,洛颐窝在实验室埋头苦干,偶尔和戚千慕一起吃一顿饭,且一周只休息半天,只利用这半天和戚千慕正儿八经地约会。
很黏人的、恨不得把洛颐栓裤腰带上的戚千慕对此多有反对,声称这样的安排会害他得相思病。
但洛颐不搭理戚千慕的反对,说这样的安排能制造小别胜新婚的效果,有利于两人感情的发展和维持。
戚千慕不敢明着反抗洛颐的暴政,只敢暗地里使坏,到了床上就变着法子折腾洛颐,洛颐受不了嚷嚷,他还要一脸无辜地告诉洛颐:“小别胜新婚嘛,我们新婚那天都弄了好几次,今天肯定得超过那天才行,不然缓解不了我的思念之情。”
洛颐:“……”
就在洛颐不断尝试各种方法保持学业和爱情之间的微妙平衡时,洛之裴第二次在晚饭期间发现洛颐脖子边上靠近锁骨的位置有一小块红痕。
洛颐一惊,赶紧往上扯了扯衣领,心里暗骂戚千慕,都跟戚千慕说过不要在可以被别人看得见的地方弄出痕迹了,戚千慕居然没听,也暗骂他自己,他在戚千慕乱来的时候居然没有察觉到,太过深陷意乱情迷之中了。
洛之裴不可能再误以为那是蚊子叮出来的痕迹了,瞥了洛颐一眼,问:“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洛颐只好认了:“我是在谈恋爱。”
洛之裴脸上没有表情的波动,一边伸筷子夹菜一边问:“是可以带回家来的吗?”
洛颐迟疑了一下,说:“等我们再稳定一些,我就带回来。”
洛之裴觉得洛颐这种年纪谈的恋爱一般都是要走到底的,便交代他:“找个性格温柔一点的,以后有商有量地生活,安生点。而且最重要是身体健康,别像你妈妈那样,这么年轻就走了。”
洛颐没吭声。
没得到回应的洛之裴选择继续说下去:“女朋友要好好谈,该结婚就结婚,你年纪也不小了,虽然工作上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可你学历这么高,不愁以后找不到工作的,我这么跟你说,你就这么跟她说,让她不要担心。年轻一点要孩子,对谁都比较好,我身体也还算健康,可以帮着看一下小孩,你们在这方面就能轻松几年……”
洛之裴说了一通怎么分配几个大人的精力带好小孩的话,又说了洛颐结婚之后房子和车子的问题,洛颐一直不吭声。
洛之裴不肯让洛颐保持沉默,问:“你觉得怎么样?我们家这种环境,房和车是急不来的,只能等你毕业了参加工作再说,她那边可以接受吗?如果她认为必须要等你安稳下来再结婚,我也能理解,就是要小孩的事情得往后挪几年了,我担心几年后我的身体没有现在好……”
洛颐捏着筷子,脸色凝重,鼓起勇气开口说:“爸,我以后大概不会有小孩。”
洛之裴顿时愣住,仿若不识地皱眉盯着洛颐,迟疑着问:“那个女孩不肯生孩子?”
洛颐小声嘀咕:“他生不出来。”
洛之裴一听就激动地扔了筷子,急道:“她是有病的呀?那不行,怎么能找个身体不好的呢?绝对不可以,你看我伺候你妈妈还看得少吗?你自己也伺候过你妈妈,你还想再伺候别人吗?我不同意,身体不好的绝对不可以!”
洛颐忙说:“不是,呃……”一下子想不到可以搬出来什么借口,洛颐放弃了,“算了,以后我再跟你说吧。”
洛之裴发出中气十足的怒吼:“有问题就要赶紧解决!有话就要赶紧说清楚!干嘛要等到以后?!”
洛颐有一瞬间仿佛看见了范书娟去世前的洛之裴,那个还会生气骂人、替家里人出谋划策但主意都是馊主意、态度懒散还经常糊里糊涂、做不好各种琐碎事的洛之裴。
但此刻不是怀旧的时候。
洛颐暗暗叹气,随便搪塞道:“我和他的感情还没有稳定下来,变数太多,还不是时候聊未来的事,等我们的感情再稳定些,我会和他说的。爸你放心,他身体很好,没有生病。”
洛之裴用凌厉的眼神扫了洛颐两下,洛颐还他一个肯定的回应,他便勉强接受了这种说辞,脸上的表情全都沉了下去,捡起一东一西散落在餐桌上的筷子继续吃饭。
松糕被饭厅的争执吓得夹着尾巴逃回它的狗窝里了,洛颐扭头往客厅的角落看了眼,看缩成一团的松糕,想那个角落以前是他和洛霖罚站用的,罚他们的经常是妈妈,只有两三回是爸爸。
洛之裴原是一个非常传统也非常普通的父亲,无法平衡家庭和事业,心里为家庭着想却很难为家庭拨出多少时间,很难深度参与到家庭生活中,他终日为工作奔波,没有节假日,每天晚上都要应酬,几乎不会在十点以前回家,那时的洛颐一年下来都没见过洛之裴几次。工作以外的事情他全部交给范书娟处理,跟家里两个小孩的接触并不多,小孩的事、家里的事范书娟说什么就是什么,范书娟也是他和小孩之间的缓冲地带,他的一切想法都通过范书娟传达,洛颐印象中没和洛之裴面对面商量过什么事,从小到大都这样。
范书娟生病后,洛之裴整个人都变了,变得郁郁寡欢,不理世事,如一潭死水,再无拼搏的劲头,再不是在生活里打拼多年的成年人,连活下去的动力似乎也失去了,仿佛得了绝症的人是他。
洛之裴至今接受不了范书娟的离世,不知道该怎么接受,他和范书娟做了三十几年夫妻,拥有了三十几年的家庭,刹那间全没了。
他的一切都被搅乱、摔碎,一切都不成样子,生活失去了方向,望夜空望不见北斗七星,望四周望不见灯塔,茫茫世间对洛之裴来说就是怎么也渡不出去的苦海,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无论如何也无法重新提起对生活的乐趣。
洛颐不觉得洛之裴对范书娟的爱有多么深刻,洛之裴的变化原因不单纯是因为失去了另一半,洛之裴更像是一个被吓坏了的人,死亡的脚步曾经无限逼近他,他虽没有被虏获,但他已然记住了死亡的阴森气息和可怖面貌,已然知道了人一生的终点的模样,他逃不过死亡的网罗,便一直在死亡的阴影中绕圈子,惶惶不可终日。
他从最亲近的家人的离去中猛然发现,人生不过如此。
洛颐洗了碗就躲在房间里和戚千慕聊电话,戚千慕问洛颐晚餐吃了什么,又问洛颐和爸爸聊了什么。
这些是戚千慕随口问的问题,周六晚上戚千慕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会问,对洛颐的家庭生活表现出与众不同的好奇。洛颐一般是有什么说什么,如果心情好一点,还会回忆范书娟还在世时的趣事告诉戚千慕,戚千慕很喜欢听他说这些。
但此时回答到嘴边了,洛颐又犹豫一下,最终没有告诉戚千慕刚才饭桌上发生的事。
洛颐自己都没有准备好,不曾想过这种事会来得这么快,他什么说辞和方式都找不到,更遑论说出来和戚千慕一起商量。
洛颐觉得自己身上很重,他不仅要平衡学业和爱情,还添了一个家庭,三足鼎立,以最稳定的结构压在他的身上。
这根本不可能处理得过来。
面对生活中无解的难题最好的办法,就是顺其自然,洛颐这么想着,揉揉抽痛的太阳穴,烦闷又泄气地呢喃着:“不管了,管不起……”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