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秋在枫陆山庄呆了一个月,在这里他们所有人都称呼他为少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对于他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屋子从茅屋变成了大宅院,估计秋春风应该会喜欢。
枫陆山庄地处于枫陆山,背后就是归云城,虽说是山庄,可其内堪比一个宗门,陆家祖师与上清宗开山祖师乃是好友,一介散修愣是闯出了名堂,据说留下了一本秘籍,陆家凭此屹立不倒,修真界无人敢轻看。
现在的枫陆山庄与之前而言,已无可比之处。前任庄主迫切的想要有一个带领枫陆山庄重回巅峰的少主,于是在所有陆家人的期盼中陆辞柯出生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无论是剑术,法术,修为,天赋,陆辞柯都做到了顶尖,为人清雅端正,这是这么多年来枫陆山庄最优秀的一位少主,若不是十年前的那场大战,陆辞柯重伤昏迷,枫陆山庄或许真的可以起死回生。
一枫树下,陆惊秋坐在陆辞柯的对面,跟他一起下棋,他没学过棋,就看过秋春风下,秋春风平日里有些吊儿郎当,可这棋术是镇上说书先生都自愧不如的,他学秋春风的棋,学的气势有十成十。陆辞柯的棋艺他不知道,把他叫过来只说是下棋,陆家的管家和近侍都在一旁抽抽搭搭的落泪,念些什么父子团聚的劳什子的话,实在烦人,可他依旧面无表情,心里默念猪。
这边在默念,刚下了一颗子,就听到陆辞柯扭头对着他们说:“滚一边哭去。”
那些人行了个礼全都走了,就连哭的最狠的管家都没回头。
陆辞柯又下了一子,极其淡定的说:“一群装的,习惯就好。”
陆惊秋满脸黑线,又听到陆辞柯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娘是谁。
“你不知道自己娘是谁吗?”陆惊秋奇怪。
“我问的你。”陆辞柯不带客气的说。
“哦。”早说啊。
“我知道,我娘是归云城的归惊鸿,而你是应该就是我爹,虽然我并不这么觉得。”
陆辞柯听到这话,有些惊讶,“为什么觉得我不是?”
陆惊秋不再下棋,“秋春风与我说过我爹娘的故事,在故事里你与里面的陆澜没有一点相似之处,我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可单凭秋春风的描述,他与我生的应是极像,这点你倒是符合。”
陆辞柯让陆惊秋继续说,他也没有再下,而且饶有兴趣的看着陆惊秋。
“在秋春风的故事里,我爹娘应是十分相爱,可这几日管家带我走遍枫陆山庄,我没有找到一件关于我娘的东西,连书信都没有。”
“哦你说那些东西啊,他们应该是被放在了一个很难找到的地方,我或许知道,你想要吗?”陆辞柯叠着手想逗一逗面前的小孩,可他不知道这小孩压根不想搭理他。
“还有吗?”见陆惊秋不说话,陆辞柯又开口。
“还有就是,你跟秋春风,我觉得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陆惊秋还是太敏感了,这都能发现,陆辞柯觉得自己隐藏的可太好了。
日落光辉映下,枫树下,一大一小皆红衣,相对而坐,有风吹来,枫叶落下,两人都没有关心,还是陆辞柯主动笑了一下,比起之前的逗弄,多了些痴傻,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你今日有些累了,陆伯,带他下去休息吧。”
陆惊秋被陆伯带下去了,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回头看陆辞柯,发现陆辞柯正在看方才的棋局,他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他们二人下的这破棋篓子,要是秋春风来了早就臭骂一通了,恐怕还得带上那个陆辞柯一起挨骂。
等陆惊秋走了,陆辞柯看了这棋局,良久,叹了口气说了声:“不如当年了。”
陆惊秋在枫陆山庄的这段日子,可谓是有滋有味,管家伯伯每次在他练剑的时候老泪纵横,带着后面的一堆人说什么陆家有后了,他跟陆辞柯一起吃饭,管家伯伯也想要他俩给对方夹菜,说什么培养父子之间的感情,照他看纯粹无稽之谈。
这饭吃的他们二人没有一丝感情,全是黑线和无语,但是还是会对管家乖乖配合,虽然他并不认为陆辞柯是他爹,也从来没叫过,陆辞柯也没有要求,倒是管家伯伯一直叫着他少主,一直在撮合他们二人相认。
陆辞柯对他说:“别管陆伯,他最喜欢自我感动了。”
二人在陆伯的关爱下吃完饭,准备回房时,又被陆伯叫住。
陆伯拿出一枚红玉,告诉陆惊秋这是枫陆山庄庄主和少主所特有的,“辞柯少爷在少主没有出生前就准备给你了,少爷当时说不论惊鸿小姐生的是男是女,他都会是枫陆山庄未来的主人。”
陆惊秋看向陆辞柯,心里想着,这是他说出来的话?难道他真的是自己的爹?
而陆辞柯的内心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陆惊秋没有接,就直接拿起放在了陆惊秋怀里,径直走了。
陆伯少见的没有去追,而是跟在陆惊秋后面。
“庄主他其实不开心的,自醒来之后,活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陆伯在旁边感叹,陆惊秋其实没有多大感触,只能配合的点头。
“少主有什么话想问我的吗?”这些日子,陆惊秋并没有找陆家众人开口询问任何事情,而是让他们给自己指路,转遍枫陆山庄,几乎每一处他想去的,陆家的人都会让他去,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听到一声不字。
陆伯也在奇怪为什么少主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可以这么沉默寡言,但是说出来的话确实是可以怼死人。
比如,放在后山原本他们几个打算给庄主,也就是给陆辞柯准备的棺材居然被他练剑的时候打到,陆惊秋大摇大摆的去问陆辞柯,“这是给你准备的棺材吗?看来你人缘不太好呢。”
陆辞柯当时对着陆伯假笑,瘆的陆伯心里一激灵,又凑到陆伯耳边说:“我刚醒来看到的是不是这口棺材?你还骗我说是幻觉,好啊,陆伯,你跟我玩上心眼了。”
陆伯心里苦,陆伯不说,他只是害怕庄主要是真的撒手人寰,自己也好来得及白发人送黑发人,早做准备,就把那口棺材放到了陆辞柯的屋子里,要是自己先走了,已经安排下人把自己放到棺材里陪着庄主。
自庄主醒后,他就把棺材藏到了后山,谁能想到少主找到了,还让庄主知道了。
转眼间,到了该去上清宗的日子,陆伯流着泪,身后的下人也依依不舍的送别陆惊秋,只有陆辞柯,也就是他名义上的爹,有些无语的看着众人,他发自内心的觉得大惊小怪,但还是要把面子给足。
“咳咳,那个,你,走好,一路保重。”半天说出来了这么一句,陆伯都斜眼看他,有些嗔怪。
“你也是,注意身体,毕竟年纪大了,比不得我,少熬点夜吧。”陆惊秋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留下一个破防的陆辞柯,幸好有陆伯安慰。
陆伯轻轻拍着陆辞柯,“你都多大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说点啥就难受。”
陆辞柯不说话,任由陆伯安慰他,陆家众人也早就散了,各自去做事了。
“陆伯,你钱袋子真大啊,硌着我了,疼死了。”
陆伯老脸一黑,伸手去摸钱袋子,已经空空如也了,抬头一看,陆辞柯已经拿着钱袋子跑了,“小兔崽子一个山庄都是你的了,你还要拿老夫的钱袋,你给我回来!”
怒发冲冠这个词放在这里,实在恰当,陆辞柯狂奔下山,只给陆伯留下一句没几天就回来,然后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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