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日头正好,配以清风流动,于养伤者来说正好。
屋里头,琅衍正闭眼趴在床上,呼吸均匀,不知是梦是醒。凤澜秋在床边,守着早备好的药膏时,顺便点了一炉安神香。
凤澜秋没敢让大夫瞧琅衍,不知他虽已化身为人,其他可与人类相似。回忆了许久游云子给他的那些典籍内容,依稀记得一些修道之人的疗伤之法,这才自己配了。
“唔!”琅衍突然发出闷哼,凤澜秋赶紧去他身边:
“阿狸醒了?怎样?很痛吗?”
琅衍缓缓睁开眼,身上是不可能不痛的,但看见凤澜秋那为自己忧心的脸,心里高兴,就不觉得那么痛了:“澜秋是在担心我吗?”
“废话!”凤澜秋没好气道:“你伤成这样,我怎能不担心?况且你还是为护我伤的!”
“能护你,我很高兴!”琅衍扬着唇角,想去抓凤澜秋的手,哪知稍一动,不觉疼的一阵龇牙咧嘴:“嘶…”
“你别动了!”凤澜秋摁住琅衍,不肯他乱动:“我再替你上次药,会有些痛,你忍着些!”
“嗯!”琅衍应了,就等凤澜秋替他上药,待上完,他却笑道:“清清凉凉的,一点不痛!”
凤澜秋放下没用完的药膏:“我也是第一次配这个,不知药效如何!”
“原来是你配的!”琅衍道:“我的澜秋真厉害!”
“少来了!”凤澜秋叹气:“你…毕竟是…我不敢叫大夫来瞧你,才请薛家二老替我准备了些药材来自己配!”
“我是不能叫大夫瞧!”琅衍笑道:“不然要将人吓死了!”
“你还笑!”凤澜秋看着琅衍背后的伤,心疼的无以复加:“往后,再不可如此,该我的劫就该我来承受!”
“我不要!”琅衍嘟哝嘴:“你伤了,我心里必定十分难过,等于是我俩都伤了,那不如我来伤!”
“那你伤了我就不难过吗?”凤澜秋握了琅衍的手:“阿狸,你这样,我也会心疼!”
琅衍却笑起来,笑得十分开心:“澜秋心疼我!”
“我不心疼你心疼谁?”凤澜秋垂了眉眼:“除了爹娘,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那我更要护好你了!”琅衍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了凤澜秋的:“之前我还总怕你只是为守承诺与我在一起,那些喜欢我的话,只怕也是为安抚我才说的!”
“笨蛋!”凤澜秋低头在琅衍侧脸上落下一吻:“我若对你无心,怎可能让你碰我?即便我斗不过你,初次被你占了时,就与你拼命了!”
“我的命,澜秋想要,自可拿去!”琅衍认真道:“不用拼!”
“好好的,我要你命做什么?”凤澜秋说话间顿了片刻:“不过阿狸,我这一生是交到你手里了,天长地久,只要我在一天,你都要答应陪我一天,绝不能丢下我一人在这渺渺人间徘徊!”
琅衍道:“好,我答应你!”
“像这次的事,断不可再有第二次!”凤澜秋想起山洞里的事就是一阵后怕:“也是我们太过于自负,不知这人心叵测,多的是阴招在等着我们!”
“澜秋说的是!”琅衍道:“这次确实是我们大意了!”
“说起来,我倒是有些疑惑!”凤澜秋若有所思:“我们一路走来,所遇狍枭岛恶徒几多,真难想象中原各处到底藏匿了多少他们的人!”
“不管多少!”琅衍眼中闪过恨意:“只要他们敢叫我遇到,我便叫他们活不了,尤其是那朱雄!”
“朱雄知道你在找他!”凤澜秋道:“他有意避着你,只怕难找到!”
“他总不能藏到天上去!”琅衍道:“只要他还在这人间,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
“我陪你一起找!”凤澜秋道:“等我们去过南越,看过景衡,解决完南越之事,我们便往四海去寻他!”
“好!”
“两位!”一个薛家家丁端着个托盘来:“我们老爷叫小的送来些吃的!”
“替我谢过薛老爷!”凤澜秋去接了托盘:“对了,二老现下可好?”
“没什么好不好的!”家丁叹气:“小姐遭难,老爷夫人又都差点被崔敬那厮害了,这样大的变故,换任何人来,都难有以前的精神头了!”
“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要多劝劝二老节哀!”凤澜秋也没什么好话讲,薛家又无其他后人,只能说些场面话。
“小的人微言轻,说多老爷夫人也难听进去的!”家丁又一次叹气:“二位慢用,小的先退了!”
家丁走后,凤澜秋开始喂琅衍吃东西:“这薛家二老也是可怜人啊!”
“养女不教,自食恶果!”琅衍却无同情之心。
凤澜秋皱眉:“阿狸怎如此说话?”
“薛家之祸,全因那女人只顾儿女情长才招来的!”琅衍道:“与其同情他们,不如谨记教训,若有子女,万不可教得像那女人一般!”
“这话你可不用对我说!”凤澜秋道:“左右就算将你掏空了,我也生不出一儿半女来!”
琅衍笑问:“那若是澜秋能生,愿意为我生吗?”
凤澜秋却陷入沉默。
虽然只是假设,但凤澜秋这般犹豫,琅衍还是有几分失落:“我开玩笑的,澜秋不必往心里去!”
凤澜秋这时却认真问:“阿狸,你有办法让我生孩子吗?”
“…?”琅衍一时哑言:“澜秋,你…?”
“若你能让我生孩子,不管多苦我都愿意承受!”此时的凤澜秋神情无比认真,是真下了莫大的决心:“有法子吗?”
“澜秋!”琅衍聪明,立时便猜中凤澜秋心中心思,但此事,他也确实无法:“天地阴阳,既分了男女,自然是各自职责早分类好,我知道你是想给你爹一个交代,但这命运早定之事,确实谁也改变不了!”
意料之中的事,凤澜秋听过,还是失望的沉默了许久。
“澜秋!”琅衍伸手去抚凤澜秋的脸。
“没事!”凤澜秋挤出个笑来:“不能生就不能生吧,来日我爹知道一切,总不能真将我打死了,只盼他莫将自己气坏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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