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凤澜秋紧赶慢赶回了丞相府,刚进门,就有一只茶杯迎面飞来。
凤澜秋要躲开那只茶杯很容易,但他没动,任其砸在身上,被热茶浇了一身。
“秋儿!”
“别管他!”玉音心疼凤澜秋,被凤城呵斥回去,更连一声怒吼:“逆子,还不跪下!”
凤澜秋没说话,乖乖跪了。
“逆子,真是逆子!”凤城拍着桌子,痛心疾首。“我怎就生了你这么个逆子?”
“老爷息怒!”玉音替凤城顺气。“仔细气坏了身子!”
“坏了才好!”凤城指着凤澜秋:“左右我早晚得被这逆子气死!”
“秋儿!”玉音照顾凤澜秋:“还不赶紧来给你爹认错!”
凤澜秋跪行几步。“爹,我错了!”
“你错了,错了!”凤城喘着粗气。“你倒是说说你错哪里了?”
凤澜秋垂着头。“我…不该偷跑出去!”
凤城闭眼:“我原以为你封了官,心性就该收了,也认了里从武这事,但你真是…”
这时候的凤澜秋有些疑惑,就算他受罚期间偷跑出去了,也不至于将凤城气成这样,直到玉音替他解了惑:
“昨日甄家人来退亲,宁可撕破脸也要退,不见你本人,我跟你爹想替你求情都不知从何开口!”
“什么?”凤澜秋却听得眼睛一亮:“甄家人真的来退亲了?”
“可不是!”素来疼爱凤澜秋的玉音,这回也是有了几分气恼:“秋儿,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凤澜秋装出一副懊恼模样,实际却是靠掐着自己手指才忍住没笑出来。心道:难怪树爷爷叫他别急,原来真的已解。
“遗憾有什么用?”玉音指着凤澜秋点了点。“那甄家,多好的姻缘,竟就让你这么给毁了!”
“唉!”凤澜秋故作悲伤:“确实是孩儿太任性了!”
“你何止是任性!”凤城怒道:“你就是个逆子,我就该打断你的腿!”
凤澜秋不再说话,默默承受着凤城的骂。
“不孝子,给我滚去祠堂跪着!”凤城骂完了,赶凤澜秋去祠堂。“不跪够三日,不准起来!期间不准人与他说话,也不许给他送吃喝,让他好好反省!”
“三日?”玉音到底还是心疼儿子比气多。“也太长了些!”
凤城愤恨道:“不长不能让他长教训!”
玉音叹气: “唉!其实也就是黄了一门亲事,之后我们再替秋儿物色一个便好了!”
“说的容易!”凤城道:“这次过后,他名声都臭了,哪个好人家还肯将女儿嫁给他?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打光棍啊?那可倒好了!凤澜秋在心里想着,尔后便心甘情愿去跪祠堂了,不就跪三日没饭吃么?小问题。
不过最后凤澜秋还是没跪满三天,因为景衡又来了,点名要见他。
“嘶…这腿跪着还好,起来真是又酸又麻!”后院,凤澜秋坐在石凳上给自己揉腿。
“跪了那么久,怎可能不酸麻!”景衡蹲下身,欲去给凤澜秋揉腿,他却如遭炮烙一般躲开。
“那个…”凤澜秋动完了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了些:“抱歉,我…”
“没事,我理解!”景衡起身,在凤澜秋旁边坐了。“你这次受罚,可是因为狎妓之事?”
“不止!”凤澜秋边揉腿边道:“还有甄家来退亲了!”
景衡了然:“你是故意的!”
“什么?”凤澜秋不解。
景衡道: “为了你的阿狸,故意去青楼,不惜败坏自己名声!”
“景衡…”凤澜秋叹气,尔后道:“其实仔细算起来,你我相识都还没有多少时日,我实在不知你…”
“心之所向,从来不由人!”景衡苦笑道:“更无理由可讲!”
凤澜秋扯了扯嘴角,尔后道:“那…今日景衡来,是为何事?”
景衡道:“来告别!”
“告别?”凤澜秋诧异道:“景衡要去哪里?”
景衡垂眼:“入道!”
“哈?”凤澜秋大惊:“你要出家?”
“不是!”景衡道:“如今朝中局势紊乱,上次行宫之乱,更是因为国师叛变,才至于皇上被迷雾阵困,如今皇上身边,实在是缺可用之人!”
“所以…”凤澜秋只觉难以置信。“就叫你去修行?过后来补国师之缺?”
“嗯!”景衡点头。
“这不对啊!”凤澜秋挠头。“我怎记得你说过,你不能过明路为朝廷效命,如今这是…哪般?”
“皇上有求,我不得不应!”景衡道:“再者,我也是皇家子弟,为皇上分忧是为我分内事。”
“嗯,也是!”凤澜秋点头。“怎么说你爹也是王爷!”
景衡扬唇。“其实我愿承皇上意去修行,还有一个原因!”
凤澜秋眨眼:“什么?”
景衡陷入默然,放在十桌上的手悄然靠近凤澜秋,直至碰上他胳膊。“澜秋,真的就不能…?”
“不能!”没等景衡话说完,凤澜秋已然拒绝。
景衡收回手,闭眼苦笑。 “澜秋真的是半点机会都不肯给我啊!”
凤澜秋别开脸。 “抱歉!”
“你不必觉得抱歉!”景衡道:“是我冒昧才是!”
“你总会遇见合适你的人!”凤澜秋道:“只是那人必然不会是我,我与你,此生都为好友!”
“呵!好友!”景衡起身。“那我这就告辞了,好友!”
“嗯!”凤澜秋只是应了,并未起身相送。随着景衡出后院,只剩凤澜秋一人,终是忍不住一声轻叹。“唉!”
“叹气是因为舍不得他?”琅衍突然落身在凤澜秋身边,双手自觉放上他肩膀。
“阿狸?”凤澜秋惊得站起身,慌忙将他推去了自己房间。“你这时候来我家做什么?”
“想你了!”琅衍拥住凤澜秋。“还怕你饿着,给你送些吃的来!”
“你…”凤澜秋推开琅衍。“我跪的可是祠堂,列祖列宗都看着的,可不要胡闹!”
“列祖列宗能看着你被你爹饿坏?”琅衍说着又想抱凤澜秋,被他挡着一条手臂的距离。“我爹等下来了,你别闹,快走!”
“我不走!”琅衍闹起小脾气。“只怕我走了那景衡又回来了!”
“我方才与他说的话你该都听见的!”凤澜秋道:“他都走了!”
“哼!”琅衍握住凤澜秋的手,硬将其拿开了,后一手搂了他的腰,将吻落在他唇上。“今天还算你乖,我就不闹你了!”
“秋儿!”恰逢此时,玉音寻找凤澜秋的声音传来,凤澜秋忙将琅衍一推:
“我娘来了,你快走!”
“哦!”琅衍欲去开门。
“不能走正门!”凤澜秋一把将其拉回。
“那我走哪儿?”琅衍问。
凤澜秋环顾四周,发现他屋里除了门就是旁边的窗,而玉音已到门口。慌忙之下,凤澜秋将琅衍推去床上,扯下床幔后,快速扯了被子将自己两人全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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