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装醉?!”赵熏熏讶异地看着他道。
顾清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把喜称和红纱巾放到一边,想起刚才拉着她手的感觉,问道:“手有点凉,晚上吃东西了么?”
赵熏熏点头回应,“尔尔陪着我吃了一点。”
顾清华闻言,起身道:“我去厨房再给你弄些吃的过来。”
赵熏熏好笑地拉住了他,“我不饿。”
其实这一天被紧张以及兴奋的感觉充斥着,倒真是一点也觉不出饿的感觉来。
“嗯。”他应着回到她身边坐下。
彼时,两人四目交接,顾清华看着赵熏熏的脸在一室烛火和灯光的映衬下灿若云霞。他慢慢倾身向她凑过去。
“等一下……”赵熏熏在他的脸快要凑到面前时,忽的想到了什么似的躲了一躲。
他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她转脸看向桌子道:“还有一件事情没做……”
顾清华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桌上燃着一对红烛,母亲说过,这红烛要燃一夜,不能熄灭,红烛边上还放着他们的婚书,婚书上的誓词是他亲手所写,一笔小楷轻重协衡,刚柔并济。他再看,一个酒壶,两只酒杯。明白了。
顾清华站了起来,走到桌边,他取过酒壶,往酒杯里倒了酒。她对婚礼没有提过任何要求,却对这些小细节这么在意,但只要她高兴,他都愿意配合她。顾清华唇角含笑,对赵熏熏招了招手。等她走到他面前,他拿起其中的一个酒杯递给她。
赵熏熏从他手中接过酒杯,浅笑着看他:“顾长官,不说点什么?”
顾清华宠溺地看着她问:“说点什么?”
“祝酒词呀。”
“哦。”他笑着应道。可说点什么呢?这一出他真是完全没有准备。眼角的余光瞥了眼红烛下的婚书。低沉的嗓音在他的喉间溢出: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将以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惟愿山河无恙,你我白首永偕”
山河无恙,白首永携,这是他们共同的祈愿!
她目含柔情,回应道:“结永好,不分离。”
两人双臂交勾,四目对视。在彼此的柔情蜜意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交杯酒已喝完,顾清华从赵熏熏手里接过酒杯放回桌上,转脸看着她问道:“还有什么事要做么?”
他无心的一句问话,惹得她红了脸,她撇开脸,避开他灼灼的目光,轻声道:“没……没有了……”
看着赵熏熏俏脸绯红和这娇羞的模样,顾清华的脑子仿佛一瞬间如过了电般明白过来,他径自去关了房间里的电灯。
灯光一灭,唯留一室烛火,微微晃动,照着墙上人影一双。
他站在她面前,唇角微微一扬,是一抹难得的坏笑,接着她头先的话道:“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没做……”
赵熏熏还沉溺在他的这一抹从没见过的坏笑里,下一秒就已经被他打横抱起。
她被这样抱着,一直到了床边,顾清华才将她放下。自己则倾身覆了上去。他看着她绯红的俏脸,鼻尖闻到她身上清甜的香味,脑海里满满都是两人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经历了几次聚散离合,眼前人仍是这个心上人,他深吸一口气,胸腔被幸福的感觉充涨着,看着她水盈盈的眼睛,他的气息微乱,声音低哑地问道:“现在,我可以亲吻我的新娘了么?”
“嗯,可……唔”
她的话没有答完。他的唇已然覆了上去。她紧张的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料。
顾清华的手轻轻穿过她的发丝,托住了她的后颈,他眸色一黯,加深了这个吻……
更深露重,帷帐外,烛火明灭摇曳,照着一地红色的喜服。
夜还很长……
————
录音笔里,菲利普的故事讲到了他爷爷奶奶的婚礼便结束了。
赵小草听完故事,怔怔的抓着录音笔发呆。
想起自己早上居然在菲利普的床上醒来,就觉得惊悚无比。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那里睡着了。眼睛睁开的时候,菲利普也躺在边上,呼吸绵长,他也睡着了,枕边还放着那只录音笔。
小草拿起录音笔就从他房间跑了出来,心里还一直安慰着自己“他是GAY,他是GAY,他是GAY!”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只是一想起刚才那张近在咫尺的帅脸……似乎又觉得有些可惜?
她慌不择路的跑到了楼下,在门口见到了正准备出门的两对人。
“你们要去哪儿?”
“这么早起来了?”
菲利普的合伙人阿Ben和小草异口同声的问对方道。
小草莫名红了脸,还没开口,却被阿Ben抢了先回答道:“我们今天要去游乐场玩一天。菲利普有时差,没打算跟我们一起去。我想你是他助理,也就没算上你。”
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你的老板你负责,我们出去玩是不帮他带小孩的。小草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他们成双成对的,她还不想做“电灯泡”呢。
这会儿两对人已经走了有几个小时了,时近中午,菲利普也是该起来了。
小草把电饭锅里的粥盛在一只大汤碗里凉着。接着从冰箱里取了鸡蛋,煎了两只荷包蛋。又盛了些酱菜在小碟子里……
“你在做什么?”
菲利普的声音从身后陡然响起。
小草转过身去,“你醒啦。我正准备去叫你起来吃饭。”
菲利普走到她身边,看着清粥,煎蛋和酱菜,不觉皱了皱眉。那神情仿佛在说——就这?
赵小草厨艺不怎么样,但是她擅长给自己解围,“老板,你昨晚喝了这么多酒。又熬了夜。应该吃些清淡的食物。”这样说着,又观察了一下菲利普的脸色,好像还是有点“嫌弃”的样子?她喃喃道,“好歹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嘛。”
菲利普轻轻一哂,看着她的一番“心意”,有点嫌弃是真的,但有点感动也是真的,也不知道多少年了,一直都是他下厨做吃的,给自己,也给身边的人,眼前居然有人做吃的给他。从橱柜里拿出两只小碗,菲利普给两只碗都盛了点粥,给自己,也给赵小草。
“先吃点,垫垫胃。一会儿我再做点别的。”
小草悻悻然接过小碗,他还是嫌弃了。
菲利普好笑的看着女孩儿憋着嘴的样子,解释道:“傻囡,什么都可以将就,吃不能将就。清粥小菜虽好,可吃不饱也没营养。”
小草配合他点了点头,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可她旋即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脱口而出地问道:“吃不能将就,那爱能将就么?”
菲利普闻言,怔了一怔,他看着眼前这个抓着他话里漏洞的犀利女孩儿,笑了笑,算是补充道:“对!爱情也不能将就。”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小草得意的扬了扬眉,之后两人也没有继续对话,各自吃完了小碗里的粥。
胃里稍稍得到了一些填补,菲利普便走向冰箱,他从里面翻出了些海鲜以及蔬菜,又拿出了昨晚的隔夜饭。
“海鲜炒饭,好不好?”他在征询小草的意见。
“嗯。”正在收拾碗碟的小草随意应了一声。
之后两人没有再对话,厨房里只有水龙头里哗哗的水声,是她在洗碗。还有他切菜,准备配菜的声音。
阳光从厨房的玻璃窗里照进来,赵小草用眼角的余光看向那个灶台前的男人,穿着花色的围裙,有点好笑,却也没有影响他的高帅气质,此刻,就连阳光也偏心的仿佛在他身上镀了层金边,长得帅又会做菜的男人,真是闪闪发光。就是……有点可惜了。
“洗好碗了么?洗好了就过来看着,允许你偷师。”
赵小草正偷看的起劲,倒是被他突然的开口吓了一跳。她窘迫的关了水龙头,擦干了手上的水道:“好了。”
“去打两个鸡蛋。”菲利普吩咐道。
“嗯。”赵小草一边端着碗打鸡蛋,一边看着菲利普把洗好的海鲜过水煮熟去皮切段又淋上柠檬汁。
等她的鸡蛋打好,他的配菜也都已经准备就绪。
热油下锅,这烟火气使得厨房顿时生机勃□□来。
菲利普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教着身边的厨房菜鸟。不多会儿,一锅海鲜炒饭已经出锅。
“尝尝。”菲利普朝她挑了挑眉。
赵小草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满怀期待的尝了一口,就是这一口,她觉得整个味蕾都要炸裂了。她张着晶莹的大眼睛瞧着菲利普赞道:“天吶~这也太好吃了吧!我跟你说,我以前一直觉得那些个美食电影里那些人吃到好的样子都是夸张的艺术效果!今天我才知道,那都是写实的反应。原来美食真的能让人感动!好吃的快哭了好么!”
菲利普淡然一笑,可脸上明显已经是一副被“彩虹屁”取悦了的表情,不是没有人夸过他做的菜好吃,可是眼前这姑娘的夸张反应,却让他觉得好像是小时候做了什么好事得到家长的奖励一般,心里美滋滋的。
看着她津津有味的吃着,他想起来一件事,随口问道:“那支录音笔,你拿走了么?”
“嗯。”赵小草点头,“我已经听完了。”
“我一直没有问你,你要写的故事,故事线准备写多长?需要我讲到奶奶他们故事的哪一个阶段,要讲到现在么?”菲利普认真问道。
“不用。”赵小草摇了摇头,“讲到1945年就行。”
“为什么是1945年?”
“因为那一年,战争终于结束,敌人终于投降了啊。”
第二卷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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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 两姓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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