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说什么?什么跟他官宣跟他结婚?”越绮雨听电话那边这么说,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经纪人提醒她再看下热搜。
越绮雨把刚刚手机的页面退出去重新刷新了一遍,这才发现就在刚才她吐槽和陈大少爷的组cp词条的时候,榜上又蹿出来一个热搜,是说她和陈意祯早就准备结婚的话题的。
这个热搜来得迅猛急促,跟空降兵一样一下子就升到热搜第一,把越绮雨和她的经纪人团队打了个措手不及,甚至都不知道制造它的人究竟是敌是友,到底有什么目的。
“是你的对家干的吗?”经纪人说,“这个热搜跟刚刚那个不一样,明显不是自然火起来的,有人在背后操控,你好好想想你今天在节目里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越绮雨想了想,感觉自己除了连泼陈大少爷五杯水以外没再做什么得罪人的事情,而陈意祯也不像是个会拿这种词条来报复她的人,所以更没思路了。
那头她经纪人挂了电话,火速地对结婚那条热搜做着紧急的公关。越绮雨左思右想,又看了热搜里的内容一遍,发现里头竟然还提到了她和陈意祯被安排相亲的事情,知道这件事的人就这么几个,这样一来她脑海中立即蹦出一个答案,觉得这热搜的来头可能跟她爸妈有关系。
司机已经过来,越绮雨一上车就打通了妈妈的电话,问对方是不是买热搜了。
但越妈妈却否认了她的说法,只是闪烁其辞惹人猜忌。越绮雨半信半疑地回到家里,又问了妈妈好半天,最后才被告知了真相。
原来那个热搜虽然并不是越家买的,但却是陈家买的。
“意祯的爸妈对你很满意,所以买了那个热搜,希望你跟意祯结婚。”
越绮雨一听,如遭五雷轰顶,气不打一处来:“他们希望我结婚就买热搜?不是,他们礼貌吗?我又不是什么没生命的玩偶让他们随意摆布,凭什么我要听他们的?”她像一头炸了尾巴的狮子,不满地抨击着陈家二老的行为,控诉他们不尊重她的想法,还搅扰了她的清净。
越妈妈不咸不淡地宽慰她几句,又见缝插针地催她考虑终身大事。
“意祯是个好孩子,跟你很相配,就算你现在不想结婚,也总可以跟他先把婚订下来,等以后想结婚了再举办婚礼就是了。”
越绮雨知道她爸妈和陈家人站在统一战线,心头厌烦得很,反驳道:“这不是陈意祯好不好的问题,也不是什么先订婚后订婚的问题,妈,你们和陈家现在的这种行为已经严重干扰到我的人身自由了,还影响了我在圈内的声誉,我对你们这种做法表示强烈抗议!”
越妈妈以退为进,绕开自己和女儿矛盾,慢吞吞地说:“你抗议的话去找你爸爸啦,妈妈反正对你结婚这种事情也不是那么急的……不过你和意祯的确很般配诶,妈看着你也不讨厌他啊,还给他递糖葫芦……”
“不讨厌就是喜欢吗,你们这什么逻辑?”越绮雨感觉头顶要冒烟,见跟她妈妈也说不通,索性撂下一句狠话,“总之我是绝对不会跟陈家那个大少爷结婚的,我要是跟他结婚我就是狗!”说完就上楼回自己房间了。她打开社交软件,发现结婚的那条热搜已经被撤了,只剩下组cp的那条热搜还在榜上,不过排名已经往后降了。
“还得是安姐啊……”越大小姐对自己经纪人的业务能力表示满意,心里也总算舒畅一点。但她点进组cp那条热搜看最新评论的时候又有点不淡定了。
大多数评论都是对她看陈意祯的眼神大做文章的臆想和揣测,甚至还有个别陈意祯的毒唯跑到这个帖子下面对她做了毫无底线的谩骂,话讲得十分难听。
越绮雨在这方面吃不得一点亏,上网找了几百个代骂,对着那几个挑事的账号集火输出,她则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把一众坏心情的事情抛诸脑后,照常休息了。
只是热搜这种东西向来诡谲,一旦产生,就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最终的走向往往很难把控。经过一晚上的发酵,越绮雨早上刚起床的时候就被经纪人打电话告知:今早的几个节目采访都增添了关于她和陈意祯真实关系的提问的报备。
越绮雨咬牙说:“让他们把这种问题都删掉。”
“这个不好操作,”经纪人说,“只有一个节目倒好沟通,但这几个节目都准备这么问就不太好要求他们去删了,而且又都是大牌的节目,不如小越你到时候准备个官方点的答案敷衍过去就行了……本来也是个乌龙,而且从客观的角度来说回答几个这种问题对你的人气提升也有帮助。”
越绮雨嗤笑一声:“但从主观的角度来说,回答这种问题,我很不痛快。”她总有种自己被人在背后摆了一道的错觉。
“我到时候可能不会给这些记者好脸色。”
电话那头静默一秒,而后淡淡道:“嗯,你自己决定吧……只是我要提醒你,这几个节目里有一个的制作人是你才杀青的那部戏的导演……你自己考虑一下。”
越绮雨:“……靠。”
她挂了电话,在微信里翻找着经纪人发来的几个节目的信息,才点开第一个就沉默了。过了片刻,安静的别墅楼内爆发出一声绝望的呐喊——
“我靠还真是那个灭绝师太办的节目啊!!!”
……
鉴于对第一个节目的制作人的忌惮,小越同学很无奈地背了几个官方回答,要被迫在采访里夹着尾巴做人。在去节目现场的路上,她又在网上搜了下陈意祯对昨天那两个词条的看法,但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社交平台根本没发酵男方这边的热度。陈大少爷几乎在这件事里隐身了,既无发声也无回应。
越绮雨气得心肝震颤,简直后悔当初答应策划上了那个综艺,更后悔给陈大少爷递了那串糖葫芦。
“早知道我真该往他手里递坨狗屎看那些人怎么磕……”
默默吐槽着,人已经到了拍节目的大厦。越绮雨憋着一肚子闷气去候机室,好巧不巧,一开门就遇到了让她生气的源头。
陈意祯今天也是过来拍节目的,虽然和越绮雨不是同一个,但候机室通用。他来的比较早,候机室只有他一个人,越绮雨开门的时候,他正在对台本,喝咖啡。两个人一打照面,各自蒙了。
陈意祯盯了她片刻,把手里的台本放下来,喊了一声她的名字。他正要说话,却被越绮雨拿话堵截了。
“陈意祯,”越绮雨把门往后一带,冷着一张脸走到青年面前,不客气道,“你还真是有担当,昨天你们陈家搞出那么大条热搜你玩隐身装看不见是吧?”
“怎么,你就这么想跟我卖啊?”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欲言又止的青年,嗤笑说,“不应该啊,我听说你陈意祯陈大少爷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清白干净,不是不稀罕搞这种营销才对么,谁知道吃相这么难看。”
“之前贺倚云说你没成名的时候抢他资源我还不信,现在我只怕你当初还是太收敛了吧……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她把人从头到脚结结实实地阴阳了一遍,尽管有些话她自己也不确信,但气在心头上也就不分轻重地抖落出来,把面前的青年说得一怔一怔的,根本不知道该接什么。
“越小姐,”陈意祯颦着眉,轻声问,“你、你说话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难听是吧?”越绮雨抢过话头,接着说,“还嫌我说话难听,我都没嫌你们陈家做事难看呢!”
“你知不知道昨天那条热搜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我越绮雨这辈子最讨厌被逼着做事情,但自从遇到你开始这种情况就没有停过,陈意祯我就纳了闷了我上辈子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你这辈子才这么故意来报复我的?为什么一碰上你我就这么倒霉!”
陈意祯听到对方这么谩骂,哪怕脾气再好,也总归生出点怨气。
“越小姐,你、你真的太不可理喻了!”他压着声音说了这么一句,眼圈有点红了。
“我就不可理喻了,你能把我怎么样?”越绮雨挑眉相讥,“陈大少爷,劳烦你回家告诉你那喜欢擅作主张的令尊令堂,我越绮雨运气不好,做不了你们陈家的儿媳,还请他们不要再乱点鸳鸯谱了,除非……”她说到这里,冷笑一声,俯身凑到青年的耳边,戏谑着说:
“除非他们想把他们的宝贝儿子送到越家的婚床上,任我睡。”
话音一落,越绮雨便听到啪的一声。陈意祯拍了茶几。
“越绮雨!”青年气得牙齿发颤,拍桌的指节蜷了起来,“你、你真没有教养!”
越绮雨以为对方要说什么重话来中伤自己,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毫无攻击力的反击,反倒让斗志昂扬的她有种一拳砸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那头陈大少爷说完这一句,咬着牙让越大小姐给他道歉。
“爸妈买热搜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气愤地辩驳着,眼睛雾蒙蒙的,“我看到那条热搜以后也马上求他们撤掉了,你不应该这么侮辱我的人格……还有之前的相亲也不是我自愿要去的,要说相亲的话你们越家也有在其中撺掇不是吗,为什么就单怪我一个……”他委屈地反驳:“这不公平,一点也不公平……”他整个人快碎掉了。
越绮雨听他这么说,心里忽然虚了一下,鼓胀的气势突然漏了一截。这么看来青年好像也没什么错。
可越绮雨是个嘴硬的,从来没服过软,于是干咳两声振了振气势,默默补了句:“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在这编故事玩吧。”
说这话时,经纪人过来敲门,喊她准备上节目了。她正愁找不着借口开溜,平时懒洋洋的,这回回应得很快。
“我没有说谎,”陈意祯盯着她往外头走的背影,表情难过又倔强,声音是极力克制的冷静,“你要给我道歉……我要听到你的道歉。”
“不可能,”越绮雨回过头来,凛声说,“无论你知不知情,热搜这个事情的确是你们陈家搞出来的麻烦,就凭这一点我都不可能跟你道歉。”
“那我不原谅你,”陈意祯说,“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陈大少爷似乎是没怎么吵过架,连基本的放狠话都很小儿科。
越绮雨听笑了:“我稀罕你原谅我啊?你不原谅我又能怎么样?找人造我的黑料?呵,我越绮雨会怕这个?”
却没想到陈意祯忿忿半晌,冲她喊了一句:“我要告诉爷爷!我要请他出马,让你给我道歉!”
若说方才的气话是小儿科级别,那这回的气话对越绮雨来说简直就是幼儿园级别了。
“喔。”越绮雨蹦出这么个字来,关门的时候冲他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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