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道:“那就好。”
季栩静静看了他两秒,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终究没问出来,转而道:“我被黑猫送出来后是在一中操场草坪那边醒来的,一睁眼,我滴妈,全是妖怪!”
他拿出手机调出视频,横过屏幕举到林夏眼前,“不管是成妖还是刚开灵智的小妖,一个个和不要命一样在整个学校上空乱窜,不小心蹭到的还会当场打起来。”
视频里,铺天盖地的鸟、蝙蝠以及其他各种物种的生物成群结队,围绕着教学楼打转;花坛上,几只猫咪慵懒舔爪,伸伸懒腰;无人修理的观赏红枫树上缠绕着一条翠绿色的青蛇 ,慢条斯理吞吐着嫣红的蛇信子。
而它们统一的目标都是楼顶的虚无。
明明那座教学楼楼顶什么都没有,却引得各妖争相蹲守,甚至还有对着虚无攻击冲撞的。
它们像是要打开什么。
“真的吓人啊,得亏他们没把目标移到我身上。”季栩现在想起来那场面还是满身鸡皮疙瘩,“后面不出意外,林长老和阿衍连同开会的其他人都过来了。”
“大部分妖怪都被抓了,关在国安局和特别处的监狱,少部分受到惊吓逃走了。”
林夏光是看着视频都觉得头皮发麻,心里有了个猜测:“你们是在哪找到我的?”
“那个楼顶。”季栩迟疑着说:“一开始阿衍他们用小型飞行器将楼顶全方位都查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用灵眼也只能看见有莫名的能量在楼顶汇聚,形成一个新的磁场。”
“可惜还没等他们研究完,妖怪群就突然散了,连那股子能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后,你就凭空出现在了楼顶。”
季栩注视着他:“右手血呼啦擦,四级冻伤。”
林夏试着动了动右手,没什么感觉,他又虎了吧唧地去扒拉绷带,想拆开看看,被季栩连忙阻止:“诶呦你干嘛啊,手还要不要了?”
“真的,医生本来看一眼就觉得你这手八成得废,没想到你小子恢复能力那么强,回来没多久,手就开始好转,住院没多久就只剩个皮外伤,给医生都整得怀疑人生了。”
“我估计要不是法律不允许,他们都得研究一下你是什么基因了。”季栩掰开他的手:“冻伤没事了但不代表关节受损之类的没问题,别乱搞嗷!”
“林叔知道我们进异度空间的事了吗?”林夏问。
“都发展成这样了,不知道就怪了。”季栩无奈道:“你做好心理准备,要挨一顿批,我已经先体验一遍了。”
林夏颔首,说了句:“真操蛋啊。”
季栩附和:“是啊。”
他想想又扭头笑道:“诶,你说,咱俩这是不是也算生死之交了。”
当初从[十抽必大吉]开始,林夏也没想到会和这个贴个假胡子装老成的半仙经历这么多。
两人对视都想笑,季栩伸出手,似乎想想和他击个掌。林夏抬起自己裹成球的手,另一只手刚拔针,显然也不合适。
季栩笑趴在床边,止住笑意之后小心地端着林夏的手放下,然后握拳和那只白色的球轻轻碰了碰。
两人简单的碰拳完成。
吱呀——
病房门被打开一个小缝,探进来一个脑袋。
林月左瞧瞧右瞧瞧,眼下还有些红,可怜兮兮地看着林夏,想进来又不敢的样子。
“怎么了小月?”
林夏主动出声询问后,她才小步小步地挪过来,低着头,一副犯了错的样子。
“林夏哥哥对不起,季栩哥哥对不起。”
她刚开口,眼泪珠子就啪嗒啪嗒开始掉:“如果不是我,你们也不会进入那么危险的地方。”
“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她一哭,两个青年都慌了。林夏忙摆手道:“没事,事来了谁都躲不掉,我俩这不也好好的吗?”
季栩也附和道:“是啊,哪怕你那天没有离开,我们以后也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被吸引过去。”
季栩一副经历太多的样子:“我一直是个倒霉圣体,哪里有事哪里就有我。”
好不容易将林月哄好,止住眼泪,一脸沧桑的林无极也推门而入。
看见林月,他难得冷脸说了一句:“谁让你过来的?禁闭加三天,关完立马回晋城继续读你的高三。”
林月蔫了,但她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再委屈也没用,只能悻悻地转身离开,背影都透着难过。
林无极转过脸,对林夏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还有你,人出意外跑丢了你也不想着和我们联系或者报警,拦了个车就去追。”
“超速、闯红灯各种违章大大小小加起来十多项,你想上天啊?”
“还好没出事,要是出什么交通意外,你担得起责任吗?”
视线转到季栩身上,总归不是自家人,他脸色稍缓,并没有多苛责:“你俩的责任微生家在处理,年轻人以后不要太冲动,交通事故不是闹着玩的。”
季栩乖乖点头,内心暗抹一把汗。
被林无极训完,遗忘在柜子上粥也凉完了,季栩端起来用勺子搅搅,盛起一勺递到林夏嘴边不好意思道:“来,趁凉。”
林夏两只手确实都不太合适动,两个爪子小心翼翼放在床上,犹疑着倾身去含住勺子,眼珠子往上一滑,和低头的季栩一对视。
“……”
季栩开始手抖了。
“哈哈哈哈——”
“对不起我真的忍不住!”
季栩偏头笑得端不住碗,林夏也好不到哪儿去,半勺粥差点洒在床上,想伸手撑住床侧又不小心压到刚拔针的手,疼得他直哎呦抽气,可偏偏眼泪都笑出来了。
越疼越笑,越笑越起不来,起不来就会持续对手造成伤害,然后整个过程循环。
“季栩你丫的想害我就直说!”
“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
“我艹!”
“……”
护士重新来包扎的时候眼神是怀疑的,看着两个貌似有神经病的青年,她刚出门就没忍住小声嘀咕:“帅是很帅,就是脑子不太好。”
两个因各怀异能导致耳力极好不得不听见的青年:“。”
林某:“她是不是在蛐蛐我们?”
季某:“以我多年看柯南的经验来看,应该是。”
林某:“她没说具体是谁,应该没说咱俩吧?”
季某:“我看是。”
事情结尾以两人笑闹争论谁是护士口中那个帅但脑子不好的人结束。
第二天,躺不住的林夏就申请出院,经过医生的检查,嘿,这小子还真恢复好了。
虽然很不可置信,但还是给办了出院手续,或许很久以后林夏都会是这家医院流传着的一个传说。
——欸,你听说没有,一个冻伤四级的人住院一天就康复了。
——我天,他还是个人类吗?
只有林夏自己知道,这都是那只黑猫的功劳。
黑猫说完要求后,尾巴尖只是在他伤痕累累的右手上轻轻一点,骨缝里集聚的寒气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驱赶着一般,又涌回了戒指,直至一丝不剩。
而昨天晚上,黑猫再次来临。月光垂怜的窗台,那团慵懒的黑影里闪着翠绿的光。
它跃到床头柜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夏:“考虑得怎么样了?”
“如果你按我说的做,我能保证明天你的手一定恢复,并且至少未来十年里,戒指不会反噬你。”
林夏沉默片刻,他抬眼道:“我没法替迟来雪做决定,这对他不公平,尤其是我自认为的,对他的好。”
“如果可以,再见到他时,我会试着去劝他,试着让他……”
“放弃我。”
林夏的声音轻而坚定,他不敢肯定迟来雪对自己的感情有多少,但他自己会对这段感情付诸绝对的专情认真。
他不确定黑猫说的,让他直接单方面和迟来雪断掉联系、分手就是对迟来雪好,这对那只狐狸很不公平。
至少得等那只狐狸回来,他们面对面地谈。
这回是黑猫沉默了,它甩甩尾巴,显得很烦躁纠结:“你这不扯的吗,他怎么可能放弃你……”
一人一猫对峙良久。
“不管怎么样,我说的都是真的,”黑猫道:“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就是迟来雪最大的拖累,如果你想他好,就尽量按我说的结果去做。”
林夏本以为拒绝了这只猫,它肯定不会帮自己。没想到,黑猫临走前,尾巴尖聚起一点白光,越聚越大,到乒乓球大小时,白光飞来落到他裹满绷带的手上。
慢慢融了进去。
右手隐隐的刺痛也消失了。
林夏试了一下抓握,虽然有绷带限制,但能感觉出来基本的活动完全没问题了。
黑猫默默道:“算了,你的手废了回头他要怪我了。”
林夏当然知道黑猫说的“他”是指谁,这黑猫很怪,提起迟来雪时语气既像主仆、朋友,又像是长辈对于小辈的恨铁不成钢。
好在不是对立面,不然就凭这猫能进入异度空间带两个人出来的本事,捏死他还不是和捏死一只蚊子一样。
林夏边拆绷带边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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