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朦胧,细雨随着风,飘飘洒洒落在阿宁手腕,连同衣袖一齐沾湿了
“下雨了”,阿宁露出一抹无奈之色,似乎并不为窗外细雨烟纱之景所动,白屿嫣道:“这儿的雨景挺美”
“嗯”,阿宁只是低低应了一句,丝毫没有想要接话的念头,白屿嫣拍拍她的背,她无法安慰她,自己心中的伤,只有自己可医,也许,时光可以令她遗忘一切.
白屿嫣深知失去同伴、亲人的痛苦,她哭过,骂过,也无助过,时间流逝按住她鲜血淋漓的伤,使其成为一道蜿延丑陋的疤,见一次,痛一次,查明真凶的信念支持她重新站起来,现在,好不容易有线索了,怎能放弃?她要努力活下去,活到大仇得报的那一天,再不然,同归于尽也好……
“要出发了”,阿宁道:“之后要走一段山路,又下了雨,马车行不得了,白姑娘还是换身衣服吧”,说罢,阿宁便离开了房间,想来应该是去处理马车的事了
白屿嫣褪去罗裳,浅紫色骑装利落,一对皮制护腕扎紧袖口,皂靴底部厚实坚硬,便于行走
“谁?!”,白屿嫣猛地向窗口看去,丝毫未差,难道是她想错了?刚才明明感到窗外有人在看她的,总不可能是调皮小孩的恶作剧吧?
走到紧关的木窗前,手指搭上窗角,那儿的窗纸被戳破了一小块儿,看来刚刚是有人在偷看,不过现在应该已经跑了.
白屿嫣推开窗子,果然没人,撑起一柄油纸伞,走出门去,也不必问了,没人会承认的.
“白姑娘,吃些东西再走吧”,村长儿媳妇拿着两个窝窝头递了过来,道:“家中清贫,没什么可招待贵客”
白屿嫣摆摆手,道:“不了,多谢姑娘好意”,且不说这两个窝窝头卖相不佳,现在她也确实不饿
“姑娘收下吧,几位贵客礼重,这…这也无甚能回报的……”,她将吃的塞进白屿嫣手中,头也不回地跑开了,白屿嫣也只能将其收入怀中,冲她背影道:“多谢”
但实在是没什么胃口,直至离开,怀里的窝窝头也没有动过一口
如愿以偿翻上马背,白屿嫣心中颇有感慨,昨日还说想骑马,今天就如愿以偿了,天公作美也! 骑马便撑不了油纸伞了,换了雨笠,索性去掉那一层围纱,看得清楚些, 也轻快些,向周围望去,众人竟是皆拆了围纱,除了李逍遥
一名出身捕快的护卫道:“以前常有下雨天,这样冒雨抓犯人的时候看得清!”
白屿嫣不假思索道:“那犯人好抓吗?!”
“嘿!什么好抓?难抓的很!”那人道:“你猜怎么着?甚至有过修士!唉!折了好多队人哦!”
“修士?”,白屿嫣问:“修士你们也敢抓?不怕被仙门报复?”
“没什么‘怕不怕’的”,他道:“候爷下了命令,犯事者,不论何人,通通依法处理”
白屿嫣:“哦?那这么说,他还是个好官啰?”
“那当然!”,那人一拍巴掌,激动道:“候爷处事公正得很!管他是谁,犯了事,就必须抓!”
“好官”吗?听说远平候曾逼得知胭自尽,忽又听说他是个好官,白屿嫣还真的不太信,可见众人纷纷附和,又觉得有些疑惑
阿宁一扯缰绳,让马儿放缓速度,在白屿嫣身旁低声道:“这并不冲突”
做坏事与做好事并不冲突,处事公正也与远平候逼死知胭并不冲突,立场不同,角度不同,时间也不同
“谢谢”,白屿嫣温和道,她也能想明白,有时候,善与恶、好与坏并不是绝对的,也许某人对于一个人来说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但在另一个人眼中,却是圣光普照的善人.
而阿宁早已驾着马儿回到李逍遥身边去了,她与李逍遥同为一身黑色骑装,只是李逍遥的那套更为华贵、更偏向于玄色一些
白屿嫣好奇道:“阿宁,之前那马车是去哪儿了?”
阿宁:“让两人绕路送去了”
“那我们为何不绕路?”,白屿嫣随口问道
“不可”,阿宁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了,“途中不知会碰见哪些人,必须尽快回京!”
雨天地湿,雨水落在土里,使得山路更为泥泞沾黏,连本该健步如飞的马儿也不得不迈着小碎步,一点点地挪动着,看着免不了有些滑稽.
身后村庄已经看不见了,雨越下越大,轰轰的雷声密集,已到一道崎岖湿滑的山脚路上了,白屿嫣紧牵缰绳,那匹白马同样也小心翼翼的,走得很慢,白屿嫣骑术不精,紧张的白马得不到有效控制,便越走越慢,渐渐落到了队尾
李逍遥回头看了一眼,道:“寻归?你如何?”
“不要紧”,白屿嫣一边抓着缰绳,一边道:“我没事,可能是初学者不太适应罢了”
白屿嫣现在是不太想骑马了,瞧着别人轻松快意,到自己骑上马背时,又是颤颤巍巍,她好想御剑,可惜灵力不允许,白屿嫣叹了口气,这些天疏于修炼发生得事而已太多了,令她身心俱疲
绝不能安于现状!以她的修为,纵使是仇人主动站到她面前来,她也未必能报得了仇,之前的存货也不多了,她不是符修,不善绘制符咒,又不想暴露身份,想自己画点凑合又没钱买材料,只能省着点用了
明华宗各人给她的宝物灵药也不可全部当掉,她还准备提升修为,或作为纪念……
“咚咚——”,几声沉闷骤响,白屿嫣抬头看去,山上几块巨石滚落
“都闪开!”,寒魄弓祭出,支支冰箭发散,将巨石击成略小的石块,但还是有漏网之鱼
泥沙混着石块一路滚下,几人反应不及,直接被埋没在沙土中,一命呜呼.
白马焦躁不安,迟迟不肯前进,白屿嫣又不懂该如何安抚它
“寻归!”
“小心!”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又双双被淹没在山体滑坡之中,山路被封死了!
白屿嫣猛地回头,抬手一挡,整个人都摔下马背去,白马受了惊吓,胡踢乱踩
“是你!”,白屿嫣捂着手臂,一脸震惊之色,袭击她的正是之前的黄夫人,可她不是应该已经被仙家子弟打散了吗?!
黄夫人阴恻恻地笑了两声,“白仙长,妾身当真是找了你好久”
白屿嫣神色警惕,几下解开护腕绑在小臂上止血,黄夫人似是不着急取她性命,看着她包起伤口
“碍事”,黄夫人手一挥,一只铜簪切过白马的脖子,白马还没来得及嘶呜两声,便轰然倒地,鲜红的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它洁白的身躯
近战就不适合用弓了,白屿嫣以命剑相替,黄夫人撕开剩小半张属于村长儿媳妇的脸皮,笑道:“妾身早就说过了,仙长你逃不掉的!不过,也确实给我添了些麻烦”
她步法诡异飘乎,白屿嫣横剑向前,以守代攻
“仙长,你难道没发现吗?”,黄夫人突然笑了起来,道:“你已经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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