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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陈福收到刘琥的微信的时候,她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虽然老板的措辞挺生硬的,但心思敏感细腻的陈福还是看出了老板是真心实意给她解释怕她误会。陈福心里暖暖的,她认认真真回复刘琥:“老板,我没事,谢谢您的关心。”发完这些,她盯着对话框半晌,然后把刘琥的微信进行了置顶。

忙了几天的陈福是十分疲惫了,她把今天的活忙完洗完澡之后,就回客房睡了,她怕刘琥回来需要她做事,便没有关房门。刘琥回家的时候,干净整洁的家里静悄悄的,,玄关处留了灯。她路过客卧时,发现房门竟然开着的,往里看了一眼,陈福睡得正熟,有些苍白的小脸陷在被子里,看起来倒是很安详,像一只睡觉的小猫咪。刘琥轻轻笑了笑,替她关上房门。

刘琥这段时间也累,忙完躺在床上,闻到自己的被子有阳光的味道,暖融融的,一定是陈福替她晒了。在陈福来之前,她几乎没有时间去做这些事,现在躺在床上被幸福包围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的她又回到了那个大杂院,她看见陈福身上穿着红底白花的小褂子,虽然破旧但穿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黑色的长发被梳成麻花辫,顺在一边。她站在巷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刘琥走上前去,熟络地向她打招呼:“小福子,怎么在这站着,走跟我回屋去。”说罢就想拉她走,但小姑娘脚上像涨了钉子钉在地上似的一动不动:“我,我晚点再进去。”

刘琥上下打量了一下陈福,恍然大悟,她气愤地问道:“是不是你爹又打你了?啊?小福子,你别怕,跟姐说,姐替你做主!”委屈的陈福再也忍不住了,伏在刘琥的肩头放声大哭:“虎妞姐姐,我爹,我爹又想卖我了,我不要,我不想走,我不要离开你。”刘琥气得抄起一根棍子就往陈福家冲,然后冲着陈福那个酗酒的爹说:“你敢卖小福子,我就打死你这个老东西。”

陈福的爹是个无赖,他看了一眼刘琥,不急不慢地说:“我的女儿我想怎么处置怎么处置,除非你出钱。”刘琥问他要多少钱才肯放过女儿,陈福爹伸出五根手指:“五十块大洋,一分不让。”刘琥回家拿出五十块大洋扔给陈福爹:“给你,现在小福子就得跟我走了。”陈福爹看到钱,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缝,看都没看刘琥:“行行行,你带她走吧。”

刘琥不打算和陈福爹过多纠缠,她跑出院子找到了还在路边哭泣的陈福,她拉起陈福的手:“小福子,你以后就跟姐一起过吧,我给了你爹五十大洋,你现在归我了。”刘琥越说越开心,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言语中掩饰不住的欢欣雀跃。陈福听后却是一脸震惊:“什么?五十块大洋?姐姐,你。。。。。。”刘琥不想听陈福说那么多没用的话,她打断了陈福,拉着她的手:“你啊,现在是姐姐的人了,跟我回家。我们过段时间搬出这个院子,去更好的地方住。你放心,人和车厂是我家的,保证每天给你吃香的喝辣的,还有漂亮衣服穿。”

梦里的陈福,笑得十分开心,不知道是开心离开了那个吸血鬼废物爹,还是开心可以和刘琥一直在一起。刘琥想不了那么多,小姑娘开心她也开心,阳光下小姑娘扬起的甜美笑脸胜过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花。

刘琥被闹钟闹醒,那个梦也戛然而止。她靠在床头回忆着昨晚的梦,陈福的笑脸就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听见客厅里碗筷碰撞的声音,翻身下床洗漱。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刘琥忍不住去偷看陈福的脸,又回忆起梦里的小福子的脸,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重叠在一起,刘琥冲口而出:“小福子。。。。。。”

陈福愣住了,刘琥也愣住了。她看向陈福正发呆的样子,和她道歉:“那个,不好意思啊,你不喜欢这个名字,我就不这么叫。”陈福摇摇头:“不是不喜欢,只是老板,您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就叫小福子?”这下轮到刘琥愣了:“啊,这你小名啊?我不知道。”小福子略带羞涩地说:“我从小就叫这个小名,爸妈邻居发小都这么叫,可能有点土,但我听习惯了。”刘琥反驳:“谁说土了,多可爱的名字啊,我以后能这么叫你嘛?”陈福点点头:“当然可以,老板,您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刘琥擦擦嘴擦擦手,然后拿着手机准备出门:“那小福子,我先走了。”陈福毕恭毕敬把人送到门口:“老板您慢走。”

今天天气依旧不错,陈福心情愉悦地去菜场买菜。打算回家之时,她发现路边有一只小乌龟。她停下来环顾四周,周围行人都行色匆匆,并没有人注意到路边的小乌龟。她这才确定这只小乌龟可能是被抛弃的,也有可能是跑丢的,总之没有主人。即将入冬,小乌龟如果没有得到妥善照顾,肯定熬不过这个冬天。

陈福蹲下身,把小乌龟捡起来。小乌龟很小,大概只有两个硬币这么大,她把小乌龟放进口袋返回菜场,买了一袋龟粮又买了一只小乌龟缸。刘琥给了陈福一笔钱买菜,这笔钱陈福只用来给刘琥买菜,自己是万万不会用这笔钱的,在家里,自己也不会吃给刘琥准备的餐食,她都是用自己的钱给自己买点面条吃。所以给小乌龟添置用品陈福也用得自己的钱。

陈福没养过小乌龟,但她知道养小乌龟不能用自来水养,她又买了一瓶矿泉水,这才带着小乌龟坐公交车回家。到了家放下东西,陈福就给小乌龟布置好它的家,把它放到阳台上晒太阳。小乌龟在小小的容器里爬来爬去,好不惬意。陈福看了小乌龟半晌,给它取了个名字:“今天阳光挺灿烂的,我也是在阳光下发现你的,那就叫你阳阳好了。”她又给阳阳为了点食物,就去干活了。太阳落山后,陈福便把阳阳拿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知道自己是这个家的佣人,借用主人的阳台晒自己的宠物已经很过分了,万万不可以让自己的任何物品出现在客卧客卫以外的其他地方。

不过陈福今天还是很开心的,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养宠物。她非常喜欢小动物,经常在手机上看各种可爱小动物的视频,可惜一直没有条件养。晚上伺候刘琥的时候,陈福的嘴角都漾着笑,刘琥发现了,打趣地问她:“小福子,今天什么事啊让你这么开心,能说给我听听吗。”陈福噘着嘴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告诉刘琥实话。

“老板,我捡了一只乌龟回家养。马上天凉了,我怕它挺不过这个冬天。不过您放心,我不会让它出客卫的,如果,如果您实在不喜欢,我就立刻把它送走。”刘琥看着陈福这小心翼翼的样子,赶紧安慰:“一只乌龟而已,不影响的,你拿出来给我看看。”得到老板的肯定,陈福欢天喜地跑去把阳阳拿出来给刘琥看。刘琥一面上网搜索乌龟要怎么养,然后下单了很多乌龟用品和龟粮,当然并没有告诉陈福,只是和她说可以每天把乌龟拿阳台上晒太阳。

陈福对刘琥允许自己养乌龟十分感恩,今天一整天都让陈福感到开心。躺在床上,陈福幸福地进入了梦乡。她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在北京的大杂院的家里,四周的景象是不属于现在这个时代的破旧,虽然自己的老家也很简陋,但眼前的这个家,甚至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正当她愣神的时候,被一巴掌扇倒在地,她捂着脸回过神,看见父亲正凶神恶煞地看着她,一边对她进行咒骂:“家里吃白饭的就是你,养个女娃娃一点用没有,你去给刘老板做小的,他能给我三十块大洋。”陈福跪在地上求父亲不要赶她走,父亲像没听到似的:“你弟弟不要钱养吗?”

她知道自己非走不可了,只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晃到街口,眼神木然空洞地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这市3她的手臂却被人拉住了,转头一看,来者竟然是刘琥。伤心至极的她趴在刘琥怀里哭了个痛快,她熟练地开口叫刘琥为“虎妞姐姐”,又看着刘琥跑来跑去替她解决问题,最后牵着她的手带她回家,梦中北平的阳光很暖。

陈福笑了,笑得十分开心,她崇拜刘琥,信任刘琥,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实,刘琥在她眼中永远是可靠的,她也知道刘琥和她的中间,有一条不可跨越的名为阶级的鸿沟,她不敢逾越,她知道自己不配,只需要远远地看着刘琥,默默支持她就好了。刘琥是她最好的老板,若刘琥需要她,她一定竭尽所能冲到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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