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秋风乍起,多日未曾有雨,院子里的植株少了浇灌,看起来都病殃殃的。
刚浇完水的药田间,泥泞不堪。萧霜辰蹲在中间,正在侍弄药草。一身嫩绿色银线绣鸟衔花草纹襦裙,头发简单地用一根同色丝带束起,神情专注,动作优雅,看起来温婉如画。
宫女步履匆匆地走来:“殿下,绣坊来人请您挑选绣样。”
萧霜辰掐掉一节枯黄的枝叶:“这种小事,你定吧。”
宫女吞吞吐吐:“殿下,事…可能…不太小。绣坊的人说绣样是要用在吉服上的,还是得您亲自去看看。”
“吉服?”
萧霜辰动作一顿,攥紧手心,手背青筋若隐若现。“喀嚓”一声手里的植物歪了脖子。随着她骤然起身的动作,药草瞬间被连根带起,半米来长粗壮的根须暴露在空气中。
画面碎了,温婉也没了。
顾不上心疼精心培育许久的药草,扯着半拉根须,几个大跨步就从药田出来。
到了殿内,捧着托盘的宫女已经站满,殿外还有在候着的。
看到这等阵仗,萧霜辰眼前一黑。手胡乱地在衣服上蹭了蹭,不死心地翻看起托盘上的纸张。
净是些龙凤呈祥,并蒂花之类的。
她翻到底,终于看到一张不是百年好合之类的图样。
绣娘见她停下手,以为是看中了,介绍道:“回殿下,此为百子千孙图,多子多福的好寓意。时间比较紧,若是殿下喜欢,婢子回去再多调派一些绣娘过来。”
“百子千孙?兔子下崽吗?谁会喜欢这种。”
萧霜辰宛若被踩了尾巴的猫,把纸团成一团扔到角落,被多子多福刺激到了,连衣服都没换,风风火火地赶往紫宸殿。
来不及等人通传,便冲了进去,痛心疾首地对着当今皇帝萧焕就是一通谴责:“父皇,为什么?为什么作为要成亲的其中一人,都没人提前跟我说的吗?是我不配吗?”
萧焕头也不抬地继续批奏折:“好,现在正式告诉你,你要成亲了,人在路上,大概半月后抵京。”
末了贴心地问:“需要圣旨吗?可以马上为你专门写。”
作势就要人去取空白圣旨。
“这是重点吗?是重点吗?!不需要让我准备的吗?”
萧焕从政务中抬起头,终于分给她一个眼神,手握成拳叩着桌子:“萧霜辰,你说重点是什么?准备什么?准备充分地逃婚?”
萧霜辰冷不丁被说中了小心思,赌气地背过身:“反正我不同意!”
“为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亲密无间的,成婚不是水到渠成吗?”
“您少在这滥用成语,什么竹马?”萧霜辰反驳,”而且,不是我说,您和母后挑人的眼光是真得不行。”
“谁说的?”
“您挑的,那个刑部侍郎的小儿子,那身高,都跟我差不多。”
萧焕为自己的眼光辩解:“那孩子才刚刚弱冠,个子还能再长一长。”
“对对对,以后坟头草也能蹿老高。”
萧霜辰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没有。就去年,去年您和母后一同选的那个,那个成世子,身子骨不行,就耍两下,两下就吐血了。”萧霜辰伸出两根手比个二的手势,“嫁过去做什么?做寡妇吗?”
“你还好意思说?成世子未习武艺,从小没有碰过刀剑的,你非要和人家过两招,一肘子杵人家胸口上,胸骨都断了两根。成候一大把年纪,差点老年丧子,在这殿内哭了许久求着朕退了这门亲事。”说着压低声音,“你可知今年京中为何新婚夫妇的数量骤然增加?都是因为满京城的都在传你有暴力倾向,爱打夫婿,家中有儿郎未成婚的,都在匆匆忙忙相看定亲,生怕被赐婚过几日就得去收尸。”
萧烨提起此事就觉得面上无光,无颜面对老臣,人家勤勤恳恳给为朝效力一辈子,结果家中独苗差点折在自家闺女手中,还在京中造成如此恶劣的影响。
萧霜辰还想狡辩。
萧焕重重放下笔,站起身:“此事岂容你胡闹!你出生时玉华寺住持就为你算过,有一大劫在及笄后,须得成婚冲喜。满京城能看的上还和你八字相合的已经被你折腾黄八个了,未成婚的就剩下这一个了!”
自登基以来,萧焕力排众议,后宫只一位青梅竹马的皇后。连续生了两个儿子才得了这一个女儿,一出生就封为竹安公主,这些年如珠似宝地宠着长大,连发脾气都少,更遑论这么训斥。
可这么训斥根本吓不到萧霜辰,早就看透父皇在她面前就是纸老虎:“父皇,您消消气,那都是玉华寺的秃…大师骗人的。”
差点脱口而出秃驴二字。
萧霜辰扶着人坐下,萧焕抬手去端茶。
“您坐着,我来就行。”萧霜辰眼疾手快地递上茶碗,笑眯眯地接着劝,“一点感情都没有,怎么能成婚呢?”
萧焕觑了一眼,青瓷茶碗上赫然几道灰扑扑的手指印,推开她的泥爪子端来的茶水。
“别来这套,都用了十几年了。怎么就没感情了?你真不记得…”
七年前城外送别亭,你做了什么吗?
“父皇父皇,真不记得了!”萧霜辰打断,“可以了,别再编造青梅竹马的往事了。”
说起竹马,倒是真有一位,不过远在江南,也是许多年没见,之前倒是关系还算密切,常常通信。
两年前,从江南调回京城的官员在宴会上是对这位赞不绝口,什么文采斐然,谦谦君子,堪为江南学子之首。喝醉后还颇为惋惜道:“不过那位在诗会上亲口说过已有婚约,当晚江南一夜多少名门闺秀芳心碎了一地。”
萧霜辰深知没有女人会喜欢未来郎君有一个不知进退的青梅,此后便找借口单方面断了联系,更不许旁人再提他们是青梅竹马。
“你到底想如何?你也不想事情闹到你母后那里去吧?”
威胁!**裸地威胁!
萧霜辰挤开侍奉的宫女,狗腿地凑上去捏肩:“父皇,您看这个力道行吗?”
手上的泥巴尽数蹭在萧焕的龙袍上,肩膀处的龙头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她父皇不搭理她。
萧霜辰见萧焕铁了心的样子,便知道成婚一事无转圜的余地,驴脾气彻底上来,极为逆反:“成婚可以,不能是你和母后挑的那个。”
“你都还不知道是谁。是…”
“不管他是谁,都!不!行!请父皇允许儿臣自己找驸马。”
“你?”萧焕估摸着快到陪皇后用午膳的时辰了,懒得同她争执,起身不屑道,“朕准了,看你能给自己找个什么样八字相合的青年才俊。找不到的话,就别怪朕不念父女情了。”
“成交!一年。”
“不行,三个月。”
“九个月!”萧霜辰极力力争。
“半年,不能再多了。”
“好啊,那儿臣就去城门口摆个算命摊,随便找个八字合的,您愿意给赐婚就成。”
萧烨气得抬起手要打。
萧霜辰挑衅一般还把脸往巴掌上送,“打吧打吧,打完我正好今日要同母后一道用膳。”
最后巴掌落在了桌案上,震得茶杯叮当响。
“你…很好。六个月,没得商量。”
“成交!”
嘴快过脑子的结果就是,欢天喜地地喊完才反应过来,六个月和半年根本没有区别!
可她从小读的书学的道理,让她无法对答应好的事情反悔。于情爱一方面向来是一窍不通的她,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急得满嘴泡。
不过一点没影响脑子,转得很快,一转一个馊主意。招招手唤来人,吩咐把宫中已经成婚的金吾卫全部扣在御花园,让他们事无巨细地写下同家中夫人从相识到成婚的全过程以及在整个过程中的心得体会。每人不得少于八千字,写完才能走,她亲自监督。
一众金吾卫写得那叫一个抓耳挠腮,最后因为耽误巡逻时间被一状告到皇后那,众人才得到解救。
取经这条路就这么被堵死了。
萧霜辰愁眉苦脸地扒着头发凑近铜镜,拔下一根白发,心疼极了。
“可愁死我了。看看,我这头上都长白头发了,年纪轻轻就愁白了头。”
贴身宫女捧着脸坐在脚凳上,忧主子之所忧,叹息道:“要是殿下的未婚郎君主动退婚就好了?”
萧霜辰一怔,缓缓地弯下腰,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殿下,婢子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碧水,没想到你一天天除了吃,还是有点脑子的。”萧霜辰两眼放光,狠狠地抱了抱脚凳上的人,“我怎么就没想到还能让他主动退婚呢!你,立功了!”
对呀!解决不了麻烦,也解决不了提出麻烦的人,就解决能解决麻烦的人!
立马唤出暗卫。
“在城外安排眼线,本宫第九位未婚郎君快到京城时速速来报。”萧霜辰活动着手指,指关节按的噼啪作响,冷笑一声,“本宫要亲自会会他。”
碧水探着头好奇:“殿下打算怎么教训他?”
“这…”萧霜辰卡住,“先礼后兵?容我再想想。”
…
月明星稀,今夜的月亮格外的亮。照得让想要做坏事的人都无所遁形。
萧霜辰黑衣夜行,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出城门就被带走。
起因就是她一身黑色夜行衣,夜行衣就算了,还蒙着面,被十分具有正义感的京城百姓热心地带着巡城官兵拿下。
不好意思当街承认身份,跟着官兵到了京兆府,才表明身份。
阿姐对不起了,要是被母后知道可是要挨打的。
萧霜辰在心里道完歉,清清嗓子:
“本宫乃清河郡主。”
“不可能!”京兆少尹斩铁截钉,颇为恭敬地朝空中拱手,“早些年在北疆,本官可是郡主手下的亲兵。”
萧霜辰:“!”
她点这么背吗?这都能被戳破?
“好吧,本宫承认。”萧霜辰破罐子破摔,“本宫确实不是清河郡主,是她的妹妹,竹安公主。”
少尹官职不够高,没见过竹安公主,但不信:“令牌呢?”
萧霜辰摸上腰间平日挂令牌的位置,空空如也,慌乱地把能放东西的地方上上下下摸了个遍,脸色大变:“我令牌去哪了?”
回忆起出宫前,着急忙慌换衣服时,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甩进宫里那个一人高的大花瓶里,她急着出宫就没在意,现在想来应该就是令牌了。
个破花瓶坏我大事,回去就都给砸了。
她暗恼地拍着额头。
见此情形,少尹还有什么不明白:“没有令牌,就得委屈您今夜在这里过夜了。待明日府尹来确认身份。”
明日?她等不到明日啊!
“等一下!我还能找人证明。”
左等右等,天色越来越晚,眼看埋伏要赶不上时辰了,外面终于有了动静。
寄托了她所有希望的长公主来捞人了。
重获自由的公主殿下恩将仇报地截了长公主的马直奔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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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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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热心百姓举报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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