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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徐谓和宋如之一同穿过长长的商业路,拐了几道小岔口,进了督院街。宋府门口只一个布衣家丁守着,见他们两人进来,颔首道:“大小姐,徐公子。”

徐谓微微颔首回礼。

“王伯,今日咱们吃什么?”宋如之问。

那家丁笑了:“这个小姐得去问厨子。不过小的不知道府中吃什么,却知道小姐吃了什么。”

宋如之的脚步顿住,苦着脸回过身来:“味道很大吗?”

“小姐一进来,小的就闻见了。”家丁答道。

“好吧,我现在就去换衣服。”宋如之叹气。

宋如之和徐谓一起朝着她住的后院走去,途中经过厨房,宋如之进去顺了一盘糕点,打算一会写夫子布置的作业时当零嘴吃。

两人到了后院,徐谓熟门熟路地进了书房,宋如之将书包丢给她,自己先回屋子里换衣裳。

她将袄和裙脱下,凑近一闻,果真一股子肉串的味道。她边庆幸宋良不在,将那衣服晾在窗边散味。

一条银链从衣物里掉了出来。

她拾起那链子,微微发怔。今日从馅饼大娘那动身时,她本想再去趟醉春阁,把这东西还了人家。可惜徐谓死活不从,她只得先带着她回来。

徐谓不去,那她自己又不是不能去。宋如之赌气地换上另一身衣服,大不了明日再逃一天学便是。

进书房时徐谓的文章已快写完了,那小字密密麻麻看得宋如之头痛。她铺纸提笔,端端正正写上自己的姓名,便放下了笔。

这篇文章是夫子昨日布置下来的,明早到书院便要收起。夫子爱山水诗,爱刘长卿韦应物,便让她们写篇评点山水诗的文章。宋如之勉强赏得了山水诗,但挤不出什么东西来写。更何况她现在神游天外,满脑子都是那条破烂的银链子和它暗自神伤的主人。

那大白可真是个狗贼,偷东西便罢了,还偷到那样的可怜人头上去。

“小姐,该吃饭了!”没多时,有个年轻丫头站在不远处的棚前喊,将宋如之的魂儿拽回来——是宋如之的贴身丫鬟翠溶。

徐谓闻言便起了身,将已经写完的文章折好放进书包:“我且先回去了。你记得写文章,老师明日要收的。”

“你留下来吃饭吧,不缺你这一个人的饭。”宋如之惊觉自己一字未动,想挽留徐谓和她的作业。

“今日不吃了,”徐谓无情地拒绝了,“姐姐还寻我有事。”徐谓是家中老二,有个亲姐姐。

“那好吧,路上小心。”宋如之叫翠溶回去,自己先送徐谓出了门,才折回去吃饭。

最近二夫人带着一双儿女回娘家安平王府去住,宋将军也在外巡视地方军队,府中只余宋如之、大夫人之子——将军府二公子宋源。大夫人坐在主位旁,宋源和他母亲隔了三个位子——那平日里是二夫人和三小姐、四公子的位置。

宋如之微微欠身算是行礼,而后在宋源身旁落座。

将军府最近又来一个新厨子,据说是蜀地人,做得一手好川菜。今日桌上的菜式便全是川渝菜,琳琅满目,还冒着丝丝热气。

只是宋如之面对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却没什么胃口。她食不知味地扒拉了几口,不自觉想起瘦得像是一阵风都能吹跑的白音音。

人人都说天佑大启,百姓丰衣足食,国富民强。她有时坐着马车经过田地,也确是硕果累累,五谷丰登。

想到这里她更是食不下咽。连一旁的大夫人都看出她心不在焉,问她是不是新来的厨子不合口味。

“不不不,”她连忙否认,“只是因为我回来的路上吃过了。”她扯了个善意的谎。

大夫人嗔怪地看她一眼:“外头的东西不干净,要少吃。若是吃坏了肚子,将军定要责怪我这个做娘的。”

宋源在一旁偷笑,宋如之喏喏连声。这位夫人是她生母去世后宋良续娶的,是礼部尚书家的女儿,名叫刘问玉。刘问玉性情贤淑,对待宋如之更是挑不出半点毛病,比对自己的亲子宋源还溺爱许多。

她又常拿出府里不用的东西去接济附近的百姓,引得众人赞不绝口。宋如之不受在外的父亲庇佑、在将军府里如履薄冰的传言也不攻自破。

宋如之越想越难受,索性丢下句“我吃饱了”就离了座,留下大夫人和宋源面面相觑。

“我寻了半天才找到你,还差点被一个丑壮男人发觉了。”宋如之心有余悸。她已经换下了那身姜黄色窄袖裙,改了件月白对襟外裳。她肩头还系个绾色包裹,鼓鼓囊囊,像装了不少东西。

她探头探脑打量这间杂役房:“这便是你平时住的地方吗?”

她眉头微蹙,尽管很快消散,但还是落入白音音眼中。她看她像只好奇小狗般在房里走来走去,又在墙边捡起那面被丢掉的铜镜。

“嗯,我们十人住一间。”白音音欲盖弥彰地移开目光,紧张地握紧了拳。她不知道宋如之何时来到窗边,也不知她有没有看到自己暴戾的模样。

“如今天初黑,正是客人来时。她们都出去干活了。”她强装镇定。

“那正好,不然人多的话,我都不知道要如何分配这些东西呢!”

白音音回身看向她,却见宋如之已经自顾自寻了块干净地方席地而坐,将捆在肩头的包袱取下,示意她过来坐。

她不明所以地走去她对面坐下,却见她解开包袱,从里面掏出个食盒来。

“这是些清粥。我看你清瘦,猜你当是胃弱脾虚,食些清粥,正好暖胃。”

那白粥里混了肉丝和芫荽,香气阵阵往白音音鼻孔里钻。

“我还为你带了一个肉馅饼,一个素馅饼。”她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个油纸包。

“这家铺子离这不远,大娘手艺特别好。”

每一句话都莫名其妙,都在白音音意料之外。她摸不清宋如之的想法,克制地坐在原地没动。

宋如之见白音音不为所动,一拍脑袋,强硬地将那银链塞进她手里:“差点又忘记。我特意来一趟,你可不许不收。”

她解释:“我朋友并无坏心,她只是性格谨慎些,不是讨厌你。”

再不收就显得怪异了。白音音道了声谢,收回手,看了眼那上面的“音”字,苦笑一下。

“怎么了?”宋如之捕捉到她神情的变化。

“东西虽然破旧些,但还是这个东西,可人却已不知往何处去了。”

“是已经赎身的姑娘?”宋如之很有悟性。

银链真正的主人——那位叫诗音的姑娘如今早已彻底离开醉春阁,也不知在哪里住着。白音音硬着头皮答了声“是”。

她离宋如之很近,能看到她袖口的缕银暗纹和乌黑光亮的头发。她身段动作都似习武之人,又念得起书,定是她平日里见都见不上的身份。

白音音余光还能看见自己散落在脸颊两旁、枯黄的发梢。她至少已经十三岁,但却没有十三岁女子该有的体形和力气,若是在此地久留,怕是不知何时便要魂归天外。

毕竟她来醉春阁才一年,却已见过无数地狱般的图景。前两日还风光的的妓女因有孕被老鸨带着护院打到流产,没几天她染了时疫死去,被拿张草席一裹就丢去乱葬岗。毕竟这花楼里最不缺的就是姑娘,这年头最贱卖的就是人。

她想活着,她不想死。

“可谓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白音音不自觉地冒出一句感叹来。若是此番无法抓住机会离开这楼中,往后便难如登天。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宋如之重复了一遍,突然灵光一现:“对啊,我的文章便从这个题切入好了!风景不变,世事却沧海桑田。夫子这次定不能再说我选题不好!”

宋如之坐在原地手舞足蹈,她想象夫子被自己才华震慑、有苦难言的表情,兴奋极了。

“唉?”她猝不及防想到什么,猛地冷静下来。

“你读过书?”她语气怪异地提问。

白音音方才还因为看她欢呼雀跃而挂上的微笑僵在脸上。她心中“咯噔”一下,看见宋如之惊讶的神情,心道一句完了。

她怎么就忘了老鸨的教导,谁会喜欢一个聪明的女人?若这个女人是个附庸风雅的花楼粗使丫头,那便更可笑,更自负滑稽了!

她懊悔地颤抖起来。她怎能如此不小心,大意到将这酸文假醋装腔作势地念出了口。

彻底完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绝望地想着。她要不要直接上去哭求这位有钱小姐将自己买下带回府里做丫鬟。毕竟四两银子连她袖口的银纹都买不起,对她而言不值一提。而她也甘愿像她随脚跨过的蚂蚁一样微不足道,只要能离开醉春阁。

只要能活下去。

可那府中会不会要一个出身不清白的丫头,这也是个问题。

她还是太过天真。

“你读过书吗?”有钱小姐还在锲而不舍地追问。

“没,没……”她不敢不回,牙齿打颤地挤出两个字。

对面的人投来怀疑的目光。她不得不补充:“过去在夫家看过他的书。还有……”

她咬着牙:“来了这里后,也有识字的姐妹带我认了几个。”

“你还有过夫家?”对面的人更震惊了。

“毕竟你不过……和我年龄相似。”

更完了。白音音知道,有些人家也不会要有夫家的丫鬟,因为怕夫家的人找上门来闹事,不仅麻烦还丢脸。

她争取:“他们已经将我卖掉了,再不会管我。我如今……”

她没说完,因为对面的小姐凑上来,轻轻拥住了她的肩膀。她身上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外衫落在她肩头,她甚至闻到她身上轻盈的玉兰花香。

“都过去了,”她在她耳边说,“我保证,你以后再不会这样苦了。”

她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靠在宋如之肩头的面孔上,一双杏仁眼晦暗不明。

她怎就忘了,对面的人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还是个有英雄病的有钱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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