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提前收到手下消息了,亲眼见到施仁恒的样子,施行义还是不可避免的颤抖。
是因为什么呢?自卑,恐惧,抑或是……
持着正人君子之风的施仁恒,先是恭敬的行了个礼,“二哥。”他唤道。
似乎两人没有隔阂,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哈哈哈哈”,施行义失态的大笑,是了,他面对这个三弟并不是只有自卑,恐惧,还有欣赏。
他可是很期待他三弟回去,把那位高高在上的兄长碾进尘土里。
虽然这份欣赏,也源自他的妒恨就是了。
施仁恒冷眼看着突然发癫的施行义,严肃的立着。
施行义摇摇折扇,“怎么,三弟有什么要求啊。竟然穿上了宗门的衣裳,代表着你想重拾施家继承者的身份了?”
施仁恒闻言不装了,挎着冷脸,“不稀得那个身份,穿成这样不过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好跟你好好商量商量。”
施行义摇摇头,“可我不想跟个不相识的散修商量,当然如果是我的三弟,我自然是乐得的。”
施仁恒直接亮剑,剑指施行义喉头。
挑眉,语气缓缓道:“你应该愿意商量,同我——一个不相识的散修。”
护卫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剑光闪过,剑气就划开一道裂痕在脚边。
直面剑锋的施行义,感受到剑上蕴含的剑气,惊愕僵直。
无人敢动弹,仿佛他们只要有稍微动作,就会丧命一般,此刻支配他们的是施仁恒。
施仁恒收起剑锋,只是简单反问:“商量?”
施行义的喉结滑了滑,他低头冷汗从额角滑落。
不过瞬间,他又拿起先前的悠然,摇着折扇,眯起眼睛,和善的说:“能与强者沟通也是我的荣幸。”
施仁恒不想看施行义的表演了。
他讲清他的诉求:将他带进惠均门。
施行义仿佛忘却先前的威胁,笑眯眯的打探。
“我此次来惠均门是受家主之命,慰问归苦真人。你呢?进入惠均门,所为何事?”
施仁恒对施行义的打探丝毫不在乎,心中诽谤:谁知道?那破令牌没反应,那天道也不吱声。
嘴上敷衍:“就溜达一圈。”
施行义笑容微凝,握紧扇骨,“你这一通折腾,就是为了……溜达?”
施仁恒睁着死鱼眼,平静与施行义对视。
施行义率先败下阵,收起折扇,“好吧。就当是这样。”
他审视施仁恒一圈,思索一会儿,用扇指了指施仁恒,“要我带你进去,可以。不过,你可得换身行头。”
灰头土脸的施仁恒合理怀疑这里有施行义的刻意报复成分。
施仁恒掸了掸灰色麻衣,不是很理解的问:“就算是作为小厮带进去,也不用这么寒酸吧。”
施行义笑眯眯的装傻,“什么?小厮不都这样吗?”
施仁恒深吸一口气,心中劝慰自己:这些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任务,还有回去。
想起旧人的笑颜,施仁恒就坚定了心神。
远在霖仙门被挂念的人是否也有同样的心思呢?
笑呵呵的颜庭玉正打算牵着新来的小师弟去下一个试炼秘境。
刚从魔剑切尽的试炼秘境中出来的贾世初用双臂抱紧自己,微微颤抖的跪在地上。
虽然身躯在颤抖,但他依旧维持着冷淡的表情。
一点也看不出刚刚经历了剐肉剔骨。
当然,也看不出笑容满面的颜庭玉有着同样的经历。
试炼塔中陈列着各式各样法器灵宝,每件法器都有专属秘境可以挑战,通过挑战并且获得法器青睐者,可借用法器,随心意召唤。
颜庭玉与贾世初刚刚进入的是魔剑切尽的秘境。
简单粗暴,就是被切尽的剑气切个爽还不死不疯就可以通过了。
补充说明,秘境中会受伤会死亡,但出了秘境就不会有任何影响。
啊,此处影响不包括痛苦和恐惧。
贾世初身躯直抖,是因为身体依旧记者被一点一点切割的感觉,神经止不住的颤动。
问颜庭玉为什么没反应?
切惯了,颜庭玉试炼塔大大小小的秘境都玩了个遍,当然,没一个通关的
这切尽也玩了好几遍,这次也没意外的失败了。
贾世初看待颜庭玉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颜庭玉兴致勃勃的指着前方,“来吧,小师弟下一个,下一个!下一个!”
贾世初晃悠着站起来,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向前方走去。
颜庭玉望着悬挂在墙上的切尽,撇撇嘴,挠挠头,一边走一边嘀咕:“又没过,明明他都过了。到底怎么做到的啊?”
……
魔剑切尽出世,凌乱磅礴的剑气乱舞,人就如同纸片一般,被撕裂。
辉煌的大厅,霎那间,一片血肉模糊。
飞溅的血珠与肉沫,切尽发出愉悦的轰鸣。
施行义带着保命法宝,苦苦支撑,但那层保膜也马上要在暴烈的剑气下碎成丁了。
施仁恒一边忍着头疼一边躲着剑气。
他死捏这亮着金光的令牌,又一次想捏碎这个破东西。
是的,场面变成这样的元凶,就是这枚令牌,还有叽叽喳喳的天道。
事情是这样的:
灰扑扑的施仁恒进来惠均门结界之后,就挥手告别兄长施行义(礼貌说法),独自行动。
然后凭借轻巧的身法,还有可以避免神识扫描的敛息丹(颜庭玉炼的丑丹),完美神隐。
在惠均门大致逛了一圈,没有丝毫收获。
令牌像假的,天道像死了。
本以为无功而返的时候,转机来了。
在经过院亭中一座平平无奇的假山时,木牌突然“活”了过来,飘了起来。
然后七扭八歪的飘走了,不明所以的施仁恒赶忙去追。
不知怎么,竟跟着到了一个圆形法阵,随后阵起,就到了一个宽阔的广场中央,广场被漆黑的铁链和石筑的瑞兽包围着。
广场立着许多修士,一副戒备森严的样子。
虽然施仁恒现在神隐了,那木牌子可没有。
它大摇大摆,十分嚣张,吸引了不少注意:
“咦?这什么东西。”
“不知道,看着没有任何灵力的样子,怎么飘起来的?”
“等等,这东西飘着的方向是——小辈拜谒尊者的殿堂。”
“是不是外来仙者的灵器来寻主的,不要紧吧。”
“不行,尊者嘱托过,一旦拜会开始,不得任何打扰。快追!”
施仁恒跟着追赶木牌的人流,已经无力吐槽。
那群修士最低也是金丹,却怎么也捉不到那个摇摇晃晃的牌子,眼看着快到殿前了,急的什么法术都施了出来。
嘭! 强大的法术一起轰炸,翻滚的尘烟退去,不见牌子影子。
“呼,还挺难搞。”
“火气一上来,用大招了,怎么办,万一真是里面仙者的灵器怎么办。”
“哼,是有如何,咱们是为了遵守尊者的规矩。无论那群仙人外面有多显赫,在惠均门,尊者才是第一。”
众修士以为已经被炸的渣都不剩的牌子已经逃回了施仁恒的识海,完好无损。
施仁恒:……
他倒是才知道,原来这破牌子还能放识海里。
那群修士一位事情解决了,嘴上说着散了散了,却不想意外发生。
殿堂的木门伴随着一声,咔嚓,破碎成一块块儿落了。
众修士傻眼了,呆呆的站在木块儿面前,望着殿内。
殿内是一群单膝跪地状的仙人,他们正朝着殿内中央的床上尊者表达敬意。
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打断了,立马起身戒备,却没想尘烟与木石退去后,竟是惠均门的弟子。
一位年轻修士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手:“原来咱们这么大威力吗?”
一位下巴脱臼的修士,用手拖着下巴,惶恐的说:“不可能啊,殿堂有尊者部下的结界,咱们哪有那本事,能轰开尊者的结界。”
殿内仙人,立眉,斥声:“这是想造反吗?”
造成事故的元凶,解开结界的令牌,在施仁恒识海骄傲地抬起(并不存在的构造)胸。
施仁恒:……
一时间场面有些荒谬,痴呆的痴呆,生气的生气,心累的心累。
大殿中央的床幔传来,归苦真人的声音:“不要装神弄鬼,混队摸鱼了。”
随后,一支干枯骨瘦的手伸了出来,手上的黄铃伴随着动作清响。
只是手指轻拨,一股磅礴灵力散开。
被灵力扫过的施仁恒顿时现行,令牌也从识海中弹了出来。
牌子金光大闪,空中浮现金字:归苦地,杀归真。
金字又大又闪。
殿内外修士齐回神,看着金字,又看向灰扑扑的施仁恒。
施仁恒,想骂,但素质高,没骂。
忍了一会儿,大声说:“别闪了,还闪你……”
如同平静的湖面突然砸进一个巨石。
登时,先前轰过牌子的法术都向施仁恒招待过去。
躲,当然是躲不过的。施仁恒持剑咬牙打算硬挺。
脑海中的天道治好了哑巴,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说,“你用霖仙门带出来的仙器法宝呀,不用,就死喽。”
施仁恒想喷它,哪带什么法宝了?
脑海中闪过魔剑切尽的试炼。只是一瞬,魔剑切尽应意而来,带着愉悦的剑鸣,剑气与法术对轰。
魔剑切尽出世。
霸道残忍的剑气更胜一筹,殿外的修士首当其冲,化作血的烟花,为魔剑切尽的到来庆祝。
通过霖仙门的试炼并获得灵器认可后,可以借用该灵器,但此灵器并不为借用着所控,而保持秘境中的状态,即跟着曾经旧主的记忆。
魔剑切尽的旧主,一位罕见的成功登神的魔修,魔修在成神前顶着天雷去问剑锋踢馆,切了个爽后,把粘满了修士血的切尽甩一边儿去,踏上成神阶。
魔剑旧主习惯把除了他自己意外的所有喘气儿的都切了。
切尽同样有这样的习惯,一视同仁的,将万物切尽。
这里可不是霖仙门的试炼秘境,不会伤口复原,也不会死而复生。
在魔剑的剑气下,众生平等的狼狈。
无论是召唤魔剑出来的施仁恒。
还是来拜见归苦真人的各大家弟子,他们龟缩在法器和护卫身后。
金丹修为被当菜切,元婴拼家底,法器丹药死磕。
归苦真人身前的幕帘也被切割露出真正的面目。
帘子里面是归苦真人,应当如此才是。
可里面是一位濒死之人,骨瘦如柴的身躯上有复数的黑洞,黑洞似活的一般,缓缓的旋转,像是会吞噬的漩涡。
腹部,手臂,包括脸上,大大小小,诡异非常。
他要死了,这是所有人看见这一幕心中的想法。
一时呆滞失神,却被切尽的剑气拍回现实。
无人在意了,因为人人自危。
除了施仁恒,他还有任务在身,不得不在意。
切尽自然也没放过归苦真人,但是归苦真人的床附着结界,没切动,就切碎了帘子。
它就没继续执着,毕竟它的旧主就是这样的,切容易切的,才能切爽啊!
短暂且漫长的半个时辰,切尽嗡嗡的表示它的愉悦,在施仁恒身边绕了一圈,像是感谢他的招待,然后退去。
躲剑气躲的气喘吁吁,浑身挂彩的施仁恒,沉默。
不知为何,感觉除了沉默,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表达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要是他可以说脏话就好了,这样好歹可以发泄一下,但可惜为了审核通过,他是一个有素质的人。
显眼包令牌又躲他识海里去了,天道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指挥,指示施仁恒快动手。
施仁恒有点怀念起“死”令牌和哑巴天道了。
保留住一命的人抓紧调息同时戒备的看着施仁恒。
有人捂住残臂红着眼睛大声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目的呢?”
同样苟住命的施行义也同样心中愤懑地斥骂施仁恒,这是你嘴上说的溜达?分明是踢馆的,顺便也把我杀了是不是。
就是想让我把父亲交代的任务搞砸,一直被你们踩在脚底,是不是啊?
陷入阴谋论的施行义,眼中的恨妒犹如黑墨晕染。
都这个局面了,怎么办?
施仁恒心中也在骂:破令牌,你悄悄说啊,我好歹能来个暗杀,毒杀,怎么杀不是杀。非得在人家老家顶着一堆金丹元婴修士说吗?
天道听到他的斥责很是不解,“正道剑士不是一直有光明正大的理念吗?”
“跨阶杀敌不也是剑修的日常吗?”
施仁恒无语凝噎。
他脑筋一转,抹了一下脸上切尽剑气的划伤。似癫似狂的大笑。
“痛快!应该在来一次的。”他语气透露出他未能的到满足,声音带着癫狂的沙哑。
听了这话,好不容易苟住命的修士,都心里一寒。
施行义率先反应过来,吩咐护卫先撤,临走看了一眼,端坐在床上的归苦真人,冷嘲一声后溜之大吉。
前来拜谒的大家子弟纷纷携着活着的眷属随从逃之夭夭。
惠均门的子弟还在咬牙坚守。
装模作样并且唤不出来切尽的施仁恒,心中默念:看来得在上把劲儿。
他笑呵呵的却阴冷的说:“别走啊,啊呀呀,都跑了,我怎么杀呀?”
“嗯?是不是啊。”施仁恒脸上带血,笑容满面的看着还留下的修士,眯起的眼睛带着冷意扫过他们,沙哑的问道。
一位长老挺身而出,他挥衣袖,吩咐其他人先撤。“我已是元婴大盛,可以临阵化神,你们先撤,留在这里还要留出精力保护你们。”
于是殿内修士又走了一波,殿内只剩下长老,归苦真人还有施仁恒了。
本来切尽切的活着的就没剩几个,现在切尽又吓走几个。
切尽真好,比竟添乱的令牌和天道好。
施仁恒维持着癫狂的表象,心中带着安慰夸着。
已经跑了的一位元婴修士,带着颤抖哽咽:“可恶,明明看那小子不过金丹初期,怎么……”
他的同伴像是失声很久后才找回声音,沙哑孱弱的回应:“肯定是伪装,那剑气,分明是化神,长老,呜呜呜……”
金丹初期,没有伪装,唤不出切尽了的施仁恒,看来这长老是吓不跑了,就不装了。
他揉了揉笑的发紧的面部肌肉,手腕一翻,剑刃一立,蓄势待发。
惠均门一下的长老严阵以待,他看向床上端坐的归苦真人,咽了咽口水。
“等会儿,现在就剩我们了,阁下也不必隐藏修为了。”他开口。
施仁恒没回答,反问他:“我今天只是想杀归苦真人而已,他现在和死人没差的吧。你就别为了死人赴死了。”
施仁恒冷漠的话与之前切尽屠杀和癫狂的表现大不相同,长老一愣。
长老握拳,他冷笑,“只杀一人?你都杀多少人了?说这种鬼话。”
施仁恒冷漠的抬剑,剑尖指着那位长老,不甚在意的说:“你留下就杀两个了。”
那位长老终究是惧,他能站在这儿靠的是救命的神丹,那魔剑的剑气轻易的划开他的灵力护体和防御法具,将他的心腹一道一道的切开。
神经在恐惧,长老退了,他在临走时强装镇定的说:“说话算话。”
施仁恒目送长老离开,嘴角微翘,还真都吓跑了,真行。
天道不甚满意,“怎么还用这种小伎俩。”
施仁恒顺着台阶走向归苦真人,反怼天道:“怎么不是你要完成任务吗?怎么完成不是完成。”
他从识海唤出令牌,“把结界解开。”
令牌金光一应,一直护着归苦真人的结界消失,施仁恒抬剑。
一直端坐着的归苦真人,除了最初点出施仁恒时的动作对之前种种没有任何反应。
剑刃到他的脖颈时,突然抬头。
半张脸被黑洞啃食,一只灰茫的眼睛看向施仁恒。
施仁恒汗毛直立,立马收势拉开距离。
本该出现在归苦真人脖颈上的剑伤,出现在施仁恒的脖颈上。
施仁恒捂住脖子,猛磕一大口丹药。
颜庭玉炼的丹丑是丑了点,效果和味道是一流的。
施仁恒保持剑式,观察着归苦真人。
明明是将死之人,临死又爆发出不可思议的生命力。
归苦真人明明都不似人形了,却一副慈光环绕的样子。
他缓慢带着慈悲,“你还是个孩子吧,双手却被血液弄脏了。”
施仁恒不为所动,他很冷静,不说得上是冷漠,他仍在伺机而动。
归苦真人摇头叹息,“真是罪过。”
突然,归苦真人的手触到施仁恒的额头。
“什?”施仁恒刚有被触碰感觉,才突然发觉归苦真人站在自己身前。
“什么时候?明明一直在戒备着?”施仁恒带着这样的念头陷入混乱。
他似乎被吸进漩涡里了,一直在旋转,晃动。
旋转停了。
呵……呼呼……施仁恒眼前一片漆黑,脑中还残留着眩晕的感觉,耳边全是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归苦真人的声音传来,“真是罪孽深重,竟在孩童时期就染上了鲜血吗?”
施仁恒听过后,冷冷的嘲笑:“别装了,我是施家的弟子,尊者你的教导,我们家族一直都记在心里呢。”
归苦真人的慈悲凝住了。
他冷声:“施家?施家为何杀我,你们家族可是我扶起来的。”
施仁恒耸了耸肩,“我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听话而已。”
归苦真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似劝似诱的说:“你天赋不错,留惠均门吧。”
“行。”
归苦真人笑:“答应的够快,不愧是施家人。”
“那你首先……”
“就把命交给我吧。”归苦真人语调一转,用干枯的手扼住施仁恒的脖子。
“搞砸了我的宴会,就用你来偿,很公平吧,嗯哼哼。”归苦真人邪恶的说。
笑容未散,手臂却断了。
归苦真人惊惧。
他看向施仁恒紧握着剑柄的手,原来他一直没有放下武器。
身处幽闭的施仁恒挑眉,“好像砍到了。”
他又感受了一下身上,也没有砍伤的感觉。
“看来,这招没转移到我身上。”
施仁恒感知不到归苦真人的方位,方才不过是感受到危险的自卫举动,结果生效了,不错。
归苦真人咬牙绷筋,只见他身上的黑洞漩涡加剧旋转,断掉的胳膊又长了出来。
归苦真人怒道:“你的命缘我拿定了。”
施仁恒又不自觉挥动剑来,身处黑暗的施仁恒又一次靠直觉躲开了归苦真人的攻击,并挥出剑气。
归苦真人见远程的法术攻击都被格挡,还差点受到反击。
冷哼:“看来本事不小。”
施仁恒对危险的感知直觉能如此灵敏,还要感谢切尽还有颜庭玉。
在霖仙门,颜庭玉不厌其烦的带着施仁恒刷试炼,然后死出来。
每次都是真实的死亡,每个神经肌肉都记住了死亡的感受,并且对此深深的恐惧。
要躲,要躲,要躲,不然就——死!
所以切尽试炼过了,现在也派上用场了。
再一次挥剑的施仁恒,心中再次夸:颜庭玉好,切尽好,天道坏。
天道一次次被他贬低得还不如一个灵器,十分不爽。冷哼:“你也就现在能对他造成真实伤害,等你被放出去,你的每一招都会落在你身上。”
施仁恒不解:“哈?用你出声,这不显而易见吗?”
天道生气:“你!”
白光闪过,施仁恒被刺的闭上眼睛,睁开,发现又重新立在了殿内。
归苦真人见不仅没能近身,还一次又一次的受到反击,实在麻烦,就把施仁恒从幽闭中放出来。
施仁恒了然地阴阳天道,“啊~原来你张口,是为了告诉我你的本体是乌鸦啊。”
天道很气并且冷嘲热讽:“你要输喽。”
施仁恒:“哈?是你一直催催催,让我把任务做了,还瞎指挥净捣乱。怎么?你的任务不是最重要的了?”
天道很不屑:“哼,你完不成,有的是人能把任务完成,比如:你师父,还有跟你一起那个。”
施仁恒嘁了声,绷紧神经。
“我记得,你应该被我砍中了对吧?”施仁恒冷声问。
归苦真人没有热心肠的解释。
施仁恒也没等解释气势冲冲地剑斩过去。
归苦真人冷哼:“还真是学不乖,斩我与斩你无异。”
归苦真人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就那么坦然的站着。
剑刃与施仁恒齐齐到来,但是归苦真人忘了剑是双刃的,本以为施仁恒意欲斩下的是自己的头颅,却没想,真正的目标竟是他本人。
血液喷射,溅了一脸。
施仁恒摸了一把脸,“果然,是这样。”
施仁恒对自己的攻击转移到了归苦真人的身上。
归苦真人的喉管被切开,发出嗬嗬的声音。
施仁恒甩剑,自言自语“怪不得,明明有些时机你可以攻击我,却跟个站桩一样不动。原来这个是双向的,看来赌对了。”
看着归苦真人脖子上被剑划开的伤口,“毕竟是赌的,没下太重手,下次就奔着断了的力度来吧。”
嗬嗬……呵呵……哈哈。归苦真人脖子上的伤口消失了,他笑了。“你天赋很高呢,这命缘一定很好。”
施仁恒心中疑惑:没有用丹药的动作?直接恢复?怎么可能。
伴随懊悔:早知道抓紧补刀了。
归苦真人摸了摸脖子,“你是施家的弟子,不知道对你来说有没有用。不过对一些清高的孩子来说,很有用呢。”
“你答应普惠,只杀我一人来着?真遗憾,你不仅没有把我杀掉,还杀死了两位无辜的人,一位断了臂,一位割了颈。”
“在这儿,归苦地的地界内,任何人会死,我……都不会。呵哈哈哈。”
归苦真人猖狂的笑着。
“这伤,不到你身上就是到别人身上,比如那些——凡人。”
“真是罪过啊,你的罪孽又深上了一番。”
归苦真人低声的说道。
施仁恒面色冷了下来,心中思考对策:难办了,竟然杀不死吗。
恍然大悟的施仁恒:“一下子弄死你,不就行了,之前都不是致命伤对吧。”
施仁恒将剑架在脖子上,做自刎状。
归苦表面惊恐,内心笑惨了:这傻子,我可以控制什么时候转移,什么时候不转,主动权可在我这二。等他自杀之后喂颗吊命丹,就把他的命缘夺过来。
却不想假自刎真挥剑,剑划过脖子转了一圈,一道精练的剑气突袭归苦真人面首。
归苦真人慌乱躲避。
施仁恒掌握了战斗局势后,嘲讽的说:“真人,您的化身修为和智力怎么感觉都参了水分,我一位金丹都能将您耍的团团转。”
归苦真人也不装什么圣人架子,破口大骂:“混小子,很会装啊。”
施仁恒又开始近身,嘴上说着:“你猜剑刃会对着谁呢?”
归苦真人一身枯架子,行动迟缓,“可恶,要不是这行将就木的身子,怎会让你这混小子登鼻上脸。本来这次宴会,我能……”
话没说完,无情的白刃斩断了他的头颅。
归苦真人还是发起了转移,他认为一个人只要想活,就不可能对自己下狠手。
但施仁恒在逼近攻击的间隙,将刃对向自己。
那瞬间,呼吸很平稳,他有感觉,这不是死亡。
归苦真人死了,令牌金字暗了下来,恢复安静。
天道也不说风凉话了,“不错,完成了,就去下一个吧。”
施仁恒感觉:这也——太轻松了吧。真的完了吗?
他警戒的看了看四周。
……
十分安静,看来是真结束了。
他反驳天道:“不去下一个,回宗门,令牌都没反应,你就会催催催。一点用处都没有。”
天道:“你!”但天道也没继续吱声。
噔,咕噜噜。一个珠子滚落到施仁恒脚边。
转身离开的施仁恒:?我就知道还没完。
然后手腕一翻,剑气一劈。
珠子完好无损。
……
施仁恒弯腰拾起珠子,观摩了一下,得出结论:“这不会是……”
“舍利子啦。”天道打断他的话,还颇为自得。
施仁恒冷笑:“你就会说一些人已经知道的。”
天道这回没说“你!”了,也可能说了,但施仁恒没听到。
因为施仁恒又被吸进去了,又是一阵眩晕,画面声音都像漩涡,进入施仁恒的脑海:
佛莲派,归苦拜入其中,那时他还不叫归苦,他唤苟石头。
穷苦家庭,说贱命好养活,给了个抬不起头的名字。
佛莲派长老收留了他,赐了字,归苦。
长老看到了他的命途,说他有适合的道。他的命与佛派苦修十分相配。
但,谁想吃苦啊。
佛门长老教导,人世苦有定数,以苦修身,多结因缘,就可为因缘,为世间减少一份痛苦。
凭什么啊,凭什么我替他们苦啊。
长老并未看穿归苦的心,归苦从小吃苦,他可太懂苦,太怕苦了。
这心与道不匹配,归苦修行滞塞,成为末流中的末流。
一次宗门下放弟子去人间历练,他被一鸟兽衔住山崖,鸟兽想将他喂给它的幼崽。
看见那群幼鸟嘴上的那一圈“眼睛”,归苦十分愤懑。
凭什么啊,凭什么苦到我身上啊,他们的苦他们自己担啊!我的苦,我的苦,也不想担啊。
然后他得到了裂隙的垂怜,他得到了一阵法。
这苦难是可以转移的,好处也是。
寿命,修为,只要在这阵中,就都是我的,哈哈哈哈。
归苦起初并没敢害修士,他先从凡人下手。
他装了一副圣人,建造了属于他的殿堂。
他对凡人说,此处是极乐,利益我们共同享受,苦难我们共同承担,没有任何压迫的世界。
凡人信了,并跟随了他,并通过自己的努力开辟了一处土地。
凡人赞颂归苦,称此地为归苦地。
归苦也成圣人,站在高处,受着敬仰,将自己的苦难下发,将众人的命缘吸收。
影响深远的他将手伸向修士,创立门派,吸引修士或可造之材,然后吸干他们。
随着命数临近,他需要阶段的开场“宴会”来吸收命缘。
知道施仁恒打断这场宴会。
天道说:“好啦,你拯救了众生。继续努力哈。”
被迫看完归苦真人的走马灯的施仁恒像被迫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嫌弃丢了并又给了一剑。
这次轻易碎了。
施仁恒拍拍手,“这回结束了吧,走了。”
施仁恒大摇大摆的出惠均门,还回旅馆换了身穿服。
临下山,碰见一场葬礼。
“呜呜呜呜呜,怎么这么突然,从果树上摔下来,划伤了喉咙。”
看来是真的很突然,很简陋的灵堂。
施仁恒眼睫颤了颤,进去拜了拜,下山了。
他心中好像平静,但又迫切的想见到颜庭玉,然后……
然后怎样,他也不知道。
天道突然冒出来:“对了,你被归苦真人拉尽裂隙里了,虽然命缘没被他夺成功。但运势可能会受到影响哦。”
御剑飞行,思门急切的施仁恒,不是很在乎:能有多影响?
霖仙门,桃花林,迫不及待相见的人与不认识的人贴贴。
泪未经允许流了下来。
施仁恒:“啊?”
因为作者的懒惰,本次小剧场不开张。
推出颜庭玉。
乖巧小玉,嘿嘿笑,变花花。
小玉:变一枝密蒙花,花语是请幸福到来哦,还可以作为中药哦。
送给你,希望你能迎接属于你的幸福呀。
————
ps:别怕施仁恒哭,他下一章就要笑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一切都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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