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阳光刚漫过窗台,唐瑞柠就被门外的“双重夹击”吵醒。外婆的声音裹着晨露飘进来:“囡囡快起喽,开学第一天可不能赖床!”紧接着是宋佳的“河东狮吼”:“唐瑞柠!五分钟内不出来,你的橘子味早餐就归你爸了!”
唐瑞柠猛地从床上弹起来,闭着眼睛摸校服外套,拉链拉到一半才发现穿反了。她手忙脚乱地换好衣服,刚冲进卫生间,就被唐倪维举着手机堵个正着:“7:37分,距离早读打铃剩13分钟,你学校门口那截路跑断腿都得三分钟。”
“爸你别乌鸦嘴!”唐瑞柠叼着牙刷含糊不清地喊,牙膏沫溅到镜子上。等她抓起书包往外冲时,宋佳早已把三明治和鸡腿塞进她包里:“路上吃!鸡腿记得留到午饭,别空腹吃凉的!”
风风火火冲出单元楼,唐瑞柠埋头往学校狂奔,帆布鞋踩在柏油路上啪嗒响。她满脑子都是“别迟到别迟到”,压根没注意到前方缓缓停下的黑色轿车,直到“砰”的一声撞上软乎乎的障碍物,自己也摔了个屁股墩。
“嘶——”唐瑞柠龇牙咧嘴地揉着屁股,抬头就看见个穿着同款校服的少年被保镖扶着站起来。少年白衬衫的袖口沾了点灰,头发被撞得微乱,却依旧板着脸,眉峰皱得能夹死蚊子:“你没长眼睛吗?”
他的声音清冷,像冰水滴在玻璃上。唐瑞柠这才发现自己撞的是人,慌忙爬起来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我要迟到了真的对不起!”说完也顾不上拍裤子上的灰,转身就往校门口冲,跑出去老远还能听见身后少年低声骂了句“冒失鬼”。
冲进教学楼时,早读铃刚好响了第一声。唐瑞柠凭着“老油条”的本能往二楼跑,熟门熟路拐进标着“3班”的教室——刚坐下就觉得不对劲。班里的面孔陌生得很,连平时最吵的几个捣蛋鬼都不见踪影。她挠挠头:“转学的转学,分班的分班,正常正常。”
一边,三楼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胖老师就推门进来,手里的花名册哗啦啦响。“同学们好啊,”他把花名册往讲台上一放,衬衫的纽扣被肚子绷得紧紧的,“我姓吴,教你们语文,也是你们高二的班主任。高二是爬坡阶段,可得好好把握”他说了半天发现没人理他,便就不再说了。
“好了安静!”吴老师推了推眼镜,开始点名,“陆柠?”
“到——”前排扎底马尾的女生举手,声音带点儿清贯的成熟。
“萧翊?”
“到——”靠窗的男生懒洋洋地应着,手里还转着笔。
“穆肆渝?”
“到——”坐在倒数第三排靠窗的男生应着,声音淡淡的。
“唐瑞柠?”吴老师的声音拖得老长。
教室里鸦雀无声。唐瑞柠缩在座位上装隐形人,心里把自己骂了八百遍。
“唐瑞柠没来?”吴老师扶了扶眼镜,刚要再喊,教室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唐瑞柠举着书包站在门口,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报、报告老师,我是唐瑞柠……”
吴老师的脸瞬间沉了:“开学第一天就迟到?还走错教室?高二(2)班的牌子那么大,你看不见?”
“我、我去了高一(3)班……”唐瑞柠的声音越来越小,台下顿时爆发出笑声。
“好笑吗?”吴老师一瞪眼,教室立马安静了,“找个空位坐下,下次再迟到就站着听课!”
唐瑞柠低着头找座位,全教室只剩穆肆渝旁边的空位。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刚想打招呼,少年就往里面挪了挪,从书包里掏出本《物理习题集》,仿佛她是团空气。唐瑞柠识趣地坐下,刚把书包塞进桌肚,就听见旁边传来翻书的轻响,少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一上午的课过得像打仗。唐瑞柠偷偷观察新同桌:他听课的时候背挺得笔直,笔记写得工工整整,连字都带着清冷的棱角;课间要么趴着睡觉,要么就出去吹风,全程没跟任何人说话。
午休铃一响,穆肆渝起身就走。唐瑞柠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衣角,指尖刚碰到布料就被他抽了回去。“干嘛?”他皱眉看她,眼神里带着不耐烦。
“作为同桌,总得知道名字吧?”唐瑞柠嬉皮笑脸地凑过去,“总不能叫你‘喂’或者‘那个谁’吧?”
少年盯着她看了两秒,吐出三个字:“穆肆渝。”说完转身就走,长腿几步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这人也太高冷了吧……”唐瑞柠戳着自己的饭盒,里面是宋佳塞的鸡腿,“不过名字还挺好听。”
“你跟穆肆渝同桌啊?”陆柠端着饭盒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他是转学生,听说成绩超好,就是性格有点冷。”
唐瑞柠咬着鸡腿点头:“何止冷,简直是冰山。”她突然想起早上的碰撞,心虚地补充,“不过……可能是我早上撞了他,他记仇呢。”
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自由活动时唐瑞柠抱着篮球找陆柠玩,余光瞥见穆肆渝独自坐在操场台阶上,手里捏着个橘子,却不吃,只是低头看着地面。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单得有点显眼。
“你看他一个人坐着,好可怜哦。”陆柠戳了戳唐瑞柠的胳膊,“要不你去跟他搭个话?毕竟是同桌。”
唐瑞柠咽了口唾沫:“去就去!”她抱着篮球走到台阶旁,故意把球往他脚边滚了滚,“同学,能帮我捡下球吗?”
穆肆渝抬头看她,眼神里没什么波澜,却还是弯腰捡起球递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一起,唐瑞柠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篮球差点掉地上。
“谢、谢谢穆肆渝同学!”她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早上的事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你的。”
少年没说话,只是剥开手里的橘子,慢条斯理地撕着白丝。唐瑞柠以为他不想理自己,正准备溜,就见他递过来一半橘子:“下次看路。”
橘子瓣饱满多汁,还带着阳光的温度。唐瑞柠愣了愣,接过来咬了一大口,甜丝丝的汁水溅在嘴角:“哇好甜!你在哪买的?”
穆肆渝没回答,只是看着她嘴角的汁水,耳根悄悄红了,起身就往教学楼走。
唐瑞柠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橘子,突然觉得这冰山好像也没那么冷。她冲陆柠比了个“OK”的手势,心里偷偷想:高二的同桌是冰山转学生,好像也挺有意思的。阳光洒在操场上,篮球在地面弹起的声音,像在为这段刚刚开始的同桌缘分,敲下轻快的前奏。
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间还没结束,唐瑞柠攥着那半袋橘子瓣跑回陆柠身边,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你看!穆肆渝给的!”她献宝似的举起橘子,“他居然会分我橘子,是不是没那么冰山了?”
陆柠凑过来咬了瓣橘子,眼睛瞪得圆圆的:“哇好甜!看来冰山也有融化的迹象嘛。”她撞了撞唐瑞柠的胳膊,挤眉弄眼地说,“说不定他对你‘一见钟情’哦,早上被你撞那下,其实是心动的信号!”
“去你的!”唐瑞柠笑着推她,脸颊却悄悄发烫。阳光穿过篮球架的缝隙落在她脸上,暖融融的,像刚才穆肆渝递橘子时的眼神,清冷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
下午的数学课过得格外慢。唐瑞柠盯着黑板上的函数图像发愣,笔尖在草稿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橘子,旁边标着“穆肆渝牌甜橘子”。突然感觉胳膊被轻轻碰了一下,她转头就看见穆肆渝递过来一张纸条,字迹清隽:“老师看你半天了。”
唐瑞柠吓得立马坐直,果然对上数学老师“和善”的目光,连忙低头假装记笔记,耳朵却红到了耳根。等老师转过身写板书,她飞快地在纸条背面画了个吐舌头的小人,递了回去。穆肆渝展开纸条时,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把纸条叠成小方块塞进笔袋。
放学铃刚响,唐瑞柠就被宋佳的电话催回家吃晚饭。她收拾书包时,发现穆肆渝正对着一道物理题皱眉,草稿纸上画满了受力分析图。“这道题很难吗?”她忍不住凑过去看,“我物理虽然不好,但说不定能帮你找找思路?”
穆肆渝抬头看她,眼里带着点惊讶,随即把卷子往她面前推了推:“这里的摩擦力方向搞反了。”唐瑞柠指着图上的斜面:“你看哦,物体往下滑,摩擦力应该阻碍运动,所以方向沿斜面向上……”她边说边拿笔在草稿纸上画示意图,头发随着动作轻轻扫过穆肆渝的胳膊。
少年的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放轻了。他看着她认真的侧脸,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给她的睫毛镀上一层金边,鼻尖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橘子汁。等唐瑞柠讲完抬头,才发现两人靠得极近,她的鼻尖差点碰到他的下巴。
“啊对不起!”唐瑞柠猛地往后缩,书包都差点掉地上,“我不是故意靠这么近的!”
穆肆渝的耳根红得像熟透的樱桃,低头假装看卷子:“没、没事。你讲得……很清楚。”
唐瑞柠拎着书包逃也似的冲出教室,跑到校门口才发现宋佳的车还没到。她靠在梧桐树下等,没一会儿就看见穆肆渝背着书包走出来。少年的步伐很慢,白衬衫的领口被风掀起一角,手里还捏着那个装橘子的纸袋。
“穆肆渝!”唐瑞柠冲他挥手,“你家也往这边走吗?”
穆肆渝点点头,走到她身边站定,没说话,却也没离开。两人就这么并肩站着,梧桐叶在头顶沙沙响,偶尔有晚风吹过,带着初春的凉意。
“你是从哪个学校转来的呀?”唐瑞柠没话找话,脚尖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以前在那边也总考第一吗?看你做物理题好厉害。”
“嗯,以前在南城中学。”穆肆渝的声音比上午柔和了些,“你物理不好?”
“何止不好,简直是灾难!”唐瑞柠哀嚎,“每次考试都靠蒙,选择题全选C都比我自己做的分高。”
穆肆渝看着她夸张的表情,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以后不会的题,可以问我。”
“真的?”唐瑞柠眼睛一亮,“那我可就不客气啦!明天就带物理卷子来请教穆老师!”
“别叫老师。”穆肆渝的耳尖又红了,“叫我名字就行。”
宋佳的车缓缓停在路边,唐瑞柠冲穆肆渝挥挥手:“我妈来接我啦,明天见!”她拉开车门的瞬间,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颗橘子糖塞进他手里,“谢礼!今天的橘子超甜,这个给你尝尝!”
橘子糖还带着她手心的温度,穆肆渝捏着糖纸站在原地,看着轿车绝尘而去,才慢慢剥开糖纸。橘子味的甜香在舌尖弥漫开,比他平时吃的任何糖果都要甜。
第二天早读课,唐瑞柠果然抱着物理卷子凑到穆肆渝身边:“穆肆渝穆肆渝,这道题我看了半天都没懂……”少年放下手里的单词本,耐心地拿起笔:“你看这里,首先要确定参照物……”他的指尖在卷子上划过,留下淡淡的墨痕,声音低沉悦耳,像在为枯燥的物理题伴奏。
课间操时,唐瑞柠被体育委员拉去整队,回来发现桌肚里多了瓶橘子味汽水,瓶身上贴着张便利贴,是穆肆渝清隽的字迹:“给你,解腻。”她偷偷看过去,少年正低头刷题,耳根却泛着浅浅的红晕。
午休时,陆柠神秘兮兮地凑到唐瑞柠耳边:“我跟你说,我昨天看见穆肆渝的保镖了,就校门口那个黑色轿车,超酷!他不会是富二代吧?”唐瑞柠刚咬了口三明治,含糊不清地说:“管他是不是,反正他讲题超耐心,比物理老师讲得还清楚。”
正说着,穆肆渝端着餐盘走过来,在她们对面坐下。他的餐盘里只有青菜和米饭,连点肉星都没有。“你不吃肉吗?”唐瑞柠夹起自己碗里的炸鸡腿递过去,“这个超好吃,阿姨早上刚炸的。”
穆肆渝愣了愣,刚想说不用,就被唐瑞柠硬塞进餐盘:“快吃!长身体呢,光吃青菜怎么行。”少年看着碗里的鸡腿,又看看唐瑞柠亮晶晶的眼睛,默默拿起了筷子。
下午的美术课,老师让自由创作。唐瑞柠对着画纸发呆,转头就看见穆肆渝在画橘子树,线条干净利落,光影处理得极好。“你还会画画?”她惊叹,“画得比美术课代表还好!”
“随便画画。”穆肆渝把画纸往她那边推了推,“你想画什么?”
“我想画鼓槌!”唐瑞柠眼睛一亮,“我超喜欢看别人打鼓,觉得超酷!可是我画不好透视……”
穆肆渝拿起她的画笔,在纸上轻轻勾勒:“你看,鼓槌的重心在这里,要这样画才自然……”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带着微凉的温度,耐心地引导她调整角度。
唐瑞柠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感觉脸颊烫得能煎鸡蛋。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交握的手上,少年的睫毛在画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等穆肆渝松开手时,她才发现自己画的鼓槌居然有模有样,旁边还被他添了个小小的橘子。
“画得很好。”穆肆渝看着她的画,眼底漾着笑意,“有天赋。”
“是你教得好!”唐瑞柠把画纸小心地收起来,像珍藏什么宝贝,“这是我画得最好的一次!”
放学的铃声响起,唐瑞柠收拾书包时,发现穆肆渝正在写什么。“你在写啥?”她凑过去看,是物理公式总结,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给你的。”少年把纸撕下来递给她,“把这些公式背熟,做题会简单点。”
唐瑞柠看着那张写满公式的纸,心里暖烘烘的。她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个橘子挂件,往穆肆渝笔袋上一挂:“这个送你!橘子形状的,跟你总吃的橘子很配!”挂件上的橘子笑得一脸灿烂,跟少年清冷的气质形成奇妙的反差。
穆肆渝捏着那个胖乎乎的橘子挂件,指尖轻轻摩挲着布料,第一次觉得,转学来到这个陌生的班级,好像也没那么糟糕。至少,他有了个会把鸡腿分给自己、会送橘子糖、会缠着他讲物理题的冒失鬼同桌,而这个冒失鬼带来的橘子味甜香,正悄悄融化他心里的冰山。
穆肆渝捏着那个胖乎乎的橘子挂件,指尖划过布料上凸起的纹路,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他把挂件小心地别在笔袋拉链上,橘子笑脸随着动作晃悠,给素净的笔袋添了抹鲜活的亮色。
“好看吧?”唐瑞柠凑过来看,眼睛弯成月牙,“我挑了好久呢,这个橘子笑得最甜,跟你昨天给我的橘子一样甜。”少年没说话,只是把笔袋往桌肚里塞时,特意让橘子挂件露在外面,像在展示什么宝贝。
放学路上,唐瑞柠蹦蹦跳跳地跟在穆肆渝身边,书包上的橘子挂件和他笔袋上的同款遥遥相对。“明天有英语听写,你单词背了吗?”她突然想起这事,懊恼地拍了下脑袋,“我最讨厌背单词了,每次都错一大堆。”
穆肆渝脚步顿了顿,从书包里掏出个小本子递给她:“这是我整理的高频词,你拿去看。”本子上的单词按词性分类,每个词旁边都标着例句,字迹清隽得像印刷体。唐瑞柠翻到最后一页,发现背面画着个小小的橘子,旁边写着“加油”。
“你也太贴心了吧!”唐瑞柠抱着单词本欢呼,差点撞到路边的电线杆,被穆肆渝眼疾手快地拉住。少年的指尖刚碰到她的胳膊就松开了,耳尖却悄悄泛红:“走路看路,别总毛毛躁躁的。”
第二天英语课听写,唐瑞柠看着卷子上的单词,惊喜地发现大半都在穆肆渝给的本子里。她奋笔疾书时,余光瞥见穆肆渝正偷偷看她,发现她抬头就立马转回去看黑板,耳根红得像熟透的樱桃。等老师报完最后一个单词,唐瑞柠兴奋地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少年的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
午休时,陆柠拿着本杂志凑过来:“你们看!校运会要开始了,有击鼓传花和接力赛!”唐瑞柠眼睛一亮:“击鼓传花!我要报名当鼓手!”她转头看向穆肆渝,“你要不要参加接力赛?你腿这么长,跑起来肯定快!”
穆肆渝刚咬了口面包,含糊地说:“不参加,麻烦。”
“哎呀参加嘛!”唐瑞柠拽着他的胳膊晃悠,“我们班要是赢了有奖金,能买好多橘子糖!”少年被她晃得没办法,只好无奈点头:“……好吧。”
下午的自习课,唐瑞柠趴在桌上画鼓槌,画着画着就打起了瞌睡。穆肆渝看着她耷拉的脑袋,怕她磕到桌角,悄悄把自己的软垫往她那边推了推。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连呼吸都带着橘子糖的甜香。
他正看得入神,突然发现唐瑞柠的校服袖口磨破了个小洞。少年犹豫了一下,从笔袋里掏出个橘子形状的创可贴,轻轻贴在她的袖口上。创可贴的边角刚粘住布料,唐瑞柠就迷迷糊糊地醒了:“嗯?怎么了?”
“没什么。”穆肆渝飞快地收回手,假装看窗外,“快下课了,收拾下东西。”唐瑞柠低头看见袖口的橘子创可贴,心里暖烘烘的,故意逗他:“是你帮我贴的吗?穆同学还会针线活呀?”少年的耳朵瞬间红透,抓起书包就往外走:“走了。”
校运会前的训练课上,唐瑞柠抱着鼓槌在操场边练习,鼓点敲得乱七八糟。穆肆渝刚跑完接力,额角还带着汗,走过来站在她身边:“节奏错了,应该重音在前。”他拿起另一根鼓槌,示范着敲了几下,“咚—哒—咚—哒,这样才对。”
唐瑞柠看着他利落的动作,眼睛亮晶晶的:“你怎么什么都会啊?打鼓也这么厉害!”少年放下鼓槌,耳尖泛着红:“以前学过一点。”他突然拿起她的手,教她调整握鼓槌的姿势,“手指放松,发力在手腕……”
两人的指尖相触,唐瑞柠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远处传来陆柠的起哄声:“哟——穆冰山居然亲自教学啦!”唐瑞柠猛地抽回手,脸颊红得像晚霞,抓起鼓槌胡乱敲了几下,鼓点乱得像她此刻的心跳。
训练结束后,穆肆渝把自己的水壶递给唐瑞柠:“喝点水,橘子味的。”唐瑞柠接过来喝了一大口,果然是甜甜的橘子味,和她平时喝的矿泉水完全不同。“你总喝橘子味的东西啊?”她好奇地问。
少年看着远处的夕阳,轻声说:“嗯,习惯了。”其实是上次听她说喜欢橘子味,特意让管家准备的。
回家的路上,唐瑞柠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书包上的橘子挂件晃悠不停。穆肆渝跟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手里捏着刚才捡到的、从她头发上掉下来的橘子花瓣。晚风带着初春的暖意,把少年未说出口的心意吹得轻轻发烫——原来有个冒失鬼同桌的日子,比想象中更甜,像橘子糖在舌尖化开的滋味,绵长又温柔。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花瓣,悄悄放进笔袋,和那个橘子挂件并排躺着。明天的校运会,好像值得期待了。
穆肆渝捏着从唐瑞柠头发上掉落的橘子花瓣,指尖轻轻摩挲着柔软的花瓣边缘,把它小心地夹进英语笔记本里。回家的路上,晚风带着初春的暖意,吹得路边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他看着前面蹦蹦跳跳的背影,书包上的橘子挂件随着步伐一晃一晃,心里像揣了颗刚剥开的橘子糖,甜丝丝的。
第二天校运会开幕式,唐瑞柠穿着红色的鼓手服,抱着鼓槌站在队伍最前面,紧张得手心冒汗。穆肆渝穿着接力赛的运动服从她身边经过,脚步顿了顿,低声说:“别紧张,就像平时练习那样,我在终点等你。”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定心鼓点敲在唐瑞柠心上,她抬头对上他温柔的眼神,突然就不慌了。
升旗仪式结束后,击鼓传花的游戏率先开始。唐瑞柠坐在鼓前深吸一口气,鼓槌落下的瞬间,心跳也跟着鼓点加速。穆肆渝站在人群里,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她,看着她认真击鼓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当花束传到唐瑞柠手里时,全场爆发出欢呼声,她红着脸站起来,却在看到穆肆渝鼓励的眼神时,突然鼓起勇气唱了段跑调的《橘子花开》,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接力赛轮到穆肆渝那棒时,唐瑞柠举着鼓槌在终点线加油,声音比鼓点还响亮。少年像阵风似的冲过来,交接棒时余光瞥见她跳起来欢呼的样子,脚步都轻快了几分。最后一棒冲过终点线的瞬间,唐瑞柠扔掉鼓槌扑过去,差点又撞到他怀里,幸好穆肆渝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小心点。”
“我们赢啦!”唐瑞柠兴奋地挥着拳头,鼻尖蹭到他的锁骨,带着淡淡的橘子沐浴露香味。穆肆渝的耳朵瞬间红透,刚想说什么,就被涌上来的同学围住庆祝,两人被人群挤得更近,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发梢扫过手臂的微痒,心跳乱得像刚才的鼓点。
午休时,唐瑞柠把亲手做的橘子便当递到穆肆渝面前,饭盒里的米饭被捏成橘子形状,旁边摆着炸得金黄的鸡米花。“给你的庆功宴!”她献宝似的打开盖子,“我妈说多吃点肉才有力气,你看你总吃青菜,都瘦了。”少年看着便当里可爱的造型,心里暖烘烘的,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连鸡米花的碎屑都没剩下。
下午的自由活动时间,唐瑞柠拉着穆肆渝去逛校运会的摊位。棉花糖摊位前,她举着个巨大的橘子味棉花糖,吃得满脸都是糖霜。穆肆渝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刚想帮她擦掉,又不好意思地把手缩回来,只把纸巾递过去:“脸上沾到了。”
唐瑞柠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却把糖霜蹭得更匀了。少年看着她花猫似的脸,终是没忍住,伸手用指腹轻轻擦掉她鼻尖的糖渍。指尖的触感软软的,像碰了团棉花糖,两人都愣了一下,空气里突然弥漫开甜甜的气息。
“谢谢啊。”唐瑞柠的声音细若蚊蝇,脸颊红得能滴出血。穆肆渝的耳尖也红透了,转身就往旁边的饰品摊走:“我去看看有没有好看的挂件。”其实是想掩饰自己发烫的耳根。
夕阳西下时,校运会接近尾声。唐瑞柠抱着获得的“最佳鼓手”奖状,和穆肆渝并肩走在操场边。奖状的边角被风吹得轻轻扬起,少年的运动服上还沾着她蹭上去的橘子糖渍。“今天真开心。”唐瑞柠晃着奖状,声音里满是雀跃。
穆肆渝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轻声说:“我也是。”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橘子形状的胸针,针脚处还藏着个小小的鼓槌图案,“给你的奖品。”唐瑞柠惊喜地接过来别在鼓手服上,阳光照在胸针上,泛着细碎的光。
回家的路上,唐瑞柠把胸针别在书包上,和橘子挂件并排晃悠。穆肆渝看着那抹鲜亮的橙色,心里悄悄想:原来和喜欢的人一起参加校运会,是这么甜的事。晚风里飘着橘子花的香气,把少年未说出口的心动吹得很远,而鼓槌敲过的节奏、棉花糖的甜味、胸针的微光,都成了这段时光里,最温柔的注脚。
校运会结束的第二天,唐瑞柠一进教室就看到穆肆渝的桌角摆着个透明罐子,里面装着昨天她塞给他的橘子糖,还有校运会摊位上买的橘子味硬糖。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糖罐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把所有的甜味都封在了里面。
“你把糖都收起来啦?”唐瑞柠放下书包凑过去看,罐子底层还铺着几片橘子花瓣,是昨天从她头发上掉下来的那几片。穆肆渝点点头,把罐子往她面前推了推:“你也可以吃。”唐瑞柠捏起颗橘子硬糖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连早读的困意都消散了。
数学课上,唐瑞柠对着一道函数题愁眉苦脸,笔尖在草稿纸上画了无数个橘子都没思路。穆肆渝注意到她的窘迫,悄悄把自己的草稿纸推过去,上面画着清晰的辅助线,旁边还标着“像剥橘子一样分步解”。唐瑞柠看着那行小字忍不住笑出声,被数学老师瞪了一眼才赶紧收敛,心里却暖烘烘的。
午休时,陆柠拿着相机冲进教室:“快!校运会的照片洗出来了!”照片里,唐瑞柠举着棉花糖笑得一脸灿烂,穆肆渝站在她身边,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耳尖还泛着红;另一张是两人在校运会终点线前的抓拍,唐瑞柠扑向穆肆渝的瞬间被定格,少年的手正伸出来要扶她,眼里的紧张藏都藏不住。
“这张必须给你们洗成大的!”陆柠举着照片晃悠,“你看穆肆渝看你的眼神,简直甜得能齁死人!”唐瑞柠抢过照片塞进书包,脸颊烫得像火烧,偷偷看了眼穆肆渝,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两人慌忙移开视线,耳根都红透了。
下午的美术课,老师让画“最开心的一天”。唐瑞柠毫不犹豫地画起了校运会的场景:红色的鼓、金色的奖状、举着棉花糖的自己,还有站在旁边的穆肆渝,他的胸前别着她送的橘子挂件,背景里飘着无数橘子花瓣。画到少年的眼睛时,她特意画得亮晶晶的,像落满了星光。
“画得真好。”穆肆渝凑过来看,声音里带着笑意,“把我画得比本人好看。”唐瑞柠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我的画技可是经过你指导的!”她突然想起什么,在画纸角落添了个小小的鼓槌和橘子,“这是我们的专属标记。”少年看着那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图案,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
放学时,唐瑞柠被宋佳的电话叫去帮忙搬东西,临走前把画稿忘在了桌上。穆肆渝收拾书包时发现了,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自己的文件夹里。他看着画纸上笑靥如花的女孩,指尖轻轻划过她画的橘子花瓣,心里悄悄做了个决定——明天要带她去看真正的橘子花。
第二天清晨,穆肆渝特意提前半小时到校,在校门口等唐瑞柠。少年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摘的橘子花,清香扑鼻。唐瑞柠背着书包跑过来,看到他时眼睛瞬间亮了:“你怎么这么早?”
“给你的。”穆肆渝把竹篮递给她,耳根微红,“昨天看你画了橘子花,我家院子里的开了,给你带点新鲜的。”唐瑞柠惊喜地接过篮子,花朵上还沾着晨露,清香瞬间驱散了早起的困意。“谢谢你!这花好香啊!”她低头闻着花香,没注意到少年看着她的眼神有多温柔。
走进教室时,唐瑞柠把橘子花插进玻璃瓶里,摆在课桌中央。整个教室都飘着淡淡的花香,连路过的老师都忍不住夸赞:“这花真好看,谁带来的?”唐瑞柠骄傲地指了指穆肆渝:“我同桌带的!”少年的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低头看书时,嘴角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午休时,唐瑞柠抱着玻璃瓶给橘子花换水,穆肆渝站在旁边帮忙扶着瓶子。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花瓣随着动作轻轻颤动,像在为这安静的瞬间伴奏。“你家的橘子树什么时候结果啊?”唐瑞柠好奇地问,“到时候我能去摘吗?”
“当然可以。”穆肆渝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轻声说,“等橘子熟了,我摘最大最甜的给你。”他顿了顿,补充道,“到时候教你敲架子鼓,就用你送我的那个迷你模型当练习道具。”唐瑞柠兴奋地拍手:“好啊好啊!一言为定!”
下午的体育课上,自由活动时唐瑞柠崴了脚,疼得龇牙咧嘴。穆肆渝二话不说就蹲下来要背她,唐瑞柠不好意思地摆手:“不用不用,我能走。”少年却坚持把她背起来,步伐稳健地往医务室走。趴在他的背上,唐瑞柠能闻到淡淡的橘子花香,还有他身上清爽的洗衣液味道,心跳忍不住加快。
“你轻点,别摔着我。”她小声嘀咕,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衬衫。穆肆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笑意:“放心,摔谁也不会摔你。”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幅温柔的剪影画。
从医务室出来时,唐瑞柠的脚踝被缠上了绷带。穆肆渝扶着她慢慢往教室走,脚步放得极慢。“都怪我不小心。”唐瑞柠懊恼地说。少年却摇摇头:“不怪你,是地面太滑。”他突然蹲下来,“我背你回去吧,不然上课要迟到了。”
唐瑞柠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暖烘烘的,轻轻趴在他的背上。晚风吹拂着两人的发丝,橘子花香在空气中弥漫,少年的脚步沉稳而温柔,一步一步踩在初春的暖阳里,把这段悄悄萌芽的心动,走得格外绵长。
从医务室回教室的路上,穆肆渝的步伐放得极慢,生怕颠到背上的唐瑞柠。少年的脊背不算宽厚,却格外安稳,唐瑞柠把脸颊轻轻贴在他的衬衫上,能闻到淡淡的橘子花香混着洗衣液的清爽,连脚踝的疼痛都减轻了几分。
“你累不累啊?”她小声问,手指不自觉地揪着他的衣角,“要不我下来自己走吧,慢慢挪也行。”
穆肆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笑意:“不累,你比我练习册还轻。”他顿了顿,补充道,“以前背过我家的大橘猫,比你沉多了。”
“你才是猫呢!”唐瑞柠笑着捶了下他的肩膀,却没舍得用力,“等我脚好了,请你吃最大的橘子蛋糕赔罪。”
“好,我等着。”少年的脚步轻快了些,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发梢,镀上一层金边。
到教室时,上课铃刚响。穆肆渝小心翼翼地把唐瑞柠扶到座位上,又跑去办公室找老师借了个软垫,垫在她的椅子腿下:“这样脚就不用沾地了。”他还从书包里掏出个暖水袋,灌了热水递给她,“捂着脚踝,能舒服点。”
整整一下午,穆肆渝都在默默照顾她。帮她传作业本,替她接水,连老师提问时都悄悄在草稿纸上写好答案推过去。唐瑞柠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暖烘烘的,突然觉得崴脚好像也不是坏事——至少能看到冰山同桌不为人知的温柔。
放学时,穆肆渝收拾好两人的书包,坚持要送她回家。“不用麻烦啦,我爸会来接我的。”唐瑞柠摆手,却被他不由分说地扶起:“你爸来了我也要送到门口,万一你再摔一次,我可赔不起这个橘子蛋糕。”
两人慢慢往校门口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唐瑞柠的书包被穆肆渝背在肩上,两个橘子挂件并排晃悠,像在说悄悄话。路过校道的橘子树时,少年突然停下脚步,摘下片带着香气的叶子,轻轻夹在她的课本里:“留着当书签,比你上次用的糖纸好看。”
唐瑞柠看着那片纹路清晰的叶子,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家的橘子树开花时,是不是也这么香?”
“嗯,”穆肆渝点头,眼神温柔,“开花时满院子都是香的,到时候带你去看,还能摘花瓣做书签。”他没说的是,已经让管家在树下摆好了长椅,就等花开时带她去坐。
校门口,唐倪维的车早已等在那里。穆肆渝帮唐瑞柠拉开车门,还不忘叮嘱:“晚上用热水泡脚,别吃辣的,明天我帮你带笔记。”唐瑞柠乖乖点头,看着他站在原地挥手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春天格外甜,像嘴里含着的橘子糖,连空气都带着甜味。
第二天一早,唐瑞柠刚到教室,就发现桌肚里放着个保温桶。打开一看,是温热的银耳羹,里面浮着几颗饱满的莲子和橘子瓣。“这是我妈煮的,说对脚踝恢复好。”穆肆渝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耳根微红,“你快趁热喝。”
唐瑞柠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甜丝丝的暖意从喉咙流到心里。她抬头看向少年,发现他正低头看书,嘴角却藏着浅浅的笑意。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保温桶上,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像幅安静的画,画里有橘子香,有未说出口的关心,还有悄悄萌芽的心动。
脚伤好之前的日子,穆肆渝成了唐瑞柠的“专属拐杖”。每天帮她背书包,扶她上下楼,甚至连美术课的画具都帮她拎着。陆柠总打趣说:“穆冰山这哪是同桌,简直是专属骑士。”唐瑞柠每次都红着脸反驳,心里却甜得像泡在蜜里。
周五下午的班会课,老师让大家写“我的同桌”小作文。唐瑞柠咬着笔杆,看着旁边认真做题的穆肆渝,笔尖在纸上飞快地游走:“我的同桌是个外冷内热的少年,他会帮我讲物理题,会送我橘子糖,会在我崴脚时背我去医务室……他像春天的橘子花,看起来清冷,却藏着最温柔的香气。”
她偷偷看了眼穆肆渝的作文本,发现他写的是:“我的同桌是个冒失鬼,总爱撞到我,却会把最甜的鸡腿分给我;她画画时很认真,笑起来眼睛像月牙;她送我的橘子挂件,我每天都带在身边。和她当同桌的日子,像橘子糖在嘴里化开,甜得刚刚好。”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教室,把两人的作文本染上暖黄。唐瑞柠看着少年笔下的文字,突然觉得,这个春天的橘子花,一定是为他们开的。而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关心,那些未说出口的温柔,正像橘子花的香气,悄悄弥漫在每一个寻常的日子里,在青涩的时光里,种下最甜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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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橘子香里的温柔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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