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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苦等

白以湄醒的时候,依旧是在那个来时,在齐榭眼皮子底下坐着睡着的那张床上。床榻上的水粉色薄单上均匀的绣着金色水仙花,床头还点着安神的桃花木香。帘是榆钱般浓的墨绿,外面若隐若现蜻蜓点水的脚步声,微弱如针。

外面已然熄了灯,只剩一点羞羞答答的烛火飘摇似浪。门外兴许不是白以湄的人,白以湄没出声,双目木然,疲惫的眼尾低垂,瞧着床上的木梁。她体感冰凉,扯了扯锦丝被,倏而想到自己寄人篱下,又不觉得这被子多温暖,清冷寒人心。

她坐在昏暗温暖的四方空间里,苦笑。明明是盛夏闷热,自己却觉得周遭那么凉,胸口好像无力般的空洞,却又像是塞满了垃圾一般堵塞窒息。白以湄不觉得慌,她早已预料如此。她甚至会在这种时刻想到齐榭那含情的桃花眼,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轻浮又好看。

那有什么用呢,她是皇上的人。可转念一想,在这幽邃凄寒的深宫,她又是哪一个没被皇上放在心上的枕边人呢?白以湄也只是侍过一次寝,和那些皇上无意间看上的小小宫女一样,也不过是廉价的玩物。可不同的是,她却又是有名分有背景的和亲公主,不会被草草踹掉。真是可笑至极,又幸甚至哉。

齐榭到底值不值得依靠呢?

当然不能,白以湄当然不能把自己苟延残喘的后半生托付给一个别的什么人。她要活,她靠自己活下去比靠别人要可信得多。

在这场大局,白以湄在摸清自己底牌的情况下,她要找出设局者的破绽。是什么人有目的的要陷害她和齐榭呢?或者说要陷害她们两者中的一个,失误的牵扯到了另一个呢?白以湄在宫里还没站稳脚跟,对一切前朝和后宫的联系并不清楚,也许是上天要她和齐榭联手。而更严重的是,她们两个双双囚禁在了梨棠宫,甚至无法出宫找线索。

庆幸白以湄身边还有亲信。

“那就只有北桃了…咳咳咳——”白以湄忽然激昂的情绪被咳嗽声打断,门外的人应声掀开帘子。

“你醒啦?”问的人是齐榭。

白以湄苍白的小脸转向齐榭,瞬间捕捉到齐榭的眼睛不加遮掩的透出意外的焦灼,白以湄不知道是齐榭的演技如此炉火纯青,还是这本就是齐榭内心的想法。

可白以湄还是果断选择相信后者,她心疼的发现齐榭一双多情的眼睛周围是疲惫的乌青色。

她不自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如此注意齐榭那双好看桃花眼,而那双狭长轻浮的眼尾似乎又不总是望向她的,那双眼睛流的柔光里有很多温婉的女子,白以湄不确定那些幸运的女子里是否有她。

“你生病了,额头烫的厉害。”齐榭嗓音低沉,像老树冠暗暗蓬勃的音色。说罢,几个侍女垂着头,刻着桃花图案的橡木板上码着温度适宜的中药和热棉巾。

齐榭顺势坐在白以湄的床榻边,圆木勺子一口一口喂着药。白以湄病态的小脸始终没什么表情,细细瞧着,却像是带点倔强。

“歆娘娘,早些休息吧。”齐榭和白以湄对视,示意白以湄躺下。白以湄异常乖巧的含糊了一句,自己拉了拉薄被。齐榭又弯又长睫毛笑的颤了颤,把热棉巾轻轻放在身下人的额头上,便起了身。

“好梦。”齐榭微倾着身等了一会,可被祝福好梦的人大概不想开口,回给床边的人一个冷漠的背影,齐榭有点失望,眼角无意识垂了垂,睫毛都透着沮丧。“可你却不祝我好梦…无情。”

“罢了,谁让你都住在我宫里了呢?”

周围人都退下了,整个散发着桃花木香的、梨棠宫最大的床榻边,一个翩翩的女公子眼角温柔,转盼流光,心里想着床上娇弱的人定是不知自己等着她整整4个时辰,心灰意冷。而那榻上被悉心照料的公主侧过身去,慌乱的装成熟睡的样子,心悸疲惫,殊不知一点都没瞒过床下的人。

不知何时,阳光暖洋洋迈过几根细细的竹梁,生机盎然的跳到白以湄眼前。身子虚弱,白以湄只喝了点桂花蜂蜜圆子,斜靠在枕上看凉国有关香料的书籍,累了就美人榻上休憩睡觉,清闲的安稳。自己所有可疑的瓶瓶罐罐都被收走,白以湄没理会北桃为难的表情,也没道一声苦,就在床上待了整整两日。

和白以湄预料的一样,整整两日,齐榭没再来看过她一眼。深闺里唯一和齐榭有关的声音,就是每日白以湄看闲书的几个时辰,雕花樱桃木窗棂外,看不见的佳人手下,琵琶声悠长绵密如春水,轻灵转动如跳珠,安神,悦耳,舒心。

白以湄已然想象到,一把桃花木的上好的琵琶,一身素衣半掩面,一双白而温润的纤手,在几根如丝的弦上,银光辉然,折射出春之色彩,柳絮飘飞如雪,始终温柔如入禅。莲花上的指节上下交错,翻飞起舞如蜓。

唯一让白以湄心烦的是,这一首绝美的《绿芜》铮铮然时,总有四五个不识情趣的小女儿咯咯咯的花枝乱颤,那轻盈欢快的曲调也显得俗不可耐。

齐榭还会在白以湄门前舞剑,一身月青色马面裙,青丝用一根红丝线高高束起。静如处子,动如脱兔。那银蛇折射出犀利的光总吸引去白以湄的目光。偏偏这将军般的英气女子喜好热闹,周围密匝匝围满了人,大多是宫中打杂的女子,她们漂亮的小脸微粉,白以湄看来吹弹可破。

白以湄听着那时不时的惊叹,烦躁的合上书,顺带着也合上了自己的美目。其实她也看到了,那细瘦的劲腰不知疲劳的挥舞着银光,红丝线摇晃,风流倜傥。她甚至看到了那剑上刻着的“榄秋”二字,她立刻想到了“橄榄子熟秋深时,树高百尺谁撷之。”尽管现在是不太炎热的夏,她也知道这未熟透的橄榄早已名草有主,花落别家。

白以湄觉得,似乎齐榭宫里的小宫女都笑着注视着自己主子,每天都快乐的像井底之蛙。她们会在晒被褥时一起唱采茶女的歌谣,会在摘树籽时叽叽喳喳的笑,像群小麻雀似的,这群姑娘使的宫里生机盎然。

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好着急的。白以湄甚至有一瞬间想过,如果她也是齐榭宫里的一个宫女该多好。她甚至觉得自己有点盲目的骄傲过头,以至于齐榭也不来找她。

可归根结底,这些姑娘和自己一样,和齐榭什么关系都没有。真是荒谬至极,白以湄想着,又倒在阳光味道的床榻里。

可偏偏喝了点樱桃酿的齐榭又在白以湄的窗子外,给几个可爱伶俐宫女讲着自己在禾山的经历,一旁的芙兰还笑着和自家主子打闹,可恰恰齐榭又温婉绅士,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惹人心悸。白以湄边皱起漂亮的杨柳眉,不屑道:“轻浮!”也不知道是因为对齐榭没来寻她才来的气愤,还是因为齐榭那双桃花眼到处含情而焦躁。

她和齐榭是同一根线绳上的蚂蚱,可那只多情的蚂蚱似乎没心没肺一点都不着急。白以湄只好把一腔不太热的血全部倾注到北桃身上。北桃是练家子,和白以湄一样在梨棠宫里默默无声的另类着,白以湄密谋商量着叫北桃化装去御膳房一探真相。

接下来的整整3日,梨棠宫似乎一下安静了下来,奇怪的突兀。没有宫女的嬉闹声,没有煮茶姑娘在院子里缠着齐榭讲故事的娇嗔。芙兰的训斥声偶尔响起,深更半夜,还会有笛声悠悠。

白以湄已经注意笛声多日,闲来无事,就几乎夜夜与这笛声依偎而眠。

在梨棠宫的第五个日晚,笛声落。白以湄剪了灯芯,屋里黯淡无光,伸手不见五指。郊外的夜大概是美的吧,白以湄想齐榭坐在房梁上,纱衣柔软,沾着醉意的人畅快的吹着笛子,在浓密的夜色里,月光堂堂,倾覆下来,明亮舒缓,也照亮浅浅的天空,像块深蓝色的玻璃。

她会不会是因为惆怅?

夜悠长,白以湄还沉醉的笛声中。她恍惚想起她在燕赤的时候,有白以菱和箐娘娘烂漫的笑颜,她们温润的眼眸里是纯净的善意。齐榭呢,是爱意吗?可却没那么含蓄,炽热直接要吞噬到白以湄的心,可再一次回望那双含情眼时,那人却又飘飞不见。

白以湄正看书看的疲惫,她浑身酸痛,迷迷糊糊还问到一阵樱桃酿的香气。合上书的一刻,大堂的外面终于响起了某个多情种询问的声音。

咚咚咚——是某个没礼貌肆意妄为的脚步声,步子醉醺醺,好像是那个浪荡多情的吹笛人。一双颤抖含情的桃花眼瞄来瞄去,视线在黑暗中扫着,最终落在一点如豆的灯光上——那是粗心的主人落下的。桃花眼笑了笑,看着更加风流,眼里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你家公主睡了没?” 她问。

北桃不在宫里,白以湄没开口。齐榭见无人接应,便轻手轻脚的踏进了白以湄房里的门槛。咚咚咚——软底鞋的声音轻柔。

白以湄刚要合上的美目猛然张开,不由得心一紧。

月更加一(sleepy

和大家说个恐怖的事啊啊啊!阿酒昨天半夜觉得有人叫我,就朦朦胧胧的往床尾爬过去,我屋刚换了床单,屋子里比较黑,没看见(想去够床尾的桌子)结果扑空了!摔了下床哇哇哇——

当时大叫“妈妈,我掉下来了呜呜呜——”

然后后背卡伤了...据我妈说满后背都是血忽淋拉的,胳膊肿了真痛苦,划到了桌子和凳子呜呜!当时眼睛里还带着隐形眼镜,第二天眼睛又肿又疼睁不开了唉!(第二天是月考...)

有点想死啊家人们!!(爬来爬去)(月考要出分了啊啊啊想死!)

现在困死了捏,大家下午好(举起青肿的右胳膊笑呵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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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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