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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同为伤心失意人

常胜回到府衙时,崔玉正在和刘知府下棋。

崔玉自打到了金陵几乎日日来寻刘知节,初时还会询问金陵府的公务,后来便只来喝茶、下棋,其他一概不提。

然府衙中人却都心知肚明,这位当朝首辅此时不远千里亲临金陵,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冲着那三十万两丢失的赈灾银而来。

可他偏又一字不提,却又日日来寻,刘知府也猜不透崔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今日两人正在对弈,许师爷照常走了进来。

朝两人躬身施礼后,许师爷便默默地站在一边,棋盘上黑棋处处受到白棋掣肘,颓势明显,已是强弩之末。

刘知府将手中黑棋放回棋罐,道:“下官输了。”

崔玉也放回手中的棋子,对许师爷道:“许师爷,手谈一局?”

许师爷连忙摆手,道:“小人棋艺稀疏,比不得两位大人。”

崔玉也就作罢,已然失了兴致,便和刘知府聊起了近日筹集银两之事。

“请柬都已发出,后日,也就是七夕节后一日,中午在府衙设宴。”刘知府道。

崔玉点头。

许师爷笑道:“说到七夕节,不知两位大人可有什么安排?”

崔玉道:“听闻秦淮两岸会有庙会,颇为热闹,届时崔某也想凑个热闹,见识下这金陵的风物。”

刘知府道:“确实,每年七夕相比京城,金陵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我那位夫人最爱凑这种热闹,自打下官来到金陵任职,她每年七夕都会拉着下官逛到很晚,大学士既然有兴致,不若交给下官来安排?”

“那倒不必,崔某可不想讨人嫌,刘知府还是专心陪伴夫人吧。”崔玉又对许师爷道:“不知许师爷有何安排?想来也是要陪伴夫人了。”

“大人有所不知内人颇为无趣,且老夫老妻,小人每年此时也只是如同寻常一般。”许师爷摆手。

......

将近中午崔玉起身告辞,刘知府这些时日接触下来多少也知晓崔玉的一些脾性,也就没有挽留。

*

谢蓉一早便跟随舒家众人来到舒氏墓园。

舒氏墓园就在金陵城郊二十里处,舒媛毕竟是未嫁女,她的坟墓在墓园西北角的一处角落里,紧挨着舒云笙的墓。

坟墓周围植有松柏,除此之外杂草都没有几棵,可见舒家人并未因她未嫁女的身份就薄待她。

待摆上祭品,谢蓉三人磕过头后,刘妈妈这才搀扶着舒老太太走上前来。

夏末秋初时节,晴空万里,天空不见一片云彩。

风吹过,郁郁松柏,随风摇曳,为墓园平添了几分萧瑟。

舒老太太被刘妈妈搀扶着立在舒媛的墓前,脸上一片肃穆,风吹过她鬓角的白发,徒增了几分凄凉。

老太太虽一言不发,谢蓉却分明感觉得到她心里头有无尽的伤悲与荒凉。

良久,老太太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媛媛,娘又来看你了。”

又是一阵沉默。

“娘知道,你早就与哥哥、姐姐团聚了,娘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可是,傻孩子,你怎么就那么傻?他就那么好,让你......,让你孤苦伶仃一辈子。你这个不孝的丫头,走了也让娘这么牵肠挂肚!“

老太太声音哽咽,流下泪来。

舒媛已故去三年,舒老夫人的丧女之痛虽未完全平复,有些人却早已深埋入记忆深处。

几日前见到崔玉,令她又记起那个人,勾起了那段往事,又记起了舒媛去世时的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

整夜的凄风苦雨,这个傻姑娘弥留之际不停地呼唤着那人的名字,诉尽了伤痛和相思。

窗外梧桐树上的花被狂风暴雨摧残了一地,零落成泥。

临近天亮时,舒媛终于去了。

去时大睁着双眼,一双空洞的眸中满是不甘,老太太守了小女儿一夜,肝肠寸断!

老太太自此便终日郁郁。

此时,刘妈妈扶着老太太的手已颤抖不已。

谢宜浓也早已泪流满面。

舒菱眼窝子浅,虽不明白祖母所言何意,却也眼圈一红流下泪来。

纵然前世吃尽了生离死别的苦,谢蓉还是红了眼圈。

刘妈妈掏出帕子给老太太擦了擦腮边的泪,老太太推开她的手,对着旁边舒云笙的墓道:“云笙,你是兄长,见到那个人你一定要替老婆子问一句,他既无意与媛媛,当初为何又要招惹与她。”

言罢,竟用帕子捂着嘴呜呜地啜泣起来。

一切明了,竟是一段神女有意、襄王无梦的伤心事,自己这位姨母竟也如同自己一般也是个伤心失意人!

只是‘那个人’又是哪个?

谢蓉疑惑不解,看来得回去问问小舅母了。

现在想来,前世自己对贺筠又何尝不是爱而不得,这世间的伤心失意人原也不止她一个。

想到此时远在京城的贺筠,自己重生以后接连给他寄出了几封书信均杳无音信,谢蓉顿觉惆怅不已。

思及前世结果,又恐今生再生变故,惧怕再次错过那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如玉郎君,谢蓉一时竟也触景生情抽抽哒哒,流下泪来。

舒知韫一脸懵懂,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有些不知所措。

刘妈妈扶着老太太,和老太太肩并肩站在一起,不发一言。

谢蓉明白,刘妈妈和谢宜浓这是在任由老太太发泄,自从外祖父和大舅舅去世后,老太太便常年郁结于心,能在舒媛坟前哭上一哭也是好的。

上一世得知贺筠娶妻之后,谢蓉也曾终日压抑,常关起房门喝个烂醉;抑或者酒后抚琴,彻夜不休。

现在想来,彼时自己一定形同疯癫,令人生厌。

所幸春山和春鸢日日陪伴在侧,不离不弃,后来苏姑姑又来到自己身边,前世自己倒也没有糟糕透顶。

回程之时,刘妈妈特意安排了谢蓉和老太太同乘一辆马车。

舒老太太神情怅然,整个人似乎藏了千头万绪,却又一言不发。

谢蓉本欲寻找话题,开解下老太太,见此情景竟不知从何说起。

车轮辚辚,谢蓉推开窗扇探头望去,官道越走越宽,金陵城高大的城门已遥遥在望。

谢蓉看向老太太,若有所思。

舒老太太似乎累了,斜靠在软枕上低垂着眼睑,脸上的沟壑愈发明显。

“有话你就直说吧。”老太太缓缓开口,慢慢坐起身来。

谢蓉见状将老太太身后的软枕往老太太背后掖了掖,待老太太坐好,见她神色缓和,犹豫了片刻,终是开口道:“外祖母,小姨母心仪爱慕的那个人是何人?”

眼前的少女虽不着粉黛,仍灼若芙蕖,已是一副清丽美人摸样。

舒老太太端详着谢蓉神态慈蔼,柔声道:“都是故去的人了,不提也罢,蓉蓉你要切记女子若想一生安稳,遇到太过耀眼的男子一定要远离,世间那些个建功立业的男子生来便该是翱翔天空的鹰,他们属于国,属于君,属于民,唯独不属于妻儿!”

太过耀眼的男子......

是像崔玉那样的吗?

呸呸呸,怎么会想到这个人,他和她又有何干系!

前世她和贺筠那样的如玉郎君有缘无分,今生只要避开前世灾祸,贺筠那样的翩翩君子此生绝不会负她!

思及此,谢蓉安心不少,对老太太道:“蓉蓉明白的,蓉蓉也只想安稳度过一生,不求将来的夫君能闻达于天下,只求能日日相对,一日三餐,安稳度日。”

“蓉蓉长大了,好孩子,能这样明白通透,你的福气还在后头。”老太太颇为欣慰,脸上终于露出了丝笑容。

*

崔玉翻动着手中的一本册子,裴宴翘着二郎腿摇着折扇坐在对面。

册子上详细记载了金陵城的商贾豪绅这几年出入原金陵府知府徐文礼府邸的记录,日期、人名、皆记载得清楚明白,唯独携带之物一律记载着箱或者盒,至于里面装所装之物则一概没写。

翻动几页,崔玉静静地看着裴宴:“只有这些?”

“对,只有这些。”想了想又补充道:“有了这些足够撬开这些人的嘴了,先抓几个胆小的,用手中的账册一讹,想让他们招供并非难事。”

“然后呢?”崔玉将账册扔到桌上。

“然后就是冯长陌和刑部的活了,该审就审,该定罪就定罪。”裴宴浑不在意,吊儿郎当道。

“拿贼拿赃,找不到赃银,定了罪又如何?当初在金銮殿前烧掉的那些账本又算什么?!”崔玉冷笑。

“那还不简单,交给冯长陌,大理寺多的是手段让这些人开口,届时顺藤摸瓜,我就不信了还抓不到姓宁的痛脚!”裴宴也冷笑道。

沉默良久,崔玉问道:“冯长陌在忙些什么?”

“他这人一条筋,还在查宁豪宗,倒是有些眉目了。”裴宴合上扇子道。

崔玉眸色一深:“有何发现?”

“明日他会当面与你说。”裴宴摇摇头表示不知。

“明日会不会太冒险?你非得要以身涉险?”想了下,裴宴问道。

“不能再拖了,此事需得速战速决。”崔玉垂下眼帘沉声道。

知晓崔玉心意已决,裴宴便也不再说什么。

书案上一幅卷轴静静地躺在一角,裴宴疑惑道:“崔晦之,你还有闲心作画?”

崔玉将卷轴收到一边,道:“别处见到的,觉得有趣便讨要了来。”

“什么画能入得了你的法眼,让我看看。”裴宴不解,伸手便去拿。

崔玉将画拿起,拢入袖中,道:“一幅小画,没什么好看的。”

裴宴愈发好奇,倾身过来狐疑道:“你不会偷藏人家小姑娘的画像吧。拿来,让我看看。”

崔玉眼角抽了抽,扯了扯嘴角,拢着衣袖,并未言语。

裴宴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道:“草,让我说中了,崔晦之你也有铁树开花的那一天!”

“说,是不是那日那个不怕死的谢大小姐!”裴宴凝视着崔玉,一副窥破天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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