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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猫戏

金陵城连着下了三日小雨,曾良玉和舒云朗这两日早出晚归,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倒是府中的三个学生因着先生不在,白得了几日空闲,虽然先生留了功课,总好过在先生眼皮子底下。

老太太自从那日起身体便抱恙,请了大夫把过脉也说不出缘由,只当老太太忧思过度,开了药,老太太服下也不见起色,这两日只恹恹地倚着软垫,神情郁郁。

谢宜浓知晓老太太有心结,便叫了谢蓉和舒菱天天守着老太太,讲讲笑话、打打叶子牌。

午夜梦醒,谢蓉突然记起上一世收到一封谢宜浓的来信,彼时已是冬日,她已身在京城,老太太因着谢蓉被赐婚一事惊怒交加,旧病复发,已病入膏肓。谢宜浓在信中哀叹渡厄寺云游在外的智善师傅,早在夏末便已回到寺中,若是能早日请他来医治,老太太或许能得一线生机。

坐起身来,室内一片朦胧,谢蓉下床就着朦胧的光线,走到窗前推开纱窗,窗外绵密的细雨打在门前的玉兰树上沙沙作响,顷刻间冷风裹挟着水汽袭面而来,谢蓉顿时打了个寒噤。

清晨,春鸢过来时谢蓉已经装扮妥当,一袭浅蓝色底白玉兰花纱裙,一条浅蓝色蜀锦腰带在腰间一系,玲珑窈窕的身段尽显。乌黑的长发挽成朝云髻,发髻插着一支金簪。

见谢蓉如此打扮,春鸢有些纳罕,不等她开口,谢蓉便道:“把春山叫来,备好马车,今日要出远门。”

早膳过后,谢蓉交待门房替自己通禀下老太太,便带着两个丫头坐上马车,冒着绵绵细雨朝城南奔去。

渡厄寺位于金陵城南部的渡厄山上,渡厄山虽不高,占地却颇为广阔,山中草木幽深,山路迂回曲折。

相传几百年前得道高僧渡厄曾在此设坛讲经,度化世人,渡厄圆寂后,此山方改名为渡厄山。几百年来寺中香火旺盛,出了许多得道高僧,寺中住持智慧大和尚便是其中之一。

山中云雾萦绕,草木浓密,谢蓉三人撑着油纸伞,冒着细雨沿着缝隙里长满青苔的青石台阶拾级而上,僧人和着木鱼声和钟声唱诵经文的声音空渺出尘,随着声音越来越洪亮,山门遥遥在望。

此时禅房之内,檀香袅袅,方丈智慧正在接待贵客,陪同的正是那位医术超绝的智善大和尚。

古朴的楠木禅桌,一张宣纸平摊在桌上,修长的手指轻搭在宣纸的一角,苍青色的宽大衣袖轻覆其上,恰好遮住了留白之处,这显然是一幅尚未画完的画作。

方丈智慧大和尚方脸宽额,双耳垂肩,慈祥亲和,手持念珠对贵客道:“大学士画技深厚,当看得出这副画虽是信手拈来,匆匆而就,却也技艺不凡,别有一番趣味。”

崔玉唇角微弯,眉头舒展,眼波流转,细细扫过画作。

高大繁茂的玉兰树下,落英缤纷,一只白猫正蜷缩在树下呼呼大睡,旁边一只狸花猫正举起前爪扑向落到半空的玉兰花瓣,一只黑猫和一只橘猫正在树下打闹嬉戏,还有一只橘猫慵懒地卧在玉兰树高高的树杈之上,正低头瞧着树下的猫儿。

同样手持念珠满脸祥和的智善大和尚,双眼炯炯,轻声赞叹:“确实颇有意趣,可惜了......”

可惜留白之处太多......

应当是没有画完。

“此画本是去年佛诞期间留宿寺中的香客所遗留,老衲觉得有趣,便保存了下来。”智慧解释道。

智善大和尚好奇心顿起:“如此技艺,可知是何人?”

去年佛诞节过后,香客离寺,寺中沙弥打扫房间时发现此画,几位香客尚未离开,小沙弥追上去欲还画,当时几人已登上马车,只听得马车中一位少女的声音道:“不要了,扔了罢。”

小沙弥本欲将画丢弃,智慧看到便要了过来。

想到这,智慧便答道:“似乎是镇国公府的几位女眷。”

崔玉微微点头,将画仔细卷起,薄唇微张刚要说点什么,此时敲门声起,待得准允,一个小沙弥走了进来,双手合十道:“智善师傅,有几位女施主求见。”

“在何处?”智善问道,

“就在大殿之内。”

智善医术高超,前两年又云游在外,此时来寻的必然是来求医的,当即便随小沙弥离开了。

大殿之内并无其他香客,谢蓉正跪拜在蒲团之上,佛祖高坐,法相庄严,低垂的眉眼透露着慈悲和怜悯。

谢蓉前世是不信这些的,尤其遭逢不幸之后,她总觉得世道不公,满腔愤恨,心中常怀怨怼。重生之事,匪夷所思,除了神佛保佑,她想不出别的缘由,此刻跪拜在地,自然满怀虔诚。

智善走进大殿的时候,谢蓉正把手中点燃的香插入香炉,听到脚步声,谢蓉回转过身,双手合十,拜了一拜。

“阿弥陀佛。“智善高宣佛号,眼含慈悲。

“信女此次前来是来求医的,外祖母身体不适,恐旧疾复发,请大师出手相救。”谢蓉急忙开口。

智善颔首,道:“不知施主是哪家?”

“金陵城镇国公府。”

几年前舒老太君病重时,便是智善出手医治的,既然是镇国公府,智善便知定是舒老太君了。

“施主请回,明日贫僧必登门。”

“多谢大师。”想了下,谢蓉还是低头敛裾行了一礼。

“阿弥陀佛。”注视着谢蓉离开大殿,智善终究什么也没说。

拜别智善,三人走出大殿,雨势渐小,雾气也消散了不少,空气湿润。时辰还早,谢蓉三人便不急着归家,一路走走停停欣赏雨中的山景。

山中有一处凉亭,人在亭中可远眺山中景色,谢蓉三人便朝这处亭子走去。

撑着油纸伞,沿着山径一路走走停停,很快便走到了凉亭附近,只要绕过路边高大茂密的树木,沿着青石板铺就的阶梯一路向上,走不了几步便到了。

刚刚绕过那些草木便听到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道:“人已经抓到了,就是撬不开嘴,都是死士。”

“那便都杀了吧!“嗓音低沉。

走在前面的谢蓉整个人都麻了,手中的油纸伞丢在了脚下,心口砰砰直跳,冷汗瞬间便湿透了衣襟。

猝不及防一把冰凉的剑刃抵到了颈上,一个青衣少年手中持剑从草木丛中走了出来。

“救命!......”跟上前来的春鸢和青山看到抵在谢蓉颈上的利剑以为遇到了劫匪,顿时惊叫起来。

“别叫。”待看清是崔玉身边的常胜,谢蓉慌忙出声打断。

看到持剑的少年,春鸢忍不住叫了声:“小姐。”

声音发抖,带着哭腔。

少年手里的剑又压了压,谢蓉甚至感觉到了剑刃割破肌肤的刺痛。

“误会,我们是舒府的。”强自镇静了下,谢蓉连忙自报家门,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常胜不语,似乎是在等待指令。

谢蓉仰头抬眼,坐在亭中的两人已经站了起来,山间薄雾未散,崔玉迎风而立,苍青色衣袍随风摆动,如魅如仙。

此时,他就那样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似乎并不打算阻止。

油纸伞跌落在脚边,少女身姿窈窕,腰肢不盈一握,肌肤似雪,如泉水般澄澈的双眸带着丝惊惧,又带着丝倔强。

当真是----

惹人怜爱。

剑仍抵在颈上,恐慌过后,谢蓉反而慢慢镇定下来,视线隔空默默地和崔玉对峙。

崔玉眼帘低垂,眼神淡漠,带着一丝审视,一双眼睛犹如利刃,轻易便能穿透人心。

突然他轻笑一声,扯起的嘴角似乎带上了丝讥讽,随即眼风轻扫,肆无忌惮地将谢蓉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活了两辈子,谢蓉从来没被这么放肆无礼地打量过,当下便眼圈发红,恼怒不已。

感觉到谢蓉的不悦,崔玉收回了视线。

“常胜,收剑。”声音低沉。

崔玉终于开口。

少年闻声收剑,随即手腕一转挽了个剑花将剑收入鞘中。

两个小丫头顿时长舒一口气,春山拍着胸口道:“吓死了。”

谢蓉迈着虚浮的双腿后退了一步,低声对两个丫头道:“后退。”

随即抬头大着胆子高声对亭内两人道:“无意打扰,我们这就离开。”

说完弯腰捡起地上的油纸伞准备离开。

“上来。”崔玉对着谢蓉扬了扬下巴,声音淡漠,不容置喙。

谢蓉顿时心底发寒,就知道此人心黑手辣,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当下谢蓉只好将手中的油纸伞交给春鸢,硬着头皮踏上布满青苔的石阶,一步一步地登上凉亭。

凉亭内石桌石凳,此时崔玉已坐在了石凳之上,左手边坐着位穿浅色锦袍、手持折扇的青年。

青年大概二十四五岁,面容清秀俊逸,左脸颊一道浅浅的疤痕,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却也给男子增添了几分不羁。

青年正轻轻摇动着手中的折扇,打量着谢蓉。

刚刚被崔玉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谢蓉本已心生恼怒,此时再被此人如此打量,谢蓉便不大想忍了,瞪了对方一眼,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

......

男子手中摇动的折扇一顿,心说还是个小辣椒。

睨了男子一眼,崔玉看向谢蓉,淡淡地道:“刚才可曾听到什么?”

听到崔玉这么一问,谢蓉刚刚面对青年男子的气焰顿时熄了火,想到刚才无意中听到的对话,垂在身侧的手指冰凉。

“我......,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心一横,谢蓉索性咬死不认。

“我刚走过来就被人用剑抵到了脖子上,我还想问呢,这渡厄山可是两位的私产?此处两位来得旁人为何来不得?”

谢蓉死不认账,倒打一耙。

这还得感谢那两个狗男女,前世面对两人屡次栽赃陷害,谢蓉为了自保学会了挑刺。

“这么说倒是我们的不是了。”旁边的锦衣青年眉毛一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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